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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说不出话,华夫人却笑盈盈地道:“真是的,你这想到哪里去了,我若真要害你,方才给你喝的可就是毒药了。我这不是怕你对上那风入衣太危险了嘛,人家不舍得你去冒险,所以宁可一个人去试一试。”
华子峰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阴晴不定,跳下床来,伸手道:“行了,先将它还我。”
华夫人将那盒子向后一藏,撒娇道:“真是的,紧张什么,不就是‘十七寸骨斩’嘛,没有它,风入衣又怎么会上钩?”
华子峰脸色大变,猛然将那盒子自华夫人手中夺了过去。
一直在外边冷眼旁观的铁逍遥也是大吃了一惊,他苦苦追寻的灭门线索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他破门而入。
事后,他曾无数次的后悔过,为什么当时会那么冲动地杀死了华子峰?
事实上当铁逍遥闯进剑气轩时,还想着要留下活口好生逼问,他知道以华子峰的武功对自己毫无威胁,所以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可就在他伸手去夺“十七寸骨斩”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华子峰对着他举起了手中的盒子,那一瞬间,铁逍遥突然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几乎是想都未想,他便抓起桌子上的长剑,将华子峰穿胸而过。
铁逍遥杀了华子峰,立时便暗叫了一声“糟糕”,他心烦意乱,华夫人又在一旁不要命的纠缠,他本就对这四处勾搭的奸狡yin妇印象实在是差到了无以复加,便拔刀给了她一下。
铁逍遥想到这里,失去了讲下去的心情,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盒子被举起来,确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但这世上能做到这点的不过两个人:风入衣和上官璇,绝不会包括那华子峰。自己的一时手快,使得现在要完全将找到仇人的希望寄托在张牧身上。
说了这半天,一边要压制体内的毒素扩散,一边又要想方设法刺激沈风,铁逍遥也累得很了。若不是危险便在眼前,他真想躺着一动也不动。
两个人都不说话,喘息声都很沉重,分明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可连氏兄妹还不见踪影。
上官璇觉着不妙,猛然提了一口内息,可未等她动作,经脉内一个真气混杂的浪头打来,便将她所提之气全部打散。
此时此刻,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又哪里帮得上铁逍遥?
便在此时,她听着一墙之隔有一个呼吸声突然加重,是沈风。接着外间屋传来了拖爬的声音。
“你再歇一会儿吧,这么爬过来,还不一定谁杀得了谁,何必这么辛苦?”铁逍遥开口劝他。
沈风鼻子里“哼”了一声,憋着气吃力地道:“杀了你再歇!”看来他也感觉到时间所剩不多,稍一能动,便拼着性命要去杀铁逍遥,此时他也顾不得自己先前发下那要让铁逍遥活着受苦的宏愿。
“锵”的一声剑鸣,沈风的长剑适才掉落,离他其实不远,他很快便爬到地方,拾了起来,抬头眼望铁逍遥,涨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笑意。
第二百三十四章 风霜往事(七)诡谲
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妖女手记(一)离魂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妖女手记(一)离魂
铁逍遥眼望沈风越爬越近,救兵却迟迟不到,不禁放弃了最后一点奢望,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便一起去死吧。
当日他听张牧讲叙白荼之死,甚觉惋惜,却没有想到天意弄人,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是一般的死法。
铁逍遥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先死的人死则死矣,却将无尽的痛苦都留给了活着的人,自己这一死,阿璇就更没有活路了,若阿璇真的被那yin邪的毒物咬伤,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不知会如何?
便在此时,铁逍遥和沈风二人突然听到原本不可能有人的里间屋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叹,这声音轻飘飘的,又带着一种久不开口说话的低哑,然后,便听这女声低声吟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当”,沈风身体抖作一团,宝剑掉落到地上,他顾不得再向铁逍遥那边爬,猛然回过头去,颤声道:“……香儿?”
他侧着耳朵听了听,未听到里间屋再有动静,忍不住高声又问了一句:“香儿,是不是你?”
出声的自然不会是华夫人,而是上官璇。
她意识到铁逍遥已经极度危险,大急之下伸手入怀,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哪怕拖一拖时间也好,却突然碰到了师娘画的那张画,心念一动,把师娘在画上所写那八个较为清晰的字说了出来。
此时听沈风连声询问,她生怕露出破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沈风趴在那里,以头碰地,发出几声似哭似笑的呜咽,道:“你……终究放不下我。我也不会违背当初与你的约定,香儿,你等我给你报了仇,杀了这姓铁的,这就来陪你!”说完这话,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拾起了长剑,踉跄着站了起来。
上官璇虽然看不到,但听沈风这反应便暗叫“不好”,她不知师娘当日是如何称呼的沈风,只得硬着头皮道:“等等!你先别管他,我这就须得离去,你先过来,让我看一看你。”
她这次说的话一多,铁逍遥眉心跳了跳,脸上不由露出了古怪之色。
沈风心神太过激荡,竟未听出不对来。上官璇误打误撞,说出来的这八个字却是沈风的一桩心病。
华夫人画的那幅画,背景正是沈园,画上那个打伞的男人看不到脸,华夫人一口咬定画的是他沈风,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她面前如此打伞而行,画下面的提诗出自《诗经》里的《谷风》,是一个女子在叙说被爱人遗弃的痛苦,沈风看这画时,两人刚在床榻上缠绵过,华夫人少有的露出了自怜自伤之色,道:“沈郎,我已经是这个样子,大约是个男人都会瞧不起我,你早晚也肯定会弃我而去,到那时我又老又丑,像诗里这女人一样,天下之大却无处安身,不如死了得好。”
这一番话,将沈风说得痛彻心肺,当下许了一大堆誓言,两人又几番风流,抵死缠绵,才将这段揭了过去。
但同时又有一片阴云就此笼在沈风的心头,这首《谷风》的第二段,便有八个字“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因为这个,沈风越看越觉着画上之人到像是死了的白荼。华夫人死后,他想将这画收藏,心有不甘,想毁掉,却又有些不舍,矛盾之下便仍将它放在了原处。
此时沈风万没有想到会是拿到画的上官璇在装神弄鬼,只想着香儿已经为鬼,自没有必要再骗自己,她此时对自己说出这两句诗,那她真心所爱意欲同生共死的人自然便是自己无疑,一时巨大的欢喜充斥心胸,沈风只想放声大笑,顾不得再杀铁逍遥,连滚带爬向里间屋而去。
上官璇未想到沈风会这么激动,听声音转眼到了门口,连忙喝止:“等一下。”她不想这么快露馅,急中生智,转眼间找到了个借口:“我现在不能被活人见到,你先闭上眼睛。”
沈风站在门口呆了一呆,哑着嗓子道:“为何?看见了又会怎样?”他果然闭上眼睛,推开了房门。
铁逍遥躺的位置虽看不到里屋,但短短几句话,他却听出了上官璇的声音,一时又是疑惑,又是欣喜,他都能听出破绽,沈风不知为何竟会深信不疑。但上官璇再这么说下去,沈风又不傻,必会觉出不对来,便开口替上官璇答道:“这都不知道,鬼魂是不能被活人见到的,见到了便会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上官璇趁铁逍遥打岔的工夫,幽幽地道:“你可瘦了,也老了很多。”
这句似是关心的话可将沈风害苦了,两行泪随之自他紧闭的双眼流出,他一手拄着长剑,另一只手颤抖着伸了出去,道:“香儿,你在哪里?我可以摸到你么?”
他隐约听到上官璇的声音是自屋子的角落里发出来,一边摸索着往那边去,一边道:“这几年,没有了你,我孤孤单单地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能不老么?”
上官璇见沈风越摸越近,心中紧张之极,她现在无法挪动,只有双臂能慢慢抬起来,当下右手抓住断剑,只希望等沈风走近了,可以一剑刺中他,哪怕刺不死他,只要叫他继续躺着,伤害不了自己与铁逍遥就成。
沈风却突然想起了铁逍遥先前的那番话,若不是铁逍遥骗人,那香儿死前那两晚的所作所为太让他疑惑了,他不知道香儿何时回来的,便道:“你放心,我自会为你报仇。只是香儿,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了那狗贼将‘十七寸骨斩’藏在何处,为什么不告诉我知道?”
沈风折腾了一晚没睡,又与铁逍遥拼斗受了重伤,此时形容狼狈神情亢奋,看上去形如厉鬼,上官璇努力抬了抬剑,心中实在没有把握这一下便会成功。
便在此时,沈风却突然站住,不再往前走了。然后他侧了侧耳朵,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上官璇暗叫一声“糟糕”,她也猛然意识到,随着她的内功失去控制而又在缓慢恢复,她的呼吸在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无法瞒得过人。看样子沈风显然是听到了,且已起了疑心。
随着上官璇身上一僵,她原先撑在墙角的左手不由自主用力向里按了一下,这本是她身体紧张的自然反应,可紧接着上官璇却觉手下微震,手掌按着的那块砖竟突然向外弹开了厘许。
上官璇心中微动,突然想起一事来,不顾近在咫尺的敌人,手掌抓紧那块砖,将它抽离了墙面,随即伸手进去摸索。
只因她突然想了起来,铁逍遥方才讲,师娘在死前曾给过师父一样东西,说是可以对付得了风入衣,师父便将那东西珍而重之收在了这放“十七寸骨斩”的秘密之处,后来师娘只取走了“十七寸骨斩”,那样东西应该还在里面。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若是连风入衣都能对付,此时拿来收拾个沈风还不是轻而易举。
砖后全无空隙,还是青砖,上官璇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找错地方,转而向下摸,这块砖之下便是地面,上官璇感觉摸到块铁板,向旁一推,果然铁板下是空的。
原来师父这藏刀之所不是在墙里,而是在墙下,难怪像沈风那样的机关高手将每一块墙砖都敲打过,却没有察觉有异。
沈风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的人,随之他发出一声充满仇恨不甘的厉吼,便向上官璇扑去。
上官璇无法闪避,但此时她的左手中已经多了两样东西,一大卷纸和一个小盒子。
铁逍遥说的那东西自是这小盒子,上官璇来不及多想,直接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向着沈风便兜头扬了过去。
沈风剑至中途,突见一大片赤红色药粉迎面而来,大吃一惊。他也看到上官璇这盒子是由墙里拿出来的,心道不好,华夫人要用什么东西暗算风入衣他毫不知情,当下踉跄后退,这一剑离上官璇还有尺许远便缩了回去。
还是有一些药粉沾到了他的身上,沈风嗅了嗅,突然疯狂大笑,道:“好,好极了!”
上官璇也闻到了那药粉的味道,登时大失所望,这种闻上去有些微辣的红色粉末看着虽然唬人,其实只是一种不大常见的驱虫药粉而已。
原来华夫人当日的用意只在诓华子峰暴露藏刀之处,这盒子竟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制住风入衣的厉害宝贝。
外间屋传来“扑通”一声响,上官璇大声叫道:“你别动!”她不知道能不能制止住铁逍遥过来送死,此时沈风面露狰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