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筋骨已续回,一恢复自由,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这个人现在亦简直犹如一桶火摇─足以炸毁武当山的大桶火药。
这桶火药什么时候才爆炸?
傅玉书终于能够坐起身子,他倒是希望继续昏迷下去,那最低限度,用不着抵受赤松、苍松两人的喋喋不休。
两人是在重复自己的推测,傅玉书越听越心惊,他忽然发觉,自己留下来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苍松看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问上一句,道:“你说我们的推测怎样?”
“很合理。”傅玉书强笑。
“可惜你师父就是将我们的金石良言当作废话。”
傅玉书剑眉轻蹙。
“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其实并不多。”
“不错。”傅玉书索性灌米汤,道:“弟子当初一见两位师叔,就知道两位师叔是了不起的人物,果然无论大小事情,两位师叔都是别具慧眼,与众不同。”
赤松、苍松大乐,苍松更走了过去,一拍傅玉书的肩膊,道:“好,好,够眼光,有前途!”
傅玉书冷笑在心中。
子夜时分,云飞扬又在密林中那片空地上苦练青松教他的六绝。
他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甚至不知道青松也就是他的父亲。
黑衣蒙面的青松站在一旁,来回地踱步,心绪显得不怎样安宁。
云飞扬练罢了剑,青松突然道:“看来你们武当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个凶手的武功很高强,连白石、谢平、傅玉书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松点头道:“不难想象。”
云飞扬目光一转道:“是了,师父,以你那么好的武功怎么不插手,助武当一臂之力。”
“可是我……”
“以我推测,这个凶手除了武功高强,对武当山上的情形还了如指掌,只怕就潜伏在武当弟子之内。”
“什么?”云飞扬一惊。
“在武当山上你只是一个下人,又从来没有显露过武功,这个凶手一定不会在意。”
云飞扬点头。
“凶手要杀的,都是学六绝的人,傅玉书只是受伤,凶手未必会就此罢休。”
“现在有赤松、苍松两位长老……”
“这两位长老,你该知道,都只懂得装腔作势,实际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师父,真的……”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份量?你害怕?”
“不!”云飞扬立即挺起胸膛。
所以到了第二天,云飞扬大清早就出现在赤松、苍松居住的“退思堂”之外。
他提着一壶烧好了的水,根本就用不着再找理由,敲门进去。
傅玉书看见进来的是他,不由心头一凛,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云飞扬一面冲茶,一面打招呼,道:“傅大哥,你的伤怎样了?”
“好多了。”傅玉书淡应,官在不想再多说什么。
伦婉儿跟着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傅玉书与她在山下市镇买到的那笼鸟。
那两只小鸟在笼中上下地跳跃着,婉转几声啁啾,也甚动听。
伦婉儿在床边坐下,将鸟笼往桌上一放,道:“师兄,你要这笼鸟干什么?”
傅玉书一笑,道:“你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们伴着我,听它们歌唱,总好过听两位师叔的喋喋不休。”
伦婉儿叹哧失笑。
云飞扬听说亦笑起来,赤松、苍松也就在这个时候回到退思堂,看见三人笑得那么开心,信口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有──”伦婉儿忙收住了笑声。
云飞扬忙上前施礼,苍松即问道:“你进来干什么?退思堂也是你来的地方?”
傅玉书道:“他是进来冲茶的。”
云飞扬遂一举手中茶壶,还未开口,苍松已问道:“冲好了没有?”
云飞扬点头,苍松立即一拂袖,道:“那还不快出去,去──”云飞扬忙退了出去。
伦婉儿忍不住道:“三师叔,你怎么这样凶,连我也给你吓了一跳。”
苍松一捋山羊胡子,道:“这不是凶,是威!”
云飞扬并没有被苍松的威慑服,离开了又回来,一天之内,就是冲茶也冲了差不多十次。
不但傅玉书看出不妥,就是赤松、苍松也怀疑起来。
他们却想不透云飞扬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青松已对我怀疑,派云飞扬到来监视我?
傅玉书不由生出这个念头。
待赤松、苍松走进房间休息,支开了伦婉儿,傅玉书忙自衣带中取出一卷字条,方待将字条缚鸟腿上,眼旁又瞥见房门一开,是苍松走出来。
傅玉书急忙将字条握在掌心之内。
苍松看了傅玉书一眼,奇怪道:“你抓着这只鸟干什么?”
傅玉书应声道:“逗它玩。”
苍松摇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玩这种孩子的玩意,像我们,在棋盘上动脑筋才是。”
赤松亦推门出来,道:“是谁在棋盘上动脑筋?”
苍松道:“当然是我了,难道你以为是玉书──他啊,就只懂得逗鸟玩。”
赤松目光一转,落在鸟笼上,道:“这种乌有什么好玩的,在哪儿买的?”
傅玉书道:“山下的市镇里。”
“多少钱?”
“只不过一两银子。”
“一两,怎值得这个价钱?”赤松摇头道:“这种鸟唱得既不好,颜色又不够美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
傅玉书苦笑。
赤松接着又道:“在买之前你应该先请教一下我。”
傅玉书尚未回答,苍松已插口道:“你也懂这门子学问?”
“怎会不懂?”
“却是从没有听你提及。”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懂什么就忙着告诉别人,也不管对方懂得有多少。”
苍松立即问道:“那你说,这种是什么鸟儿?”
“应该就是画眉。”赤松皱起眉头。
“应该?”苍松冷笑道:“其实你也不敢肯定。”
“不是画眉又是什么?”
“翡翠。”苍松又冷笑一声,道:“少在我面前吹大气,我懂得养鸟的时候,你还未懂得走路呢。”
“翡翠──”赤松亦冷笑道:“那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鸟,你说懂,那你告诉我,这种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苍松一呆,他其实也是信口开河,只不过看出赤松不是真的懂。
赤松遂道:“说不出?”
苍松闷哼一声,道:“这种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不会飞。”
赤松大笑道:“哪有不会飞的鸟。”
“你不相信可以一试。”苍松仍然嘴硬。
赤松一声“好”,立即走过去,傅玉书一看大急,忙按住鸟笼,道:“这笼鸟我已经送了给师妹,若是飞掉了如何交待?”
苍松道:“既然是婉儿的,那……”
“心虚了?”赤松笑出来。
苍松哪肯服输,道:“我只是怕开罪婉儿,骂我们为老不尊。”
“那容易,飞掉了,赔回她就是。”
“好!”苍松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间鸟店就只有这两只。”傅玉书大急。
赤松笑道:“那也很容易,将门窗关上就是了。”
也不待傅玉书答话,径自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苍松没有动手,瞪着一双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赤松一一将窗户关上,立即走到鸟笼前,一面还对傅玉书道:“玉书,你来给我们作证。”
傅玉书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眼巴巴地看着赤松将鸟笼打开,伸手进去将那两只鸟先后抓出来,放在桌上。
那两只鸟大概还未习惯,在桌上东张西望,跳几步,又停下。
苍松看着,放下心头大石,大笑道:“是不是?它们只会跳,不会飞。”
傅玉书心头更焦急,便待伸手去将鸟抓回笼,却给赤松按着,道:“再看!”
话口未完,那两只鸟已振翼飞起来。
傅玉书失声道:“不好──”
“不用怕,门窗都关上,飞不掉的。”赤松笑望着苍松,得意至极,苍松却完全不是味儿。
门外实时传来伦婉儿的声音,道:“光天化日,关着门干什么?”
傅玉书急嚷道:“不要进来,不……”
门已经被伦婉儿推开,那两只鸟儿旋即往门外飞了出去。
伦婉儿一眼瞥见,一呆道:“谁放走了我养的鸟儿?”
傅玉书不由手指着赤松。
赤松大窘,道:“我们只是,只是……”
伦婉儿一跺脚,道:“我不依,你们快替我找回来。”
赤松尴尬至极,道:“好,好,明天我们下山去给你买……”
“我要那两只──”
赤松一摊双手,迁怒苍松道:“都是你,硬说那种鸟不会飞。”
“我的确见过有些,有些不会飞……”苍松仍然不服输。
两人遂又吵起来,伦婉儿眼圈又红了,傅玉书看在眼内,亦不知如何说话。
云飞扬却就在这下子走了进来,一双手各抓住一只鸟儿,竟就是飞走了的那两只。
赤松、苍松看见,齐皆一怔。
云飞扬一直走至伦婉儿身前道:“婉儿姑娘,这是不是你养的?”
伦婉儿连连点头,破涕为笑,接过来,放进鸟笼内,道:“谢谢你……”
“幸好正撞在我身上,下次可要小心了。”
伦婉儿瞪了赤松一眼,赤松偏开脸,立即迁怒云飞扬道:“你又进来干什么?出去,去!”
云飞扬慌忙退下。
苍松追上两步,正想借这个机会外溜,却被赤松截下,道:“你输了,怎样罚,你自己说……”
苍松心念一转,道:“胡说,你输了。”
“那两只鸟儿……”
“若是真的会高飞,又怎会落在云飞扬的手中?”
傅玉书听着心头猛一动。
破落的古剎殿堂中,烧起了一堆火,无面人倚着旁边的一根柱子,呆望着那堆火,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夜空中忽然传来了飞鸟振翼声,剎那间,一只飞鸟向那堆火投下来。
无面人及时一把抓住,随即在鸟腿上解下了一卷字条,抖开来。
字条上写的字并不多,无面人面上目光一寒,手一搓,将字条投入火堆。
字条迅速地化为灰烬,无面人接一挥手,鸟飞入夜空。
他的人亦像飞鸟一样掠起来,掠上了墙头,消失在迷蒙夜色中。
伦婉儿这时候亦已发觉不见了一只鸟儿,追问傅玉书。
“我是看见它们弄了一身的灰尘,想替它们抹干净,哪知道一个疏神,就给飞掉了一只。”傅玉书望着伦婉儿,一脸歉意。伦婉儿嘟着小嘴,道:“我不依……”
赤松一旁插口道:“那也是天意,终于还是飞掉了。”转向苍松道:“怎样?”
苍松忙岔开话题,道:“婉儿不要生气,我罚玉书弹琴赔罪。”
“该罚。”傅玉书忙将琴取过。
伦婉儿看见傅玉书这样,再也气不起来,道:“要我从未听过的才可以。”
傅玉书当然同意。
“叮咚”琴声远传户外,云飞扬挨着墙壁,坐在院外,也听得很入神。更远处,无面人已换过一身黑衣,用黑布蒙上面庞。
他的装束与青松传授云飞扬武功的时候完全一样。
然后他就向退思堂这边走来。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对于周围的环境显然也很熟悉,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云飞扬。
琴声未绝。
云飞扬忽有所觉,往东面一望,就看见了那个黑衣蒙面的无面人。
“师父”一声几乎出口,无面人实时手一扬,一根树枝穿著一张字条,就向云飞扬飞过去。
云飞扬一手抄住,目光自然的一落。
──三更老地方。
字条上只有这五个字,云飞扬看着一呆,再望向那边,无面人已经不知所踪。
师父从未这样的给我消息,一定有要事。
云飞扬怔在当场。
一曲终尽,傅玉书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