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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姑娘仍是望着,微微地笑,对他的话,竟是充耳不闻“若再不说,在下可要无礼啦!”
铮,长剑出鞘,星光下闪起一道银芒。
白衣姑娘仍是不言不动,就象站在那儿欣赏什么似的。
气得继光长剑一抡,劈胸刺出,这剑他是威吓,试探性质,态势虽猛,去势却缓,万—
不对,他可随时撤招。
长剑刺出后,只觉眼睛—花,那白衣姑娘仍在原地,格格笑道:“何必畏首畏尾?要动手就把全身功夫都使出来呀!”
继光气极,倏地一振腕,出手如电,顷刻之间,刺出八剑,疾若一串流星,漫空流动,快速凌厉无比。
尽管他剑势如虹,白衣姑娘却象一团毫无重量的飞絮,随着剑光飘闪,连衣角也没有沾着一下。
急怒之下,继光猛地一收剑,回身就走。他觉得堂堂男子汉用剑去攻一个赤手空拳的女孩子,已经是丢人的事,何况还刺人家不着呢?是以他一赌气,便急急走开。
这一点倒大出白衣姑娘意料之外,高喊道:“喂!你回来,我和你说话。”
“哼!有什么好说的,打不过你,我认输还不行吗”
“难道输了就一走了事么?”
“那你打算怎样?”
继光猛地回身,按剑怒视。
白衣姑娘,格格一阵娇笑道:“你这人真有趣极啦……”
蓦然,黑袍老者似幽灵一般,从林中冉冉飘了出来,沉声道:“娟儿,你在和谁说笑?”
一见继光站在那儿,猛地双目绿光电射,狠狠地一瞥,继光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战,白衣姑娘一发现黑袍老者突然走来,险上倏然变成了死灰色,指着继光道:“这小子骂我丑八怪,还用剑刺我呢!”
黑袍老者哈哈哼了一声道:“是么?…”
目光又把继光上下仔细看了眼,冷峻如冰霜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难见的笑意。
继光心里却是大感不快,暗道:“这个姑娘,真是当面撒谎,谁骂过她丑八怪呀?”
突然,他想到妙因师太曾提到妖女之事,脑际风车一转,脱口吼道:“你是妖女……”
白衣少女倒被他骂得一怔,倏然娇喝一声道:“你敢骂我?”
突然往前一飘,劈啪一声,继光脸上已被她的玉掌猛掴了一耳光,她这一动作,疾若飘风,快逾电闪,继光连人影都还没看清,便捱了一下。
不过,这一耳光,虽然清脆异常,却并不痛,而且有些软软的感觉,继光本是一个极端高傲的人,怎肯受此侮辱,大喝一声,长剑一抡,嘶的一声,一剑已拦腰扫去。这一剑是他含怒出手,威力也颇惊人。
倏然,微风飒飒,只觉手上一紧,长剑已被黑袍老者一把抓住。那老者连声道:“算啦!算啦!不要闹了,我来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语音温和已极,和平日的性格简直大不相同。
白衣姑娘在旁,不禁暗暗叫怪,继光却是剑眉掀动,怒气勃勃地道:“家师万里云烟陆通。
请你赶快放手,这妖女欺我太甚,我非和她见个高下不可。”
黑袍老者哈哈狂笑道:“算啦:就是万里云烟陆通亲来,也不见得能在她手下走上三合。”
旋又脸色一正道:“娃儿,我来问你,愿不愿拜在老夫门下,惝你愿意的话,我准在三个月内,把你调理成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
白衣姑娘在旁,又不禁叫起怪来,暗想:“爸爸今晚真是发大慈悲,竟然想起收徒弟来了。”
心里虽十分高兴,嘴里却尖吼道:“不要,我不要!假如每天弄一个这样的呆蛋守在身边,真会把人恶心死。”
继光忽见黑袍老者提出拜师的话,心里也觉怦然心动,但一方面黑袍老者过于凶残,再则欺师灭祖,乃是武林大忌,立时猛地—抖手,把长剑挣脱,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你本领有天高,小爷也绝不会拜你为师”
黑袍老者一生独来独往,从来就没有收过徒弟,一则是看上继光,具有一身学武的上乘根骨,再则,性格也颇合他的要求,继光越是不肯,他越是非收不可,又哈哈一阵狂笑道:
“娃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盼你切莫错过。”
继光长笑一声道:“你就是—掌把我马上劈死,小爷也绝不答应。”
黑袍老者面容倏然一变,干瘪的脸上骤涌—重寒霜,冷冷冰冰地道:“你不后悔?”
“绝不!”
继光抱剑当胸,慎然屹立。
黑袍老者修然引吭,发出—声凄绝、阴森无比的惨厉怪啸。
白衣姑娘大惊,她知道这是他动杀机的先声,急喊道:“慢着,让我来动手”
她陡地一趋身,冲到了继光面前,刚好用身子挡住了黑袍老者就这当儿,青纱帐内突起一阵宏亮无比的佛号。
少林紫虚上人,率领十八罗汉僧,缓步走了过来,黑袍老者鹞眼冷冷—瞥,嘿嘿发出一阵森森冷笑“无量寿佛!今晚看你这个恶魔还往哪里逃!”
左侧林中,红云涌现,八个身穿大红八卦道袍的背剑道士,恍如一片红云陡降,也向中央逼了过来。
继光还未及看清来人面貌,蓦地,又是一阵暴喝声起。
嗖!嗖!嗖!场中如冷云急降,又跃到了一批衣着各异的武林高手,一个个目射仇恨的毒欲,狠狠地盯着黑袍老者和白衣姑娘,这个阵势,很是显明,今天武林各振已集中了全力来对付这个黑袍老者和白衣姑娘。继光身在围中,不禁暗暗吃惊,暗忖道:“此时我若不赶快退出,等下他们发动攻势,夹在中间挨打,那才冤呢!”
当下,迈开脚步,便想退出。
蓦然……人影一闪,辣手书生何浩纵身把他挡住,描金折扇一指,—声震喝道:“当日京襄道上驾车的,便是这小子,切莫让他逃了”
继光剑眉一掀,怒吼道:“你凭什么皂白不分,诬陷好人?”
倏闻背后冷声一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过来,看谁能把你奈何?”
黑袍老者这一句话,无异把武继光丢到了染缸中,再说也说不清了。
这时,黑袍老者已和来到的群雄对上了话,只听他冷森森地道:“你们二次三番地死缠着我,是否要逼着老夫大开杀戒?”
紫虚上人面似寒冰,寿眉微耸,高声道:“老衲不履江湖已有二十余年,这二十年中,被你杀害的武林同道,真是难以数计,老衲若再不出江湖,怎对得起已死的冤魂?”
黑袍老者嘿嘿冷笑道:“你以为凭你紫虚那几手‘大乘无相禅功’,便能收拾老夫么?
哈哈,真是可笑之至!”
紫虚上人寿眉—耸,低低宣了一声佛号。
就这时刻,场中当啷-响,一支百练精钢的长剑,倏然飞起到空中。原来继光井未遵从黑袍老者的警告,仍然大步前冲。辣手书生何浩折扇—张,把他拦住,气得他俊眉掀动,大喝道:”你凭什么把我拦住?我又不是他们一伙的。”
嘶!嘶!一连三剑,连环劈出。
辣手书生哪里把他看在眼里,折扇一抡,连封带砸,当地—声,竞把他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去,跟手描金扇一递,已向他“期门”、“七坎”二穴上点来。
继光手无寸铁,一见描金扇递到,慌乱中举掌悬空一绕,一圈,竟把消霜七掌中的一式,“如日中天”用出。
但闻一声惨嚎,辣手书生竟被他忽地一掌,震得悬空飞起,直向青纱帐里棒去。
辣手书生武功自成一家,为武林有名怪杰,也是一时大意,被他这一掌伤得委实不轻,还幸继光初学乍练,连—成的威力都不到,否则,哪有命在?这一桩意外的事件,确实使群雄大为震惊,—时暴喝连声又有三个高手,猛向继光扑来。
继光刚才掌震棘手书生,原是侥幸成功,这时又见三个高手,凌空扑到,木然地滑步飘身,伸手把宫主所赠的玉剑撤出。
一时漫天剑气丝丝,一溜亮蓝光焰,绕身乱闪,这柄玉剑虽短,一经挥动,剑尖竟有一条长有半尺的荒尾。
只听当当连响,三人的兵器,竟有两个被削断。
同时,人群中倏然—人骇声高喊道:“金精五魄剑……”
这一声喊叫,就象一声旱雷,震撼了全场,人群立起一阵剧烈骚动,也打破子黑袍老者和少林诸僧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一齐转过头来,把惊奇的目光投向了继光。
这宗一百年前便轰动了整个武林的罕世瑰宝,谁不窥视呢?据说此剑是—柄上古仙兵,后经一位武学圣者费丁三十年的时间创出一套剑法,刻在银鞘之上,同时,剑鞘之上,还蕴藏了一项宫帏隐秘,只是谁也没有参透过这隐秘。一百年前,此剑曾出现江湖,引起一场滔天风波,因争夺此剑而死伤的武林人物数以百计,各大门振的精英,几乎于这一场腥风血雨中死亡殆尽。
但,谁也没得着它。它竟就这般神秘地失踪了。
今天,此刻突然在武继光手中出现,而且是在黑白二道群雄毕聚的场合露出,试想,这个空气该是如何的紧张?黑袍老者喉间倏发一声令人战栗的阴森厉啸,捷如一道黑烟,斜斜向继光掠去。
蓦然,灰影一闪,紫虚上人僧衣飘荡,差不多和黑袍老者同一时刻落到了继光身旁,大袖一拂,低诵佛号道:“施主且慢伸手!”
厉啸声中,场中轰雷般响起一声大爆响,紫虚上人脚下沙沙声响,逮退两步,坚硬无比的黄土地上,平空现出两个足有半尺深的足印。
黑袍老者也双肩连晃两下,飘落地面。
就在两个绝世高手冲向继光的同时,四下人影闪动,至少有十条以上的黑影以继光凌空扑到,一时场中秩序大乱。
继光临敌经验不足,眼看这么多高手冲来,早已心慌意乱,单手执定金精玉魄剑,竟不知迎敌哪方才好。
突然……身旁骤起一阵,其寒蚀骨的阴风,扑来的群雄,就象碰在一层富有极强韧性的气墙上一般,一声扛叫着,倒翻了出去。
继光一怔之下,耳旁突然响起—个甜脆无比的娇音道:“赶快把剑收起,随我冲出去!”
这是那白衣姑娘的声音,他此刻实也无暇考虑,玉剑急挥之下,嘶嘶连发三剑,人已随着白衣姑娘往前急冲。
但,在场不下七八个高手,哪里容得他脱出。
一阵红云流动,昆仑八道的八支长剑恍若半空撤下一重剑海,已分据八面向白权姑娘攻去、于是,一场猛烈无比的拚斗,刹那展开。
昆仑群道既经发动对白衣少女的攻势,紫虚上人也立即袍袖一展,—十八个罗汉僧,也纵身向黑袍老者扑去。
昆仑八道和少林的罗汉僧都是久经训练的流高手,一旦展开联手围攻,黑袍老者和白衣少女就是武功再高,—时半刻,也难突出。
劲敌既去,场中所有的压力全都指向了武继光,以他目前的武功来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超过他甚多,他全仗着那口玉剑犀利和那一招“如日中天”掌法,才能勉强支持。
好在群雄志在夺剑,同时尔虞我诈,都暗怀着鬼胎,才使武继光暂时保全了性命。
武继光生就一副倔强无比的牛脾气,尽管群雄齐声喝叫:“赶快把剑放下,我等决不伤你性命。”
但他硬是不肯,玉剑,挥,嘶,嘶削出两剑,狂吼道:“强盗!土匪!你们想要小爷手里的剑,那是梦想!”
毕竟少林派领袖武林比较富有正义感,紫虚上人灰袖飘飘,突然突入场中,高手喝道:
“住手!”
大袖一拂,一股氤氤氲氲的无相禅功匝地而起,把围攻的群堆迫得纷纷后退,然后手打问讯,缓缓地道:“小施主师承何派?令师何人?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