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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本能,就是杀戮和破坏……”顿了一顿,见四周骚动更剧,压低了声音道:“况且,瑜儿服药时,心头怀有强烈怨恨,可促使药效加倍……”
原翼朝两方望了望,毅然举步,缓慢走到平若瑜身前,轻扶住她双肩,柔声道:“若瑜,你还好么?可还认得我?”平若瑜初时全无反应,等他连唤几声,视线才缓慢挪转,眼珠子如同僵死的阴魂恶鬼。一言不发,提掌直劈将过来。到得半途,忽而变掌为爪,原翼躲闪不及,肩上划出长长一道口子,鲜血四溅。一个纵跃翻出,停稳脚步,不顾搀扶之人,重又上前探看。平若瑜此时就如火药一般,稍加触碰,立时便要炸开。原翼同她几番交涉,尽量避不动武,逼到迫不得已,才勉强提手挥拳,草草应付得个三招两式。闹得全身伤痕累累,仍是不愿放弃。平庄主心中不忍,劝道:“瑜儿如今早已入魔,六亲不认,你还是……别再冒险了。”
忽听身旁一人冷冷道:“还没等尝试,凭什么说不可能?”平庄主纵然气焰已失,仍不能容忍旁人肆加无礼。愤然回视,就见上官耀华站在一旁,毫不避讳的冷冷瞪着他,道:“你是做父亲的,竟说要放弃自己女儿,任她自生自灭?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说着径自转向场中一侧,叫道:“原公子!再卖力些!我也支持你!给这个腐朽愚昧的老头子看看,除了世俗之力,凭着感情,究竟能创造出多大的潜能来!”
平庄主大怒,道:“瑜儿是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承王爷官腔十足,却也未免管得太宽了些!”此时原翼与平若瑜接了一掌,脚底在地面平平擦出,向后跌出尺许。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拖出两道深深印痕。脚跟一顿,喷出一大口鲜血。
上官耀华与原庄主一边一个抢上,分别搀住他双臂。上官耀华关切道:“原公子,你还撑得住么?”原翼咳了两声,艰难抹去嘴角血迹,苦笑道:“平叔叔,你的药效果然不凡,若瑜出手的确很快,我抵挡不住……”此言一出,周围聚拢的武林先辈登时喧声大作。原翼续道:“虽然难以胜过,但要暂时拖住她,好给大家撤离机会,却也不难。我尝试几次,总算摸清了少许路数……接下来,就交给我罢。”刚一挪动身子,方才受伤的腿脚便是一瘸,微一踉跄。原庄主正色道:“够了,翼儿,你做的很多了。方才一战,你身上落了伤,还得好生静养。后面的事,都交给爹就是。”同时按住他肩头,默默输送内力,助他运功调息。
原翼道:“爹……爹爹……”原庄主默不作声,等得真气在他体内流转一周,翻手收掌,身形一掠而起,“呼”的声向平若瑜拍去。原翼又默默运过几周真气,转头安慰平庄主道:“您放心,我爹爹他有分寸。但凡情况准许,就不会伤了若瑜一根汗毛……”平庄主苦笑道:“这都是我父女二人该遭的劫数。能安然度过已足庆幸,还奢谈什么毫发无伤?”
另一边,原庄主早前曾在旁观察原翼与平若瑜动手,见她出招确是杂乱无章,偏生杀伤力极强,单凭旧有武艺,难以抵敌。即能看清攻击方位,再想还手出招,又是另一番功夫。几招战过,竟是全然占不到便宜。背后众人见状,纷纷循迹逃离。平若瑜背后就如生了眼睛,瞬间回身,疾如离弦之箭。原庄主劈手抓出,半空中按上她肩头。平若瑜抬臂一拂,一道大力瞬间袭到,扯脱了一片衣袖,原庄主右胸衣衫也染上大片鲜红。
平若瑜一路急赶,速度较之常人,相差何以里计。五指成爪,从一人后心贯入前胸,溅洒开一片鲜血,地上拖出大块残缺的碎肉,原庄主总算赶上,使出家传拳法,硬接住了一番急风暴雨般的攻势。平若瑜双眼无神,只知见招拆招,忽而抽手劈向后端,又将一人击得脑浆迸裂。掌势回旋,重又迎上原庄主,出招间竟丝毫不见紊乱。
原翼在旁观战,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皱眉道:“我见若瑜怎地……好似唯独对那出路,尤其看重?”果然平若瑜应战有来有往,其余时则略显迟滞,而若有人想趁乱脱逃,则是竭尽全力,也要在他接近秘道前斩杀,非置之死地不罢休,宁可将后心要害自示于人。拼着同归于尽,也不容任何一人在眼前逃离。原庄主看在好友面子,又因她是从小照顾的侄女,自不会真的伤了她。如此一来,情势又陷僵局,且是摆明对己方不利。平庄主初次身感切肤之痛,叹道:“只因她服药前,全心想的便是同归于尽。纵然失去神智,仍会遵循着这份潜在的意识行事。落到今日局面,注定已是个无法收拾的残局!都是我的过错。”一眼望去,双颊深陷,眉目低垂,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年。
一行人来时尚是次序井然,到得逃命之时,哪还管什么名家大派风范,挤的挤,推的推,各寻角落绕行。平若瑜一面正与原庄主动手,却似浑然漫不经心,体内恶魔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响动才起,立时身形直纵,虚虚实实的避开拦腰一掌。后扬时腰肢已旋转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犹如一道暗灰色线条,平行于众人身侧,脚下瞬也不瞬的奔行,内力连连摧动,掌风沾身即倒。一些武艺低浅者当场倒地,身上裂开几道血洞。偶有几个修为较高深的,逼不得已,腾出手来抵御。此时无可取巧,除了同她硬拼掌力,别无他法。众人形成了个包围圈,打得难解难分。却属正道中人拖得一路血痕,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居多。上官耀华直看得心惊肉跳,暗想:“不得了,平老头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亏他干得出来!谁要能有这样一支军队,足可称霸天下,高枕无忧,普天下无人敢与他为敌……!还好那药丸只得一颗。”
夏、柳二庄主互相使个眼色,与众人挤作一团,分从两侧奔行。双掌有意无意的按住身侧之人肩头。其余几人独自正不知所措,心想与人同行,或可有望突围而出,均未反抗。而等众人距秘道刚有接近,平若瑜转身便是几掌连拍,半空中将气流凝如实质。夏柳二庄主还以一掌,却未与她正面相接,而是击上身前之人背心,充作盾牌,挨了空前一击。那几人跌倒在地,血肉模糊,力道却因相互抵消,已散去不少。二人随手将死盾牌架开,复向前冲。
平若瑜觉不出两人计谋,一觉有人挪动,提掌便击。二人故技重施,从身旁扯起一人,用力甩了出去。奔行间一路挥出盾牌,将掌力尽数卸去,终于如愿冲到秘道入口。将死在其中的一具尸体拖出,一先一后的钻了进去。平若瑜再击一掌,风势仅绕洞外墙壁,堪堪擦过,而夏柳二庄主却已如愿逃出。众人为同伴之死,本来各自义愤填膺。一见此法可行,也不管何等卑劣,纷纷抢抓盾牌,局势陡然转为内乱。而这情形更方便了平若瑜,全未因众人混战而稍有松懈,游移场外,时不时补上一掌,将双眼紧盯入口之人送上西天。
第三十七章(18)
原翼看得大皱双眉,道:“这群中原人士,果然是没半分长性!料不到夏、柳二位世叔如此不顾弟兄义气。单我爹爹一人,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到时若瑜体力耗尽,也得跟着一块完蛋。平叔叔,咱们趁早上去搭一把手。”说着自然而然的要去搀他。平庄主身子一僵,极显慌乱的将他手臂拂开。当年四城间即是争斗不止,都想夺取那一个霸主地位,统领其余三城。匆匆分化为四大家族,全因变故起时,大难当头,无暇顾及,迫不得已之下,这才联手合作。然等隐居多年,骨子里沉隐多年的野心又浮了上来,一意入主中原,统领天下,重振雄风。是以早已面和心不和,连先祖时造就的面上表象也无意维持,内部纷争迭起,划分开几块势力版图。互结盟约,暗中渔利。对于实力相对较弱的夏柳二家,平庄主从未真正放在心上,最多是可供利用的现成资源,唯有对向来沉默寡言的原庄主,一直暗存忌惮。每日里暗中布局,均是以胜过他为首要目标。如今竟要同他联手,一齐来料理自己的家事,面子算是丢了个精光,此后在原家人面前,就连里子也难以保全,何况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此番颜面一失,他日必将轰传中原,再也抬不起头来。平庄主一向心高气傲,即使事况紧急万分,宁可牺牲一个女儿,也不肯轻易让步。
原翼见了他这一脸犹豫神情,想到两家间暗藏的诸般矛盾,他一向聪明绝顶,自是很快就明白过来。暗自深叹,四大家族向来以斟破世局,超然物外自居,这才有资格居高临下的褒贬中原人士。如今看来,同样是一群寻常人的利益争端,又比那“世间”愚人,高明到了哪儿?叹一口气,道:“平叔叔,若瑜的状况再拖下去,不容乐观,久而必成其害。你既执意置身事外,我也无法可施。”衣袖一抖,手中已提了把长剑。剑身如水般湛蓝,而又如最精致的玉石一般晶莹剔透,剑身隐隐流转着一层光华,仿佛能令所见之人不知不觉,便要拜倒在这份天成威势之下。这自是原家庄祖传的宝剑了。原翼每逢交手,从不轻易示人。此番想必是知战势紧急,不惜连最后一点家底也掏了出来。
再看原庄主一侧,他真实武艺或可与那魔物不相上下,全因怕伤及平若瑜,难免束手束脚。相斗一久,身上多添了几道伤痕,动作已不如前时灵活,即连站在一旁,也能听出他愈显沉重的呼吸声来。反倒是武林正道一帮节节败退,地上瘫倒的尸体不断叠加,鲜血流了满地,蜿蜒成河,条条血泊在光滑的地面上流动着,映衬光线,更显鲜红刺目。
平庄主心头翻涌,他不愿与人联手,更不愿看旁人相助。再以对方有意卖好为名,都难以说服自己。若无恶意,那便是施舍了。这在他而言,则是更不需要,甚至痛恨到极处的东西。双臂骨骼阵阵作响,忽然脱口喝道:“慢着!”一面俯下身,拾起一柄长剑,看着上端未干的血迹,咬了咬牙,道:“到了这一步,全是因我而起。我并不需要旁人同情,那就由我来自行了结便是!”长剑一扫,真气直贯而入,剑上血痕经此气流催动,立时全喷了出去,煞是触目惊心。
原翼神色一变,不顾身后战势紧急,身形一转,剑锋架住平庄主长剑,道:“平叔叔,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杀了她?”
平庄主一剑出手,却半途给一位小辈拦下,正自恼羞成怒,道:“是又如何?再不杀她,便是等她来杀我们!她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我提早让她解脱。你给我让开!”实则他表面虽示绝情,但当真要杀自己的女儿,对她父爱再浅,此时也怀有不忍之心。好不容易凭着一腔愤慨,拔剑在手,就怕给原翼多阻得一时,这份决意又将土崩瓦解。手腕一震,将原翼长剑格开,绕路抢出。原翼回过长剑,再次拦住他去路。平庄主大怒,喝道:“怎么,你是打定主意,非要同我作对了?是我自己的女儿,我杀不杀她,尽由我意!难道还劳烦你这个外人求情不成?”
原翼正色道:“平叔叔,她虽是你的女儿,但她的性命却不是你的。你既然让她诞生,便是让她有了独立的个性和意识。一时想不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谁又没有闹脾气的时候?况且,你不觉得她这份赌上性命的决绝,跟您很相似么?父女连心,我不信这一剑你下得去手,而她呢?她却没有自身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