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狂奔,又如烈焰袭来般摧枯拉朽。
琴声依旧如煦风轻拂,春花初绽。两音高低鸣和,便如那笛声占据屋中,东奔西走要夺路杀出来,琴声却挡在门口,不紧不慢地阻拦。又如两大高手比拼,一个攻得迅疾,一个守得严密。笛声愈高快,琴声愈低缓,突然琴声嘎然而止,笛声只〃呜〃的一声,也停了下来。
稍后一旁屋里有人大笑两声,道:“好!”正是铁逍遥。
上官璇微微一笑,倾听屋外再无声息,暗道:“这弹琴又是何人?小小南花坳当真是藏龙卧虎。”这一晚思来想去,直到很晚才朦胧睡去。
此后一连几日,上官璇都十分希望能再听到那笛琴合鸣之声,但隔壁的铁逍遥再无声息,琴声亦不再响起。
上官璇的病情已大见好转,这一晚,她又如平常躺在床上,侧耳听外边的声音,心中盘算着该离开南花坳了,久久不能入睡,索性坐起练功。
她这套内功心法,与华山派一众师兄师弟所练大不相同,本来她初学时与大家一样,都是由师父传授的《朝阳心经》,她自小跟着师娘识字读书,隔了几天,师娘便在上课时又传了她一套心法,说是专给女孩子练的,名字极俗,叫作《丽人心经》,要她勤加修练。后来师父知道了,只是笑话师娘:“你自己还不是又练了《朝阳心经》,却叫璇儿练这没用的心法,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当时师娘不过二十出头,春水般的眼睛娇媚一横,嗔道:“你知道什么,她自小身子弱,这个养生是极好的。女孩子哪用练多高明的武功打打杀杀。”师父老夫少妻,向来对师娘极为爱纵,闻言笑着连连点头。
她从小几乎抱着药罐子长大,自练了这《丽人心经》,倒是慢慢的将身体调养好了,这心法初学的几年,内功颇有进境,惹得师娘十分惊奇,而后慢慢停滞,师父只是温言宽慰,并未叫她改练《朝阳心经》。
此时方一运功,上官璇心中大震,只觉内力不知不觉间飞涨了一截,自从洛阳受伤她停练多日的《丽人心经》竟然大有突破,一时又惊又喜。
突然一阵极奇怪的声音自夜风中传来,“剥剥”声不绝,似是何处起火,随风飘来焦糊的味道。
十七守在床边假寐,一惊而起,快步走到门外张望一下,也不招呼上官璇,脚步沙沙不知往何处去了。
上官璇起身到门口,只见屋外月朗星稀,周围清楚可见,一股浓烟自东面直冲天际,瞧方位正是那佟老先生的帐房。
她心知出事,四下瞧瞧不见有人,回身在屋内寻视了一遍,没发现可作兵器的东西,瞥眼见蝈蝈儿的红发绳放在桌子上,过去拿起来,攥在手心中,快步出了神草堂。
一阵兵器相交声自竹林中传来,距此已经很近。
却听一人大声狂笑道:“齐老二呢?叫他一并出来,老子今日送你们‘开封三齐’共赴西天极乐!”
上官璇走到隔壁窗外,低声叫道:“铁大哥,铁大哥!”却不闻铁逍遥回应,心中奇怪,暗道:“那晚我听笛声,便是自这间屋子传出,他难道不在屋中?”绕到门口,伸手一推,那门应声而开,果然屋内空无一人。
上官璇心中一阵慌乱,暗道:“是他在竹林中与人交手吗?”再听打斗声越来越近,循声悄悄掩过去。
月光下只见七八个黑衣人各持兵器,围着两人正在恶斗。那两人背对而立,一个手持判官笔,一缕青光照在他脸上,正是南花湖上的酸儒齐云飞,另一人手拿一个巨大的算盘,背光而站不知是何人。
齐云飞一对判官笔招式凌厉,冷笑道:“南花坳乃风雅仙地,几位何必非要作恶客,还是早早回头,免得后悔。”
持算盘那人右手一挥,大算盘挡住三四件兵器,他出腿极快,月光下似有虚影,尚有暇接口道:“三弟何必和他们多费唇舌,他们不过是那姓白的同门走狗,自己如何作的了主。”
上官璇听声音蓦得认出这人正是南花楼的齐掌柜,再看那七八人,虽看不真切,但肯定不是熟悉的人,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自己即使有长剑在手,也绝撑不上三两招,不敢再靠前,左右瞧瞧,突见一人俯身倒在旁侧不远处。
一柄长剑自那人后心贯入,看身形极象是十七,上官璇吃了一惊,正欲上前,突听脑后风动,心中一懔。
她这些日子颠沛流离,江湖阅历早非昔日,知是有人偷袭,低首俯身向旁疾掠出去,〃咔〃的一声响,身侧的一株竹子被一劈两段,上官璇不敢回头,提气逃命。
背后有人冷笑一声,兵器激起的疾风袭来,上官璇只觉后背刺痛,知已受伤,心念电转:“今日受池鱼之殃,稀里胡涂死在这里。”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无疾神医(八)神医
突听一人叫道:“在这里。”
三条黑黢黢的人影自空而降,其中一人已与背后那偷袭之人交上了手,另两个一左一右站在上官璇身旁,左边那人伸手扶住上官璇。
上官璇稳住心神,见那人是个大眼睛的少年,年纪似比自己还小了几岁。
右边的人青衣长髯,正是前些日子在万秀岭赠药给自己的姓岳的书生,上官璇微微一怔,喃喃道:“岳先生!”
三人一齐望去,却见一个白衣人一个黑衣人斗得甚烈,这片刻工夫,白衣人已大见上风。
上官璇见那人身穿的白衣与自己身上这件式样相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月光下瞧不清长相,依稀见他似有四十来岁模样,身材魁梧高大,招式迅猛,压着黑衣人打,显是拳脚工夫极为了得。
姓岳的书生转头看齐氏兄弟落在下风,道:“英男,你快带这位姑娘走!这里我和你风叔叔足以应付。”
那少年应了一声,道:“你们多加小心。”拉了上官璇便走。
上官璇只觉那少年身法极快,自己竟有些跟不上,顾不得说话,奔出十余丈远,听见身后有人长声惊呼,不知是何人受伤,回头去看,夜色方浓,已经看不到了。
那少年道:“放心,风叔叔不会有事。”
此时南花坳四处浓烟烈焰,上官璇已分辨不出方向,只得跟紧那少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少年笑答:“我叫裴英男,岳叔叔你认得,他和风叔叔都是我们慕楚帮的堂主。”
上官璇心中恍然,暗道:“原来适才那白衣人就是风静寒,他的伤治好了。看来今晚的人都是冲着慕楚帮来的。是了,那些人早已在半天岩上警告过沈无疾了。南花坳此次受累,不知有多少人会丧命。”
二人摸黑不知走出多远,突听前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是谁?!”
裴英男忙道:“是我,英男。师兄在哪里?”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我在这里。”
又有一人接口:“你将铁姑娘领来了。你们快过来,那边情形怎么样了?”
上官璇循声走近,这才看见一间黑黝黝的石屋外或站或坐共有四人。
其中两人身着白衣,十分醒目,应是南花坳的病人。一个年纪甚老,黑暗中瞧不大清楚五官,只见他胡须很长,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另一个中年人几绺短髯,身体似是还有些虚弱,从年纪上判断,上官璇觉着此人应该便是慕楚帮的花逸尘。
老者身边坐着一个青衣人。
第四个人身着黄衫,背光而立,站在花逸尘的身旁,瞧不清长相。
裴英男叫道:“贼人来势汹汹,正可杀个痛快,师兄,花叔叔,这位姑娘交给你们了,我回去寻风叔叔他们。”转身便要走。
花逸尘大声道:“回来!”一急之下连声咳嗽。
那黄衫人也道:“英男,你跟着我不要乱跑。”正是方才说话那“师兄”。
话音未落,突听尖锐的哨声自远处响起,一道蓝色火焰随之在西南方蹿入夜空。
那青衣人应声站起,扫视一遍众人,沉声道:“你们跟我来!”回身将石屋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白衣老者当先跟入,花逸尘随后进去,黄衫人道:“英男,你来,走我前面!”
裴英男答应一声,走了进去,黄衫人紧随而入。上官璇最后一个进屋。青衣人将门关上。
屋内漆黑一片,上官璇只能见个个黑影,不禁手心出汗,听着自己的心跳怦怦作响。
突然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响起:“是那畜生来了?”
上官璇不由打了个冷颤,心道:“这屋里原先有人!”
却听青衣人的声音回答:“老佟已经放出了信号。”
那人“哼”了一声,吩咐道:“把蜡点上。”青衣人晃亮火折,点燃桌上的半截蜡烛。
屋内一亮,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这石屋三面墙壁,没有窗子,靠墙支了一张床,一个面无人色的干蹩老人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空空,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边,衣袖裤腿全无一物。
众人骤见这老人残缺得如此厉害,无不骇然失色。
床上废人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裴英男“啊”的一声,身子一晃,抓住了那黄衫人的袖子。上官璇只觉头顶发麻,咬紧嘴唇,勉强站住。
青衣人走到床边,恭恭敬敬道:“神医,我带了五个人来,有三个病人,一位是我的莫逆之交石鹤大哥,一位是慕楚帮的花堂主,还有一位姑娘。另两位也是慕楚帮的朋友。”
床上老人淡淡地道:“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带他们走吧。”
青衣人撩衣跪倒,道:“神医,您老人家虽然不认我这弟子,但弟子一身所学都是恩师传授,弟子粉身碎骨亦难报答,师父,让弟子背您一起走吧,弟子今生今世都陪在恩师身旁。”说着已泣不成声。
床上老人冷冰冰地道:“我早已生不如死,今日恩仇了了,我还有话要与那畜生说。时候差不多了,你快走吧!”
众人见这情景俱是又惊又奇,上官璇心念电转,暗想:“难道这床上的老人才是沈无疾,一代神医怎么会成了这种模样?那给我治病的又是何人,我那日只模糊看见是个瘦削的中年人,定是这个青衣人,是了,怪不得十三每次说起给我治病的人总是说家主如何,从未听她提及沈神医。”
青衣人低声道:“弟子去了。”恭恭敬敬在床前磕了三个头,见老人并无反应,叹了口气,起身回头扫视一眼众人,道:“诸位,请跟我来。”走到床尾处,双臂运力在石墙上一推,竟推开一扇暗门,门内黑漆一片。
青衣人解释道:“这条秘道穿过山腹,直通山外。”
白衣老者当先弯腰走进门去,花逸尘却道:“风大哥他们还在外边。”
青衣人虽然情绪低落,对慕楚帮众人还是很有耐心,道:“咱们先走,老三已经预先备好了船只,他们不会有危险。”
黄衫人道:“好,就听齐先生的。”
上官璇闻言望去,见这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神色从容,模样文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难道此人便是凌紫藤?”
凌紫藤虽在洛阳离远居高临下见过她一次,上官璇却并不知晓,再看花逸尘、裴英男都随黄衫人进去,青衣人正目注自己,迟疑一下,道:“我还有一位……哥哥。”
青衣人目光陡然锐利起来,道:“你不知道吗,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上官璇一呆,问道:“他走了?他没有留什么话?”
青衣人道:“铁少侠行色匆匆,走时并没有知会我们。”
上官璇听他言下有不悦之意,心中一乱,暗道:“原来他是悄悄离去的,他定是不愿再招惹我这大麻烦。”迈步走进秘道。
青衣人将石门恢复原位,众人挤在秘道中,眼前黑漆一团,目不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