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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念尽消,仿佛一切的希望又活了转来。闭起双眼,以全副心思在静默下感受着内力触及临界处时刻的瞬间异常。能否解除封禁,恢复力量,成败也正在此一举。
南宫雪总觉江冽尘态度很有些奇怪。以她的了解,他绝不该是一个如此轻言放弃之人。既这等轻易妥协,其中不知是否另有阴谋?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见真气顺沿树干一路向上传导,震得头顶树叶簌簌直落。过了不久,江冽尘双眼忽然睁开,眼中再次闪现出诡异的红光,就如他刚成魔之时相类。全身同时掠过一阵极不寻常的内力涌动,神情极其凶狠。南宫雪心中早有的不祥预感登时冲破阻碍,汹涌爆发,叫道:“师兄,小心啊!”接着就见江冽尘迅速转身,一掌劈出。耳中最后听到的,便是他恶狠狠的声音道:“想废我的武功?除非我死!”玄霜已够得反应极快,立时举起兵刃护身,耳中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一片耀眼的白光向四面八方扩散而来。身子仿佛被抛了起来,颗颗沙砾在脸侧冲击。阵阵疼痛下,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再等玄霜醒转,只见自己是伏在树顶一根横伸出的枝条之上。地面经过飞沙走石肆虐,早已不复原貌。到处都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僵卧的尸身,血流道道纵横,早已干涸。半空中仍有土石冲撞飞卷,再向身旁看去,却见江冽尘正站在他面前,背向而立,袍袖高高抬起,拦住了他身子。见他醒转,才冷笑回身,道:“哦?终于是醒了?”
玄霜挣扎着坐起,仍在极力探头向下张望,道:“他们呢?其他人都到那里去了?”江冽尘道:“不知道,大概是都死了。”玄霜冷哼一声,道:“那也正好,没有那些碍事鬼,咱们终于可以来痛痛快快的进行一场决战了。这次,定要将这场宿怨如数了结!”江冽尘听他这几句话,仰天大笑,道:“果然没错!到得最终,还是你跟本座最为相像!很好,我没有看错人。”说着将残影剑拄在脚旁,手按剑柄,那剑身上但见层层黑气缭绕,比之先前,颤动更为剧烈。玄霜脚跟硬撑着枝条硬实处,一手扶着树干,艰难将身子挺直,皱眉道:“哦……残影剑?你又拿回来了?”江冽尘冷笑道:“这残影剑原就是属于本座之物,李亦杰这无耻窃贼,总算给我进献了名剑苍泉龙吟,也算功过相抵。眼下物归原主,有何不对?喂,你先告诉我,刚才那一套连环计,到底是出自何人深谋远虑?”
玄霜道:“那一招么,的确是高招。明知硬碰硬敌不过你,就先设计损耗你的功力,进使两者得以持平。再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我看你之所以败给我们,关键也正是败在了这一招上。我当然希望是我想出来的,可惜啊……”江冽尘怒道:“谁说本座败了?你们所谓的上古封魔大阵,不过同寻常的点穴手法相似。李亦杰妄想废我武功,不料歪打正着,正为我提供了难得的便利。我就趁着他真气在体内流转,直等到达临界点之际,施以里应外合,破除了禁制。因此事到如今,我再度恢复了一切力量,而那小子么,恐怕连尸首落到哪里,都已经找不到了。”见玄霜表情并无明显转变,冷冷一笑,又道:“既然不是你想出来的,那就只有汤远程了。本座本来体谅他人才难得,有心收为己用。哪知他跟着李亦杰,磨坏了脑子,竟然不识抬举,如今也只能剩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当真是可悲。算来你又如何?”玄霜微微一怔,道:“什么‘我又如何’?”江冽尘道:“他既然一心痴迷他的正义,不肯从命,究竟人各有志,也勉强不得。但本座知道,你不是那种愚蠢不识抬举之人。李亦杰已经死了,他所带来的虾兵蟹将也在这荒岛上尽数覆灭。放眼天下,还有谁能与我抗衡,还有谁配做我的对手?等回到中原,就等着全盘接收那一切便是。这一切早已是水到渠成,再无变端。假如你愿意继续做我的徒弟,你往日一切的冒犯,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咱们就依然像以前那样,我可以担保,今后你的地位和待遇,也会比从前高出几个等阶。如何,要不要考虑一下?”
第四十章(40)
玄霜双拳紧握,怒道:“你这算是在诱降怎地?胜负尚在未知,我为何要向你乞求宽恕?但教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定要同你对抗到底。不然的话,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再跟着你狼狈为奸!我跟其他人不同,李盟主与其说败给你,不如说败给了自己的心软。在最后关头,要不是他突发善念,想劝你改过自新,如今的结局,一切都会不同!但这也怪不得你,毕竟战场正是如此残酷,生死止在瞬息间决断,任何人都只会为自己打算,多情人不适合上战场,只应当在家里抱孩子!但你也说过,只有我跟你才是同一路人,为了取胜,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咬了咬嘴唇,只觉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一把传说中的神兵,忽道:“有一个条件,你不准用残影剑!”
江冽尘不置可否,冷冷道:“理由呢?本座凭什么听你的?”玄霜道:“且不论你我师徒一场,往日结下的情谊,我知道你也不会在乎。但你总不愿令人误解,说你根本没什么真功夫,只会仗着兵刃之利罢?”江冽尘道:“本座一向独往独来,旁人陋识拙见,理它作甚?”
玄霜毫不慌乱,道:“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是用了残影剑,或许过不了三两招,我就会被你杀死了。你跟我没什么深仇大恨,我是死是活,对你都没有实质性的好处。但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中的享受。等我死了以后,全天下才是真正再无够格与你相抗之人。对你这种追求顶峰者来说,所需要的就是一次次的超越,才能得到不断的满足。因此从你的立场而言,也一定不希望我死得太便宜。最起码,我敢如此对你放肆,你怎样也该好生虐待我一番,以解心头怒火,才肯罢休,是不是?”
江冽尘考虑片刻,冷声长笑,道:“说得好!有点道理。好,那本座就给你这次机会,也好让我看看,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究竟能到达怎样的地步,能否令我满意。”玄霜握紧日月双轮,脚步微微错开,全神贯注的盯着他,将他每一处细微举动都尽收眼底。江冽尘倒是一脸淡然,未做任何防御,脸上始终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
玄霜的视线调到他脸上,却望不进他眼中,只看到一片死灰般的深渊。即便如此,两人间却仍有种方式,能够进行无声的交流。
“你曾经问过我,认为何时才是杀你的最佳时机。当时我不知道答案,也没有回答。你就提醒过我,出招前最好先细想清楚,等有了充足的把握再动手。因为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成功,结局就只能是死。我自然知道,但若是真让我无限期的等下去,恐怕我永远也没办法出手了。因为不论何时何地,你给我的感觉,总是如此神秘莫测,令人似乎总也捉摸不透。我即使花费一年的时间,也无法真正了解你。一年半载是如此,纵是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任何不同。越是等待,越会令我的信心崩溃。就在我几乎绝望之时,我终于想到,你也是人,同样有人的喜怒哀乐,也就有人的弱点,只是这细节会令人难以捕捉。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既然以爱情的伤害无法刺激你,那就等着你松懈大意。为此,我等到李盟主败亡在你手下,等着你消灭了一切的对手,真正成为天下霸主。若是你再问一回,我这就可以答复,那是你真正志得意满之际,然曾有言在先,当你最快乐的时候,同时也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不论是过分的狂妄,还是极度的惊喜,都会令你放松警惕,毕竟人的精神,不可能总是紧绷着。就是这一刻,如果能够抓住,便是一决生死之机。这就是我唯一的筹码,且看我能否以此翻盘,赢下这场赌局?”
所有的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见江冽尘衣袍无风自飘,猛然间一跃而起,挥剑向他身前砍去。江冽尘略微侧过闪避,横截挥臂,玄霜身形一矮,短短几招交手,接连攻出了七八招。江冽尘随手一挥,轻轻巧巧的将他攻势化解。拂袖反震,一道内力逆袭而出。玄霜连续几个后翻,从树梢闪落到地面。江冽尘袍袖掠起,俯冲而下,接连几招急攻。玄霜架起日月双轮,目光凝成一线。几次强攻,全给他轻易甩开,总是立时顺势后跃,将冲击化解。一面全神打量他招式路线。眼珠一转,身形纵起。
第一招日曜轮攻出,江冽尘仍是依着旧时套路,挥袖架开。如此正中下怀,第二招月晖轮转过半个圈子,自外围掠起,砍向他右胸。江冽尘头颈向后一侧,双指凝结起一道光束,将轮盘弹偏。……他却料不到由他亲传下的日月双轮,竟还会有第三招。那是经自己多日苦练而成,而正是这第三招,才是最后的杀招……玄霜挥动月晖轮,从旁折转,以迅捷之势抵上他颈侧,另一手掣起日曜轮,自另一侧夹攻,喝道:“我赢了!”
两人四目交对,江冽尘忽而抬眼,冷冷道:“你这样认为么?”两指夹住月晖轮,转手一绞,将轮盘绞成一团软泥,向外翻转,又将日曜轮架开。玄霜大惊之色,甩去日月双轮,迅急后退。江冽尘双指连挥,一道道红光闪过,自玄霜肩头贯穿。脚跟未见旋转,倏忽起落,闪到玄霜背后。化掌为刀,抵住他后颈,道:“公平起见,我若要杀你,也只用三招。只不过我的徒弟如此无能,真令本座失望。也罢,就算是白费了一年心血便是。”玄霜脑袋迅速一昂,脱出他掌控,凛然道:“要杀就杀!说那许多废话作甚?”
江冽尘长叹一声,掌心摩挲着一旁粗糙的树皮,默然良久,突然抬手拔出残影剑,幽然道:“你我之间的恩怨,迟早都要解决。现在我已累了,不想再拖延下去。你要杀我,就尽管请便。来罢,用这把残影剑杀了我!”扬手轻轻一抛,残影剑在空中拖出一道弧线。玄霜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见他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恼怒,喝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江冽尘左手一摊,道:“我没说你不敢。况且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既有杀我之望,就绝不肯轻易放过。但我也提醒你,机会仍然只有一次,要不要抓住,是你自己的事了。”同时将衣袖向两旁微侧,将身前要害毫无保留的袒露出来。玄霜虽不信他无意弄鬼,总是不愿放过这绝无仅有的机会。一面仍提防着他阴谋使诈,提起残影剑,狠狠刺了过去。剑锋立时穿透他胸口,直没至柄,自背心穿出,钉入后方的树干。玄霜眼看着血液飞溅,在眼前滴滴洒落,迷糊了视线,突然间思绪慌乱,仿佛心里的某一处突然塌了,长年奋斗尽成虚空,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躲?这种程度的攻击……你分明是躲得开的!到底是为什么……说话啊!回答我啊!”
江冽尘脸上不易察觉的划过一阵阴狠笑意,探手握上剑柄,掌心一滴滴溢出鲜血,沉声道:“或许你说得不错,一直以来,我所在意的都是超越的快感。任何一件东西,都是追逐时最美。一旦真正得到了,就会丧失所有的新鲜感,不仅会心生厌倦,还会对你的追求产生迷茫,我不愿经历那样的感受。只要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过,那就足够了。或许我本就是个懦弱的小人,令一切终止,到此结束,才能避免最后……再度失去。人生在世,不论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