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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等他出声,而谷承安却不再辩驳。
蓦地,他双手握拳,抬起头望向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呵呵呵呵”地怪笑起来,那笑声怪异之极,比哭还难听。
赵扶摇忍不住用手掏了掏耳朵,她原本以为义庄那位老伯伯的声音已经够渗人的了,想不到平常看起来蛮正常的一个人能发出这种怪异如兽的声音。
谷承安狂笑了一阵,双目赤红,高声道:“是我杀的,他们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我有什么不如他?我有什么不如他??我不过是没一个好出身罢了,论才华他哪里比得过我,可偏偏娇妻美妾高楼大厦德高望重什么东西都是他的!而我,却只能屈居在这里当个连管家都不如的下人!什么远亲什么兄弟,只是他呼来喝去的一条狗!”
他情绪十分激动,将围在自己身侧的所有人一个一个望过去,步步紧逼,明明是他势单力孤,却好像他才是掌握情势的那一个一般,恨声道:“你们有尝过那种滋味吗?啊?各位大侠?仙子?掌门?还有你——”
他一指戒嗔大师,冷笑,“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怎么还在这红尘俗世里管这红尘俗事??你们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千人疼万人爱,可尝过一丝寄人篱下的苦?我医术不如谷一奇么?冷火若无我改良配方,哪儿能有今天奇效?我为人不如他么?仁心仁术,哼,不过是个笑话。”
“没人教我读书识字,我自己偷偷在私塾外面听;没人教我望闻问切,我独自在深夜钻研医术;没人教我武功,我拿着树枝自己苦练……我以为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后来才知道,只要谷一奇活着,就永远没有我谷承安坐的地方!”
谷承安越说越激动,根本不管不顾这是什么场合,可见他对谷一奇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面目狰狞,令人胆颤心惊。
赵扶摇张了张嘴,似乎想对他伸手说:“你……其实你……”却忽然听到身边的凌云天一声断喝,“小心!”→文·冇·人·冇·书·冇·屋←
就见谷承安趁所有人以为他还要继续絮絮叨叨下去的松懈空隙里双手一张,两柄明晃晃的短剑从袖中滑落,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然后猛地向离他最近的季成峰扑去!
短剑锋锐无比,带起尖锐的呼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季成峰脸上划出两道利落的血口。
这哪里还是那个武功三流、冲动没脑子、谁都能把他制住的废柴谷承安?他的武功竟已高到如斯地步!一放一收之间速度之快,竟然让在场这么多高手没有反应的时间,刹那之间就伤了季成峰。
凌云天一把拽住赵扶摇,小丫头刚才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向谷承安靠过去。好险!再晚一秒,也许受伤的就不是季成峰,而是赵扶摇了。
“大家小心,他发狂了!”白向晨衣摆轻扬,不动声色间飘开三尺,离谷承安稍远之后高声提醒。
谷承安双手交叉,手持短剑,狰狞地再次狂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几欲噬人的模样,“我没有疯,我怎么可能疯了呢?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他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字的余音还在空气中袅袅回响,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一剑划向白向晨咽喉,一剑去刺封安的腹部。
两人没能躲开,双双多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所有人尽皆骇然,在场的都是高手,却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速度,几乎已经超脱轻功的范畴,直至肉眼凡胎难以捕捉的境界。
“怎会如此?”澹台明月眉头一皱,一招漫天花雨,毒针纷纷射出,却见谷承安竟以凡人的速度,在毒针的间隙之间从容游移,不沾衣上分毫。
而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退开时,谷承安与短剑已经欺近她的面前,腻而阴森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到了脸上,“多么美的一张脸啊。浣花仙子,像我这样的出身,你应该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吧。可毁了这张脸,又有多少人愿意看你呢?”
澹台明月骇然,爱美之心女子尤其重,一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将自己毁容,当下尖叫起来。
“啊——”
此时斜刺里飞来一段云袖,飘然卷住谷承安的手即匕首,让他的去势一阻,终究没能切进澹台明月的肌肤之中。
秦思远眉头紧皱,手中云袖紧绷着,显然在与谷承安角力,只是一看就坚持不了多久。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谷承安现在的武功,几乎到了如魔如魅的地步。
凌云天抽出腰间软剑疾步上前,一眼就瞥见谷承安的脖颈之上血脉竟然隐隐呈现紫黑颜色,与常人大相径庭。
“他给自己下了药!”
谷承安见澹台明月的脸一时毁不掉,她拿出毒针已经打算反击,桀桀一笑放弃了这一招,转身再次冲入众人之中,声音渗人地回响。
“当然,你们是不是很羡慕?你们练一辈子武功才有今日成就,而我,我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我练出的逸神丹,只要一颗,就能激发人体所有的潜力。你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
季成峰、封安、仇唐等人都闻言动容,心底下都想着这下更要擒下谷承安,连他这般的资质用了都有如此神效,若是他们用了……
凌云天不发一言,软剑刷地一晃,砍断秦思远被谷承安制肘的云袖,然后反手以剑为鞭,去缠谷承安的脖子。在对方诡异到骇人的速度之中保持着从容和专注。
尽管如此,他自己知道,这一场打得很艰难。
即便上次去救赵扶摇时以一敌五,也不会有这么难以从心所欲的感觉,人体的潜力果然无穷,再加上在场诸人各怀心思,难以做到心神合一,更让谷承安游刃有余。
“凌掌门,白道中人都道你是邪魔外道,他们一样看不起你,你何必对付我?若我们联手,倾覆天下也不过迟早的事!”
谷承安每每有机会重伤谁的时候,凌云天的软剑总是无声无息地从刁钻古怪的角度刺过来,让他不得不回身自保。
在场这些人中,除了墙角坐的那个至始至终看着手中书卷不发一言的男人之外,尚未出手的只剩下紫焰门的圣女和七弦公子,连戒嗔大师都已经加入了战局。
可唯一让谷承安稍微感觉棘手的,只有凌云天,他不耐烦到了极点。原本他只想杀了一度山庄的人,嫁祸给紫焰门之后,就能名正言顺地接掌一度山庄,从此取代谷一奇在江湖之中的地位。
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的。
现在既然被逼迫到真相大白,那他就杀光这些碍事的人,等杀尽天下无用之人,他一样是这世界上唯一最强大的存在,而阻碍他杀人的人,都该杀!
凌云天没有回答,谷承安心中冷笑,却感觉到心跳得格外急促,全身上下仿佛燃烧起来一样,灼热的感觉铺天盖地,脑海里开始无法清明,谷承安现在满是杀心,只想要杀杀杀!
他有药,谁都打不过他,杀杀杀!
扔掉右手的匕首,从衣襟中掏出药瓶,一仰脖子往口中灌去,刚才匆忙只偷偷服了一颗,如今顾不得了。
药瓶打碎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开启地狱之门的声音,谷承安完全发狂,无视任何加诸在身上兵器伤口,一剑生生卸下了拿着奔雷杵想要敲晕他的仇唐的一只手掌!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大厅里回响,几乎所有人都浮现一个想法,没有来这一趟就好了。
凌云天软剑缠上谷承安的手臂,一绞,想要让他脱离,他却毫不在意地从剑光中把手伸过来,竟是想要掐凌云天的脖子。
“小凌子!”赵扶摇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随手拿过身边的什么东西就扔了过去,却是一个茶杯盖子。
与当日扔砚台侥幸打中赵天赐不同,今天的茶杯盖子精准地打中了谷承安的手,在众人腹诽一个破盖子能有什么用的时候,谷承安怪叫了一声,像被火烧灼了一样迅速收回手!
……
赵扶摇冲到凌云天身边,凌云天看她一眼,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什么,喝道:“回去!”
赵扶摇急了,快速摇摇头说:“我帮你。”
“不行,快点躲好!”
赵扶摇丝毫不退,反吼回去,“闭嘴!说了一起,给我专心点儿!”凌云天无法,只能牢牢看着赵扶摇,以免她被谷承安注意上。
谷承安却显然被砸怒了,大吼一声朝这边扑来,那边刚刚在命悬一线差点死于谷承安之后的封安长出一口气,却仍旧心有余悸。
如果不逃的话,今天这些人只怕都要死在谷承安手里,那种药……那种药……竟然能让人变得这么强大,简直如同神魔!
这边赵扶摇成了谷承安的主要目标,她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没有兵器,只能逮到什么砸什么,就见什么花盆茶壶摆设甚至椅子桌子都被她砸过去,一时之间竟然困住了谷承安,砸得他嗷嗷叫。
旁人不是他,自然感受不到那些东西里面灌注的巨大内力砸人有多痛,看赵扶摇的眼神简直惊疑不定,只是现在险象环生,谁都没有空想别的什么。
凌云天本以为要对付谷承安又要分心照顾赵扶摇只怕难以两全,没想到他们两个联手,竟然无比默契,把谷承安逼得节节败退。
谷承安发出野兽一样的怒吼,伸手又去怀中摸摸索索。
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不能让他再吃药了!”
一片混乱之中,忽然有琴声响起,一直袖手旁观的七弦公子注目着场中站在凌云天身边的赵扶摇,一言不发地让侍童拿出古琴,席地而坐,琴声欸乃,一时之间,竟然压下了场中的杀伐之声。
季成峰他们不会不记得上一次七弦公子的琴声让他们都陷入了环境,知道这个人连琴声也是可以杀人的,不由得警惕起来。
然而此次的琴声悠扬,让人原本烦躁的内心逐渐变得清明,凌云天和赵扶摇两人配合得愈发顺手,反观谷承安,脸上却掠过一丝迷茫之色,整个人动作都有些慢了下来。
“小凌子!”
“丫头!”
凌云天和赵扶摇同时出声,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琴声中大厅里仿佛亮起了灿烂的光辉,盈盈辉光之中凌云天的软剑和赵扶摇手里的……盆栽,同时使起了“月舞银光”。
光芒消失之后,谷承安手中短剑清脆落地,他嘴角沁出一缕血丝,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我应该天下无敌的……我能开发自己所有的潜力……”他迷惘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还不能接受自己败了的事实。
凌云天一把拉过赵扶摇,把她上上下下却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直打量到赵扶摇脸上莫名飞起了红晕,才确定她没有受伤。
他这才走到谷承安面前,轻声说:“一个人若激发了所有的潜力,也许可以横行一时,可之后,也就废了。世上哪有一蹴而就的武功,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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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承安睁着无神的眼睛;无声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闻言无动于衷;仿佛濒死。
虽然如此;然而他刚才所为恍如神魔,余威犹在,边上的几个人一时还不敢靠近;在一边仔细观察着他;蠢蠢欲动。
季成峰眸色深黯,不动声色地往他边上挪了半步,谷承安如有所觉,转头斜睨他一眼;季成峰色变;连退三步方罢。
谷承安扯了扯嘴角,双手掩面似哭似笑,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一蹴而就并非正道?呵呵,既然有了捷径,几个人甘愿守着慢慢修炼?你看看,他们有几个不想要,哪怕明知道有风险,季掌门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