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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以为这一掌纵然伤不着人,也必可冲开一个缺口,那知掌风才出,一阵磷光闪耀,人影已杳。心里微惊之下,霍地一旋身,双掌齐发,一股刚猛无比的掌风,挟着一片飞沙,怒涛一般又向右方卷去。
但觉人影恍动之下,掌风又告劈空,跟着四面响起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当下定神四顾,场中情势骤变,刚才所见到的那些怪人已不知去向,眼能见到的只是—幢幢的暗绿磷光,连石逸徐帆二人也失去了联络。
心里不由暗骇道:“真个见鬼了,难道他们所用的是什么阵式?”
细看他们所转动的方位却又不象是奇门八卦之类的阵法,心念一动之下,提高嗓音大喊道:“石兄、徐兄在哪里呀?”
蓦地羌笛之声大起,尖锐阴森响彻云霄,竟把他的声浪全部掩没。气极之下倏把掌法展开,疾逾电掣地连发九掌,身形也跟着往前冲去。
但那么威猛的掌风,竟在一阵磷光明灭下,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冲出的身形也被一种无形回旋之力挡了回来。
跟着一个尖锐阴森的口音,顺风传入耳内道:“他们二人已经身陷‘百鬼阴磷阵’中,想逃是绝不可能了。若果惜命的话,就赶紧宣布投降金蜈宫,否则阵势一旦发动,便后悔莫及啦!”
继光大喝一声道:“放屁!”
反手把白玉笛撤到手中,毫光一闪之下,掣电般攻出三式,这三式都是地灵九打中的精华,凌厉异常。
但见磷光乱闪中,竟被他硬生生地冲开了一个缺口,可是就这稍纵即逝的瞬间,羌笛之声突变惨厉,阵式已转动起来,但见漫天磷光,星飞电旋,一阵阵力道奇猛的回旋潜力,由四面压上身来。
潜力中更隐夹着无数银刀,犹如乱箭一般刺到。一来是黑夜,目力不易辨别,再则那些厉啸的羌笛的闪闪磷光,最易乱人视听。
继光一边抵抗着四周攻来的银刀和潜力,一面细细察看他们转动的路线,但却无法辨识出来了。
这宗阵势奇幻已极,竟把数十人配合之力神化起来。继光身处围中,只觉压力越来越大,银刀攻出之势也愈来愈急疾,竟被逼得转动都觉困难起来。
此时,那尖锐的声音又响了:“小子,快点投降吧!不然就来不及啦!”
继光气极之下倏然引吭一声长啸,铮地一声玉魄剑出鞘,一溜碧荧荧的蓝焰冲霄而起,回空一卷,叮当一阵乱响,至少有十几柄银刀折断,场中几声惊呼之后,羌笛之声更急,那股回旋潜力也陡然加强。
但,继光利器在手,勇气倍增,手腕一震之下,新近学会的几招剑术也已施开,刹那剑气弥空、蓝焰暴射,嘶嘶之声大作。
这宗上古绝学,确实不同凡响,但见磷光波分浪裂,顷刻之间已空出了一个三丈方圆的圈子。
继光此时只觉内力源源,暗中有若神助,玉魄剑上的蓝焰射出足有三四尺远。蓦地大喝一声,霍地一旋身,精芒暴射,玉魄剑已脱手飞出,矫若游龙的只一卷,一阵惨嚎响起,血花飞溅,就和滚瓜一般前排十几人卟通、卟通,齐遭腰斩。
他这一招正是“轩辕七斩”中的最后一招名之“泣鬼惊神”,这批口鼻喷射磷火的怪人,虽然久经过训练,但从没见过能够用飞剑伤人的奇事,剑光过处不由惊得齐把身形稳住。而继光早于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洞悉了阵势玄奥,他把手一招,神剑重回手中,人已电射而出。但见万点磷光中,一道碧荧荧的光华,矫若游龙,疾如骇电地满空乱掣。所过之处血雨飞溅,惨呼频频。
刹那之间,阵势大乱。武继光初试“轩辕七折”威力,愈打愈觉顺手,更觉那几招剑术竟是首尾相连绵绵不断。一旦施展开来,有如箭之在弦不得不发。同时更恨透了这批人的凶残,故阵势虽乱却绝不停手。
于是,一场惨酷无比的大争斗,瞬在荒漠展开……
一阵阵绝命的狂嗥声混杂在急促的羌笛声中,令人听来愈觉凄厉刺耳。就这时刻,倏闻二声暴喝,二道青芒陡从磷光中冲起向四处扩展开来。
继光一眼瞥见,立时高声喊:“是石徐两兄么?”
丹田猛一提气.连人带剑犹如一幢碧荧的光轮,星飞电漩的疾射而出。
那二道青芒,果是石逸和石帆。刚才陷入阵中,被那些口鼻喷磷火的怪人攻得风流云转,几乎透不过气末,嗣后忽觉身上压力一轻,立时奋力展开反击,同时便见继光飞虹一般射到,不禁大喜,立时高答道:“正是弟等,武兄没事吧?!”
继光挥剑如虹,把那些口鼻喷磷火的怪人冲得波分浪裂,断臂残肢漫天乱舞,他纵身来到石逸等身旁,纵声狂笑道:“谅这批妖魔小丑岂能把我奈何,遗憾的是,那位暗中主持人竟尔鬼鬼祟祟不敢公开露面。”
笑声未落,倏闻一个其冷如冰的声音接口道:“小子且慢得意,你虽仗着‘金精玉魄剑’暂保不被‘百鬼阴磷阵’所困,可是要想脱离荒漠那是梦想!”
劫魂剑徐帆被那些阴磷鬼火围困了许久,此刻正一肚皮怒火无从发泄。一听这话,立时亮嗓一声大喝道:“尊驾究竟什么人?有种就过来和徐爷拆几招,空说大话何益。”
“和老身过手不难,但我阴磷鬼母手下向例不留活口。”
不知什么时刻,一个红发披肩全身皆黑的狰狞老媪,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三人面前.嘿嘿一阵冷笑。
徐帆长剑一震哈哈狂笑道:“徐某却偏不信这个邪,尽管施出你的辣手好啦!”
阴磷鬼母倏然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声如夜枭惊鸣,令人毛骨悚然!笑声甫落,一双枯炭似的鸟爪已高高抬起。
继光目光一瞥之下,只见她那长长十个指甲上蓝光闪闪。不禁暗吃一惊,立时出声警告道:“徐兄请注意她的十指。”
话音未落,双方已然发动。徐帆剑似飞虹,嘶的一剑劈胸点出,快捷犹如平空突起一道闪光。
阴磷鬼母嘿嘿一声狞笑,倏张鬼爪疾向剑身攫去。徐帆不知对方功力深浅,猛地一沉腕剑走偏锋,化点为斩,一剑已拦腰卷去。
阴磷鬼母似不曾想到眼前这少年剑术已然登堂入室,微感意外地一惊,身形已随着剑势暴撤五尺,但瞬即又厉啸一声,倏然突入剑光之内,鸟爪般的双手一阵吞吐伸缩。就这极短期间,已连攻了一十八招。
但觉阵阵阴风匝地,嘶嘶锐风疾射,她那长长亮蓝指甲竟比十支长剑还要来得利害。
徐帆内力本较她稍逊一筹,刚才抵抗那批口喷磷火怪人的围攻又损耗了不少,所以竟被她攻得连连后撤。
但他生就一副急燥狂傲的性格,怎肯示弱?长剑一紧,大喝一声,奋力连攻三剑,硬行把她攻势遏止。并就这势把劫魂剑法展开,刹那之间青芒闪耀,漫天剑气纵横,立把阴磷鬼母卷入一片剑海之内。
这种情势看在继光眼内,知他一时半刻尚不致落败,遂暗中把四下的情势看了一遍。
此刻羌笛之声业已停止,那批口鼻喷着磷火的怪人已集结在一处,场中遗下的是一片断臂残肢和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那些被杀死的怪人口鼻之间,仍然磷光闪烁。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乃是故示神幻,在口鼻之间涂了许多赤磷。
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金蜈宫的伎俩不过如此。”
突然远远一人接口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声落人到,插中倏忽多了三个人,一个是在金蜈宫曾和石逸动手的伤时翁,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两臂虬筋怒凸,年在五旬以上,一身苗装打扮。女的体态轻盈,身穿一袭紫色宫装,十分艳丽,但举止之间,隐具一种高华气质。
继光愕然之下,心头不禁一动,随把手一拱道:“来者可是金蜈宫主人?”
宫装少妇掩口微笑道:“你认错啦!金蜈宫主人乃是家姐,妾身石鲸夫人。”
继光哈哈大笑道:“江湖草莽居然也称夫人,真是可笑之极。”
石鲸夫人面容微变,但瞬又恢复镇静,轻轻一叹道:“妄称夫人固属可笑,但内中因果岂是外人所可得知。妾身本不愿见那凶杀之事,但为时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小哥与金蜈宫无怨无仇,何苦定要淌这苦水。”
继光双目暴射精芒,厉声喝道:“我父楚水长鲸因此死在蜈宫地洞之中,怎说无怨无仇?再说金蜈宫用那宗毒辣手段对付中原武林人,武某身为中原武林道,即令无仇也断难缄默。”
“唉!金蜈宫主人岂是好杀的人,只是迫不得已也。”
继光见她脸上忽然露出一片悲愤之容,似有一种难以排遣的愤激抑压在心头,心里不觉暗暗奇怪,一时倒不好意思恶语相加了。
他俩斯斯文文地对了几句话,似乎很不合那苗装壮汉的口味,倏地往前—趋身,暴喝一声道:“原来你就是楚水长鲸武子亮之子,那更不用想走啦。”
继光目光轻蔑地向她一瞥,狂傲地纵声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
石鲸夫人忽地飘身上前柔声道:“你一身功夫得来不易,金蜈宫决不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抗拒的,劝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继光仰脸冷冷地道:“是么?”
突然脑际想起一个问题--她刚才所用的身法轻灵之极,也极眼熟。不过一时之间无法想起。
石鲸夫人似乎为他这种冷傲的态度所激怒,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一定要自寻死,有什么话好说呢。”
话落飘身后撤,而苗装壮汉却恰于这时冲到了继光面前,大喝一声猝然一拳捣出,拳风疾劲,势若山崩地裂。”
继光刚才见他那双虬筋怒凸的臂膀,便知此人天生膂力惊人,这时见他攻出的拳势,越知所料不差,但却偏偏要称称他究有多深内力,眼看拳风呼呼卷到,猛把玄阴罡煞魔功运集双掌,举手轻轻一拂,一股阴柔力道匝地而起,那股强劲拳风一入柔风之内,立时无影无踪,继光屹立当地竟连衣角也没有动下。
苗装壮汉平日对自己膂力极为自负,见状不由暗暗吃惊,嘿嘿二声,呼呼又连捣出三拳,刹那之间,劲风横溢,拳影叠出如山,声势威猛已极。
继光细看这壮汉的拳路,颇似少林百步神拳,但较百步神拳还要来得威猛,他存心要看清他的拳路,竟不予还击,蓝衫飘飘,随风而起,竟把本门的“貌合神离”身法施开,顺着拳势流转,壮汉的三拳又告落空,直气得他双睛暴凸,狂吼道:“有种就接爷爷几招,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东西?”
继光剑眉一剔,正待展开还击,倏然耳际又响起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此女乃是金蜈宫主人旧日姐妹,为人倒还正派,不必和她们缠了,还是快点离开此地吧!如果八月十五日以前赶不到黄山,中原各派精英将全部葬送,那就罪孽深重啦!
你等可由此往东南再折向南行,便可脱出金蜈宫势力范围,老衲已在前途替你们备下三匹快马,速去,速去,万勿迟延……”
继光一愕之下,几乎被拳风扫着,气得他陡的一声大喝,掌力交挥。连发七掌,掌掌都是“消霜七掌”中的奇招,刹时罡风怒啸,势若排山倒海般向前卷去。
轰然巨响中,苗装壮汉马步踉跄连退了七八步,继光此刻已无心拚斗,倏地纵身一掠,高声喊道:“石兄徐兄,我们走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啦!”
石逸本来没有动手,闻言立时赶了过来,只有劫魄剑徐帆仍然在和阴磷鬼母全力死拚,看样子已有些真力难继之感。
这时刻,继光耳边又响起那人的传音道:“那个鬼婆阴险毒辣,绝不是好东西,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