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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厅外跨入高大轩昂的庄怡平。
“哦!真巧,诸位都在。”
庄怡平笑容满脸:“听说这里出了事,到底怎么啦?”
不等他走近,纯纯已抢出挽住了他的手。
“在哥哥,我……我好害怕。”
纯纯热泪盈眶:“我……我要回家,我……”
她亲眼的举动,亲昵的呼唤,把庄怡平闹了个脸红耳赤。
“纯纯,不要哭,镇定些。”她轻拍纯纯的肩膀:“我已安排妥当,正要送你回家。”
他扶纯纯回到椅旁,温柔地推纯纯坐下,目光转向脸色傲慢的小云飞。
“你不要看我。”小云飞乖戾地说:“我是不回去的,我要随公孙大哥在江湖行侠仗义。”
“志不可强,庄兄,希望你明白。”公孙云长冷冷地说:“云飞弟的安全,在下完全负责……”
“你自己的安全,还得要人负责,你算了吧。”
怡平沉下脸:“听店伙说,来的人是天香教教主天都羽士,他手下一名护法,也足以送你下地狱。在下感到奇怪,你凭什么能和这些艺臻化境的人周旋而能不死?”
他的话份量极重,锋利如刀字字伤人。
“你给我说话小心了。”公孙云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而起:“有什么话你挑明了说……”
“在下已经表示得够明白了,你又不是死人,我相信任何人也不会误解在下话中的含义。”
怡平毫不客气:“谁跟着你谁倒霉。在强敌跟踪,处处受到伏击强劫的恶劣情势下,你阁下竟然不隐起行踪,公然招摇过市,只差派人鸣锣开道,简直是插标卖首,不知死活。”
“住口!”公孙云长杀机怒涌:“天下第一堡公孙世家的子弟……”
“公孙世家的子弟又如何?能吃人吗?”怡平也冒火了:“你不要再抬出天下第一堡来吓人。
也许天都羽士与摘星换斗那些人不敢再公然生事,但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了,人魔鬼母两个老不死并未远走高飞,反而一怒之下决定重出江湖,已经收服了岳州一些地头蛇,已查出阁下的底细,晚上阁下可得小心了。两个老魔可没把天下第一堡放在心上,可能天下第一四个字把老魔激怒了。”
公孙云长脸色大变,怒火熄了。
最感惊奇的是纯纯,她简直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是真实的。。
她眼中只会普通拳脚的心上人,竟然把名闻天下、目空一切的天下第一堡少堡主,挖苦得体无完肤,骂得痛快淋漓,胆气之雄,委实令她怦然心动。
小云飞简直目瞪口呆,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怡平的神色并不严厉,但却有一种慑人心魄的魔力。
公孙云长盛气凌人的神情依旧,目空一切的傲态依旧,但依稀可以看出惊容和怯念。
“公孙大哥。”
小云飞困惑地叫:“你没有什么话好说吗?你甘愿忍受这乡巴佬的侮辱吗?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他一顿?”
公孙云长猛然一震,眼中杀机重现。
“你为何不叫奶妈给你换尿布?”
小菊粗野地说,小丫头真气坏了:“你教训他?你还不配替他提鞋,天下间居然有你这种冒失鬼……”
“你给我住口!”
高嫣兰冷叱,脸色很难看:“没规矩,你要我处罚你吗?”
这一打岔,恰好给公孙云长有下台阶的好机会。
“云飞弟,目下我们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公孙云长拍拍小云飞的肩膀:“自己人又何必计较呢?”
“纯纯,把你弟弟带走,赶快回房收拾行装。”怡平站起向外走:“咱们立即动身,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不回去!”小云飞坚决地说:“姐,你不要管我的事,我不要你管。”
“小弟……”纯纯焦灼地叫。
“你没听清楚吗?”小云飞桀骜地问。
在家时,纯纯就从来没打算过建立姐姐的权威,因此这位弟弟一直就是太上皇,奇。сom书这种情势并不因离开家而有所改变。
但今天,必须有所改变了。
“你非跟回去不可。”
纯纯坚决地说,向小云飞走去:“你走不走?”
“你……你想怎样?”小云飞吃了一惊,离座退至一旁:“我不回去!”
纯纯一闪即至,伸手便抓,脸色一冷,出手奇快。
小云飞破天荒第一次看到乃姐这种脸色,第一次发现乃姐敢向他出手,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唬住了,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一愣之下,右手被抓住了。
“那怕一路上把你捆住,我也要带你回家。”
纯纯真横定了心,语气愤怒:“你要是再撒野,我要整得你服服贴贴,必要时宁可打断你的腿,总比让仇家所害连累全家受难好得多。”
公孙云长眼神一动,含笑走近将小云飞向身后一拨,硬将身子挤入姐弟两的中间。这一来,就几乎挤人纯纯的怀中,必须贴身面对面而立啦!
“纯纯姑娘。”
公孙云长改了称呼,笑得温柔:“他年纪小,但已经很懂事了,做姐姐的不必对他那么严厉,对不对?”
第十章 为情奔波
他这种举动表现得很自然,但纯纯却受不了,让一个大男人面对面贴上怀里来,那还了得?羞也羞死了,她只好放手后退,保持距离。
站在厅门内驻足看结果的怡平,摇摇头苦笑一声。
小云飞恢复自由,老鼠似的窜至窗台下,推开窗作势往外跳。
“你欺负我,回家我要告诉娘。”小云飞扭头大叫:“不要管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在恨你声中,跳出窗外溜之大吉。
厅门外,突然出现江南妖姬沙逢春的美丽动人身影,媚笑如花,流露着万种风情。
“唷!这里的祸事还没有完吗?”
江南妖姬的嗓音又悄又甜,十分悦耳,嗔劲十足:“有人需要帮忙吗?也许我能帮你们解决重大的困难。譬如说,有关那些狐群狗党的动静,你们就没有我江南妖姬沙逢春灵通。”
她盯着站在厅口的怡平笑,袅袅娜娜地举步厅,人未到香风先至,香的品流颇高,清清幽幽淡淡,似兰非兰,令人心神一爽。
她的大胆,颇令卫道人士侧目。
但在这些江湖儿女中,却引不起多少波澜。连未见过世面的纯纯,也仅觉得面颊一热,如此而已。
怡平更是泰然自若,礼貌地含笑欠身闪在一旁。
“沙姑娘从江南光临湖广,祸事怎会完?”怡平似笑非笑,但态度友好:“困难不是不可解决的。
凭姑娘的智慧、经验、武功,任何困难也难不倒姑娘,这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事实,这家鬼店的小小灾祸,在姑娘眼中根本算不了一回事,是吗?”
江南妖姬往他面前一站,如果娇躯略向前倾,高耸的酥胸便会与他腰腹接触了,艳丽的薄施脂粉的面庞微抬,水汪汪动人心弦的媚目,大胆但并不轻佻地注视着他,吸住他的眼神笑容可爱极了。
“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江南妖姬吐气如兰,声调如吟似唱:“我知道你姓庄。”
“在下庄怡平。”他的声调也温和:“幸会幸会。”
纯纯轻盈地走近,冲江南妖姬友好地含笑颔首打招呼,她那纯真无邪的笑容,与江南妖姬那种笑不同型类,不能互相比较高下气质,各有千秋,但同样具有令异性倾倒的无穷魅力。
“沙姐姐,我不知道你上次对我所说的话有何用意。”
纯纯毫无机心地说:“目前有一件事很棘手。庄哥哥要送我回家,可是,我那顽皮的小弟跑掉了,没有小弟一同回去,我怎能……”
“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小祸胎显然中了邪。”江南妖姬的目光落在公孙云长身上,目光冷森饱含不屑:“不但中了邪,而且中了毒,邪和毒来自盅惑他出风头称英雄的人。他如不闯下杀身大祸,是不会跟你回家的。小妹妹,你知道你目下的凶险处境吗?”
“沙姐姐,你是说……”
“这件事很古怪。”
江南妖姬秀眉深锁:“我刚知道你的底细,你也是刚到岳州,而不久前我得到的消息,竟发现那些狗腿子,接到了紧急擒捉你姐弟的缉捕令,这岂不是令人迷惑的事吗?”
“这是可以解释的。”纯纯毫不感到惊讶:“不久前在这里闹事的剑无情,已认出我姐弟的身份。”
“不对。”江南妖姬说得十分肯定:“我得到消息是在这里闹事之前。小妹妹,能走,你还是走吧。”
“可是,我的小弟……”
“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江南妖姬的话并无嘲弄的成份:“尤其是你,一个纯洁得令人怜惜的名门闺秀,落在那些人手中,我的天!天下问比死更痛苦万倍的事多着呢,你想要知道吗?”
“沙姑娘,不要吓唬她了。”怡平向门外伸手虚引:“先到纯纯的住处商量。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虽则你为人处事的态度我并不怎么欣赏,声誉也差得很,但我这人从来不以耳代目,我不计较一个人的过去。
也许我这人很短视,我只关心眼前。你如果有需借助我的地方,冲你对纯纯小妹的真诚关切,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当然,只限于光明正大的事,虽然我这人立身行事不见得光明。”
“谢谢你,庄兄。”
江南妖姬的嗓音变了,凤目润湿:“这一生中,我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含虚伪,没有责备,只有真诚的肺腑之言。我跟你走。”
三人头也不回,从容出厅而去。
公孙云长冲三人的背影阴阴一笑,眼中杀机怒涌。
小菊注视着昂然出厅的怡平背影,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声万般无奈的叹息。
高嫣兰怔怔地注视着门外空荡荡的院子,秀眉深锁,用只有她自己方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自语着: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看情形,不像是狗腿子们派来计算我的人,到底他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先入为主,这是人的劣根性,也算是人之常情。
她心目中已有了公孙云长,公孙云长每一句话都左右她的情绪,对其他的人和事失去了判断力,忽略了旁人对她的关切。
在公孙云长的着意蛊惑下,怡平对她所作的一切,包括埋葬高忠的事,也成了阴谋计算她以取得她信任的卑劣手段的一部份。
她脸上的神色变化,暴露了她内心的秘密。
公孙云长是有心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嫣兰,这个好色之徒,已经无药可救了。”
嫣兰一怔,转螓首注视着他问:“好色之徒?不会吧?”
“哼!嫣兰,你不知道江南妖姬的底细,凭妖姬两字,该可以猜出那贱女人的为人。你以为姓庄的急于要云飞弟返家,真的是为了纯纯姐弟的安全?你错了,他在打纯纯的主意。”
“这个……韦姑娘好像对他很痴情。从韦姑娘每一注视他的目光中,皆可看出绵绵的情意。”
而情有所钟,专情于嫣兰的怡平,却当局者迷,忽略了纯纯眼中的绵绵情意,可能根本就没看出也没感觉到。
纯纯那种依恋他的亲昵表现,竟被他误解为小妹妹对兄长的自然手足亲情流露。
他与两位姑娘进入纯纯的客房,纯纯像个小主妇,欣然斟上三杯冷茶,先含笑奉敬江南妖姬。
“沙姐姐,请用茶。”纯纯奉上茶盘,拈起一杯送上茶几:“客居不便,只有冷茶,请原谅。”
“如果我是你,就不喝不是当时沏的茶。”
江南妖姬将茶接过搁在一旁:“在外闯荡,一切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