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播音员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画蛇添足的一句话竟然引发了书画界长达数年的辩论,最后甚至造成了几起悲剧。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白大山已经接了几十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问那个三分钟的短短新闻,“《神画》是不是真的...”。
“真该下了曾晓华,怎么审稿的,这不是带有迷信色彩的东西吗,还有那个毛敏,怎么播音的,擅作主张的说什么旷世绝作...”白大山重重的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他忘了自己的这个地方电视台就是靠这些八卦新闻做卖点,拉收视率的。
“你也是,”白大山看着女儿,“怎么会想到去采访这个新闻,这不是把你老爸往刀尖上推吗?”其实白大山知道,问题的症结还是在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身上,不管什么死猫烂耗子,只要是自己女儿采访的总是一路绿灯,当天就能播出,谁叫自己是台长呢。
“我怎么知道,以前还不都是这样拍的吗?”白娟不服气,“再说,老百姓就爱看这个...”
电话又响起来,白大山拿起电话,尽管办公室里空调开得挺大,但刚听了两句白大山的汗水就刷刷地流了下来,“是,是,我马上去办。”
放下电话,“你叫一下曾晓华,一块过来,算了,还是让曾晓华一个人来,一会我再找你。”白大山抹了把汗水,对女儿说。
一会,“台长,您找我?”一个三十来岁,很干练的女人进了白大山的办公室,正是曾晓华。
“晓华,这事你得亲自去办....”刚刚女儿出去的时候,白大山就整理了一下思路,在纸上写了几个要点,现在脸上的汗水也干得差不多了。“新闻办公室刚刚来了电话,要我们对昨天晚上的新闻《神画》做出解释,你去问一下情况,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当事人问明情况,今天晚上作一个致歉声明...”
“可是这样我们的收视率就完了。”没等白大山说完,曾晓华就急急地说道。
“可是如果今天没把这事弄好,给上面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完了...”白大山说。“你现在要的是找到那两个患者,拿上他们的病历证明,然后今天晚上公开道歉!”
开了台里唯一的两台车,曾晓华在车上把手下的人分成了三组,一组到美术馆拍那幅画,一组去找坐轮椅的小女孩,一组去找老张。打算到美术馆后大家再分头行事,路上突然想到根本没有小女孩和老张的具体地址,只是知道有这么两个人,根本不能凭这找到他人;于是只能把所有人都带到美术馆。
美术馆前,一大早就已经有了很多人,这些人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就是,“来看画的?”然后接着就是问“昨晚的新闻你也看了?”
梁才子挤到展览馆门口,出了一身臭汗,正以为可以松口气,保卫小马却指着他说,“这是我们馆长,你们跟他说...”“呼啦”一下子就围上来几十个人。
好一会梁才子才听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看画的,但是展览期昨天就已经完了,按照惯例,今天是要收起这些画,好准备移交给下一个展出的城市。梁才子费了半天劲解释,这些人却都不肯听他的,于是给保卫使了个眼色,叫他报110。
110的警报响起,人群反倒挤得更厉害了,不时有人摔倒,眼看场面混乱得快无法控制。“老张,老张,今天不展览了。”人群里说话的应该是老张的熟人。看着正走上台阶的老张,大家都静了下来。
老张这两天心情说不出的高兴,困扰多年的高血压已经大幅减轻,失眠现在不借助药石之力就能轻松入睡,而且其他的一些顽症也有缓减,也亏了那天自己“奢侈一把”。
老张所说的“奢侈一把”其实是那天他从医院出来后,由于天气太热,实在熬不到家,怕在路上中暑,走到美术展览馆前的时候,想到这里面有空调,花了30元钱买了门票进展馆的事。
王院长今天也来了,昨天晚上他被那幅字折磨了一夜,现在还在打呵欠。在王院长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形下,已经跟梁才子一起被围了起来。
杨波今天也来得早,他想今天或许是自己最后一天在美术馆上班了,有些黯然,看到梁才子被人围住,忙挤到梁才子身边想帮他解围。
于是,当曾晓华带着记者到了美术馆时,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大群人围住了四个人,王院长、梁才子、老张、杨波。
审度了一下形势,梁才子当机立断。“今天,在场的人应该都是冲着昨晚的新闻来的,我决定,延长展期半天,十二点必须清场。但是――”想到来的人这么多,都进了展览馆还不闹翻了天,灵机一动,“参观的人需要分组,一组四十个人,每组参观时间,40分钟。”听到事情有了转机,再听要分组,围住梁才子等人的都急急到售票亭前排队,谁都想抢第一组。霎时,展厅门口就只剩刚刚被围住的四个人了。
“您就是报上说的老张?”梁才子打量了一下老张,不确定地问,也没注意到自己居然使用了敬语。曾晓华一行人一听到这四个人里面有他们正要找的老张,也忙跑了过来,并把自己的记者证递给了老张。
老张没想到自己一个普通退休工人,居然会有电视台的来采访自己,有点不知所措。不过,由于前天有了《华西都市新报》记者采访的经历,也很快回复过来。
于是,当第一批40个人来到画前的时候,已经有老张、曾晓华、王院长、梁才子、杨波五个人,而曾晓华的几个手下正在架摄影机。
“请问,这幅画真的治好了你的病吗?”曾晓华问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看到镜头对着自己,老张胀红了脸,呐呐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治好了,只是,我的身体真的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对了,这是我的病历证明。”
王院长和梁才子本来凑过头想看,曾晓华却一把抢过病历证明看起来。这是华西医大附属医院出的病历证明,上面很明白地显示老张的高血压已经正常,而肾里的结石也小了许多,“还真有这回事...”曾晓华皱了皱眉,想想一会该如何跟白大山解释。
“老张,这画你是怎么看的?”王院长觉得只要自己一看到这幅“龙”字,就会不由自主地被“龙”字那一点把自己的眼光勾走。
“我是先看这一横,然后是这两笔,再就是这个月,再就是...最后我才看到那一点。”所有人都顺着老张的眼光看这幅字,“我看了字以后就好象觉得有什么东西流进我的身体里,然后就是神轻气爽。”老张搜肠刮肚才想出这几句文诌诌的话。
但王院长、梁才子,甚至在场的除了老张以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老张说的那种感觉,曾晓华也觉得这个老张是不是在说天书,但病历还拿在自己手上,病历可是真的。
40分钟很快就过了。
保安已经在维持秩序,第一轮的40人开始退场,而第二轮的40人也开始进场了,退场的人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十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有人这样子说。由于今天每轮进场的人只能看40分钟,因此票价也从30元降到了10元。
“那是不是电视上说的那个女孩?”
女孩仍然是坐在轮椅上,由她的母亲推着。还没退场的人看到女孩,便不肯走了,想看个究竟。
女孩由她的母亲推到了最前面,“梁馆长...”看到梁馆长在里面,女孩的母亲有点高兴。
“你看,我昨天说的,就是这画,到底能不能卖呀...”看来还没有死心,仍然毫不放弃地说。
“小姑娘,我是蓉城有线电视十三台的记者,请问这幅画真的治好了你的病吗...”曾晓华把刚刚问老张的话又问了一遍。
小姑娘很害羞,但仍然是怯生生地说,“我的腿这几天有了感觉,昨天我还能站起来了...”
“那这画你是怎么看的?”这次是梁才子先问了。
到底还是读了书的学生,尽管声音很低,但条理却很清楚,于是,大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画还可以这样看的!!
老张开始的连说带比大家已经有了一个初浅的意识,现在小姑娘的解说,又有几个人看懂了这副画。
这副画居然是一幅行气的决要。
想象体内的气血象顺着这个繁写“龙”字的笔划一样,从左胸开始行进,再到右胸,然后是腹部丹田,再是右腿,再到左腿,到了这时会有一个长时间的停顿,有时时间长,有时时间短,最后才是头顶百会穴的那一点,随着这一点进入身体的是一种生气,然后浑身是说不出的闲散适意。
“原来这画是这么治病的,原来这画是这么回事,原来,那个点是这么回事。”从冥想中醒来,王院长把手向画上的那个点虚伸过去,浑没在意泪水已经湿了自己满颊。
“这是书画者毕生追求的至高境界呀,引人入胜,那一点,尤如醍醐灌顶,简直就是点睛之笔。”王院长跪倒在画前。
曾晓华把今天采访的结果跟白大山作了汇报,一听这画还真可以治病,白大山也不知道怎么跟新闻处的人交待了。只得带上曾晓华他们今天采访的拷贝,亲自到新闻处。
上午打电话给白大山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听了情况汇报,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也作不了主,最后的结果是,白大山到了新闻办公厅厅长的办公室。过了好几关才来到这里,白大山的嗓子已经说冒了烟,哑着喉咙再次说了事情的经过,厅长也觉得棘手。尤其是看到拷贝最后王院长满脸泪水跪倒在画前,厅长默然了。
“你先回避一下,我打个电话。”厅长叫开白大山,白大山在厅长的办公室外听到厅长啪啪地按着电话,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等了快半个多小时,厅长郑重地把白大山叫进了办公室,“这个拷贝我留下了,这个节目你们不能继续追踪报道,这件事情要冷处理,你要跟你的员工下禁口令,还有,回去把今天拍的原带子也给我拿来。”
“可是,今天的《华西都市新报》在头版已经用了一个醒目的标题,《旷世绝作――神画?》,还用很长的篇副说了这件事了。”白大山说。
“什么?”厅长很震惊,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要不可收拾,顾不上白大山在看着自己,赶忙拨了一个电话。白大山掂起脚看了一下,区号是“010”。
“神画事件”已经三天了,就象这个夏天的天气一样,蓉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蓉城有线电视十三台那个播音员的评语,“旷世绝作”。但所有的新闻单位却无一例外的没有对这件事作后续报道,因为他们都被上头打了招呼,不敢对这件事情作任何报道。几个参与采访的人也按上面的要求被放了假,而且说“如果关于这事的细节查实是从他们嘴里说出去的话,就不用来上班了”。由于没有新闻单位出来避谣,“神画事件”的版本也是越传越多,每天都有几百个人拦住梁才子要看画,梁才子只得抱病,躲在家里。
王院长这两天也忙得要死,他从书画大赛组委会那里找到了寄画人的地址,然后开始找寄画的人。
还好寄画的人就在成都,不过,王院长其实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这个作者在国外,他也要去拜师。
“作者应该是个小学美术老师吧?”王院长看着这个地址猜测。“成都市第七小学”。
虽然放暑假了,由于还有不少学生在上第二课堂,校园里也不是空无一人。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