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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一名大汉,揪住她,熟练地扭转双手背捆,然后是双脚,最后用布巾勒嘴。
哭泣声大作,少女们像被捉来杀的鸡。
蓦地传来一阵震耳的狂笑,像是传自前院,相距虽远而且有房舍隔阻,依然听得耳中隐隐轰鸣。
“咦!怎么一回事?”一名中年人惊呼。
“前面有变。”有人警觉地说。
厉喝声与兵刃交击声随后传来,然后是急促的警啸,以及催促与叫人的呼喝,前面确是有异。
“先把她们藏起来,到前面去。”为首中年人急急地说,本能地挪动佩剑。
少女们重新被丢入房中,因为手脚皆被分开捆牢了。
留下五个人看守,其他八个人奔向幽暗的内堂门。
为首的中年人领先奔出,侧方光芒乍闪,人头飞起,尸身仍向前冲。
一群蒙面人征冲而入,立即展开激烈的搏杀。
江小蕙觉得突然有了精力,咬紧牙关向房外滚。
邓家大宅位于小街的尾端,北面距土城根仅百步左右,天一黑,小街行人渐稀。
这一带几乎十之六七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才有庭有院,不像一般街巷的商户,大门内就是堂屋或店堂。
从后院门到城根,是一条小巷与野地。将人背着跳丈余的高的土城墙出城,里外便是码头区。
邓家大宅院门外,悬了两盏门灯,院门紧闭,里面黑沉沉。
人都在准备动身将女人送走,正在调兵遣将,分派内外警戒与沿途接应的人手,准备各自动身前往预定的位置,策应掩护背的人出城。
院门钻开了两个秘密小洞孔,人躲在门内向外监视小街的动静。
门灯不怎么明亮,小街幽暗人影幢幢,不易分辨到底是些什么人,可知的是大多数是小街的居民。
躲在门内就洞孔向外监视的两个人,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出现在院门外,如何来的,两个警戒毫无所知,反正一眨眼,人就出现了。
刚感到不妙,刚准备启门示警,砰然一声大震,大院门轰然崩垮,门后的两名警戒,头破血流飞摔掼在后面的墙壁上,弹落时已失去知觉。
黑影长驱直入,冲入垂花门,冲入大院子,劈面撞上两名警卫,猛虎扑羊贴身了,双手扣住两名警卫的咽喉,一起扑倒在地,跳起时,两名警卫的颈子已经断了。
大厅灯火明亮,三座厅门是洞开的,有不少人在内活动。恰好出来了两个人,一眼便看到黑影快速出现在阶下,也看出不是自己人。
黑影一闪便登阶上了门廊,一声震天狂笑发出,长剑出鞘风雷骤发,剑出似穿鱼,一剑一个快速俐落,两个人叫了一声屈身摔倒。
狂笑震天中,冲入广阔的大厅。
“什么……人……”有人厉叫。
“黄太爷到!”黑影止笑沉喝,一剑贯入这人的心坎,剑光转向,另一个人的右臂分家。
像被戳破的蚁窝,人都涌出来了。
黄自然满厅追逐搏杀,有计划地吸引所有的人出厅和他拼命,并不急于速战速决,也不痛下杀手一剑一个了结,专向手脚招呼。
片刻间,断手断脚的人撤了一地,真被一剑毙命的却没有几个。真要一剑一个,很可能把人吓散,而无法把人继续吸引住。
有众多的人受伤求救,这些人的同伴便不得不和他拼命了。
他有计划地把大厅作为屠场,制造机会让海扬波到宅后面救人。
厉吼震耳欲聋,主要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仍在缠斗的五个人,应声向厅口急退。
主事人不是从后堂出来的,而是从大厅门进入。
看穿着打扮,便知道是从街上返宅的。
共进来了十一个男女,一个个衣着华丽,大半的人脸带酒气,很可能是在酒楼吃庆功宴,酒足饭饱神气地返回,看到了满地尸骸。
发出厉吼的人,是那位中年老道,在这里地位可能最高,又气又急脸都青了,本来红中透紫的酒色猛然消退,变成灰中泛青极为阴厉慑人。
黄自然横剑屹立在尸堆血泊中,威风八面睥睨着入厅的十一个男女,目光扫过年轻美丽的高唐神女与英俊挺拔的神剑秀士鲍全一。
没看到魔爪丧门陈老先生,这位往昔天下十大魔尊之一的老魔,该已年届古稀了。
而这位主事老道,年约半百而已。
其实他并不认识魔爪丧门,见面也不认识。
“杀了老半天,没碰上一像样的对手。”他面对十六个一等一的高手男女,气势反而更强悍,声如洪钟傲视天苍:“原来像样的人不在家,你们总算及时赶上了这场血腥盛会,回来得好,好!”
神剑秀士大吃一惊,像是见到了鬼。
高唐神女也好不了多少、双手冒冷汗,身躯呈现颤抖。
他俩当然认识黄自然,倚云栈小雷音禅寺的老相好。
他俩更知道,玄武门毁灭在一个叫黄自然的人手中,那个黄自然显然就是这个黄自然,这个黄自然才有毁灭玄武门的实力。
两人一打眼色,心照不宣:不可逞强抢着上。
“你这罪该万死的凶犯,竟杀了贫道这许多人。”老道厉叫:“你是谁?为什么前来行凶?”
大厅宽广,摆乎了九具死尸。
二十余个断手断脚,仍在叫喊求救的人。
“我姓黄,叫黄太爷。”黄自然一字一吐,威风八面:“江浦县上下,是太爷我的肉食地盘。你们这些混蛋,唆使水贼出面,在太爷的地盘上杀人劫掳美女,太爷有一千个杀光你们的理由。”
“狗东西!你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混蛋?”老道大骂:“江浦滁州一带,是乾坤掌韩兴的地盘,咱们已经打过招呼,拜过他的山门码头,怎么冒出你这么一个姓黄的人?”
“去你娘的!你是拜错了码头叩错了山门。”黄自然也破口大骂:“你们远从河南来,根本不知道南京的江湖情势,应该仔细打听,摸清谁是真正的大爷。江浦是太爷的地盘,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你们在我这里杀人掳人,存心要太爷我替你们挑冤担债,太爷必须把你们杀得七零八落,留给官府善后……”
“碎裂了他!”老者怒吼,青钢剑一挥,大袖一拂,蓦地阴风涌发,灰雾升腾。
几个男女飞跃而出,刀光剑影汇合。
一声狂笑,他的剑幻化为无情的激光进射而出。
神剑秀士不进反退,退出厅门外。
高唐神女也不笨,悄然后撤。
妖术失效,毒雾无功。激光进射处,中剑的人纷纷掷倒。
“退!”厅外的神剑秀士急叫。
来不及了,激光穿透雾影,贯入老道的小胶,再向侧方进射。
神剑秀士威震河南,是真正的高手名家,知道一个真正高手名家应付群殴时,心态是如何残忍可怕,攻击时唯一的念头,是尽快杀死一些人,出手必定心硬如铁,招招致命,到剑绝情。
除非对手中也有同样高明的人,不然决难逃过凶残猛烈的大搏杀劫数。
这十几个人中,没有能与黄自然相等的高手。
大厅中惨烈的死伤,已表明人多必定死伤也多。
有三个机伶的人,抓住空隙逃出厅外保住了老命。
一剑劈翻了最后一个人,黄自然出现在厅口。
“呃……”身后,老道抱住小腹倒下了。
大院子里鬼影俱无,人都不见了。
“咦!那个秀士呢?”黄自然脱口叫。
包括老道在内的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活的。神剑秀士与高唐神女,带了三个机伶鬼逃掉了。
他收了剑,转身重新入厅。血腥刺鼻,求救的声浪渐弱。
后堂口,站着海扬波、中年女人三姨、江小兰。
江小蕙在三姨的背上,用布带背得牢牢得。
四个人目定口呆,浑身发冷,被眼前可怖的惨象,惊得血液快要凝住了,一个人怎么可能造成如此惨烈的伤害?
“咦!你受了伤?”黄自然越过尸堆关切地问;“要不要紧?”
三姨背上的江小蕙,用绵绵的目光凝视着他。
“谢谢你的关切。”江小蕙兴奋得眼有泪光:“我被药物制住……”
“哎呀!知道是谁用的毒药?”他吃了一惊。
“可……可能是绛仙葛莲的软骨散。”海扬波用惶然的眼神盯着他,像是与魔鬼打交道:“老天爷!你……你一个人在……在片刻间,就把这些人摆平了?”
“大概是的,这些人全该死。”他冷冷地说:“他们凭王室的淫威,做的事天地不容。其他的少女呢?”
“救了六个,我们的人带他们走了。”
“糟!我不认识绛仙。你们去找找看,她身上应该带有解药,可能被我一剑杀死了。”
“那鬼女人不在,随魔爪丧门几个首脑,赶往凤阳会合他们的主子徽王,午后走的,我已问出口供。”
“不在船上?”
“船上暗藏有在上江一带,所掳劫的一二十位少女。狗王前往风阳,去找他的兄弟商量什么密谋。”
“唔!不对。”他大摇其头。
“怎么不对?”
“藩王是不能擅自离开藩地的,更不许擅自前往凤阳老家,所以他躲在船内,纵使爪牙为非做歹;他怎敢公然前往凤阳?他一定躲在另一批船队内发施号令,五艘官船只是吸引官府注意的专使船只。他们浩浩荡荡前往风阳,也是分散注意力的计谋之一,其实狗王并不在内,他仍然躲在某一艘船上发施号令。”
“唔!有此可能。”
“你们人手多,赶快查另一批船只的下落。”他匆匆地说:“我也去找地方蛇鼠,设法找出线索。据我所知—,软骨散有好几种,如无独门解药,恐怕……非找到那个狗王不可,那个绎仙一定在狗王身边。”
“好,这就分头进行。”海扬波大为焦急。
人在愤怒焦虑中,做事常常会不考虑后果。
海扬波是老江湖,也犯了这种毛病。与朋友接头要求协助,朋友一放出风声,消息立即外传。
把六名少女放回家,掀起了大风大浪。
有三位少女是江浦县城的人,官府立即发出缉凶的十万火急令。
邓家不但留下了尸体,也留下了一些断手断脚的伤者,一入官府,事情闹大了。
近午时分,官兵包围了五艘官船。主事人自称是王府专使,竟然不识相大打官腔。
率领官兵丁勇光临官船的人,是江浦县县丞宋若愚,以及巡检汤和,捕头司马杰。
司马杰号称江南四大名捕之一,绰号叫八爪鱼。这位仁兄已获得确凿罪证,可不在乎什么王府专使,权势压不倒他。
县丞宋若愚一点也不愚,精明干练极有担当,毫不迟疑排众登船,以缉捕现行犯名义搜船。
结果可想而知,搜出二十三名囚在秘舱的少女。
专使和三十七名地位高的人,被囚禁在县狱内。知县大人亲跑了一趟位于南京御街的南镇抚司衙门。
次日一早,人犯便进了天牢。
王府的人犯罪,例由锦衣卫处理。
锦衣卫在南京的衙门是南镇抚司,江浦知县乖乖地把全案呈交南镇抚司接办。
事情一闹大,海扬波追查狗王下落的事落了空。
徽王国主不在船上,船是徽王府南下采办专使的船,没能当场捉住徽王,南镇抚司只能究办专使的罪,明知徽王的确暗中擅离藩地私下南京,却也不便深究。
失去狗王的踪迹,海扬波后悔无及。
在大江活动的水贼数量真不少,但真正具有翻云覆雨实力的并不多,每一股有二三十个人,已经算是颇有份量的组合了。
猪婆龙与水蜈蚣这两股,无疑是实力最强大的,各拥有百十名敢杀敢拼的亡命,控制了上自太平府,下迄江阴一段江面。
南京,是他们的最重要猎食场。
能在南京这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