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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奇怀疑地道:“但是,那可能吗?”
石玉珊道:“为什么不可能?”
石奇道:“妹妹,你虽未习武,但是我想你一定知道功力火候到过敛放自如的境界,非有一甲子以上修为不可,而他只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石玉珊点点螓首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哥哥也应该知道天下武林无奇不有之说,所谓非一甲子以上修为不可,那只限于一般普通练武人的循序进境,对一个根骨天赋上乘,福缘深厚或是获有灵药奇珍辅助之人,应该是例外!”
石奇凝目道:“妹妹可是认为他可能是个福缘深厚之人?”
石玉珊淡淡道:“这很难说,我当然不能肯定认为是,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喘了口气,说道:“有件事我却能肯定!”
石奇忙问:“哪件事?”
石玉珊缓缓说道:“哥哥,他能够从你那简单的谈话中,判断出我未能习武的原因是个‘病’字,可见其胸蕴不但极丰,而且是位精通病理岐黄的奇才!”
石奇双目突射异采地道:“这么说,他必定能够治妹妹的病了!”
石玉珊甜美地一笑道:“哥哥,你仔细想想他那句‘能治的我便能治,不能治的我就不能治了’的话,就明白他是不是能治了!”
石奇默然想了想,竟剑眉双蹙地摇摇头说道:“妹妹,我实在想不通,不明白,还是你告诉我吧。”
石玉珊笑笑道:“哥哥,等他来了和我一谈以后你就明白了,你快去请他来吧!”
石奇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出房而去。
望着石奇的背影,石玉珊忽然眨了眨美目,转向身旁的黑衣老婆婆温婉地一笑,问道:“姥姥,你想通了没有?”
黑衣老婆婆摇头说道:“姑娘,老身也没想通,以为那有可能只是句废话。”
石玉珊螓首一摇道:“不!姥姥,那绝不是句废话!”
黑衣老婆婆双目中忽然现出一片慈祥怜爱之色地问道:“姑娘,你想那姓江的能治你的病么?”
石玉珊道:“这要等我和他谈过以后才敢说,不过,我却有八分把握他能!”
话锋一顿,忽然坐直娇躯说道:“姥姥,请用三成真力在我命门上点一指。”
黑衣老婆婆一怔!皱眉道:“姑娘,你怎么又要……”
石玉珊接口说道:“姥姥,我要振作些精神来和他好好的谈谈。”
黑衣老婆婆犹豫了—下,终于依言抬手以三成真力在石玉珊背后命门上轻轻点了一指。
石玉珊娇躯微微一震,苍白的娇靥上立时泛现出一片淡淡的红光,精神也立刻显得好了许多。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动,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石奇,一个正是江阿郎。
石奇拱手肃容地朗声说道:“江兄弟,请进。”
江阿郎目光一扫房中众人,微一谦逊,随即跨步进入房内。
在石奇的“请坐”声中,江阿郎身形刚坐下.石玉珊竟然很难得的站起娇躯,朝江阿郎挽首裣衽盈盈一福,娇声说道:“贱妾身石玉珊见过江相公,并谢谢江相公的移玉降驾。”
江阿郎连忙欠身拱手说道:“姑娘快请坐,姑娘这么说,在下实不敢当。”
石玉珊嫣然一笑,缓缓坐下,眨了眨美目,道:“江相公,妾身为何不揣冒昧让家兄奉请相公驾降,相公明白吗?”
江阿郎摇头道:“在下不明白,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石玉珊道:“妾身想和相公谈谈。”
江阿郎道:“只是谈谈?”
石玉珊道:“也许有所请求。”
“哦。”
江阿郎凝目道:“姑娘认为在下有什么能为姑娘效劳的?”
石玉珊微微一笑道:“相公应该懂得妾身那两字‘也许’之意。”
江阿郎道:“姑娘那‘也许’两字之意,可是要等和在下谈 谈过以后才作决定,是么?”
“是的。”
石玉珊螓首微点地道:“不过在末与相公谈之前,妾身有件事情要先请相公原谅。”
江阿郎道:“姑娘请说。”
石玉珊缓缓说道:“妾身自出生以来,尚从未与生人交谈相公是第一位,谈话之间,妾身若有什么言语不当冒渎之处,万望相公切勿介意才好。”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纵然恶言相加,在下都绝不会介意的,何况姑娘是一位智慧如海,具有高深修养的红粉魁首!”
石玉珊美目异采飞闪地笑道:“相公好会说话,好不高明,这么一说,妾身纵有什么恶言,也不好意思出口了。”
江阿郎笑道:“多谢姑娘夸奖,其实在下说的乃是实情实话!”
石玉珊温婉地笑了笑,话锋忽地一转,说道:“妾身听家兄说,相公要和他交朋友,是么?”
第五十章 一线生机
江阿郎点头说道:“是的,在下衷心十分钦佩令兄那超人的胸襟!”
“哦!”
石玉珊道:“相公可知家兄的出身来历?”
江阿郎道:“不瞒姑娘说,未来此之前,在下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哦!”
石玉珊美目微凝道:“现在是怎么知道的?”
江阿郎目光倏然望着黑衣老婆婆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老人家该是昔年名震天南武林的‘白发童颜铁拐神婆’姬神婆,对么?”
姬神婆微觉诧异地道:“江相公,你见过老身么?”
江阿郎摇头道:“晚辈出道江湖才不过三年。”
姬神婆不禁动容说道:“那么相公是怎么认得老身的?”
江阿郎道:“晚辈听人谈过老人家的异相,是以一见便能认得。”
姬神婆道:“相公是听什么人说的?”
江阿郎道:“万事通吴博智。”
他说了谎,吴博智根本没有和他谈过天南武林中的人物事情。
但是,姬神婆却相信了他的话,因为她知道“万事通”这个人。
姬神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
语声一顿又起,问道:“相公和他是何渊源关系?”
江阿郎道:“朋友。”
石玉珊忽然笑说道:“江相公,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江阿郎一怔!道:“姑娘,什么太不公平了!”
石玉珊道:“相公如今已知我们的出身来历,而相公的出身来历,我们还毫无所知。”
江阿郎笑说道:“姑娘想知道在下的师承门派?”
石玉珊道:“相公难道认为不该?”
“该。”
江阿郎点头道:“在下师承不属武林任何门派。”
石玉珊道:“令师想必是一位武林隐土奇人了!”
江阿郎道:“姑娘说的不错,恩师的确是一位武林奇人!”
石玉珊美目微凝道:“妾身请问令师他老人家的名号?”
江阿郎道:“请姑娘原谅。”
石玉珊道:“不便说?”
江阿郎肃容说道:“姑娘聪慧过人,当知徒忌师讳之语。”
石玉珊黛眉轻蹙,微一沉吟道:“相公请恕妾身无礼,妾身想让人领教相公的一身所学艺业!”
江阿郎笑道:“姑娘可是想从武功招式上来看在下的师承来历?”
石玉珊坦然点头承认道:“妾身正是这个用意,可以么?”
江阿郎淡淡道:“可以,姑娘只管令人赐教便是。”
按理,石玉珊应该立刻派人出手相试才是,哪知她竟忽地一摇螓首说道:“算了,用不着了。”
江阿郎一怔,道:“姑娘不想知道在下的师承来历了?”
石玉珊摇头道:“那倒不是。”
江阿郎道:“如此,姑娘为何……”
石玉珊道:“妾身忽然想到这方法很幼稚,也很可笑。”
“哦。”
江阿郎没说话,只含笑地静静望着她。
石玉珊道:“这方法只能用于一般武林高手,对相公根本毫无用处。”
江阿郎含笑问道:“怎见得?”
石玉珊道:“妾身已经想到,相公的一身所学武功必然十分博杂高绝,除非功力所学高过相公之人,是绝难逼出相公的师门绝学的。”
语声微微一顿,又笑了笑,说道:“妾身如果猜料的不错,眼下这房中所有之人的所学功力,恐怕无人能够高过相公,否则相公就不会如此大方答应妾身派人相试了!”
江阿郎目闪异采地说道:“姑娘心思实在细密高明,不过,姑娘也太高估在下了!”
石玉珊淡然一笑道:“妾身有没有高估相公,相公自己心里比妾身明白,是不是?”
这句“是不是”问得好,问得妙!
江阿郎笑了笑,没接话。
这话他有点不好接,点头承认是,那显然太以目中无人,容易引起别人的心中不满,摇头否认不是,那又太委屈了自己的—身所学功力!
其实,他笑笑没接话,虽然没有点头,却无异等于默认。
石玉珊接着又道:“关于相公的师承来历,相公既不愿赐告,必然有些不便之处,妾身自是不能勉强,不过妾身却另有所请教。”
江阿郎道:“姑娘请说。”
石玉珊美目眨了眨,倏然凝注道:“相公对家兄这个朋友,可是真心结交?”
江阿郎正容说道:“在下生平对人从无虚假,向来言出如山!”
石玉珊螓首微点了点:“这么说,相公与家兄之结交,纯系出于偶然,并非任何意图和用心了!”
江阿郎浓眉一扬道:“姑娘以为在下可能会有什么意图用心?”
石玉珊摇头道:“相公请恕妾身放肆冒渎,有与没有只在相公一句话!”
江阿郎道:“姑娘相信。”
石玉珊道:“妾身要是不相信,便不会得这么说了。”
江阿郎道:“如此,在下便告诉姑娘,没有。”
石玉珊又点了点螓首,话锋忽地一转,含笑说道:“相公既与家兄结交,妾身乃家兄之妹,今后彼此便不算是外人,现在对妾身可有何打算?”
江阿郎神情微微一怔!道:“什么有何打算?”
石玉珊道:“相公忍心么?”
江阿郎摇头道:“在下实在不明白!”
石玉珊黛眉一蹙,道:“相公何必装糊涂,难道要妾身相求么?”
江阿郎正容说道:“姑娘请勿误会,在下绝不是那种人!”
看来他确实并非装糊涂,是真不明白。
石玉珊微一沉吟,美目倏然凝望地问道:“相公可对家兄说过‘能治的便能治,不能治的就不能治’这么两句话?”
江阿郎点头说道:“不错,我说过。”
石玉珊美目一眨道:“妾身请问那两句话的意义?”
江阿郎道:“姑娘聪慧过人,该知那本是两句毫无意义可言的话。”
石玉珊道:“妾身懂,也明白那确实是两句毫无意义可言的话,不过,那得看是出自什么人之口!”
江阿郎道:“出自什么人之口,应该都没有什么两样!”
石玉珊螓首微摇道:“妾身却以为不一样,有所不同。”
“怎么不一样?不同?”
“所以妾身才要请教。”
“请教二字在下不敢当。”
“相公不必客气,请问什么病能治?”
“凡是能治的病都该能治!”
“什么病不能治?”
“不能治的病便不能治!”
“什么病是不能治的病?”
“死人。”
“妾身是死人么?”
“请问死人还能说话不?”
“这么说,妾身的病还能治了!”
“在下并未这么说!”
石玉珊脸色微微一变,道:“不能治?”
江阿郎淡淡道:“在下也没说过这话。”
石玉珊美目一眨,凝注地道:“相公可是没把握?”
江阿郎道:“在下还不知道姑娘患的什么病,焉能谈得上有无把握。”
石玉珊语声平静地说道:“妾身患的是群医束手的绝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