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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岚心中一动,道:“你为何瞒着董姑娘?”
那瘦削黑衣人道:“姓申的,你休要……”
“休要什么?”夏侯岚道:“你可敢让董姑娘搜搜身?”
瘦削黑衣人一震强笑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只恐怕我们姑娘不会……”
董婉若截口说道:“我是不会,可是你不该瞒着我……”
瘦削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姑娘,我还是说了吧,老主人揉碎了那半张‘藏真图’后,唯恐你找到另一张也难找到藏宝,遂凭自己过目之记忆又画了那么一张,所以……”
董婉若道“原来如此,只是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
瘦削黑衣人道:“些微小事,反正姑娘终会知道的!”
董婉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夏侯岚只觉内中大有文章,但他一时却难找出症结所在,当下略一思忖,扬声说道:“阁下,那另半张‘藏真图’仍在我处……”
高大黑衣道:“我知道,怎么样?”
奇夏侯岚道:“我用它换取董姑娘,你换不换?”
书高大黑衣人一时未答话,却目注瘦削黑衣人。
瘦削黑衣人笑道:“主人,谁知道那是真是假。”
高大黑衣人忙道:“对,我怎知你……”
夏侯岚目中飞闪异采,笑道:“这么说,我这半张‘藏真图’如若是真,你阁下就会照你那位护卫的意思,答应以董姑娘交换了?”
高大黑衣人猛一点头,道:“那是……”
“那倒未必!”那瘦削黑衣人忙道:“假的姑娘还差不多,真的姑娘怎可以换?怎么说她也是我们老主人之后!”
夏侯岚立时明白,此人较高大黑衣人富心智,也高明,而且实际上的主人该是他,而非那黑衣人。
“换不换全在你,你已有了半张‘藏真图’,另半张则在我手,又何舍不得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董姑娘?”话落,他转身要走。
但,突然一声娇喝传了过来:“你站住!”
夏侯岚微感意外,他没想到叫住他的会是董婉若。当下他缓缓转过身躯,淡然问道:“董姑娘有什么见教?”
董婉若道:“你那半张‘藏真图’可是真的?”
夏侯岚摇头说道:“姑娘不该多此一问,我总不会说是假的!”
董婉若道:“假如是真的,我愿意换!”
夏侯岚大感意外,高大黑衣人与瘦削黑衣人也俱皆一怔,瘦削黑衣人忙道:“姑娘,这如何……”
董婉若一摆玉手,道:“这是我的意思,跟你们无关!”
瘦削黑衣人目闪异采,道:“可是,姑娘总是老主人……”
董婉若道:“我不说过么?这是我的意思?倘若我真能换得半张‘藏真图’……”忽地压低了话声。后面这几句,站在岸上的夏侯岚没听见。
但他却看得见那瘦削黑衣人神情似甚为激动,激动的神情之中,也隐含着难掩的诡异。
忽听董婉若扬声说道:“我答应换了,你我怎么个换法?”
夏侯岚道:“姑娘真愿意……”
董婉若道:“我这个人向来说一句是一句!”
夏侯岚道:“他们会把姑娘……”
董婉若截口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跟他们无关!”
夏侯岚一点头,道:“好吧,还用老办法……”
董婉若一摇头,道:“不,这次由我自己上岸去取!”
夏侯岚眉锋一皱,道:“姑娘难道还怕我背信食言……”
董婉若摇头说道:“我认为你不该是那种人,假如你真那么做,你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你若认为我是夏侯一修的女儿,你就不会逼我自绝!”
夏侯岚脑中电旋,一点头,道:“好吧,姑娘自己来取吧!”
董婉若一摆手,吩咐备船。
瘦削黑衣人竟未多说,立即吩咐备好了船,并由高大黑衣人及四名佩剑黑衣人陪着董婉若下了小船。
小船转眼间已近岸边,董婉若泰然安详地登了岸,但她未多走一步,站在船边道:“假如你骗他们,那也是逼我自绝……”玉手往前一伸,道:“拿来!”
夏侯岚举步便要走近。
“站住!”董婉若轻喝说道:“让我先验明真假,由你立身处把那半张‘藏真图’丢过来,以你的一身功力,该不是难事!”
夏侯岚摇头笑道:“姑娘,事固不难,可是姑娘紧靠船边而立,我不得不防那几位抢走姑娘,摇船离岸!”
董婉若冷冷说道:“你能独退‘少林’、‘武当’、‘不归谷’,还怕他们跑得了么?”
夏侯岚暗一皱眉,点头说道:“好吧,吃亏也就这一次了!”翻腕托掌,掌心中又是一卷焦黄纸卷,他一声:“姑娘,接好了,小心掉进河里!”
那焦黄纸卷立即离掌飞出,直向董婉若投去。
然而,它那射劲似乎有所不定,在到远距董婉若面前尚有两尺之远处,突然往下坠去去。
董婉若似乎忘了防备,闪身上前便抓。
而适时,夏侯岚身形似电,踏步而至,一指闭了董婉若穴道,左手一抄扶住了董婉若娇躯。
高大黑衣人一惊色变,怒叱声中,四名黑衣人长剑出鞘,腾身掠起,四柄长剑飞卷而至。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你等是逼我出手!”振腕一抖,四名黑衣人惨嗥抛剑,身形飞退,砰然连声地卷入河中,水花一溅不见了踪影。
这一手,震住了高大黑衣人,他定过神来也要长身。
夏侯岚及时喝道:“你能取得半张‘藏真图’该已知足,别不知进退跟他四个一样,回去!”
手一扬,落在地上的焦黄纸卷飞投高大黑衣人怀中。
纸卷既轻且小,却震得高大黑衣人身形一幌,小船猛摇,他脸色一变,二话没说,把船如飞划离岸边。
大船上,那瘦削黑衣人似乎不关心董婉若如何,他一见那高大黑衣人带着半张“藏真图”而回,立即叫道:“别让我久等,掠回来!”
高大愚衣人应声奔船掠起,直上大船,双手呈上那焦黄纸卷。
瘦削黑在人接图在手,慌忙对验,他忽地仰头大笑。
夏侯岚睹状一怔,道:“你笑什么?”
瘦削黑衣人直笑得声嘶力弱,方始带着喘息地道:“我自诩心智,也精明一生,却不料到头来栽在你手里,怎不好笑,你若是我,你不也会笑么?”
夏侯岚笑道:“我想笑,但恐怕我笑不出来!”
瘦削黑衣人目中突射阴毒,道:“姓申的,你别忘了,你只得到她一具尸体!”
夏侯岚淡然笑道:“多谢提醒,我会慢慢劝她的!”
瘦削黑衣人道:“你慢慢劝吧,只是我劝你小心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跟夏侯岚一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侯岚笑道:“难道你比金玉容还高明?”
瘦削黑衣人道:“你看着好了,到时候你会知道,我并不比他差!”
夏侯岚笑道:“好吧,我等着你这第二个金玉容了!”
瘦削黑衣人阴阴一笑,突扬沉喝道:“开船!”
大船上,立即忙了起来,转眼间大船移动,向对岸缓缓驶去。
这里,夏侯岚望着身边的董婉若直皱眉,忽地,他抬掌拍了出去,但并不是拍向身边董婉若,面是拍向了地上那位假董婉若——“温柔宫”里的侍婢。
那侍婢应掌而醒,翻身跳起,花容方变,入目董婉若,不由又是一怔,随即她脱口叫道:“姑娘……”
夏侯岚道:“别叫她了,我不难为你,你可以走了!”
那侍婢愕然说道:“你让我走?”
夏侯岚道:“我说过不难为你……”
那侍婢一摇头,道:“我不走……”
夏侯岚反倒一怔,道:“怎么,你不走?”
那侍婢道:“姑娘在这儿,我走到哪里去?”
夏侯岚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你要跟着她?”
那侍婢道:“我本是服侍姑娘的!”
夏侯岚一点头,道:“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侍婢道:“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夏侯岚道:“你据实答我数问……”
那侍婢面有犹豫之色,夏侯岚接着说道:“董姑娘的性情,你该比我知道的清楚,我若解开她的穴道,她随时有自绝的可能,你若不据实答我问话,只恐怕我救不了她!”
那侍婢神色一惊,忙点头说道:“好,你问吧!”
夏使岚道:“据你所知,你那老主人金玉容,真认为董姑娘是他的女儿么?”
那侍婢毫不犹豫地点了头,道:“老主人疼爱姑娘还甚于一般人之疼爱子女,当日姑娘对他屡屡不敬,他从来没有生过气……”
夏侯岚眉锋一皱,道:“据你看,董姑娘是不是他的女儿?”
那侍婢道:“一定是,要不然老主人怎会对姑娘这么好?”
夏侯岚叹道:“看来不是你对金玉容了解不够深,便是我弄错了……”一顿,接道:“那个瘦瘦的护卫,又是何人?”
那侍婢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以前没见过他!”
夏侯岚微愕说道:“这么说,你也不认识他!”
那侍婢点了点头。
夏侯岚略一沉吟,道:“金玉容的尸首确在那船上么?”
那侍婢道:“我听姑娘这么说,不过我没有看见过。”
夏侯岚道:“那条船没有多大……”
那侍婢道:“姑娘不许人进后舱,想必老主人的尸首在后舱里!”
夏侯岚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着董姑娘的?”
那侍婢道:“我原在‘温柔宫’才被调去姑娘身边不久!”
夏侯岚道:“是董姑娘调你的?”
“不!”那侍婢道:“是老主人,跟我—起来的,还有位夫人,她已经在日前回‘温柔宫’去了,我被留在了姑娘身边!”
夏侯岚“哦”地—声,道:“金玉容此举有甚用意么?”
那侍婢道:“老主人的用意只要我跟夫人假扮冒充两人骗那夏侯岚……”
夏侯岚道:“冒充假扮哪两个人?”
那侍婢道:“老主人的强仇,‘罗刹夫人’白……”
夏侯岚一怔,道:“这么说,燕子矶上的白素贞就是你?”
那侍婢讶然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夏侯岚道:“因为我就是夏侯岚!”
那侍婢一惊后退,瞪大了美目,诧声说道:“你,你就是夏……”
夏侯岚点头说道:“不错,跟你一样,我戴有面具!”
那侍婢骇然说道:“你不是已被……”
夏侯岚道:“算我命大造化大,如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说服董姑娘,让她认为金玉容是她的仇人,而不她是的父亲!”
那侍婢道:“你打算说服姑娘?”
夏侯岚道:“这是阻拦她自绝的唯一办法!”
那侍婢:“那恐怕没有用,连我都认为她是老主人的女儿!”
夏侯岚皱眉不语。
那侍婢却又问道:“姑娘为什么要自绝,是你……”
夏侯岚逐把适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那待婢沉吟未语,半晌,突然抬头说道:“你不会先骗骗她么?”
夏侯岚微愕说道:“怎么个骗她法?”
那侍婢道:“你可以说那半张‘藏真图’是真的,反正她当时被你闭了穴道,如今船也已经走了,这样不就……”
夏侯岚摇头说道:“只怕她不肯相信!”
那侍婢道:“她不相信你,总会相信我!”
夏侯岚呆了一呆,道:“人言夏侯岚当世奇才第一,看来我还不如你……”顿了顿,接道:“你愿意帮我骗她?”
那侍婢道:“只要能阻拦姑娘自绝,我什么都愿意,再说,我若不愿意,我就不会教你这办法了!”
夏侯岚微笑说道:“想必你跟她感情很好?”
那侍婢点头说道:“姑娘她待人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