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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里面走去。
明因师太进入夹谷之后,仔细打量那夹谷的形势确也可惊,一条仅容两人行走的小路,蜿蜒在半山腰上,左临绝壑,右傍绝壁,而那绝壁竟有几百丈高,这时刚巧有一群觅食的老鹰,也不过飞在绝顶的下面。左边这个谷底最少也有百来丈深,而谷底又傍着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涧,那山涧的宽度也有五六十丈,对面也是一块很高的削壁,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
罗凤英看到这夹谷的形势,心里一阵嘀咕,对明因师太道:“师父,我们被那个什么符亨一骗了,要是贼人把两头的谷口堵了起来,我们真不容易冲出去哩!”明因师太沉着声音道:“我并不是不知道这夹谷的凶险,但是我们这次是公开来拜山,在未遇到主人以前,相信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到遇到主人之后,难道我们不能要他们送客么?再退一步来说,假使我们不能要主人送客,我们也不一定要经过这夹谷回来,虽然七弓岭的山势险峻,可是我们的轻功也是不弱,徒儿的顾虑也有道理,不过是要我们沉着应付,绝对可以离开七弓岭,也许还会和三魔大斗一场哩!”
明因师太边走边谈,虽说是不把敌人放在心上,可是每人都计划着如何作战的方略,这时她们顺着曲径约莫走了五六里远近,忽闻身后的笛声渐来渐近,一条白色的小影掠空而过,而且还带着啸声,各人抬头一望,原来是一只白鸽,述先笑道:“怎么这只鸽子在飞的时候还会叫?”明因师太解释道:“这是贼人的报信鸽子,在胸前拴上风笛,飞起来就会响了,这只鸽子飞过之后,贼人必然要特别紧张起来了,也许在两边崖上已埋伏了不少的……”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述先“咦……”一声,打断了师太的谈话,蝉儿正是兴冲仲地听着师父那风笛拴在鸽子身上,自己也想怎样找到一只鸽子,照样拴上风笛玩玩,被述先一声“咦”把它的思潮打断了,心里没有好气,瞋道:“你大惊小怪胰什么,再不快点说,可当心我捶你!”
原来述先的眼力最尖,他一面走一面听师父说话,但也一面留神崖上的情况,当明因师太说到两边崖上已埋伏了小少贼人的时候,他确见到远处的崖上,有一个人影一闪,可是,人家一闪而逝,这时候被蝉儿问起来,他到那里再找一条人影来证明呢?不过,明因师太知道述先必有所见,所以微笑道:“那些埋伏原在我意料之中,不足为奇,你尽管走你的就是!”
这条夹谷湾湾曲曲,少说也有十里开外,明因师徒虽然有一身轻功,在这个时候,也不愿炫露以免使贼人有所戒备,甚至于把贼人吓跑了,更是不值得,祗好照平常的步法,稍为加快一点,所以虽然不过十来里长的夹谷,却走了半个时辰以上,好容易走到了夹谷的尽头,明因师太一看,由你经验再丰富,武功再纯熟,看到这种情形,心里也要哆叩。
原来这夹谷的尽头,是一个高削的山峰,山上有疏落的杂树,和一个黑压压的树林。左边那条涧水,却是从山脚下一个大洞穴里流出来,势如奔马,呼呼有声。看这个样子,这个夹谷竟然是个死谷,如果不由水洞里钻,就必须有绝顶的轻功,登上山崖,从树顶上过去。
这时,忽听崖顶上高喊道:“拜山的朋友听着:这个地方就是七弓岭的地奇,现在你们可开眼界了,如果不能上来,就此回去吧!我们绝不难为你,或者我们放下绳子拉你们上来也行!”说完了哈哈人笑。
明因师徒那肯受这种奚落,尤其婵儿的性情又急,不住骂道:“好贼听着:原来你们第一奇葬在这里么?二奇三奇为什么还不来……”明因师太忙拦看她的话,深恐在这绝地里再引出意外的纠纷来,然后向山崖上喊道:“朋友听了:我们已见到你们的一奇了,还有两奇在那里,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你们只要上来就可以看到了,不过,恐怕你们没有这个福气,祗看一奇就完了,你们先看看你们脚底下罢!”明因师徒果然往左边一望,“呀”原来有几百个坎墓,沿那涧边排列着,有些已被涧水冲去表土,露出才搀的白骨,不由气往上冲,大喝一声:“我来见识!”双袖一扬,就像一个人鹤把身形拔起十多丈,巅巍巍地立在一株树顶上,崖上贼人也轰然叫起好来。
王述先估计一下,自己上这块崖顶倒是易如反掌,可是就耽心蝉儿上小去,他低声问道:“师姐!你上得去上不去?”“不要你菅!”叱得王述先一吐舌头,罗凤英看在眼里暗暗好笑,也道:“你们先上去吧,我来断后”王述先也要抢着断后,罗凤英只好道:“师弟,你的轻功比我们高些,而且有那口宝剑,先上来也好帮忙师父啊!有你们在前面走,我护着师妹,绝小会出什么岔子!”王述先听她这样说,知道是实话,而且师父已纵上三四十丈了,如果不赶快追上去,万一给贼人暗算,就要遗恨终天,所以不再坚持,答声“好!”
双脚一顿,小身躯竟轻悠悠地拔起十多丈,双脚一接触树顶,又一弹,小身躯就像箭一般直射,又上了十多丈,喊声“师父等一等,徒儿来开路!”立刻施展起王述明那晚上在椰林演技的身法,手脚并用,一路斛斗,竟赶过了前面。罗凤英在下面看得呆了,低头对蝉儿道:
“师弟这一套轻功真高,我们万万赶不哩!”“听说他那宝贝的明弟还要好哩!还不都是靠那些草木禽兽蛇虫之类?”蝉儿硬是不服,“那也是人家的缘法啊!你还不是要靠那条蛇筋索,不过我们只要加倍地练,也许可以到他们现在的地步呢”罗凤英。说到这里,蝉儿好笑道:“师姐真会抓人家的痛脚,不过,如果没有这蛇筋索,我真不敢冒险上去……哟,赶快走!”
原来她俩这一耽搁,王述先已经上了百多丈,蝉儿心里一急,连忙解下蛇筋索,向上一抖,那条索竟搭在距地二十多丈的树上,双手用力一拉,身形一起,借着树枝的弹力,竟把她的身躯弹上了树顶。罗凤英在底下看到蝉儿这种美妙的身法,他拍掌叫好,这时那敢怠慢,连忙施展轻功,拔起身形,在后面跟上去。
罗凤英跟在蝉儿的后面,利用横伸出削壁外面的树杆作为踏脚点上去,还没有上得一小半就听到述先在上面大喝道:“朋友,要暗算么?……小爷不毁了你这些狗头就不……”又听到师父大喝“先儿小心!”罗凤英和蝉儿急抬头一看,也吓得心惊胆战。
原来飞蝗似的羽箭,竟集中朝着一个小白点乱射,并且还从崖顶上滚下无数的大石,那大石冲击削壁发出隆隆隆的声音,显然地师徒都被贼人集中攻击了,而师弟更是贼人唯一的狙击目漂。此时师父又一声大喝:“徒儿快抢那黑森林!”罗凤英纵目一看,果见自己站的右上方百来丈远,就是一个黑树林,进了树林就可以在树顶上施展轻功往上赶,虽然这个树林上不了崖顶,可也安全得多,而且树林的顶端距离崖顶不过是百来丈,只要休息一会,待体力恢复,就可以一鼓作气,冲上崖顶去。
时间也小容许她俩人加以考虑,眼看到崖顶上落下一块磨盘大的山石,就要临到头顶,两姐姝同时向右一纵,刚好立在十来丈远的另一株树上,“吧!”一声大响,原藉为立足点的那株树,已被山石击断,跌下几百丈的深谷,两姐妹不由得暗喊一声“危险!”。
明因师太虽然喝令凤英,蝉儿,抢进树林,但是她本人却施展起绝顶的轻功,朝述先所站的地方扑去。凤英,蝉儿两人一进入树林,就听到述先叫骂道:“好崽子!你们那些废铜烂铁有多少,尽管放过来吧!看小爷怕不怕你!”这时各人才记起述先穿的鳗皮衣,绝不怕那些刀剑和暗器,听到他这样招拨贼人,倒也好笑起来,反而忘记了身在战场,远以为是在看热闹来了。又听到崖上的贼人哗道:“现在叫你们看二奇吧!这是物奇,你这不知死活的小鬼!我们会好好招呼你!”说时迟那时快,话一说完,两道暗红的长练,朝着述先的身上射到。
凤英,蝉儿,还没有到树林顶端,距离述先较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听到师父叫声“先儿用剑”,王述先身形一拔,银光一闪,那两道红练巳斩成四段,跌落到深谷去了,述先又落回原来那株树上,连喊:“两条飞蛇儿,不奇!不奇!”这时明因师太也已站到述先的那株树上,述先又喊道:“还有没有?小爷上去,你就该下来了!”长啸一声拔上崖顶,同时两条黑影向深谷投下,崖上一阵大哗;又见两条黑影投向深谷,还听到述先在崖顶上大喊:“你该先下去……你又该下去……轮到你了……”一连就踢了十几个贼人下谷底,惹得凤英,蝉儿一阵大笑。
明因师太虽然也恨贼人手段毒辣,乘自己这方面身履险地的时候猛下毒手,可是倒底是慈悲为怀,不愿述先过份杀戮,忙纵身上崖喝止了。虽恭师太的身形奇快,但上得崖来,敌人那边已被述先投下二十多个,其馀的贼众都跪成一团,那敢再动?
贼众对凤英,蝉儿弱人的威胁一解除,她俩也就像一阵风似的上了崖顶,只见明因师太慈祥地对跪在地上的群贼道:“你们所谓七弓三奇,大概就是地奇,物奇和人奇了,刚才我们已领教过你们的地和物,虽然你们那两条火练蛇是稀有之物,可是在我们看来也是平平无奇,究竟你们的奇人在什么地方,赶快带我们去,否则……”“就都摔你们下崖去!”王述先抢着喝一句。
这时群贼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起来说道:“我们蒙了老师父的慈悲,沐了再生之德,本该引带师父下去,可是我们不敢擅离职司,老师父要杀就杀,小的们绝对不敢反抗……”看不出这群凶顽的贼人说到这里竟是呜呜地痛哭,各人看到群贼这种情景,知道积于三凶淫威之下,连到反抗求生的本能都消失,可见贼人洗脑的功夫厉害,想起来也各自黯然。
明因师太缄默了一会,满脸悲愤之色,对群贼道:“有老衲在此,你们不必怕符氏三凶,只要你们选出一人带我们去,或是指明路线,我们也可以找到他们,难道你们就只怕三凶,在三凶的手里是一条命,在我们的手里就不是命?”停一停,又道:“老衲包定七弓三凶不敢再为难你们就是了!”
群贼听明因师太说完了,起了一阵窃窃私议,才推出两个中年的壮汉来,那两位壮汉就包括了先前站起说话的一位,他们走到明因师人的面前,自动报出“符明栋”,“王隆三”
两个名字之后,垂手侍立,听候吩附。明因师太先把群贼遣散了,才问起三凶的情形,那知他俩又说出一番惊人的事实,使明因师人对这蛮山瘴水,另有新的估价;使各人怒发冲冠,恨恨不已。
原来三凶原是汉人,艺成之后,就霸占七弓岭这块地方,首先把邻近的各峒黎人降服了,然后在深谷的反面一块小盆地,建筑松林堡。建堡的时候,已经尽驱黎人为他服役,建堡之后,还要抽调黎峒壮丁,为他们警卫外围,并且徵粮纳税,俨然成为一个土皇帝,黎人虽不愿意,可是慑于淫威,稍不如意立刻就被处死,尤其他利用各峒的青年男女,随意配给结成夫妇,实则彼此监视,混淆他们的血统,以遂予取携的目的;因此,事无论巨细,只要对于三凶稍有不利,三凶很快就能知道,立刻把这“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