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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伸双手,抱起马君武,随手捡起玉箫,步下了山峰,茫然向前走去。
这时,玉箫仙子似是已失去了主宰似地,心中空空洞洞,没有伤感,也没有悲苦,这时山风吹飘着她垂到腰间的长发、衣袂……
翻越过数道山岭,到一处山泉汇集的小溪旁边,潺潺水声,如鸣佩环,玉箫仙子忽觉口中有些渴了。
她放下马君武,喝了几口溪水,只觉寒意沁心,神智骤觉一清。
抬头望去,只见三面都是绵连的浅山。正北方数百丈外,有一座高峰,奇伟拔天,一道瀑布由那千寻峭壁间直垂下来,击在一处突出大岩石上,溅玉喷珠,云气弥漫,远远望去,有如一团浓雾,凝结在空中。
她略一张望,抱着马君武,沿小溪直对那高峰下走去,那急瀑由峰上泻落的响声愈来愈大,但闻隆隆巨响,如雷沉呜。
突然几滴冰冷的水珠,溅飞在玉箫仙子的脸上,抬头看去,原来已到了那高峰下面。
她仔细打量这峰下的景物,只见苍松翠绿,芳草如茵,四周都是环绕的浅山,山风都被山势挡住,是以,这块百丈方圆盆地的气温,和别处截然不同。
她仰天望望天色,已到了中午时分,再低头看看昏迷中的马君武,紧闭着眼睛,过去冠玉般的俊脸,此刻惨白如蜡,气息微弱,已使人觉不出他还活着……
她轻微地叹息一声,望着怀中的人儿淡淡笑道:“兄弟,你现在怎么不挣扎呢?嗯!乖乖地睡吧!我会伴守在你的身侧……”她低下头,仔细端详马君武的血气运转与气色,轻轻地按按他的脉,然后缓步走向山根下一个大岩石边。
这时,他们已在那瀑布溅飞水珠的笼罩之下,衣履尽湿。
她心中忽的一动,远足目力,向那飞瀑击冲突岩下望去。
果然,那突岩下是一片向里面凹进的崖壁,只是那凹壁在二十余丈高处,峭壁光滑,攀登极是不易。
她思索了一阵,终被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放下马君武,去采集了很多山藤接起,一端捆在马君武身上,一端系在自己腰间,施出壁虎功,游上突岩下凹壁之处,然后再把马君武提上。
那突岩下面,是一座左转右弯的两丈多深、八九尺宽窄的石洞,宛如两间人工开凿的石室,洞口被溅飞的水雾遮住。
玉箫仙子解开绑在马君武身上的山藤,把他依靠在石壁上,摆成一个端坐的姿势。
这时,马君武已经是动也不会动了,昏迷的神志一直就未再清醒,手脚已微感僵硬,只余一缕弱息,尚未全绝。
玉箫仙子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忽然,她捡起放在面前的玉箫,目光凝注在马君武的脸上,笑道:“兄弟,你就要走了,我再替你吹一曲箫听听吧!”说罢,置箫唇边,吹了起来。
玉箫仙子心中本已满填了优苦悲凄,只不过勉强运用定力压制,不使它发作出来,这一借箫声发泄,隐藏在胸中的忧伤、情愁,完全随着那婉转的箫声吹奏出来,箫声伴着泉水般的热泪,急涌而出。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忽闻身侧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道:“姑娘的雅兴不浅,竟肯为一个垂死之人吹出这等凄凉箫声,只可惜,他已不能聆受了,你就吹上个十年八年,他也是活不了啦。”
玉箫仙子心神早已和那凄凉的箫音融合一起,耳目失灵,听得那发话之声,不禁心头一震,转头望去,只见石洞门口,站着一个绝美的黄衣少年,背插长剑,腕套金环,眼望着靠在石壁上垂死的马君武,嘴角间挂着一分冷峻的笑意。
她怔了一怔,挺身跃起,横箫问道:“你是什么人?”
黄衣少年目光由马君武的身上移到玉箫仙子的脸上,淡淡地一笑,道:“不敢当,兄弟叫曹雄,姑娘大概是名震江湖的玉箫仙子吧……”他哈哈大笑一阵,接道:“那位依壁端坐、奄奄待毙的人,可是昆仑派玄清道人门下弟子马君武吗?”
玉箫仙子听他一开口就叫出自己和马君武的名字,不觉呆了一呆。
只见曹雄一晃身,欺到马君武身侧,笑道:“马兄,艳福不浅啊!活着时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师妹常伴身侧,垂死之际,又有大名鼎鼎的玉箫仙子吹奏哀乐送行……”
玉箫仙子听他出言讥讽,不由心头火起,探臂一箫,直向曹雄背后命门穴上点去。
曹雄冷笑一声,横跨两步,左手一招“分云取月”,逼住玉箫,右手伸缩间已把马君武抱在怀中,一晃身,黄衣飘处,人已抢到石洞门口。
玉箫仙子心中大急,娇叱一声,振箫追去,她知道洞外是一道数十丈高低的峭壁,下面是怪石嵯峨,尖利如刀,旁侧又是那瀑布激流积成的深潭,这黄衣少年武功再高,也不敢怀中抱着人,跃下石壁,是以,她心中虽怀着一腔怒火,但并不怎么焦急,玉箫化招“三星逐月”,指顾间,三箫先后点出。
哪知曹雄跃到洞口之后,陡然回身,右手抱着人,左掌侧封斜挡,借势化解了玉箫仙子的三箫指攻。
这手法、掌势,大出了武学常规,奇诡之极,玉箫仙子虽然见多识广,也认不出这等奇奥武学,不禁一怔。
只听曹雄一声冷笑,身于一侧,左手当胸蓄势,欺身直冲过去。
玉箫仙子生平所遇高人不少,但也不过是功力深厚,掌风强劲,像这等出乎武学常规的打法,实为生平仅见,不觉心头一惊。
但她毕竟是身负绝学之人,又久经大敌,应变异常迅速,见曹雄欺到身侧,左掌忽的平向曹雄推出,一股劲风随掌直撞过去。
哪知曹雄左掌一划,身子随着微微一侧,玉箫仙子劈出的单力贴着身子滑过,曹雄左手却借势由下向上一翻,拿着了玉箫仙子左肘关节。
这拿人关节的手法和一般打穴手法大不相同,饶是玉箫仙子见多识广,也识不出金环二郎这奇诡武学,不觉微微一怔。
只听曹雄一声冷笑,左手一紧,玉箫仙子全身劲力顿时消失,左臂肘间,骨疼欲裂。
她心中明白,只要对方左手一扭,必将把自己左臂折断,但她是个性倔强之人,虽然无能再战,但却紧咬银牙,一声不响。
可是曹雄并不下手扭断她左肘关节,只是高托着她的左臂,侧目斜望着她,笑道:“姑娘,怎么样,你服也不服?”
玉箫仙子舒展一下左臂,转闪星目,打量眼前的黄衣少年,只见他倚在数尺外石壁上,右手抱着马君武,左手覆胸待敌,脸色匀红,齿排碎玉,金环束发,眉目如画,看他姣好的面目,别说男人中绝无仅有,就是女人中,也难选得出来几个。
突听挟在胁下的马君武,微弱的声音说道:“曹兄,不……
要伤她……”
金环二郎低头看时,只见他胁下挟的马君武微睁着一双眼睛,不知何时,他竟清醒过来。曹雄呆了一呆,松了玉箫仙子被拿的右肘关节,翻身一跃,到了洞口,再低头望马君武时,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探首望望崖壁下那嶙峋怪石,心中忽生恶念,双手把马君武举起,说道:“马兄,以你这等留恋不死,只不过是多增罪受,小弟今天要成全你了!”
正待把马君武投下断崖,忽觉背后风生,玉箫仙子又挥箫攻袭过来。
曹雄双臂一震,把马君武直向崖下投去,但在玉箫仙子迫攻之下,心中未免有点慌急,用力过猛,失了准头,他本想把马君武抛到了那瀑布汇集的水潭中去。
就在这一刹之间,玉箫已点到曹雄的背后。
金环二郎虽然已从觉愚大师处学得不少本领,近来更自三音神尼手绘拳谱上,学到不少绝传武学,但毕竟时间有限,除了几种常用武功能够运用对敌之外,大部分尚未娴熟,玉箫仙子这出手一击,又是全力施为,曹雄背向敌人,再想翻身迎敌,哪里还来得及。
曹雄就在生死间不容发之际,陡然一跃,紧随着被他投掷出手的马君武,向崖下水潭中跃去。
玉箫仙子想不到他竟会跃下悬崖水潭,这一出手因用力过猛,忽然点空之后,身不由主地向前一栽。
哪知曹雄在跃出石洞之后,半空中倏然一收双腿,身悬空中打了一个转身,左手一扬,一只耀眼金环脱腕飞出,挟着破空锐风,直向玉箫仙子打去,来势奇速,一闪而至。
双方相距既近,发难又出人意外,玉箫仙子又正值用力过猛,上半身完全探出了石洞之际,待她惊觉,金环已到面前,只得一侧脸让过要害,金环挟风掠面而过,环上尖齿,在她雪白的粉颈上,划了一道寸许长短的血口,伤处深达半分,血流如注。
她本身是身负重伤之人,又经自行运气替马君武推拿穴道,人早已再难支撑,全凭马君武送入她口中那一粒丹丸神效药力和一点真情激发起的精神力量支持着她,爬上了数十丈高的悬崖,和曹雄相搏石洞……
如今马君武既被金环二郎投下悬崖,她又连遭挫辱,再加上金环划颊之伤,心中急忿交织,再也提不住丹田一口真气,嘴里只喊一声:“兄弟……你……”人便晕倒在石洞中。
且说曹雄悬空转身,施放金环,固然击伤了玉箫仙子,但他这一分神,已无法控制自己坠潭之势,遂和马君武一齐飞落在那瀑布激流的水潭之中。
马君武本已晕死过去,吃那冰冷潭水一激,忽然又清醒过来。他随师学艺三清观,紧依沅江,本通一点水性,面临这溺毙之境,残余的生命本能又发生作用,不停用手扑打水面,不使沉葬潭底。
所幸这急瀑经那山腰中大岩石一挡,飘散成数千百股细流而下,看上去水雾弥漫,甚是吓人,其实那水潭中相当平静,并无激流击撞的卷漩之力。
曹雄在落水之后,见马君武忽又睁开了眼睛,正在水中挣扎,心中暗叫了两声惭愧,暗道:我如不被玉箫仙子逼落水潭,还认为他定会沉尸在潭底了……
曹雄双手拨水,划到马君武身侧,托住他右臂,冷笑一声,道:“马兄,咱们相交一场,兄弟今天成全你了。”右手用力一拨水面,划到岸边,脚站实地,左掌潜运功力,正想劈碎马君武天灵盖,突闻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你要干什么?快把我师弟送上岸来!”
金环二郎回头一看,只见龙玉冰手中横着宝剑,全身衣服都被那溅飞的水珠喷湿,圆睁星目,满脸愤怒之色。
他把举起的右掌,轻轻在马君武穴上拍了一下,纵身跃上水潭,笑道:“他被玉箫仙子由那突岩下投落水潭,我才冒险跃下水潭相救,不过他伤得十分惨重,只怕难以解救了。”
龙玉冰半信半疑地道:“哼!我就不信你的鬼话。”
曹雄刚才在马君武天灵穴轻拍一掌,已暗运太阴气功下了毒手,别说马君武是奄奄待毙之人,就是他没有受伤,那一拍也难承受,不过,太阴气功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功夫,发作缓慢,而外表又看不出一点伤痕。
龙玉冰从曹雄手中抢过马君武,奔出那片瀑布激溅的水雾,找一处避风的山角,把马君武放在地上,运起功力,在马君武各处要穴推拿。
曹雄嘴角间带着冷漠的笑意,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一语不发。
龙玉冰双掌道走马君武全身十二大穴,但马君武仍然昏迷不省。
她已累得满脸汗水直滚,心知自己无能相救,停下手,站起身子,转脸对曹雄道:“你不动手帮忙,站在那里看什么,快些把我师弟救醒过来。”
曹雄微微一笑,不再答话,蹲下身子,右手在马君武胸中一摸,故意皱起眉头,道:
“没有救了,咱们找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