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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自暗暗皱眉,只听盘坐在神案前那蒙面黑衣人道:“我这些话,你可相信?”
李剑凡暗一咬牙道:“你这些话不容我不信。”
盘坐在神案前那蒙面黑衣人道:“本教并不怕跟谁为敌,但却不愿替别人背黑锅,你能明辨是非黑白,不失为一个英雄人物,我很佩服,也愿为适才一些歹毒的手法致歉……”李剑凡道:“教主不必客气,我只是暂时不能不相信教主的话,等日后我若发现这件事贵教还是脱不了干连的话,我仍是会来找教主的。”
盘坐在神案前那蒙面黑衣人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日后你发现本教哪一个跟这件谋杀案有关,只管来找本教,本教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交给你。”
李剑凡道:“那我就先谢谢教主了。”
那瘦高蒙面黑衣人突然说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东西还给本教了?”
李剑凡沉默了一下道:“贵教既不是我的仇敌,而且我有言在先,理应把东西还给贵教……”瘦高蒙面黑衣人道:“本教上下都会感激你的。”
李剑凡暗一皱眉道:“请听我把话说完。”
瘦高蒙面黑衣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请说,我洗耳恭听。”
李剑凡道:“我应该把东西还给贵教,奈何东西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盘坐在神案前的蒙面黑衣人霍的站了起来。
瘦高蒙面黑衣人冷电般目光暴射,直逼过来,震声说道:“你怎么说?”
李剑凡把他被“花花公子”司马玉人暗算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东西虽然丢了,不过贵教可以放心,我答应过把东西还给贵教,我一定会代贵教把东西追回来。”
瘦高蒙面黑衣人仰天一阵长笑,震得大殿上几块瓦先后掉了下来,他厉声说道:“你把我‘修罗教’人当成了三岁孩童……”站在神案前那蒙面黑衣人冷峻截口说道:“本教为追回珍藏,不惜一切牺牲,你要是想吞没本教的东西那你就错了,我可以告诉你,你如不把本教的东西交出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座庙!”
李剑凡道:“教主……”
站在神案前那蒙面黑衣人突然闪身往神案后掠去,一闪不见,跟着那瘦高蒙面黑衣人也闪身往大殿里退去,闪了两闪也不见了。
刹时,庙里空荡,寂静,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李剑凡明白,那“修罗教主”既有不交出东西不让他活着离开这座庙之语,绝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凝神一听,果然,就在这一转眼工夫身周已然围上了不少人,只不过他们埋伏得好,让人一眼看过去看不见罢了。
李剑凡知道,今天这件事是无法善了的,可是他仍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他站着没动,扬声说道:“教主!事关我恩人夫妇的两条性命,我都能相信教主的话,教主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的话呢?”
只听那修罗教主的话声从大殿后响起:“只因为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实情实话自然能取信于人。”
李剑凡道:“我说的也是实情实话,怎么就不能取信于教主?”
那“修罗教”教主道:“我说的话是你用你的智慧判断后,认为可信才相信的,你说的话我用我的智慧判断,认为不能相信,所以我不相信。”
李剑凡道:“教主……”
那修罗教主道:“你不必再说什么了,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我给你一个时限,限你在一盏茶工夫之内把本教的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就要下令搏杀你了。”
李剑凡双眉一扬道:“我追查杀害我恩人夫妇的凶手,本不愿多树仇敌,可是教主不相信我的话一再相逼,我也只有不惜树敌放手一搏了,教主不必限时了,那样东西根本不在我身上,就是限我一个时辰我也拿不出来。”
那修罗教主怒笑说道:“好,好,好!既是这样,我只有下令了。”
没再听他说什么,李剑凡却听得身左响起了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夹带着一阵兵刃破风之声扑了过来。
他没有转身,也没行移动,带鞘的长剑交在左手,顺势挥了出去。
一声闷哼,衣袂飘风声从头顶掠过,“砰!”然一声摔在他右边院子里,那是个蒙面黑衣人,可是那蒙面黑衣人落地即起,腾身一跃便隐入了右边长廊!
李剑凡道:“教主应该看得见,我不愿伤人,要不然适才那位贵属已经没有命了。”
这句话刚说完,身后又传衣袂飘风声!
李剑凡听出这阵衣袂飘风声相当高,也没有兵刃破风之声,似乎只是想从他头顶上空掠过,所以他卓立未动,没有出剑。
果然!一个蒙面黑面人从他头顶上空掠过,落进入殿里一闪不见,丝毫没有袭击他。
尽管这名蒙面黑衣人只是从他头顶掠过,并没有出手袭击他,但是他马上提高了警觉,他认为“修罗教”此举必有深意,绝不会是为了戏弄他。
突然!身右又传衣袂飘风声,仍然很高,仍然不带兵刃破风之声,李剑凡也仍没动。
一名蒙面黑衣人又从他头顶掠了过去,飞鸟也似的投入左边长廊中不见。
李剑凡明白,该来的只怕要来了。
他心念刚动,前后左右四面衣袂飘风之声大作,左右长廊之中,对面大殿里,背后庙门上各扑出了一名蒙面黑衣人,流矢也似的扑向李剑凡头顶上空。
李剑凡没动,但是他已剑交右手,一只右臂凝足了真力。
眼看四名蒙面黑衣人就要扑到他头顶,他突然身躯疾旋,带鞘长剑随之挥了上去!
两声闷哼,两声大叫,四名蒙面黑衣人倒射而回,“砰砰”几声摔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黑衣人落地又起,踉跄着仓惶奔回了来处,两名蒙面黑衣人落地惨呼,在地上只一滚翻踢弹便不动了,随即,他两个身上冒起了一阵青烟,而且还有一阵“嗤”、“嗤”异声。
李剑凡看得扬了眉,道:“我不知道这四名贵教中人身上带了什么,但我为了自卫不得不出手……”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你用不着解释,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这是一定的,动手搏斗,难免有所死伤,本教为追回本教的珍藏,也不挥手段不惜牺牲,接下来还有更歹毒的手法更惨烈的攻势,在你交出本教的东西之前无休无止,你尽管放手施为就是。”
话声方落,左右前后,四面八方一下出现了十几二十个蒙面黑衣人,一个个双手下垂缓步逼了过来。
只听那冰冷话声又道:“这二十个人身上都带有剧毒,他们之中只要任何一个碰你一下,哼!你就是死路一条,除非你有把握不让他们碰你,除非你把他们都杀死……”李剑凡心头一震,道:“你们这是……”那冰冷话声道:“我刚说过,本教不择手段,不惜任何牺牲。”
说话之间那廿名蒙面黑衣人已然逼近,一起抬起了双手。
李剑凡舌绽春雷,陡然大喝:“站住!”
那廿名蒙面黑衣人身躯为之一震,脚下也为之一顿,但仅仅是一顿,旋又迈步逼了过来。
李剑凡双眉高扬,冷笑一声道:“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既是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一按哑簧,铮然一声长剑出了鞘,然后他一振腕抖剑挥了出去。
他以为剑锋所指,一定会逼退那些蒙面衣衣人。
谁知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他长剑递了出去,森寒的剑气逼人,而那些蒙面黑衣人却跟没看见似的,脚下连停都没停,依然逼了过来,等于是往剑锋上撞。
李剑凡心头大震,他毕竟仁厚,“修罗教”既不是杀害他恩人夫妇的凶手,“修罗教”便不是他的仇敌。
“修罗教”所以这样对他,为的是追回他“修罗教”的东西,这也有情可原,他不应该把他们伤在剑下。
他沉腕收剑,突然腾身拔起,直上高空,半空里长剑归鞘,向着庙外扑去。
一声冷笑起自大殿屋脊后:“我早料到你有这么一着了,我仍是那句话,不交出本教的东西,你休想活着离开这座庙!”
话落!四下掠起五六条黑影,硬截李剑凡。
那五六条黑影甫自掠起,便各双手齐扬向着李剑凡打出了几蓬乌芒,满天花雨般罩向了李剑凡。李剑凡明白,这些暗器一定淬过毒,这些淬过毒的暗器除了想一举伤了他之外,便是想把他逼下去。他知道,他绝不能再落下去,要是能再落下去的话,刚才他就不会走了。
他猛提一口气,双手一抖,身躯陡然又向上升高了五六尺,几蓬乌芒擦着脚下打过,然后他向着庙门方向扑去,长剑一挥,喝道:“闪开!”
迎面两名蒙面黑衣人各挨了一下,闷哼声中断线风筝般落了下去!
他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行空天马般掠了出去,落地又起,飞射而去!
身后传来了叱喝声,可是这叱喝声一转眼工夫便被抛远了!
李剑凡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去,才收住身法缓了下来,这是他自踏进江湖以来头一回逃跑,可是他并不懊恼,也不引以为耻,因为他为的是那些“修罗教’中人!
只有一件事让他气恨,那就是十三邪之一的“花花公子”司马玉人用下五门的手法暗算了他,从他身上拿走了那个小木盒,要不是司马玉人拿走了放着“修罗教”珍藏的那个小木盒,他把这个小木盒往“修罗教主”手中一交,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
正在气头上,一声冷叱遥遥传了过来:“少烦我,我心里正不舒服呢。”
李剑凡听得刚一怔,又听一声轻笑传了过来:“哎呀呀!宝贝儿!这能怪我么?你没吃着那是你运气不好,其实那小子很可能是个银镶的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让我安慰安慰你不也一样么,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眼当今众须眉,那一个比得上?”
李剑凡马上就听出来了,女的是散花天女崔红红,男的正是花花公子司马玉人,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李剑凡登时气添了三分,抬眼往话声传来处一看,只见二三十丈外有一片树林,话声就是从那片树林中传出来的!
他腾身掠了过去!
掠近!话声也更清楚了,只听崔红红道:“少跟我罗嗉,告诉你我现在心里正不舒服。”
司马玉人道:“我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才要安慰安慰你,给你治愁解忧去烦恼啊,宝贝儿!”
“叭!”的一声脆响,随听崔红缸叱道:“少跟我动手动脚的……”李剑凡点尘未惊的掠进了树林,树林里有一小片草地,绿草如茵,像块翠绿色的地毡似的,崔红红就坐在那片草地上,满脸的气恨懊恼色,司马玉人就坐在她身边儿,右手揉着左手臂,满脸的淫邪笑意!
李剑凡不愿意躲在一边儿看这出丑剧的发展情形,当即冰冷叫道:“司马玉人!”
司马玉人一惊转眼,脸色一变,马上站了起来!
崔红红跟着站起,满脸的气恨懊恼化为惊喜,未语媚儿先抛:“好人,你到底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多情种,一定会来找我的,别吃醋,他呀!他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看上他的了。”
司马玉人刹时间恢复了平静,笑道:“女人心啊!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一旦变了心拿锁都锁不住!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就把旧情人的好处忘得一乾二净了,要等一旦亲热了,不谋害我才怪,好吧!既是这样我只有忍痛割爱,拱手让贤了,这儿是个好地方,你们俩亲热吧!我回避,我回避!”他冲李剑凡拱拱手,转身要走!
李剑凡冷然喝道:“站住!”
司马玉人眉锋一皱,回过身来笑道:“怎么?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