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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男正要再次借力,铁逍遥在她耳边道:“跟我来。”
裴英男对他十分信赖,随他一滑自房顶飘过,二人身子下落,铁逍遥扬手打出枚暗器,前方数丈外房上的瓦“咔”的一声轻响,裴英男随他隐在暗处,果见四条黑影疾掠了过去。
院落虽小,颇为整洁,一线昏黄的灯光自门缝中渗出,铁逍遥悄无声息地将门推开一扇,闪身进去。
裴英男跟进屋时,铁逍遥已将屋内一对二十多岁的小夫妻点倒,拿着油灯进里屋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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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便是锅灶,这夫妻俩先前一个在灶下劈柴,一个正忙着腌咸菜。裴英男跟进里屋,铁逍遥正打开靠墙的黑色大立柜在翻东西,回手将一件衣服丢给她,道:“快换上。”
裴英男接在手中,见是件蓝花的粗布长裙,不由怔了怔:“他几时知道我是女子的?”
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裴英男急道:“岳叔叔不知怎么样了,我要回去瞧瞧”
铁逍遥脱下血衣,连同将点了穴的屋主一起推到床底下,沉着脸道:“张正行想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将我当成了花逸尘,你要回去送死我可不奉陪。”
裴英男哼道:“胆小鬼”张了张嘴,迟疑道:“他们那么厉害么?”
铁逍遥已换了一身农夫的打扮,道:“他们找不到人马上会回头,你麻利点儿。”说罢转身撩门帘出了里屋。
裴英男性格豪爽,却并不是傻瓜,被他一说立时想到眼下鸠占鹊巢,张正行如何不问可知,这些敌人正是借了他的宅子等人自投罗网,方才铁逍遥与那四人一照面,四人被他暗器所骇,一人叫了声“桃红乱落”,此乃花逸尘威震武林的绝技,四人黑暗之中认错了人,避过暗器立时逼上,显是实力不惧,铁逍遥与花逸尘武功高下尚未可知,但他现下伤势不轻,自己就更不需提了。
她心中乱糟糟地换过了衣裳,剑不能丢,带出屋来藏在灶下。
铁逍遥正装模作样地劈柴,抬头看她一眼,低声嬉笑:“委屈一枝鲜花,在我这牛粪上先插一会儿。”
裴英男换回女儿装,性子竟也随之腼腆起来,闻言脸上一红。
前院西墙上的一只猫先前叫个不停,突然间嘎然而止,裴英男心中一懔,拿起菜刀切菜。她来不及梳头,长发披散在背后,若自门口窥视,只能瞧见她一个窈窕的背影。
铁逍遥四斧头才将那截木头劈开,道:“你先弄饭吧,我快累死了,早早吃了睡觉。”
裴英男听着他的山东口音,一愣神间便释然,他在蓬莱学艺,会说山东话自不出奇。
裴英男一摸锅盖还是温的,心中一喜,暗忖:“原来主人家还未吃过,现成的。”若当真叫她大小姐动手做饭,也是件愁事。
开锅一看,果然锅沿上贴了溜香喷喷的玉米饼,当中大碗里是热气腾腾的咸鱼。
裴英男哈的一笑,冲口要说“快吃”,幸而想起处境,及时闭上了嘴。
铁逍遥去洗净了手,裴英男已将饭收拾好,两人便在小桌旁相对而坐,铁逍遥拿了块饼子,在鱼汤中蘸蘸,放入口中大嚼起来。
裴英男看他吃得香,不由好笑,她忙到现在也确是饿极了,大口大口吃着饭,怕被人发觉她的外地口音,一肚子的话憋得难受之极。
“哗啦”一声,前院几个柳条筐倒了一地,铁逍遥道:“好大的风,不是要下雪吧?”
他狼吞虎咽把玉米饼吃下肚,道:“明天一早叫醒我出镇捉兔子。上次明明看见一只,不知是谁那么缺德,放了几条狗出来,老兔子跑得飞快,转眼不见了,到是我差点被狗咬了屁股。”
裴英男强忍住笑,勉强“嗯”了一声,算做答应。
前后院不时这里那里响一下,二人充耳不闻,饱饱吃过饭。终于四下无声,想是去搜别处了。
裴英男哼了一声,低声道:“你竟敢将岳叔叔比作‘老兔子’,瞧我不告诉他”捂着肚子笑出声来,半天方忍住,又道:“不过说真的,岳叔叔要逃,天下只怕还没人拦得住。”
铁逍遥偏偏不笑,一本正经地道:“你要担心的话,过一会我陪你去张正行家瞧瞧。”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骄女在途(十)难题
第八十一章 骄女在途(十)难题
裴英男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想起他刚才那胆小怕死的德行,又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伤得不轻,别陪我去送死了。”
铁逍遥自负地笑笑,没有说话。裴英男分明看懂了他的笑中之意:你若没有我陪着,那才是送死。
一阵锣声由远传来,静夜之中听得分明,大街上一队人齐声喊:“有强盗混进镇子了,各家看好门户官府禁夜,各家看好门户……”锣声渐远,这队人沿着大街一路喊过去。
裴英男呆了一呆,道:“官府怎么知道张大叔家进了强盗?”
铁逍遥嘿嘿一笑: “你道强盗是谁?”凑近了裴英男一龇牙,做出一副凶恶相:“不就是你我么?”见她犹在发怔,叹了口气,道:“我累了,去躺一会儿。”起身进了里屋。
裴英男移灯进屋,铁逍遥借了灯光将那倒霉的夫妻二人点了昏睡穴,在地上并排放躺,方直起身来,道:“方才一着急下手重了,让他们两人好好睡一觉吧。”
裴英男心中不忍,掏出两锭银子来放在夫妻二人身旁。
铁逍遥伸手按住胸前伤口,缓缓地在床沿边坐下。
裴英男料想他方才牵动了伤处,关切地问:“疼吗?”
铁逍遥摇了摇头,示意身旁:“坐下歇歇。”
裴英男将剑也带了进来,提剑在手,道:“我出去瞧瞧。”
铁逍遥却道:“再等一会儿。这一带的地形我不熟,天快亮时他们戒备必然松懈,咱们想办法逃出镇子。”
裴英男出言耻笑:“大名鼎鼎的铁逍遥,怎的总做逃跑的打算?”
铁逍遥嘿嘿而笑:“我若不是逃跑的功夫好,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说罢躺下闭目养神,到将那张床让出了一大半。
裴英男穿上了女装,心中突然生出许多束缚,实是没有胆子躺在一个男人身旁休息。她吹熄了灯,手托住脑袋歪靠在椅子上。一时黑暗中无人出声,过了片刻,听着床上的铁逍遥呼吸悠长,竟似是睡着了。
好一会儿,裴英男毫无睡意,按捺不住,提剑起身。还未走到门口,床上铁逍遥打了个哈欠,道:“你这丫头,觉也不睡,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坐起身来。
大街上灯火通明,寒风中火把燃烧噼啪作响,隔上三五步便有官兵列队戒备。裴英男将头缩回墙内,低声道:“好大的阵仗。”
但这些寻常武夫如何能吓阻得住铁逍遥和裴英男,片刻之后二人已潜至张家宅院。
张宅内外亮煌煌的,铁裴二人只见许多人影在院子里忙碌,心中惊讶,一时伏在主屋的房顶上不敢乱动。
身下这主屋里面人虽多,却颇为安静。
隔了一会儿,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消息送出去了没有?”
一人回道:“是,回大人,最多再停半个时辰,人便可到齐了。”
铁逍遥、裴英男听得那大人一开口,都是一怔,这人的声音极为耳熟,竟然便是今日在镇上约见“小刀王”的那个主事者。
那大人冷冷地道:“人齐了立刻挨家挨户地搜,天意叫大家建功,没想到竟会是岳凌云送上门来,他受伤不轻,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七八个人齐声领命。
裴英男立时放下心来,暗忖:“岳叔叔没事,谢天谢地”
那大人突道:“常齐,你想说什么?”
那“常齐”声音恭敬,道:“大人,属下在想这姓岳的家住清河,听说在当地竟有不少产业。清河、扬州近在咫尺,江云扬几次向咱们示好,何不协同当地官府,再叫上江云扬,将这姓岳的连同青月堂一举剿灭?”
那大人一声笑,道:“还不到时候啊。慕楚帮羽翼已成,青月堂在清河当地颇有根基,只怕咱们尚未动手,消息便已走漏。他们还未公然造反,咱们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没有把柄可不成,万岁爷也是不会答应的。”
常齐应了声“是”。屋里登时响起几个称赞大人“真知灼见”、“运筹帷幄,吾等不及”的声音。
那大人微一沉吟,又道:“都说岳凌云轻功可以挤身当世前五,今天看来也算名符其实。另两个人的来历查清了没有?”
有人回道:“还没有。天黑未看得清楚,其中一人暗器颇为了得,胡云川原报说像是花逸尘,可查了消息,花逸尘已去了岳阳附近,想来还是白天和陈刀王交手的那两人。”
那大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个都是和他们打过照面的,一会儿分头带队去搜,杭生去看看陈青槐是否醒过来,问问他这两个究竟是何方神圣。”
几个下属齐声领命。
那大人又道:“前些时日闫大人一行在承平附近失踪,杨云钟离开降龙寨西行据说也是到了濮河一带;二者之间必有关联。杨云钟现在已在回寨途中,咱们这里如此热闹,那姓杨的已成惊弓之鸟必然改变原计划,估计最迟三五天之内就会返回降龙寨,常齐,你马上带人去,我要见到他活人。你年纪虽轻,却也跟了我这么多年。闫大人出事,我向上面举荐了你。听说黄大人那里举荐的是‘飞鱼’谭优,你自己要多用点心思,不要让我失望。”
那常齐连声道:“是,谢大人栽培。”
铁逍遥心想:“这姓常的不怎么会拍马屁。”一侧脸,见裴英男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当下做了个手势,二人悄声抽身而退,离开张宅。
裴英男忧心忡忡:“得赶紧找到岳叔叔,他未得到咱们安全脱险的消息,必不会放心藏起来,一会儿搜城就十分危险。降龙寨那里也要立刻去送信,杨云钟绝不能落入这帮人手里。”
她心中也知道眼下的形势一时半会儿要找到岳凌云几无可能,但她在黄原镇停留时见过杨云钟几回,隐隐知道花逸尘召集了几位江湖好友做了一件大事,所以听了方才那大人的安排尤其不安。她从小虽常在江湖中历练,但遇事向来有人为她安排妥当,从未遇到眼前这般局面,一时左右为难,只好拿求助的目光望着铁逍遥。
铁逍遥笑道:“岳堂主是没处找,但要送个信儿给他却并非难事。也罢,今天便教会你做强盗的一项重要本事,你有火折么?”
裴英男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闻言忙点了点头。
铁逍遥道:“好极,你在镇南我在镇北,咱们一起放火,等点它十余处后大乱必生,咱们趁机赶紧出镇。”
裴英男道:“咱们往东去,我要赶去通知杨寨主,叫他小心敌人。”
铁逍遥道:“好,半个时辰后咱们镇东路口见。”摆了摆手,飘身离去。
裴英男拿出火折,暗忖:“这放火的主意,只怕会祸及无辜,但又确是条好计,既通知了岳叔叔我们无恙,又可制造混乱脱险。”正思忖间,北面不远处浓烟滚滚,铁逍遥的第一把火已经点燃,火光周围一阵大乱。
裴英男不再多想,疾掠向镇南,在经过的草垛旁停下,看看四下无人,晃着了火折。
片刻间,整个镇子多处火起,乱成一团。
最早起火的几处,街上的官兵尚来得及维持秩序,严禁老百姓乱跑,到后来十余处一齐火起,全镇百姓自梦中惊醒,一齐奔上街头,官兵哪里还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