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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锦衣公子慢慢的走了进来,五官俊朗,神采飞扬,那眉眼间与皇太子也有三分相像,只是气质大大不同,皇太子清雅高贵,这公子爽朗大方。那汤祖望一见他,立马跌跌撞撞扑了过去,放声大哭道:“二皇子,您可要给小民作主啊!”
二皇子凤翔皱着眉,侍从忙把汤祖望拉开。
白玉京笑了起来,走下来迎上他,“二皇子来了。也不让人通报,玉京失迎了。”
“能让安南王也生气,这刁民也实在可恶。只是他当年赈灾乐输有功,看在朝廷面上,绕他一命可好?”
红衣少年随手一挥,众人架着汤祖望下去了。“哪有那么多气好生?真要生气,可就不是这么小事了。”
“这些不长眼没人心的东西,枉沐天恩,只会给朝廷丢脸。”初月轻哼,大不满凤翔为他们出头。
“月姑娘好大脾气,听说你好事近了,怎么也不给本王送张帖子?”爽朗少年也不跟她计较,只嘻嘻一笑。
初月脸微红,忙退下去备茶。
凤翔转向白玉京,“父皇派我前来赈灾抚民,本是朝廷公务,不料惊动了你这位闲王。可辛苦你了。”
“既然是殿下的公务,玉京也不好插手,只是救急救急,再缓不得了。”白玉京也笑着回答。
“自然。”
有二皇子吩咐,各位士绅自然不敢推脱,只好再多说一些,白玉京冷眼看去,岂不知他们心中算盘,不过是嘴上一套,手里一套,也不说他们,由得他们做戏。
只是,“难得诸位这么热心,小王方才有不当之处,还得请诸位谅解,不如留在此间,让小王备席致歉,也为二皇子殿下接风洗尘。”
众人见白玉京对待他们的态度,与方才确实有着天差地别之较,想着他被凤翔镇住,不禁有些讪笑与他,但他本是王爷之尊,屈尊下邀,又有谁敢说不从。
凤翔微眯双眼,连州水患与白家无关,白玉京突然插手,莫非是有什么用意?只是也猜不到他想做什么,也就留下了。
直到他的随从来报,府衙已被白家子弟兵团团围住,连半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才想到,白玉京竟然是想,劫粮!
小莲说:“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小鱼说:“白家哥哥贵为王爷,这天下也有你家的份呢。”声音好甜,甜到小莲都觉得腻。
“所以小王爷根本不用跟那些人说来说去。”
“那些粮米本来就有你家的份啊!”
“那么?”白玉京气定神闲,“我们要怎么做呢?”
“是他们自己说家中无粮的。”小莲耸耸肩。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喔!”小鱼满不在乎。
低低的笑声传扬开来,白玉京掩住嘴,状似止咳。“那么我要怎么做?”
“拖住他们。”异口同声。
“那么你们要做什么?”
“打劫。”还是异口同声,只不过这次小声了些,说着说着,三人都笑了。
大雨瓢泼,沈应麟,陈三郎,沉鱼和典从莲各领一队人马,往城中各处富户家中而去。
说好听点是借粮,实质上根本就是抄家打劫。
“莫要扰民,给留下几日口粮。”小莲骑在马上,撑着大伞,看着前方淡淡的说。
“得令。”众子弟对她手中的令牌顿首接令,便随各自队长散去。
小莲很忙,真的好忙。她要安抚汤祖望那些歇斯底里的妻妾家人,又得仔细不让人打破弄碎人家家里的家具,这边还在尖叫,那边已经响起瓷器破裂之声。幸好不过三刻钟,就有人来禀报寻得粮仓所在。
在当家夫人的叫嚷中,小莲撑着伞随着那人直往粮仓而去。派人在粮仓四处警戒后,她信步踱至那巨大的仓门前,朝身后大声一喝:“开仓。”
在一名壮汉先行解开巨锁后,那沉重的仓门,在众人落力的推拉下缓缓开启,映入小莲眼中的,即是她来此的主要目的。汤祖望不愧是二皇子的主粮仓啊!
“给我搬!”咬着牙,小莲下令命众人入仓搬粮。忽然一小校慌张来报:“莲小姐,方才跑了一个漏网之鱼,像是往府衙去通风报信了。”
小莲微皱眉头,“顾不得了,他也闯不进府衙的天罗地网。”
“这样可以吗?”小校有点怀疑,低声询问这次行动的头头。
“放心吧,初月姐姐手上那批人不是好惹的。”毕竟真正的精锐还是留在白玉京身边保卫他的。
“莲小姐,要搬多少?”负责指挥搬粮的一名士兵,跑来请示。
搬多少?他没看到外面有多少难民吗?毫不犹豫的,“全都,搬光它。”
“全、全部?”太狠了吧,这里可是汤家的命根,二皇子的养士之粮的根本啊!
“还不快!”
当汤家夫人鼓足勇气,打起火折子,火光幽幽在仓内燃起之时,站在仓内的汤夫人,霎时整个人呆掉。
仓中,粒米无存。
“老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冲云霄。
汤家大厅上。
打落牙齿和血吞。凤翔气得铁青着一张俊脸,衣袖下双手微微在抖。
“一群饭桶!才几个人就把整个仓搬光?本王养你们何用?”
被他派去追查米粮的侍卫,回来之后大着胆子,小声地在他的耳边呈报,凤翔面无表情的听着。
“蓝正清。”寒目扫向站在一旁的师爷,“交待你查的事?”
“回王爷,皇太子并未前来,只是白家长孙白玉祎率众南下接应安南王,出动了白家旗下的军队。”
凤翔一愕,“什么?军队?好大胆子!他还以为皇太子真的稳如泰山?”
地方不对,蓝正清也没有多说什么,凤翔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也就停了。直到又有人来报,连最后一座粮仓都被搬空,而且还跟他派去的人动上手了。
一掌朝桌面重重一拍,凤翔霍然起身,登时吓得厅内所有的人噤若寒蝉。“白玉京,你欺人太甚!姓典的妖女,本王早晚……”
清脆一响,杯盘破裂的声音,众人抬头头去,就见二皇子握碎了手中的酒杯,两目,闪烁着寒光。
从昨日傍晚起至今晨,小小一座连州城内,几乎所有富豪私人粮仓都被搬空了,典从莲还怕有没扫出来的,特地命人再查一遍,确保一滴不漏。
既有粮米,自然是立刻煮粥赈民。连州守立刻增设五个粥场,一日两顿,做到粥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粮花团子要手拿着都能吃,这样子那些帮忙运粮的灾民们都十分满意,毕竟这次官府真的有做点实事了。而且当头骑马的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莲仙子,果然长得就是个下凡天仙救苦救难的样子,大家对这个也都觉得很满意。
尤其人家小仙女还很温柔很细心的带领城里所有医馆的大夫给他们有病的看病,没病的预防,虽然那些大夫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朴实的百姓们在很艰难的条件下还是对上天和皇朝抱有希望,幸好他们是不知道代表皇朝的二皇子正坐在汤家厢房咒骂他们,而贵族的代表白玉京正在提着刚弄到手的金丝雀逗玩。
马车出连州城南大门,顶着暴雨,沿着河道往上流而去,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便到了决堤之处附近。
果然这场豪雨造成河面暴涨,挟带中、上游的上石泥沙滚滚而下,不过一夜之间,洪水升高过岸,冲毁岸上堤防,将两旁的农地屋舍尽数席卷。周围百姓们根本不及收拾家当,忙携家带眷撤到地势较高之所或连州城内暂避水灾。
“风大哥,咱们到了吗?”马车的灰布帘内,伸出一只素手,那沙哑的嗓音轻问,随即,一张雪容探出,任暴雨击落在她颊上。
坐在前头驾车的连州城二捕头封勇贞低叹了声,侧过脸,眼中净是劝阻之意--
“是到了,只是马车还得往坡上再行个三里路,那儿地势高。莲小姐,这是十分危险啊,你不如还是回去吧!”大个子一边御马,一边大声吼道。
坐玉车中受着颠簸之苦的正是没告知白玉京和沉鱼一声,就从城里出来的小莲,只因为听到那里还有许多的灾民,他们舍不得自己的家园,而且也没地方好去。想了很久,小莲还是决定把他们带到城内,而城中能说上话的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做,她就让封捕头带她过来看看。顺便她也想看看决堤的程度。
“不怕的。”她也很怕很想走的,只是良心实在不安得很啊。一想起当年大洪水之时,国中军队士兵抗洪场面的壮烈,她就觉得只要有点能力,就一定得帮上忙才是。
这次带来的米粮就有三大马车,由封勇贞驾车护送,还有两车保暖衣物则由其他捕快负责,就跟在他们粮车的后面。至于小莲这个“不速之客”,娇娇弱弱的样子,又是安南王白玉京的贵客,执意跟来,封勇贞实在是头痛得很。
由于是上坡的路,颠得厉害,小莲扶着一旁的横栏,暗叹自己命苦:已经是两天一夜没合过眼,尽在大雨下做事,大伞除了保住她的头发,从脸到脚,哪里不是湿的?用沉鱼话就叫自找罪受。
想着想着不由悲从中来,她从小就是很能照顾自己和别人的,可是那到底还是在一个很方便的文明社会,现在算什么?独自走三步还不安全,没有人保护的话随时会被砍死,而她居然还敢去打劫?佛祖保佑,她是在劫富济贫,那些东西可半点没贪。想着想着又想到这要在之前,明目张胆入室抢劫,立马判你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是死刑,像她这样带着大批人马,明刀明枪,估计死刑是逃不了的了,不知道白玉京能帮她顶多少?不对呀,人家攀上高干子弟都是去享福的,到了她这怎么还心甘情愿为他去犯罪,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想得头晕,她也就眯着眼养养神,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车又行三刻,坡地已变得平缓许多,那里有许多临时搭建的板屋和帐篷错落着,就围在一口井的周边。见封捕头的马车抵达,几名汉子迎过来,与封捕头说了几句,便帮忙卸下米粮等物。
“秋总捕头率士兵还有一些百姓正在全力封堵决口,目前那堤岸上的决口还有近十丈宽,河水外泻得很凶!”封勇贞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便领着典从莲往高处走去,指点她看向河边决堤之处。
“现在看来,要封住决口大约还需要四天的时间。总捕头在这里已经好几天没合过眼,可是上面一直没有派下援兵,他又一直担心城内,幸好有安南王爷下令富户乐输赈灾。”说到乐输,封勇贞也有点不自在,毕竟他在汤家夫人的尖叫声中搬运粮食也是大使力气的。
不用他指点,小莲一望下去便可见长长一排以沙包堆积起来的临时堤坝,上千人在那忙碌围堵,十七骨的大伞也遮不住倾盆大雨,何况那些人们最多只是戴着斗笠蓑衣。
人在大自然面前其实是十分渺小的。
小莲紧紧的盯着汹涌的清江水,转身就往帐篷处走。“我去那边帮忙。”
夫诸乱人世(下)
典从莲孤身一人和不相熟捕头“私奔”到城外,听到消息赶回府衙的沉鱼气得差点把手中抱着的小娃娃捏死,幸好被初月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抱走了。而小王爷白玉京则沉着一张俊脸,食指一直慢慢的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那沉鱼握了几次小拳,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把憋了一肚子的气怒一字一句的吐出,“八、婆、事、妈、吃、饱、撑、着。”
“去城外也好,凤翔的暗卫到底不敢离他太远。”白玉京细细查看连州城内外地图,一边调派人手保持粥场的秩序,只有那双微抖的小手透出他的火气。
“光天化日,他还想暗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