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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声冷笑,却隐含着一重杀机。
“风流金刚”伏少陵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却盯着傅书香不放。
此刻笑嘻嘻地道:“大师!还有这位姑娘……”
司马玠忙道:“哦!傅姑娘是进会未久的护法,贤母子还没听见过吧!”
说完,又向傅书香道:“喏,傅姑娘,这位是‘十二金刚’中与司马玠齐名的‘白发金刚’……”
他话未落音,伏五娘脸色一沉道:“了明大师!这话从何说起!我‘白发金刚’不与任何人齐名!”
司马玠淡淡一笑道:“请总护法息怒,我这是根据江湖中的传言,武林中的评语!”
伏五娘越发大怒道:“笑话!哪个人的传言?什么人的评语?”
司马玠依然笑道:“这个……”
夏铁牛一见,生恐不愉快,忙以主人身份,站起来陪笑道:“江湖传言不实也是有的,慢说、‘十二金刚’,就是宇内武林,也找不出与总护法齐名的人物!
哈哈!”
他老奸巨猾,一面打着哈哈,一面向司马玠施眉弄眼,讨好双方。
伏五娘怒意稍刹,兀自道:“只因你是奉了会首金令而来,否则……”
司马玠淡然一笑,又向伏少陵一指道:“傅姑娘,这位就是名满黑道地‘风流金刚’伏少陵!”
他把“黑道”二字特别强调,“风流”二字更说得响亮。
这是伏少陵的疮疤,也是他难以忍耐的。
然而,依着“血光会”的会规,“血光金令”就是皇帝的“如朕亲临”,持有金令之人,视同会首,会中任何人是不能藐视的。
因此,伏少陵只有瞪眼的份儿。
他咬牙半晌,忽然道:“了明大师!你既然携有金令为何不取出来,好让大家参拜?”
他想要等金令离了“了明”的手,再找他的麻烦,因此才有这一个挑剔。
司马玠已略略看出端倪,笑道:“我已说过,家无常礼,俗套全免!”
“白发金刚”的余怒未熄道:“假若你没有金令呢?”
这句话问得很毒。
但是司马玠十分沉稳地道:“总护法说笑话来了,没有金令我了明千里迢迢跑来则甚!”
伏五娘道:“私离总坛,意图不轨!”
司马玠并不因她的恐吓立刻现出“血光金令”来,微微一笑道:“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就拿总护法你来说吧!凭你武功修为自认没人可与你等量齐观,但是,你敢大胆的对血光会图谋不轨吗?”
一席话把个“伏氏母子”说得脸上泛红,一时不能答言。
因为论功力,“笑里藏刀”章文敏,的的确确不值一提,尤其是在“白发金刚”“伏氏母子”眼里。
可是“帮有帮规”“国有国法”。
伏氏母子乃是江湖人,任她如何,也不能在众人之前露出半点不敬会首的口风。
伏五娘苦苦一笑,自行转圆道:“我不过是想用激将法,请你亮出‘血光金令’而已,别把话听岔了!”
司马玠扬声一笑道:“金令有本分坛的韩三哥看过了的!”
“癞蛤蟆”韩之利被这声“韩三哥”给冲昏了头,忙不迭的起立道:“对!
对!属下拜见过了!”
司马玠并不因为“癞蛤蟆”的证明而满足。
他忽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正厅的中间,朗声高诵道:“既然有人要见识金令,洒家也只好照办,免得真落个藐视会首的罪名!”
他说完,探手取出“血光金令”,高举过顶,又大声道:“各位请看清了,洒家可要传令了!”
大厅上“七杀堡主”以下诸人,连忙离席而起,大礼屈膝,众口同声道:“会首金安!”
伏氏母子也不得不躬身低头,大气也不敢出。
“七杀堡主”夏铁牛朗声道:“请金令使者吩咐!”
司马玠之所以手捧金令,做得煞有介事,不过是依照一般武林规矩。
想不到被他蒙对了。
闻言索性大大方方地道:“会首前曾颁令,命总舵总护法伏五娘,前来监管被擒之方古骧等一众……”
伏五娘应道:“已奉命率领‘阴阳谷’精锐来此报到!”
司马玠又传令道:“现因特殊原因,着总护法仍回‘阴阳谷’待命!”
伏五娘本来不愿离开自己一手所创的基业。
闻言忙道:“谨遵金令!”
司马玠继续道:“着夏分坛会首,将被擒诸人,各点睡穴,点交与总坛近身护法了明、傅书香,星夜由水路押至总坛候审不得延误!”
夏铁牛恭声道:“属下照办!”
司马玠朗声高诵道:“传令已毕,收令!”
此言一出,他将双手高举的“血光金令”又收入怀内,缓步走下正厅,原位而坐。
然而——
伏氏母子面露疑云。
夏铁牛的一双眼睛,盯在司马玠的身上,久久不移开去。
其余的人,也都眼泛异色。
傅书香一见,心知司马玠是按照一般武林传令的规矩,先前并未引起任何反应,而且“血光会”自“伏氏母子”以下,都肃穆宁静,听候吩咐。
此刻的情景大异,分明是露了破绽。
司马玠也不是下愚。
他此刻一见大厅上的气氛突然大变,也知道是自己露出了马脚,不由心中一懔,暗暗运功戒备。
因为,放开别人不提。
在场的“伏氏母子”,可都是扎手人物。
纵然自己与傅书香可以幸免,必然会影响被擒的方古骧等人的安危。
傅书香手心渗汗,脚下已渐渐向司马玠移近,打算必要时一拼。
这时,空气的紧张,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七杀堡主”夏铁牛,终于目露凶光,满脸疑云,向司马蚧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请了明大师指教!”
司马玠心想:麻烦来了。
但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十分沉着地拱手道:“老堡主有何指教?”
夏铁牛凝神道:“了明大师初从总舵来,不知总坛对于本会的会规有无变更!”
此言一出,司马玠深知是自己出了纰漏。
但是,纰漏出在何处,仍然是个谜。
由于他艺高胆大,虽然担着份心事,脸上却推满了笑容道:“没有呀!”
夏铁牛冷冷一笑道:“真的没有?”
司马玠点头道:“没有!”
夏铁牛闻言,扬声一笑道:“既然没有,了明大师!你今天有些失常了!哈!
嘿嘿嘿!”
他冷笑声中,脸上的气色已突然变得如九秋之霜,充满了肃禾之气。
一旁的“风流金刚”伏少陵却插口道:“既然没变,你那‘收令’二字,只怕有些儿不太对劲吧!”
司马玠不由暗道了一声:惭愧!
他真想不到自己一无所知的“血光会规”,竟然从开头到收场,只有两个字的错误。
然而,这是多么重要的两个字。
它关系着方古骧等数人的性命,也影响自己二人闯龙潭虎穴的安危。
司马玠的一只手,已按在袖口内的摺扇之上,准备必要时动手一击。
但他却装成没事人儿一般,微笑道:“洒家在黑虎寺,从来不参禅,不诵经,入江湖更是不守规矩,不依法则,想不到进入血光金,要守这些规矩!”
这时——“癞蛤蟆”韩之利,想起那句“韩三哥”来,不由插口道:“上禀堡主!了明大师出家人,向来道遥惯了,偶尔小错,也是有的!”
司马玠乘机装得憨楞楞地道:“怎么!这犯了杀头的罪吗?”
伏五娘冷冷一笑道:“误用会规,何止杀头!”
伏少陵却向“癞蛤蟆”喝道:“韩老三!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常言道得好:“拳头向外打,手臂朝内弯。”
“伏氏母子”一向眼高于顶,慢说对“韩门四毒”,就是对“七杀堡主”夏铁牛,也是大不刺的高高在上,因此,人缘坏到极点。
只因,慑于他母子的恶名功力,不敢捋他的虎须而已。
如今当着众人“韩门四毒”不由都有怒意。
当然,以“四毒”的功力,仍然不敢与伏少陵以见真章。
但是,他们要在事实上,给伏氏母子一个难堪。
首先,韩之元走到夏铁牛身前道:“堡主!千差万差,来人不差,了明可是总会会首的亲使者!”
韩之元又低声道:“堡主!了明大师失礼,是总会的人,应由总会处置!我们何必得罪总会首的近身之人!”
韩之贞又道:“反正‘血光金令’不假!何必计较其他!”
韩之贞又纵恿道:“堡主!七杀堡你乃是主人,可不能任由别人利用来见罪总会!”
“翻江老鼠”也凑上来道:“堡主!血光会的规矩初创,就是你我也说不定一时不惯,又不是用了数十年的老规矩!”
他们既是夏铁牛的心腹,你一言我一语,不禁把夏铁牛给说动了心。
司马玠原来要乘机一击,来个“先下手为强”。
此刻看在眼内,不由暗自欣喜,越发的从容若是,一语不发。
伏少陵却大声道:“夏老堡主!你可不能耳根发软,听信属下的无知之见!”
夏铁牛一听,心中起了反感,心想:我七杀堡的手下全是“无知之见”吗?
因此,他略带三分不愉之色道:“本堡之事,夏某自然会处置!伏少侠但请放心好了!”
这句带着三分怒意的话,“伏氏母子”焉能听不出来,两人互望了一眼,冷冷一笑。
伏少陵的心尚未死,追问道:“堡主打算如何处置?”
夏铁牛也不敢过于使“伏氏母子”难堪。
因此,他淡淡地道:“请了明大师还一个交待!”
这句话又是一道难关。
司马玠不知夏铁牛要的是什么“交待”。
他含笑道:“想不到洒家替老堡主带来许多麻烦,我看既然你们对洒家有所疑惑,洒家却有一个主意!”
夏铁牛忙道:“有何高见?”
司马玠道:“洒家就此告辞,回到珞珈山,面见会首,请示之后再来奉访!”
他这是“以退作进”欲擒故纵的方略。
夏铁牛是八面方圆,老奸巨猾的人物,心想:——了明见了会首,焉能不搬弄是非,对自己有害无益!
忙道:“不必!不必,我所谓的交待,乃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司马玠忙道:“堡主请讲,洒家力量办得到的,没有不从命照办的!”
夏铁牛带笑道:“了明大师所传的金言,我们照办不误,另外是请了明大师把那面‘金令’留下来,以作见了会首请示的证明!”
司马玠不由透过一口气。
心想————我要这块“金令”毫无用处,白送给你也无所谓呀!
想着,嘴里可没那么爽快的应承。
另外,还皱起眉头,做着十分为难的沉思状。
半晌——他才“勉为其难”地道:“既然是老堡主的意思,洒家照办,见了会首,一切的过失,由洒家承担!”
说着,取出那块“血光令”双手奉上道:“堡主!请收下!”
在司马玠来说,这面金牌,可说是形同废铜烂铁,一文不值。
相反的,在“七杀堡主”夏铁牛的心目当中,这面令牌虽然不形同生命,但却是至高的荣誉!
这是个十全十美的面子。
夏铁牛意料以外的容易,不由大喜过望,接过金牌,大笑道:“痛快!了明大师!痛快!你是真金不怕火!哈哈哈哈……”
夏铁牛的笑声,震动了整个大厅。
“韩门四毒”与“翻江老鼠”无形之中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时也狂欢起来。
他们各举面前的酒杯,乱糟糟的嚷着叫着,都向“了明大师”敬酒!
“我敬大师一杯!”
“了明大师豪气干云,令人敬佩尸”总会的大护法,真的气度不同!““……”
一时,整个大厅,都以“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