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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人一怔,旋会意道:“然则你凭一支剑子,就想将咱们吓走?”
“司马道元”冷冷道:“你以为老夫办不到么?”
绿衣人突地仰天暴笑起来,回首向其余六人道:“你们都听到了没有?这位大剑客不敢真枪实刀动手,仅凭一支剑子摆在手上做做幌子,便想将咱们唬走?哈哈;天下可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
他笑产前俯后仰,险些连眼泪鼻涕都笑了出来。
那魁梧汉子嗤之以鼻,道:“如果咱们一遇上敌人亮出长剑,就吓得拍马走路,那咱哥儿还能在江湖上混么?……”
另一名大汉道:“这人也许是发狂病了,说不定还是个失心疯子。”
一旁的崆峒门人林景迈和梅尚林也觉“司马道元”吹嘘得太过了,心想他或许一时情急,才会说出那等荒诞不经之言。
“司马道无”冷冷一哼,哼声里隐隐露出无比森冷的味道,霎时道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这时日正中天。
“司马道无”手指拂弄着剑柄上的穗丝,缓缓推出长剑——他长剑推出之势极为徐缓,绝无任何出奇之处,猛闻“呜”地一声怪响扬起,剑啸之声呼呼不绝,寒光霍霍绕体而生。
对面七人陡然同时感到一股凌厉无比的“杀气”自对方剑身上透出,迅即陈逼而至——那股奇异的“杀气”来得突兀无比,绿衣人与同伴虽则立在十步之外,却都隐隐感到有如面对死神,随时对方都可出剑,轻而易举击毙自己!
此刻那七人包括绿衣人在内,心中不约而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自己已完全丧失抵抗能力,只有听人予宰予割——推究起来,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似乎就因那难以言喻的“杀气”而生!
旁立的林景迈不知不觉已是冷汗遍体而流,暗忖:“这自称司马道元之人一出剑,就带着如此逼人的‘杀气’,使敌手在剑身所透出的‘杀气’下斗志丧失无遗,据我所知,天下使剑者能达到此等地步的只有少数二三人而已,难道他是……”
忖思至此,他再也不敢往下追想下去。
七人陡然之间面目失色,豆大的汗诛不住自两颊滚落。良久,绿衣人才猛然惊醒,沉下嗓子一字一字道:“你——尔是夫踪已达二十年的职业剑手……谢……金……印……”
刹时一众高手有若被一把巨锤狠狠地敲了一记,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闻了。
诸人眼中都露出警戒的神色,连崆峒二剑亦不例外,他们心底禁不住在咀嚼着那带点传奇性质、而又令人心寒恐怖的名字。
梅尚林心中喃喃道:“谢金印……职业剑手谢金印竟然又神秘地出现了,难道武林中又要成为一片腥风血雨么?……”
只听“司马道元”淡淡一笑,道:“朋友你瞧走眼了。”
此言不啻否认他是绿衣人口中所称的谢金印,不知如何,林景迈与梅尚林一听他否认之语,内心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绿衣人一语不发,面色出奇的凝重,终于他一挥臂,借同其余六人转身如飞走远了!
待得七人身形沓然不见,林景迈方始长长透出一口大气,他徐徐回转身子,突然,又发现了一桩怪事——只见在他身后那还有“司马道元”的影子在?那“司马道元”竟在顾盼之间,在他们眼下消失了!
崆峒二剑相顾骇然,过了半晌林景迈才嗫嗫道:“三弟,你瞧见那‘司马道元’走没有?”
梅尚林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儿喃喃道:“世上竟有这等轻功……世上竟有这等剑手?……”
林景迈余悸犹存,道:“那人果然仅凭一剑在手,立将不可一世的七个大汉吓走,若非谢金印重出,又有谁能够办到?”
梅尚林道:“但是他方才不是否认过他是谢金印了?还有刻前他所使的司马剑门起手式——‘风起云涌’,也是一丝不假的啊,总不会说,他又是‘谢金印’,又是‘司马道元’吧!……”林景迈苦笑道:“愚兄也愈想愈觉紊乱了,拿今晨咱们所经历之事而言,又有哪一件不是煞费人猜疑,那两辆篷车的主人尤其是个谜!”
梅尚林道:“两辆篷车里所坐的神秘女人,咱们都看见了,其中一辆的女主人必是香川圣女,另一辆所坐的那个脸色苍白幽灵一般的女人……”
林景迈急急打断道:“别管那女人是谁了,可怪的是,二辆车上的女人似乎都不愿让人瞧见她的面孔,咱们因就一时好奇看了一番,二师弟才会糊里糊涂送去性命,此外那八个陌生汉子也尾随要来杀害你我两人,有亏那‘司马道元’解围。”
梅尚林道:“那自称‘司马道元’者,若真是职业剑手谢金印,我宁死在八个陌生汉子手下,也不愿与他相对而立,尤其他推剑时所透出的尖锐‘杀气’,令我感到较之死亡犹要难过……”
言犹未歇,突见道旁灰影一闪,走出一个年约五旬的玄缎老人来!
崆峒二剑齐地一怔,那玄缎老人踏着沉重的步子朝道上行将过来,他一壁走着,一壁自言自语道:“谢金印……嘿嘿,我可不信世上有借尸还魂之人!”
林景迈与梅尚林彼此对视一眼,那梅尚林冲着率缎老人一揖,道:“这位老先生……”玄缎老人寒声打断道:“尔等二人小心听着,将来你俩返回师门,或在武林中走动,无论是谁问起你们老二死因,绝对不准透露出今日之所见所闻,记住了么?”
他一劈面,便向崆峒二剑道出一连串命令字句,林、梅两人登时为之大大一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有顷,梅尚林呐道:“老先生你说什么不准……”
玄缎老人不耐道:“不准你们透露出一言半句今日所经历之事,莫非要老夫叮嘱第二次不成?”
他说得斩钉截铁,若以梅尚林往昔性子早就拉下脸来,先干上一场再谈,但在今番连遇怪事之后,他已成惊弓之鸟,不敢轻举妄动。
林景迈道:“老先生的意思,敢是要林某编造一个敝二弟所以身死的谎言,去蒙骗师门,甚或其他武林同道么?”
玄缎老人颔道:“正要你俩如此!”
林景迈道:“敢问老先生要咱师兄弟这样做,动机何在?”
玄缎老人不应,梅尚林插口道:“老先生可是与今日发生之事有所关连么?”玄缎老人厉声道:“胡说!尔后你若再信口开河,就会立刻尝到恶果,老夫警告在先,莫谓言之不预。”
他声音和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凶恶可怕,梅尚林私心惕然。
林景迈深吸一口气,道:“若然林某不答应呢?”
玄缎老人仰面向天,微露冷笑道:“那么老夫迫不得已,只好当场宰了你们俩人!”
林景迈一笑道:“今日声言要宰掉咱师兄弟的人可多着哩,老先生算是第三批了。”
玄缎老人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老夫没这份能耐么?”
林景迈岔开话题,道:“请教老先生大名?”
玄缎老人道:“老夫甄定远。”
林景迈露出讶然之容,期艾道:“近日江湖风传,太昭堡继赵飞星之后出了一位新堡主,那便是你老先生?……”
玄缎老人甄定远阴笑道:“你知道的倒也不少。”
林景迈全身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默默对自己呼道:“老天!敢情咱家正在走上霉气乖运,否则今日所碰到的怎么老是一些凶魔煞神?”当下垂头丧气道:“既是甄堡主吩咐,区区二人当然除了应允之外,别无他途可寻。”
甄定远道:“你还算知机,晓得见风转舵,不愧是崆峒三剑之首。回崆峒后,你可代老夫向令掌教谷真人致意一声,要他别忘了昔日应诺老夫之言。”
林景迈道:“这个林某自当代为转告。”
甄定远道:“老夫本当取你俩性命,但念在令掌教与老夫曾有过一段特殊渊源,目下也不为己甚,老夫走了。”
他往前行不数步,忽若有所思,又停步回过头来。
林景迈惑道:“甄堡主尚有何事见教?”
甄定远沉声问道:“今晨你可曾见到一个穿着一袭浅紫色衣衫,骑着一匹花驹的少女,路过此地?”
梅尚林抢着答道:“有啊,数个时辰前,咱们才在前面木桥上和她错身,后来她偕同坐在篷车前头一个少年一道走了。”
甄定远自语道:“一个少年?莫不成……是他?……”沉吟间,一纵身,往前方道上疾掠而去。
第二十一章 一掷万金
道上,甄陵青坐在马上策辔奔驰,不时回过头来望望徒步跟在马后的赵子原,仰观大色,两人至少走了有四个时辰之久了。
此刻已是中午时分,酷热的烈日冒着火似的直照下来,道中行人绝无,晰蝎和虫乌在的人的阳光下也蛰伏着透不过气来。
马蹄过处,黄尘飞扬,赵子原边行边举袖抹去脸上的汗珠,高声道:
“甄姑娘请将坐骑放慢一些,区区徒步马后也不知吃了多少灰尘啦。”
甄陵青哼哼道:“活该!”话虽是如此说,策辔的双手却不由自主放缓马步。
赵子原加快脚步,赶上甄陵青骏骑并头前行,又行了半个时辰,两人已走到一条官道之上,甄陵青斜脱了赵子原一眼,道:
“你还走得动么?”
赵子原不在乎地笑笑道:
“走不动也得走啊,本来嘛,我坐在残肢人那辆车头上舒舒服服的,姑娘却硬要拿我回太昭堡去,反正区区这条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即便跑跑步尝些苦头又有何妨?……”
甄陵青冷冷道:
“舒服?待得你到达水泊绿屋后,就知晓是不是会有舒服的日子好过了。”
但她瞧见赵子原仍是满肢不在乎的模样,情不自禁哼了一声,心中暗暗地想道:
“这小贼不知好歹厉害,犹以为水泊绿屋是个无忧乐园,我也懒得和他多说了……”
赵子原道:
“时候不早,姑娘可否大发慈悲,寻个酒铺歇息一下,填饱肚子再行赶路?”
甄陵青眺目四望,道:
“往年我路过此地,记得附近百里完全没有镇集,你要我家店铺果腹,起码还得走上大半天,倒是前方不远处有个石亭,经常备有茶水供路人饮用,咱们仍得再赶一程,到那里歇息一阵子。”
当下催马快行,赵子原亦步亦趋紧跟在后,不一会,远远已可望见矗立道旁的一座石亭。
那石亭占地约有十亩见方,亭角高啄,石柱巍簇,显得十分宽敞雄伟,逐渐接近石亭时,两人便感到情况不妥。
只见亭上人群毕集,或坐或立,少说也有十来人之多,抑且个个都是江湖武人的装束。
甄陵青微一锁眉,道:
“奇了,今日石亭怎会同时到来这许多武林中人,难不成此地行将有事故发生?……”
赵子原亦觉有疑,但他仍装作若无其事地道:
“反正事不关己,我们上去喝杯水立刻走路。”
说着无意侧目一瞥,忽然发见靠右石鼓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美妇,心里微微一震,不禁趔趄不前。
他嗫嚅道:“甄姑娘,咱们还是不要上去,继续赶路的好。”
甄陵青颇为讶异,道:“怎么?你可是害怕了?”
赵子原道:“害怕什么?”
甄陵青道:“你莫非心有忌惮,生怕惹祸上身,怎会一忽儿主张上亭去喝水歇息,一忽儿又改变主意,欲绕道继续赶路?”
赵子原无可奈何道:“也罢,一切依姑娘的意思。”
甄陵青勒辔下马,将坐骑系在亭前树干,两人举步登上石阶,亭中二十余道视线齐注在他俩身上。
赵子原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向众人作了一揖,道:
“诸位请了,咱们路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