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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低头慢慢地吃菜,侧耳细听,暗忖:“不知那受伤的人是谁,这般有面子。”
曹公元笑笑:“‘大华阳丹’世上不过仅存了四五颗,连老仙人向来视若至宝。我与连家虽有姻亲,但连老仙人也不会为了这点儿亲戚情分便轻易割舍,我若无准备,又怎敢贸然登门。”
他回身招一招手,随从忙将一个长形包裹双手捧上。
曹公元郑重接过,道:“托我之人将此物给我,我将它送给连大公子,连大公子一见之下必然爱不释手,求药之事便由他去想办法吧。”说罢,见众人皆露出好奇之色,轻轻将包裹打开,里面包着的却是一张琴。
上官璇一惊,忖道:“难道托他之人是凌紫藤?”但立即想到凌紫藤是慕楚帮的人,便算受伤,也决不会辗转托曹公元出面求药。
果然听曹公元道:“这是那人祖上传下来的名琴‘九霄雷’,价值连城。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不过连大公子是识货之人,定不会轻易将它错过。”
上官璇登时放心,暗道:“凌堂主自幼是在慕楚帮长大,祖上是谁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众人听他讲这琴如此名贵,不禁都多瞧了两眼。
那少女皱起眉头,突然轻伸素手,将那张琴拿了过去,纤纤玉指轻轻抚过琴背,开口道:“曹老伯,若是侄女没有看错,这张琴是赝品。连大公子若真是识货之人,您还是不要拿去连家为好。”
曹公元呆住,道:“赝品?”
那少女微一颔首,手指那张琴的背部,侃侃而谈:“曹老伯你看,这里有三个大篆‘九霄雷’,又有楷书铭二十字,此处是苏轼的小章,仿制得极为精准,但凡是这等名琴经过数百年的弹奏振动,便会出现各种断纹,‘九霄雷’通体起蛇腹断纹,这张琴只有些微裂断,依侄女看来绝不会超过百年。”
姓万的见曹公元将信将疑,道:“曹公,我这外甥女家学渊博,这方面的见识远非常人所及,你尽可信她。”
那少女微微一笑:“舅舅啊,哪有这么夸自家人的,没的让曹老伯笑话。曹老伯若是不信,去请连大公子过目验看一下便是。”
曹公元呆了半晌,方笑道:“这是怎么回事,等我回去找原主问个明白。还没有请教侄女贵姓。”
那少女酒窝微现:“我姓叶,曹老伯怎的突然客气起来。”
众人齐笑,曹公元命店家重新摆上酒宴。
上官璇虽极想听听近来江湖上发生了哪些大事,但她也意识到坐久了会引人怀疑,便起身回到后院的住处。
上官璇所选的还是上次投宿的那一间,屋内摆设依旧。
上官璇躺在床上,思潮起伏,当日铁逍遥床前疗伤,月下吹笛的一幕幕如在眼前,好容易才朦胧睡去。
半夜她忽然转醒,只见一缕月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耳听窗外风声呼啸,忍不住摸黑坐起,推开窗。一阵冷风吹进来,她立时清醒,心中苦笑:“我怎得这样傻。”
突然之间,上官璇心生警兆: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果然过不多时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树阴小路上。前面那个手提灯笼引路,似是店里的伙计。
这人领路至庭院的侧门前,将门打开,侧身在旁高举着灯笼为后面那人照明。一刹那间,上官璇认出后面那人竟是那姓万的客人。
上官璇呆了一呆,暗忖:“这姓万的白日东张西望,鬼头鬼脑,不知是什么人。”
此时她睡意早无,悄悄起身,见那伙计已将侧门关上,便自窗子一跃轻轻出来,伏低身子来到围墙下,一纵上了墙头。
围墙另一侧是个单独的院落,只一间大屋,里面灯火通明。
上官璇知道这便是慕楚帮的舵口,不敢造次,向周围望望,见大屋窗外一棵大树枝丫已伸至围墙,悄悄上了大树,居高临下,侧耳细听。
那姓万的声音道:“我在衡阳便听说花逸尘手下多了位名叫孟七郎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是后生可畏。”
上官璇暗忖:“原来七郎姓孟,就在屋里。这姓万的究竟何许人,说话如此大刺刺的。”
那孟七郎没有做声,姓万的接道:“听说你的暗器功夫颇为了得,你师承何人?”
孟七郎道:“回万堂主,我自幼随叔叔习武。”
上官璇心中惊异:“慕楚帮还有个姓万的堂主么?”
那万堂主似是心中早已有数,“嗯”了一声:“蓬莱岛的‘千臂魔’,万某早闻大名。”顿了一顿又道:“孟兄弟,自今日起这个舵口正式并入慕楚帮暗舵,仍以你为首,这三五天之内你将人员财物造册,按这个地址报给开封的陈怀。”
孟七郎插言打断:“可是花大哥他……”声音透着诧异。
万堂主道:“花逸尘那里我自会去说。此事已得帮主亲允,日后你们便归老陈统领,要紧的事直接报给我。你们划在哪里都是为慕楚帮做事嘛,花堂主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屋内一阵寂静,上官璇听出这姓万的语气已有些不悦,暗道:“原来他是慕楚帮暗舵的堂主,怪不得如此鬼祟,早知是慕楚帮的家务事,我何苦在此担惊挨冻。”
想到此,她正要抽身离去,突听那万堂主道:“还有一事,孟兄弟,你叔叔是否收过一个姓铁的弟子?”上官璇不由心中巨震。
孟七郎回答:“是有这么回事。万堂主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上官璇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那万堂主道:“近来从各舵口报上的消息看,这小子好能惹事。和他交过手的人都道他已得了蓬莱岛的真传,你与他相熟吗,听说他是刀王铁寒朔之子。”
孟七郎微一迟疑,回道:“属下离家时年纪尚小,对他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那万堂主闻言“呵呵”笑了两声,却道:“各位不必如此紧张,跟着我做事,只要尽心竭力,万某绝不会薄待,大伙日后自然会知晓。”屋内七八人齐声应是。
上官璇心中砰砰乱跳,暗忖:“他打听铁大哥做什么?”
那万堂主又去和其他人说话,上官璇无心再听,悄悄抽身回到住处。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真情泣血(三)胡尚
次日一早上官璇结账起程。这一日赶到万秀岭附近的小镇,距万秀岭不过十余里路。
算算日子尚余十来天,上官璇找了个落脚小店住下,一会儿想一别近两年不知那人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找到仇人;一会儿又担心若他有别的事,竟然不来,两人错过不得相见。忽而甜蜜忽而焦虑,竟是长这么大从未尝过这般煎熬的滋味。
好容易定下心神,上官璇又觉一身掩人耳目的男装说不出得难看,到镇上成衣铺子挑了件月白色夹袄,又配了条裙子。
对着铜镜比一比,因为近两年稳定的生活,她丰腴了些,不像先前瘦可见骨,脸色也比原来好看的多,自觉若是收拾打扮一下,虽然不若前些日子见过的那姓叶的小姐美到叫人一见难忘,也是个难得的清丽佳人,不由抿唇一笑,双颊泛起红晕。
这家铺子不大,门外石阶旁蹲了几个小贩,正背着风聊天。声音隔着窗子断断续续传进来,上官璇一直未留意他们在说什么,突听得“山神庙”三字,拿着衣裙的手猛得顿住,心头微懔。
却听一人突然提高了声音,声音微颤:“……什么闹鬼,你开玩笑吧!”
另一人“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压低声音道:“我骗你干嘛,老张肯定也听说过这事了,老张,你家小子整天在街上乱蹿,回家没说这事?”
上官璇警觉地瞥了店老板一眼,那有些近视的老爷子自上官璇进门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这俊俏的少年是个女子,一直将好奇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此时显然被窗外的话题吸引,耳朵都快贴到窗子上去了,全忘了眼前还有客人。
那老张声音沉闷:“听说了,说起来那庙也有十几年没人照看了,去年不知怎的突然又有了香火,这事邪门儿着呢。”听声音这老张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
上官璇更加确定这几人所提“山神庙”正是万秀岭上的那个,心中又惊又疑。
原先说话那大嗓门刻意压低声音:“说说怎么个闹鬼?啊,我想起来了,前年腊月那破庙里不是死了个人么,正月都过完了才有人发现了报的官,听说到现在还是桩无头命案。”
另一人“嘁”了一声,道:“无头命案可多了去了,咱们县爷哪个月不接个十起八起的。”
他声音转低,叹了口气,道:“要说最大的无头案,还是十几年前万秀岭上的那把大火啊。铁家两位爷要是还活着,‘万字帮’那些杀坯怎么也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横行乡里吧……”他这番话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简直悄不可闻,上官璇早放下手中衣服,紧靠着窗仔细听才隐约听得到。
那大嗓门听他越扯越远,忍不住骂了声娘,正巧有个到他杂货摊前问价钱的,给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又逮着边上的人连声追问。
好一会儿上官璇才隐约弄明白,原来窗外唾沫横飞讲鬼吓人的那小子姓贾,事情发生在四天前,到现在镇上传的谣言四起,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这闹鬼的事,不过传言各不相同。
据这姓贾的讲,事情是附近“万字帮”的一群地痞引起来的。
这“万字帮”从早几年就垂涎县城最大的赌场富贵赌坊,无奈赌坊主人胡大爷早年是个独行大盗,如今虽然收山了一身好功夫却没有丢下,随身一把快刀,刀法神鬼莫测,“万字帮”折了几员大将自知惹不起人家也就安份了。
谁知两年前胡大爷突然自众人眼前消失,躲在家中闭门不出。时间长了“万字帮”自然又蠢蠢欲动,月前“万字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一个重大消息,原来胡大爷自两年前的腊月便身受重伤,右臂的筋脉竟被人挑了,再也拿不起刀来。
“万字帮”上下登时欣喜若狂,可还没等他们聚齐人手杀上门去,胡大爷也听到了风声,抢先将富贵赌坊卖了,收拾钱财带着家人要迁往别处,“万字帮”一伙人闻讯追至万秀岭,终于堵住了人。
一场大战打得天昏地暗,咦,前面不是说胡大爷右手废了拿不了刀么,怎么还会打得“天昏地暗”?原来这位胡大爷自从右手受伤之后便苦练左手刀法,兼之内功超群,“万字帮”虽然人多势众,竟然一时奈何他不得,给他且战且退到了山神庙外。
此后发生的灵异闹鬼事件众说纷纭,细节处光这姓贾的就听闻过好几个版本。大抵是山神庙外突然黑云密布,鬼哭神嚎,“万字帮”的几名主力大将无伤倒地而毙,带队的二帮主与胡大爷竟被一阵阴风掠进了庙里去,这不知是什么来头的鬼怪又命两下的人回来准备献祭的牲畜,更有人传说那鬼怪还索要童男童女。
那胡大爷大名叫做胡尚,妻子死得早,身前除了一个侄子再没有别的亲人。早年独来独往,开了赌坊后收的十来个徒弟都是本地人,这番要迁离只有两个徒弟还跟着,却都在万秀岭送了命。他的侄子胡逸杰到是趁乱逃了回来。
胡逸杰失魂落魄走在街上,离远望见胡府了才想起来此时这座大宅院已然换了主人,他收住脚步怔怔盘算伯父的那些弟子们还有谁能帮得上忙。
山神庙再可怕肯定也要回去的,断没有把伯父一个人丢下的道理,可自己独自一个回去实是说不出的害怕。
四天了,万一那鬼怪已经将伯父吃掉了怎么办?这不能怪他,毕竟他才十五岁,跟着伯父虽然练了几年武艺,伯父又总嫌他笨头笨脑的没什么悟性。
胡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