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生店内并没有暗下来,那七支蜡烛继续在燃烧。
百家集东面三里之外有一座小松岗,戴草笠的那个人离开了百家集,一直走到这座松岗之上才停下脚步。
他的手中多了一壶酒,三只杯子。
在一方大石之上坐下,他随即斟满了三杯酒,然后将草笠取下,再将蒙面的那块黑布也拉下来。
──独孤无敌!
连饮三杯,他就将壶杯掷下了山岗。
这三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痛饮,只有他才知道,他的脸上虽然露出一丝冷笑,眼瞳里却一线笑意也没有。
“天杀”是一个杀人组织,存在江湖上已经多年,很庞大,却也很神秘。
这个组织的成员没有私仇,眼中只有钱,也只是认钱,从来不认人。
无敌早就想并吞这个组织,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他虽然摸不透这个组织的老巢,对于这个组织的严密与行事的迅速、功效一直都很欣赏。
而这个组织的联络方法,他也很清楚,可是他怎也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一天,会求到这个组织去替他杀人。
喝下了那三杯酒,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无敌门已真的不可能再出现。
山岗上风急,松涛一阵又一阵,风吹乱了无敌的须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身为一门之主,一代枭雄,应否采取这种报复手段?
他开始考虑到这个问题。
只是蜡烛这时候必定已经燃尽,就是他改变初衷,也没有用的了。
燕冲天当然没有忘记独孤无敌,却没有派人去打听独孤无敌的下落,在他的心目中,独孤无敌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实在不想再把精力浪费在这个人的身上,又何况武当山上百废待举。
毁坏不堪的三清殿在重新修筑,负责这工作的都是附近叫来的匠人,武当派的弟子虽然都很想出一份力气,燕冲天却更希望他们多练一刻武功。
连遭浩劫,武当派人材凋零,云飞扬若是此去不返,后继之人,燕冲天不由得大伤脑筋,有谁看得出他心中的忧虑?
也是正午,燕冲天传了一套拳术,着各人去苦练,又向三清殿这边走来。
在他这已成了习惯。
一个个工匠忙着工作,年纪较大的两个看见燕冲天走来,停下手,各打了一个招呼。
燕冲天信口问道:“差不多了?”
那两个工匠点点头,一个道:“最多还要十天就可以完工。”
他只顾着回答燕冲天,冷不防一步踏错,从竹架上跌了下来。
“小心──”燕冲天急掠了过去,一伸手,及时将那个工匠接住。
一接实,他就发觉不妥,那个工匠的身子分明远比一般人轻灵!
那个工匠的袖中实时射出了两筒袖箭,左右齐射在燕冲天的胸腹之上!
两筒十四支袖箭,强劲非常,燕冲天虽然真气立即运行,仍然让那些袖箭射进了肌肉内一寸,燕冲天完全不感觉刺痛,只是一阵麻木。
“毒箭!”燕冲天心头一凛,那个工匠的手中已各多了一支锋笔,左右插向燕冲天的太阳穴。
燕冲天更快,他双手才举起,已被燕冲天掷出去,撞在墙壁上,烂泥般倒下。
在燕冲天身外周围的地面同时裂开了五个大洞,泥土飞扬中,五个黑衣人急拔而起,五柄狭长的利剑还急取燕冲天五处要害!
燕冲天暴喝挥掌,断两剑,震飞两剑,连环三掌,将三个黑衣人击得断线纸鸢一样飞开,他身形再转,抓住了那个黑衣人的右脚足踝,竟就将那个黑衣人当作锤子一样,痛击在另一个黑衣人的头上。
“叭”的一声,两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当场毙命,在下的那一个双脚陷入地面几近半尺。
一张奇大的金属网旋即从滴水飞檐上洒下,将燕冲天网起来。
燕冲天双掌急振,那张金属网被震得往上飞起来,千百点闪亮的寒星接向燕冲天射至!
那些工匠竟然全都是“天杀”组织的人,暗器一射出,亦扑了下去,十一个人,十一种兵器,每一种都是专破内家气功,而且蓝汪汪的全都淬上剧毒。
燕冲天双袖急扫,将暗器卷落,那张巨网又落下,在地上的四个工匠同时分从四个方向窜出,各抓住一角,团团疾转。
燕冲天连发两掌都被振开,眨眼间,已被那张巨网里起来。
他当机立断,双掌一插一分,“铮铮铮”一阵乱响,那张巨网竟被他硬生生撕破,那些人这时候亦已扑到了,其中几个竟然猿猴一样爬在燕冲天的身上。
燕冲天双掌疾翻,喝叱声中,骨碎声连响,一个黑衣人被他震得五脏离位,命丧当场,可是他的身上亦中了五支奇怪的兵器。
鲜血“哧哧”地从兵器的血槽射出,眨眼间,燕冲天已变成一个血人似的!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发数掌,又有几个黑衣人被他击杀在掌下,可是他的双手亦被四个黑衣人锁住,闪电一剑实时纵滴水飞檐上射下来。
燕冲天眼见剑光,暴喝一声,双臂一振,那四个黑衣人的经脉齐皆被他震碎,可是那一剑亦刺进他的心胸。
这一剑才致命。
第二十八回 梵音诵不绝
用剑的是一个瘦削如猿猴的中年人,亦是一身工匠的装束,全身上下,看来没有多少斤肉,也大概是因为这个关系,身手特别敏捷。
他本来高踞在墙头上,那片刻之间,身形左右移动,最少变换了百次,然后,双脚往墙头猛一蹴,运人带剑直飞向燕冲天。
这一剑所采的角度恰到好处,速度就更惊人。
燕冲天的反应也不慢,剑一入心胸,他的脚已踢在那个工匠的身上,连人带剑将那个工匠踢得飞回去,却没有飞回墙头,只是飞撞在墙壁上,“噗”的脊骨断碎,贴着墙壁,滑倒地面,吐血不止。
一股血同时箭一样从燕冲天的心胸射出来,激射出丈外。
燕冲天的面色亦同时变得犹如死鱼肉似的,仍兀立不倒。
那些工匠这时候已只剩下四人,他们虽然是不畏死,杀人如麻的杀手,几曾见过这种神威,不由都怔在当场。
武当派的弟子这时候亦听到声音赶来了,傅香君第一个赶到,那四个工匠相顾一眼,立即后退!
他们分四个方向逃去,但仍然被四方八面赶来的武当弟子一一截住。
那些武当弟子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怒之下,兵器齐出,叱喝声中,将那四个工匠斩为肉浆!
那四个工匠虽然是杀人的好手,但一个人同时应付十多个愤怒的武当弟子,又如何应付得来。
武当派迭遭巨变,仍然留下来的,无一不是忠贞分子,之前为了攻打无敌门,近日为了重振武当派声威,无一不日夜苦练。
他们每一个的武功其实都不在那四个工匠之下,愤怒中武功更发挥尽至,也不再顾江湖规矩,一起动手。
那四个工匠面对一张张愤怒的脸庞,耳听一声声叱喝,饶是平日怎样冷静,亦不禁手忙脚乱。
在他们倒下之前,却仍然杀了三个武当弟子。
那些武当弟子砍倒了四个工匠,立即转奔向燕冲天。
燕冲天仍站在原地,双目圆睁,一动也不动。
傅香君双手扶着燕冲天,也是没有动,她精研医药,又怎会看不出燕冲天已经无药可救。
姚峰走过来,扶住了燕冲天的另一边身子,看见傅香君这样,亦不敢妄动。
他当然知道傅香君精研医药,再一望燕冲天的面色,不禁由心寒出来。
燕冲天就那样站着,好一会,嘴唇才颤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姚峰看在眼内,脱口道:“师伯,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燕冲天终于说出声道:“找飞扬回来……主持大局……”
语声嘶哑,但是,周围的武当弟子都听得很清楚,傅香君接问道:“是谁下此毒手?”
“天杀──”这两个字出口,燕冲天“哗”的喷出一口鲜血,头一仰,终于气绝“师伯──”姚峰脱口狂呼,那些武当弟子纷纷上前,跪倒燕冲天周围。
姚峰、傅香君扶着燕冲天的尸体躺下,亦跪倒在一旁,傅香君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这些日子,燕冲天与她完全就像父女一样,虽然知道天帝是死在云飞扬、燕冲天天蚕功的合击之下,亦知道二人完全出于无心,对于二人并没有怨恨之意。
她虽然长于逍遥谷,却是天性善良,也就因为不满逍遥谷,不满父兄的所为,她才会终年在江湖上流浪。
多少年了,对于这险恶的江湖她已经厌倦,云飞扬一事更令她大生感触,所以才会跟随燕冲天,暂时在武当山上住下。
她实在希望平静地过一段日子,也希望能够帮助武当派做一些事情。
她总是觉得,傅家欠武当派实在太多,当然她更加希望能够凭她的力量,将傅家与武当派的仇恨化解。
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燕冲天竟然就此被人刺杀。
“天杀”是什么意思,傅香君当然明白。
逍遥谷本来就是一个邪恶的组织,对于黑道上其它邪恶的组织,就是没有往来,也会特别关注,何况在天帝未脱之前,逍遥谷风、雷、雨、电亦曾经考虑到借助“天杀”的力量来对付武当派。
他们结果并没有这样做,这并非价钱问题,最重要的还是逍遥谷也曾有过一段风光的日子。
在无敌门未崛起之前,在黑道的组织中,首推逍遥谷。
若是被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他们借助“天杀”,即使灭了武当派,他们亦难以恢复当年的声望,而且他们亦始终相信,凭他们自己的力量就算多化一些时日,总会有达成目的的一天。
但既然有过这个企图,对于天杀这个组织的情形,他们当然也调查得非常仔细,傅香君虽则从来没有过问这种事,在傅玉书的口中,多少亦知道一些。
现在她才知道这个组织的可怕。
姚峰跪在那里好一会,才突然想起来,脱口道:“天杀是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武当弟子回答得出,他们一向深居简出,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傅香君应声道:“那是一个杀人的组织。”
姚峰愕然道:“你是说有人出钱买凶手刺杀师伯?”
傅香君无言点头。
“那是谁?”姚峰盯着傅香君,就好象傅香君一定知道似的。
──会不会是我哥哥?
傅香君这句话已到了咽喉,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姚峰随即道:“难道是独孤无敌?”
他信口说来,竟一猜就中,傅香君没有作声,只是叹了一口气。
姚峰转而问道:“天杀又是在什么地方呢?”
傅香君摇头道:“我只知道江湖上有这样的一个组织。”
姚峰双手握拳,恨恨道:“不管怎样,我们就是拚了命,也要将他们的头儿找出来,问清楚是谁出的钱,|奇*。*书^网|一定要替燕师叔报仇。”
那些武当弟子轰然齐应。
傅香君叹息道:“以我说,还是先将云大哥找回来,尽管他心灰意冷,到底是武当派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姚峰苦笑道:“到哪儿去找?”
“云大哥是一个老实人,他说要出关,一定就是出关去,大家一路找,一路将消息放出去,就是找不到他,他听到了消息,一定会赶回来一看究竟。”
姚峰连连点头,傅香君接道:“只要云大哥回来,事情就会简单了。”
“他的武功确实也远在我们之上。”
傅香君又叹了一口气,姚峰听着忽然问道:“傅姑娘好象有很多心事。”
傅香君没有回答。
姚峰再问道:“莫非傅姑娘还发现了什么?”
傅香君终于道:“我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