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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凡道:“芳驾夸奖了。”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很久没有在武林中走动了,这趟刚出来便碰见了一位胆识、所学向称少见的年少英豪,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想认识认识你,能把你的大名告诉我么?”
李剑凡疑惑的看了蒙面黑衣女子一眼,道:“芳驾看重,我至感荣宠,我姓李,名叫李剑凡。”
蒙面黑衣女子身躯震动了一下,急道:“你说,你叫……”李剑凡道:“李剑凡!”
蒙面黑衣女子那覆面黑纱之后,突然闪起两道比电还亮的光芒,只听她轻叫道:“你就是李剑凡?”
李剑凡听得一怔道:“芳驾知道我?”
蒙面黑衣女子道:“知道,当然知道,你不就是那独挫‘幽冥二灯使’的李剑凡么?”
李剑凡道:“不错!我曾经跟‘幽冥二灯使’交过手!”
蒙面黑衣女子带笑说道:“那就错不了了,这真是太巧了,人海茫茫,江湖辽阔,我正愁不容易找到你,却不料一时好奇,竟在这儿碰见了你,太巧了,真是太巧了。”
李剑凡愕然说道:“芳驾在找我?”
蒙面黑衣女子微一点头,缓缓这:“不错!我正在找你!”
李剑凡诧异的看了蒙面黑衣女子一眼道:“芳驾贵姓?怎么称呼?”
蒙面黑衣女子摇头说道:“你不必问我姓什么、叫什么?答我问话,你可是在找一个姓古的女子?”
李剑凡一怔,道:“不错!芳驾怎么知道?”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是无意中听那位‘幽冥谷’的公主说的?”
李剑凡心头一动,急道:“莫非芳驾就是……”蒙面黑衣女子摇头说道:
“年轻人!你误会了,我不姓古,不是你所要找的那个人,可是我认识那个姓古的女子,知道她的下落!”
李剑凡一喜,心头为之一阵剧跳,急道:“那么请芳驾告诉我……”“不忙!”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既然出来找你,自然是打算把古姓女子的下落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找她干什么?”
李剑凡本来想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目光一凝改问道:“芳驾可是真知道那位古姓女子的下落?”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你莫非不相信?”
李剑凡道:“那倒不是,只是……”
蒙面黑衣女子笑了笑,截口说道:“这倒怪了,你逢人就打听古姓女子的下落,现在有人知道古姓女子的下落跑来找你,你反倒不相信了,年轻人!我知道古姓女子的下落,信不信在你。”
李剑凡道:“我初入江湖,经验历练都不够,已经上过好几次当了,所以凡事不得不小心一二,还要请芳驾原谅!”
蒙面黑衣女子“哦!”的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江湖人心险诈,休说是你一个初出道儿的,就是一般经验历练两够的老江湖,有时候也免不了吃亏上当,凡事是应该提高警觉多小心……”顿了顿,道:“我没有什么能取信于你的凭据,我也不能勉强你相信我,我这个人是否可信,那只有凭你的智慧去判断了,处在这险恶的江湖中,凡事提高警觉多小心是对的,不过提高警觉多小心并不意味对人人事事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江湖上毕竟还有侠义好人在,你说是不是,年轻人?”
李剑凡不禁为之动容,肃然一抱拳道:“多谢芳驾,我受教了。”
一顿接道:“这位古姓女子是家师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我奉师命找她。”
蒙面黑衣女子道:“这么说是令师找她?”
李剑凡道:“是的。”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令师是当今武林中的哪一位?”
李剑凡道:“家师是三宝弟子,佛门中人!”
蒙面黑衣女子道:“怎么,令师是位出家人?”
李剑凡道:“是的!”
蒙面黑衣女子一袭黑衣忽然无风自动,道:“令师是位佛门中人,怎么会找这位古姓女子……”李剑凡道:“是这样的,这位古姓女子是家师没出家以前的朋友……”蒙面黑衣女子“哦!”的一声道:“怪不得我没听她说过有位佛门中的朋友,许是她并不知道令师后来出家皈依了三宝!”
李剑凡道:“这个……我倒没听家师说过,大概是吧。”
蒙面黑衣女子道:“那么令师让你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李剑凡迟疑了一下道:“家师跟她很多年没见面了,想见见她。”
蒙面黑衣女子道:“令师只是为了想见见她么?”
李剑凡只觉她那块覆面黑纱后射出了两道锐利的光芒,直欲透视他的肺腑,他忙把目光移向一旁道:“是的。”
蒙面黑衣女子道:“那好办,你把令师的法号、清修处,以及俗家姓名告诉我,我代你转告她就是。”
李剑凡一怔,忙道:“芳驾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下落……”蒙面黑衣女子道:“我认为令师如果只是为了想见见她的话,你似乎没有跟她见面的必要,再说她近年来性情大变,不愿意见任何人,我把你的意思告诉她,她愿不愿意去见令师还不知道呢?”
李剑凡扬眉说道:“芳驾怎么好出尔反尔。”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怎么出尔反尔了?”
李剑凡道:“我记得芳驾刚才说过,既来找我、就是打算把古姓女子的下落告诉我……”蒙面黑衣女子道:“可是我也说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她。”
李剑凡道:“我已经告诉芳驾了。”
蒙面黑衣女子道:“不错!你已经告诉我了,可是你告诉我的这个理由,使我认为你没有必要非见着她本人不可!”
李剑凡眉梢儿扬高了三分,道:“那么芳驾以为我该说个什么理由,才能使芳驾认为我有必要非见着她本人不可?”
蒙面黑衣女子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以为总该有个让人觉得你非见着她本人不可的理由!”
李剑凡神情震动,两眼闪过两道逼人的寒芒,道:“莫非芳驾知道该有这么个理由?”
蒙面黑衣女子没说话!
李剑凡一双锐利目光逼腼着她,也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突然敛去威态道:
“我有个非见着她本人不可的理由,但是家师交待,一定要在见着她本人时……”
蒙面黑衣女子突然开口说道:“是不是令师要找她要什么东西?”
李剑凡两眼立时又现寒芒,道:“芳驾知道……”蒙面黑衣女子道:“现在我不妨告诉你,我跟你所要找的人交称莫逆,情同姐妹,而且我跟她住在一起有十多年了!信不信在你!”
李剑凡未置信否,问道:“芳驾可知道,家师要找她要什么?”
蒙面黑衣女子道:“你会‘三阳掌”,我知道令师是当年的哪一位,你要找的人跟我提过他,我当然知道他要找那位妹妹要什么。”
李剑凡道:“芳驾说说看。”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有这个理由,你是代表要东西的一方,我是代表欠东西的一方,你不说要什么,我能替你说么?”
李剑凡道:“芳驾的意思是我若不说出来家师要的是什么,芳驾就不让我见那位古姓女子?”
蒙面黑衣女子道:“不错,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那位妹妹近年来性情大羹,不愿意见任何人,要是不值当的事,我自不愿触怒她让你去见她,打个比方说吧,她要是欠令师十几二十两银子,我何必触怒她让你去见她,我代她还了不就没事了么?”
李剑凡沉默了一下道:“或许芳驾是对的,好吧,我告诉芳驾,家师说家师有一个亲骨肉,当年托给了他老人家这位古姓朋友抚养,现在……”蒙面黑衣女子道:“现在令师想把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亲骨肉领回去,是不是?”
李剑凡微一点头道:“不错。”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早就料到是为这件事了,你早说不就没那么多事了么?”
李剑凡道:“芳驾原谅,只因为家师交待……”蒙面黑衣女子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了解你的苦衷。”
李剑凡道:“多谢芳驾,芳驾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家师这位古姓朋友的下落了?”
蒙面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下道:“年轻人,我这位妹妹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
李剑凡脸色一变,急道:“芳驾怎么说……”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你不必着急,我这位妹妹临终的时候,把令师的那个女儿托付给了我,并且告诉我,有朝一日要是有人来找她要的时候,要我代她把她抚养了近廿年的这位姑娘送给她的生身之父,我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
李剑凡暗暗松了一口气,抱拳道:“我谨代家师谢谢芳驾,芳驾可否把家师这位朋友的埋骨处告诉我。”
蒙而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剑凡道:“这位老人家代家师受累十几年,没等家师致谢便已撒手尘寰,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理应代家师到她老人家墓前致祭一番!”
蒙面黑衣女子点了点头,道:“年轻人,你有这番心意就够了,我那位妹妹泉下有知,她也会感到安慰的,我不瞒你说,我遵照她临终时的交待,已经把她的尸骨沉入东海了!”
李剑凡微微一怔道:“这位老人家为什么让芳驾把她的遗体沉入东海……”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人各有爱好,有的人在还没死之前就选好了埋骨处,有的人喜欢梅花,所以他择有梅的地方埋骨,有的人喜欢山明水秀的地方,所以他择山明水秀的地方长眠,我这位妹妹嘱我把她的尸骨沉入东海,也是这个道理。”
李剑凡道:“既是这样,我只有望东一拜了。”
他当真恭恭敬敬的望东拜了一拜。
蒙面黑衣女子那覆面黑纱后闪过了两道光芒,道:“年轻人,难得你有这番心意,也不枉我那位妹妹代令师受累十多年了,你是否可以把令师的法号以及修真处告诉我,等我料理一些杂务后,我把令师这位爱女送到令师面前去!”
李剑凡忙道:“不敢烦劳芳驾,请芳驾把府上所在赐告,等我办完了另一件事后回禀家师,然后陪同他老人家一同到府上去接人去。”
蒙面黑衣女子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也好,那就麻烦令师跑一趟了。”
李剑凡道:“好说,这是应该的,家师也应该到府上去道个谢。”
蒙面黑衣女子道:“谢我不敢当,我跟我那位妹妹情同姐妹,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代她照顾令师的爱女也是应该的。”
她翻腕从袖底取出了一封封了口的信,递了过来道:“我的住处就在信封里一张信笺上,我写的很清楚,不过我希望你等你办完了你的事,要回去见令师时再拆阅,你要是想现在拆阅也无不可,只是现在你还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等你办完了你的事,回去见令师时那时候,你自然会懂,言尽于此,前途多珍重,我告辞了。”
话落,她一个身躯随风飘起,一眨眼工夫便飘出了十多丈去,然后身躯一闪流矢一般的射向远处。
李剑凡听得好生诧异,他想问,可是没来得及!
他的目光落在手里那信封上,那个信封小巧玲珑,透着一阵阵淡淡的幽香。
他心里在想,等办完事要回去之前再拆阅,那时候才看得懂,现在也可以拆阅,不过会看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
这又怎么会?
固然,现在不懂的并不一定会永远不懂,可是这蒙面黑衣女子怎么就料定了,他办完事要回去之前一定会懂?又怎么知道他现在一定看不懂?
这里头透着玄!
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