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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凤凰上前关切地问许邵受没受伤,许邵跟她说笑几句,便对姬无双笑道:“姬姑娘怎么到了这里?”
姬无双低下了头,低声道:“你帮我杀退了问鼎帮,可是那天机诀在我手上的消息已经天州皆知。我为了那天机诀杀了不少人,他们又怎么能放过我?若我不再找他,我又能怎么办?”
许邵见她说得凄苦,叹声道:“姬姑娘,你又何必为了这天机诀如此费心劳神?这人是出了名的淫贼,你和他在一起没让他玷污了清白,算是你幸运了。”
姬无双脸露喜色,低声道:“你,你还记挂着我么?姓梁的心里老是惦记着天机诀,哪里能想到别的事情了?
许邵道:“好啦,咱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转身拉过蓝凤凰的手,对骆冰川笑道:“大哥可以拿这个小子游街示众啦,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还能活着么?”
骆冰川哼一声,道:“不把他凌迟处死,惩罚已经很轻了。”
骆冰川押着垂头丧气的梁越,许邵牵着黑马,几人边说边笑,回到二郎镇上。只有姬无双满腹心事,低头不语。蓝凤凰在她旁边跟她亲热地说话,她多半微笑,也很少说上一句半句。
蓝凤凰初见姬无双,欢喜之情早就盖过了那微微的醋意,更何况她知道师兄爱的是她,一点也不担心眼前这情敌。见姬无双不开心了,还想法子逗她。
许邵问了姬无双近来状况,得知她这些日子跟许多门派交过了手。原先跟她有仇怨的黄河帮,芦花荡和红叶教,加上来趟浑水的江北的夜枭盟,廿八寨,大刀会等不计其数的门派帮会都参与了进来。
伊少安因为拿了假的天机诀,被红叶教主狠狠责罚一通,降了一级,此时重新出山,将功赎罪,只是她姬无双还没遇到而已。许邵把白石堡的事情给姬无双说了,只吓得姬无双脸色苍白,片刻后又满脸歉意地道:“我,我连累你了,好生对你不住。”
许邵洒然一笑,道:“什么连累不连累,也说不上。只是姬姑娘你以后还要小心些。我们现在要上京城去,不如你随我们一同前往如何?”
姬无双满脸喜色,道:“我也正要去京城,只是我仇家太多,莫要再连累了你。”
许邵哈哈笑道:“要连累早就连累过了。不过几大门派既然如此穷追不舍,姬姑娘你倒不如把那天机诀再写出来交给他们。他们忙着那天机诀,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反正姬姑娘你也把那天机诀背了下来,给他们一份又何妨?”
姬无双还未开口,骆冰川叹口气,道:“贤弟你尚不知道天州风险,这些日子姬姑娘虽然东躲西藏,可天州上的人不是傻子,都会猜测这天机诀定然已经让姬姑娘看过了。得天机诀者,武功可为天下第一,若你想做天下第一,会留着姬姑娘这个活口么?还不如趁她没练成,一刀杀了免了后患。”姬无双低下头,道:“不错。今天我若是不杀那梁越,梁越就会来杀我。”许邵只能暗叹不语。
三人回到那小茶馆,正好看见几个捕快在那里徘徊。骆冰川笑着把梁越押过去,大声道:“若不是我那义弟,今天就让这个家伙跑啦!这人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小心看着,别让他给跑了。”
几名捕快大喜,他们在外颠簸许久,都想回家看看,苦于受命在身,抽身不得。现在抓了这个淫贼,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几人都是感谢声声,许邵忙谦虚几句。
骆冰川在许邵身旁坐下,另外几个捕快押着梁越在旁边找了张桌子。只听骆冰川笑着拍拍许邵的肩膀,道:“贤弟你不是想要匹好马?我看梁越这匹你可以骑着了。”
许邵又惊又喜。刚才他骑上那马,下来是兀自恋恋不舍。那匹黑马筋骨雄健,颇通人性,实在是匹难得的好马。许邵兴奋片刻,继而不放心地道:“这马是既然梁越的,想必是贼赃,大哥抓了他,难道这马不需要上缴么?”
骆冰川哈哈笑道:“梁越这马本来是他爹给他的,是千真万确地他的东西,不是贼赃。既然梁越已经逐出了梁家,这马自然也不是他梁家的了,所以贤弟尽管拿着便是。至于上缴那也不必了。你大哥我的顶头上司就是你二师兄,回头我给他说一声,就说那马给了你啦,他难道还能找你要?再说,贤弟协助办案有功,按理说朝廷应该打赏,我借花献佛,把马给了你,朝廷省了一笔钱,应该感谢我才是。”
两人相顾大笑。骆冰川虽然两袖清风,不过官场上的事情也见的多了。他见许邵喜欢他的马,自己又无法给他,一直觉得好生愧疚。既然梁越自己送上门来,他干脆把那马给了许邵。
蓝凤凰笑道:“师兄你帮了骆大哥这么点忙,就赚了一匹好马,这买卖倒划算啊,下回再碰到淫贼,到时候骆大哥可别忘了叫上我。”
姬无双在旁道:“你们俩杀人分赃,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骆冰川嘿嘿笑道:“姬姑娘,你可是有不少案子犯在我手上。看在我贤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啦!”
姬无双道:“你什么时候后悔了,尽管来抓我。”许邵忙道:“好了,一会我和大哥去比比马的脚力,看看你的御风和我的,我的……”
他本待叫那马的名字,一想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那马叫什么,忙问骆冰川。
骆冰川笑道:“我查过了,梁越给这马取名叫‘黑儿’,难听死了,倒像是乡下人家养得狗。”蓝凤凰笑道:“也难为梁大才子啦,难不成还要叫这马‘白儿’么?”
众人齐声大笑。姬无双在旁道:“这马主人既然给你们擒住,这名字也就不吉利了,许公子你还是起个新名字好。”蓝凤凰也道:“是啊,师兄你起个名字,自然就要文雅多了。”
许邵打量那马一下,当下毫不思索地道:“此马全身通黑,四蹄雪白,就叫‘踏雪’罢!”蓝凤凰拍手笑道:“师兄在青莲,见到所有的白色东西就是雪了,连给马起名字也离不开雪。”
骆冰川接着道:“我马叫‘御风’,原本就是配着我这名字‘冰川’取的。‘许邵’,‘踏雪’,两个名字也算是相得益彰。”
许邵哈哈笑道:“那好,从此那匹黑马就叫踏雪了。待会我要跟大哥的马比试比试脚力,看看是谁跑得快。”心里纳闷却不知这许邵和踏雪有什么相得益彰。
蓝凤凰道:“骆大哥的马是大宛名驹,踏雪可能要差那么一筹。”骆冰川哈哈笑道:“也不一定。我在中原尚是首次见到如此好马,短途冲刺不下于大宛好马,又有川马的耐力,只怕不比我的御风差了哪里去。”
两人又谈笑片刻,都忍不住要去一较高低。但见二郎镇外,两匹神驹,一青一黑,向前急驰。那御风是大宛名马,果然名不虚传,初始起跑便远远地将踏雪拉开两丈余。但待几里之后,踏雪竟然慢慢赶上。
御风争强好胜,本来已经放缓了速度,见踏雪追了上来,脚下加劲。两马这么向前急驰,御风始终领先半个马身。两马如两条龙般,长嘶着飞奔在那沙土路上。只是踏雪多跑半步也是不能,御风却也甩不开踏雪。
两人跑了十里地,继而返回,都只是片刻的工夫。两马驰到最后,御风仍然是领先踏雪半个马身。两马是各有所长,御风起跑时显然快了许多,踏雪的耐力则要强些。
若两马继续再跑,初始几十里,御风只怕要遥遥领先,但到得后来,只怕踏雪就要赶上。百里之外,胜负就很难预料。许邵和骆冰川下了马来,都是对两马称赞不已。
蓝凤凰笑着迎上来,道:“看来师兄的踏雪还是差了一点。”骆冰川哈哈笑着摇头道:“你师兄刚骑上新马,还没有完全驯服它,我得御风跟了我多年,在这上面我可是占了贤弟的便宜。也难怪踏雪会输。”
许邵呵呵笑道:“大哥太谦了,踏雪虽是好马,落在我这外行人手里只怕也糟蹋了。”姬无双笑道:“落到那梁越的手里,只怕更是糟蹋了。”
几人当晚在二郎镇安歇,次日便行。许邵和骆冰川在前,旁边是蓝凤凰和姬无双。那梁越则由后面的两个捕快看管。六人加个囚犯只是向京城走去。
梁越也算是要犯,骆冰川不走大城,专挑小镇。加上姬无双惹到的麻烦,到了大城里面人多耳杂,只怕生变。许邵知道姬无双和他自己现在是个麻烦,全武林里得有一半在找他们要那天机诀,若不是前几天廿八寨主陈子辉和问鼎帮主冷如冰分别下令不再参与此事,凭这天州上消息最灵通的两大派,许邵和姬无双一定就被逼得无处可藏了。
于是乎,许邵多次私下找骆冰川商量,由骆冰川带着两个捕快先行,这样若有事情就不会连累他们。骆冰川自然不答应,后来仔细想了想,把身上的一块令牌交到那两个捕快手里,吩咐他们先行。那令牌是六扇门里的令牌,见牌如见人,他们两人以后到了哪里都能凭借那令牌要人要钱,所以前方的路也不用替他们担心了。
那两个捕快听了命令,先走一步,骆冰川却留下来陪着许邵三人,大有同仇敌忾之意。许邵劝了几次,均不奏效,也只能由他。
一日早晨,蓝凤凰去姬无双的房间里面找姬无双,却发现她竟然离去,桌上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明因不愿意牵连许邵,她只好就此离去,多谢许邵近日来的照顾云云。姬无双这几日来,许邵对她虽然关心,但她看得出来,那只不过当她是个难得的知音而已。
只是许邵和她琴箫合奏之时,她的一缕情丝,早就飘在了许邵身上。当日让梁越来护送她,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容貌有几分像许邵的缘故。
可是这几日来,许邵和蓝凤凰两情相悦,她看得清清楚楚,初时还盼着许邵能移情别恋,可是到后来,见两人感情稳固,坚如磐石。再加上蓝凤凰如此天真烂漫,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使得她又不忍心从蓝凤凰身旁把许邵强走了。
自然,她也是抢不去的。她见着许邵和蓝凤凰有说有笑,心里又酸又苦,每天都像是在受着煎熬。她是天州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刀山油锅也敢去闯。但是在情这一字上,却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她思前想后,决意不辞而别,留下一张字条,就这么连夜离开。
许邵听姬无双就这么离去,苦笑一下,道:“她还是这么任性。唉,她现在是危险重重,只盼她能平安无事才好。”蓝凤凰看着许邵神色间有些伤感,心里一紧,却一句话也不说出来,只是低下了头。
姬无双离开一事,许邵很快就释怀不再去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也没什么好想的。何况他心里面只有蓝凤凰一个,旁人他又怎么放在心上?
当日晚上,许邵梳洗完毕上床睡觉,正渐入佳境,忽然一声叹息在窗外响起。那叹息声不大,但是许邵听得清楚,正是蓝凤凰的声音。他心下奇怪,蓝凤凰向来乐观开朗,怎么长吁短叹起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翻身下床,推开窗户,正好瞧见蓝凤凰背对着他坐在客栈的花园里面,一双眼睛正出神地望着天。当下一个纵身,轻轻坐在她旁边,道:“凤凰你在想什么?”
他这一下子高超的轻功,一点声息都没发出,却让蓝凤凰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嗔道:“师兄你吓死我了。”
许邵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蓝凤凰看到许邵穿着睡衣,脸上一红,低下头,道:“我可不像有些瞌睡虫这么渴睡。今天的月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