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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你猜。”
“哪不好?”
“你看。”
“有多久?”
“你算。”
明珏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层层白纱遮掩,她看不到蓝衣人的脸,依稀只有那微微一抹含蓄的轮廓格档门口,明明笔直的身形此刻却有些蹉跎,好似一柄霸王弓暮年的蹉跎,她突然升不起压在心口的那团火了。
这时,匆匆的脚步踩踏而来,带着的是喜悦与忐忑的并存。
“归儿!”
“爹!”
明珏一倒,差点压在那平躺在床上像死了一般的男人身上。
龟儿?
怎么不直接叫龟儿子?!
手下是淡淡的冰凉,微微泛着暖意,疏远如千山万水的时空错构,那不是死亡的冷冽与沉默,那人的脸上却诡异地呈现出青黑之色。
中毒?
脉象平稳。
缺氧?
呼吸有力。
营养不良?
肌肉分明轮廓清晰,除了那张脸稍稍瘦削一点,哪还有一点蹉跎!
……
明珏突然无力了,她无语地看着那人的脸,与蓝衣人轮廓相似,倒也确实不虚叔侄的关系。他沉沉睡着,面洁如镜,身上穿的盖的都是上等的丝绒绸缎,这家人倒是对他不错。
只不过,她的心口,为什么突然有些压榨濒死的错觉?
心潮,无风无浪,死一般的沉寂,正如这满屋寂寞空寥落。
她突然很想伸出手抹去他脸庞上那一片阴暗难看的杂色。
手不由自主先神志一步伸了出去,心潮开始泛滥。心跳加剧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心底深处霍然打开的沉闭大门中遥远的呼唤。
好像,有什么悄然将她连接。
两道惊呼同时窜起,一道在心底,如风,一道在耳际,似雷。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不一样的语调,同样的效果,明珏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傻傻地看着那连心的五指,不由呆了。
是啊,她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不及她想出个所以然,身边厉风呼啸,有人铿锵坚实沉重如塔的步伐踏破而来,地板应势而碎,承载着他的怒火。
衣襟突然被人攥紧,愤怒的眸子闪烁着后怕的微光,尖锐刺痛耳膜的喝声沉淀如盖:“说!你刚才想干什么?是不是司马莲派你来的?他已经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你们究竟图个什么,我们秦家就算欠你暗阁,这般的下场,你们还不满意吗?”
全场皆寂,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蓝衣人愣了下,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道:“爹,不是……”
“闭嘴!”他怒喝道,那愤怒的间隙奔腾着的眼波,闪亮似水,汹涌如潮,再不似方才那第一声入耳的温柔期盼。
明珏也反应了过来,眉头紧皱,却淡淡地道:“放开我。”
“回去告诉司马莲,鱼死网破狗急跳墙,莫要欺人太甚!”那人继续怒道。
这一次,明珏也怒了,全身灵识霍然出击,在场所有人都是忍受不住地退后两步,床上人身体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
她看那男子一眼,锐利的眸像是万丈刀刃:“老头,求医求医,可没见过你这般模样的!”
“医?就你?”男子弯着腰,冷冷地笑,根本不相信,“呸,司马莲是找不到人打入我秦家了吗?居然派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
蓝衣人急了,完了,爹的毛脾气又上来了,“爹,你听我说啊!不是你……”
“不是什么?”男子突然打断。
又被明珏打断,“不是你老眼昏花刚愎自用莲花圣母自以为是,或许那个男人还不至于躺在床上!”
“你!”男子瞪着她。
明珏瞟他一眼,眼中那一抹怜悯深深刺痛了他,“不是你的龟儿子,或许我现在已经走了!”
蓝衣人不怒反笑,看着她,他爹却更是怒极,正要动作,却见明珏手掌处紫黑火焰闪烁,居然是一尊狰狞的魔头形象,四爪锋锐,好似刀锋,却堪比雷霆。
所有人的眼顿时瞪大,心中警铃来不及大作,明珏已是横扫千军,将这众人震飞出去,紧接着,魔头怒吼身躯转瞬暴涨。
紫黑的火,阴暗的花,淹没了整个房间。
外围,一尊尊石化的雕塑清醒过来,想要扑救,却被一尊尊魔头咆哮震慑。
那男子乃是北鼎秦家家主秦牧,一身修为不过初段灵皇,资质平庸,若不是弟弟秦越患病卧床,常年不醒,也轮不到他继承族位。
倒是物极则反否极泰来,他虽然平庸无为,独子秦归倒是天赋异禀,方方二十,便已超越他晋升三段灵皇,可谓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惊恐的眼神中倒映着漫天紫火,沉邃的色泽夹杂着内敛的黑,再不是紫罗兰高贵的雍容,秦牧的瞳孔霍然缩小,死死地拉住秦归的手臂。
“归儿,救人,快救你二叔!”‘w…r…w…h…u。c…o…m‘
秦归面色凝重,看着那摇曳的火,眸光闪烁,却依旧站了起来。
却在这时,身后,风波乍起,漫天云霞映衬着紫火绫罗,都只是她陪衬的玲珑。
“色魔,你洗好脖子了吗?”
秦归面露苦逼之色,以手抚额,来的还真是时候……
紫火里。
一条条白色的纱被无情吞噬,魔头在身边叫嚣,明珏远远看着床上依旧一动不动的人,目光定定。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心里这么不平静。”白麒道,“是因为他吗?”
明珏突然一笑,“大概吧!说不清楚。”
白麒站在她身边,无语地瞟了瞟身周的紫火,“你不觉得你这把火烧的太旺了吗?”
明珏耸肩,完全不以为意,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那床上,淡淡地道:“睡久了会腻,若是不醒,活着也没甚用处,不如死了好,我正送他一个华丽的葬礼!”
☆、第二百一十八章 活着就是意思
章节名:第二百一十八章 活着就是意思
闻言,白麒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却不再说话。
周遭是妖娆起舞肆虐疯狂的魔火,明珏嘴角挂着那一抹亦正亦邪的笑,目光却沉然好似方才的死寂,无波无澜。
时间一分分过去,火早已不知燃烧了多久,周遭都是蒸笼一般的燥热,床上的人却依旧不动。
屋外是闪烁不定犹如波涛一般的灵光,震天的响,伴随着一男一女一无语一愤怒的对话。
“哎呀,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废话少说,色魔,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叫玉玲珑!”
…
似曾相识的无奈,却激不起明珏心底一丝的涟漪,此刻,她全身心都集中到那床上躺着的男人身上,纵然面上古井无波,内心却是忐忑紧张。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是同样的莫名。
那种感觉,好像一根丝线上相连的心跳,即便最开始节奏不同,久而久之都会带动上一样的共鸣。
火终于蔓延上床榻。
紫黑的魔头一如堕落九幽狰狞地复仇,每一次无声咆哮的瞬间都带起难以承受的火焰之灾。火苗跳跃上他的身体,一丝丝焦灼的腐肉气息弥散出来,好似尸体腐烂的朽气。
明珏皱了眉,突然朝着那男人走了过去,白麒极有先见之明地远远躲着,便见她扬手六道寒晶魄狠辣绝情却毫不迟疑地射入他全身各大关节。
双肩、双膝、脚踝……
这些都是人体最痛的地方。
血渗透出来,却被黑色的寒冰封住,转瞬只听“滋滋”作响,冰又被火焰磨合,化为股股水汽刹那湮灭,血却好似干涸一般再也流不出来。
“混蛋!”她骂了一句,伸手抓着那人胸口的衣服将他扯了起来,“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明明一点病都没有,装什么死,装给谁看?”
火呜呜作响。
白麒幽幽地道:“或许是心死了。”
“放屁!我在这,谁敢死,我灭了他全家给他陪葬!”明珏大骂,手拼命地摇,男子多年未动的身体中骨骼咔咔作响,有些渗人。
白麒看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闪烁。这人看着好像已经从家族被灭的惨痛中脱离出来,实际上在心底深处的那一抹伤,无处不在。
明珏面容狰狞,恶狠狠的表情像是要吃人,手下动作越演越烈,居然一个不小心扫到自己的面具,咔,掉了下来。
脸上映着周遭的火光,白皙的背景上,那一抹突兀的沉厉,看上去便像是眼前男子的死寂,同样的落寞。
“想要我动用光灵素救你?”她自言自语,“别妄想了!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大男人,要死不活的,你还不如自宫算了!”
白麒默默扭头,不愿直视。
“告诉你,我一颗丹药都不会给你!因为给你只能是浪费!什么心死,什么哀莫,什么受挫,你知道真正的痛是什么吗?”
白麒身躯一颤。
“那是你明明有实力,明明有力量,明明还有命,却不去挣扎,不去报仇,不去灭了一切打过你伤过你摧残你蹂躏你的人。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火焰似乎安静了一分,但听她突然放大的声音伴随着额前不自主亮出的天明之眼突然爆发。
“活着,本身就是意思!”
不是平日的纯白无暇神辉浩荡,那是汩汩淡粉的色泽,像是血液被白光搅散稀释,剩下的是温柔的暖意,带着年轻人蓬勃热血的激情。
这是比光灵素更浓重的生机。
粉红的光自上而下,射入那男子的眉心,短短不过半指长短的光束刻在他眉头中间,也像是一道竖眼。正与明珏现在的姿态不谋而合。
明珏愣了下,别过脸,唾了一口,“呸,便宜你了!”她本不打算释放光灵素,哪知道这东西不请自出,居然还把她修炼血宰魔经生化的血气勾引着一起带出来。
她顿时觉得自己亏大了。
而就在她别过脸的瞬间,男子额间形似竖眼的投影下方,一道真正的竖眼缓缓张开,深红的眼球像是灼烧着火焰,星星点点,迷蒙瞬间。
旋即,竖眼一滞,像是受到了强烈到不可形容的惊吓。
眼中的星火一瞬暴涨,明珏心中莫名一颤,连忙松开这人偏倒一旁,险险躲开这突来的一击。
“喂,你干什么?”白麒奔过来狗腿地托着她欲倒的身体,她皱着眉怒喝。
入眼,是三只同样瞪大的眼睛,其中火焰流转,是纯正到近乎上等玛瑙的红色,炽烈又温润,却流淌着闪闪的波光。
某种液体占据了三眼,火焰凝滞一分。
明珏后退一步,被这一幕水火并容同时出现在三只眼中的情景吓了一跳,颤巍巍地道:“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人也有个竖眼?吓死人了……”
白麒默默抚额,表示坚决不认识这货。
唯有那人一动不动维持着定目凝视的姿态,三行泪带着火星淌了下来,沙哑的声音好似被重物碾压过的轮回。
“沫菱……”
明珏、白麒的眼同时一凝,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那满脸泪痕已然苏醒过来的男人,心中各有所思。
是墨麟,还是沫菱?
“沫菱,你终于来见我了,我……”他好似欣喜若狂,泪液在他脸上肆虐,他根本管也不管,挣扎着就要扑向明珏,却是因为那长久的卧床不动,腿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明珏、白麒动也不动,面无表情。
那男子笑得极傻,类似疯癫,抚着床沿勉强站起,手下的紫火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一丝的损伤,可明珏分明听到了一声声皮肉烧灼的爆裂声。
她心头莫名一紧,突然扑了出去,身形如燕,飘掠的瞬间扬起那白衣黑发,沉沉紫火下明媚生光。
男子的眼唰地亮了起来,那张脸,那个人,那个表情,那身白衣……
全都是曾经的她!
那个,他最爱的她!
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