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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会踏足一步。
那么,他娘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而他娘的身后,还跟着服饰的小丫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齐夫人一走进来,便见玄玥大喇喇的躺在躺椅上,四仰八叉,两腿乱晃,目光乱溜,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她,一脸目中无人的模样,让她心头十分不舒服,怒喝道,“放肆!”
“嗯?”玄玥莫名其妙,自己一向便是这个样子,哪里放肆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他娘了。
“你这丫头,好没规矩!见本夫人来了,非但不迎接,还这般不体面的模样儿,我都替你害臊。”齐夫人冷目瞪着,心里十分不爽,玥儿这是什么眼光,喜欢这个又土又贱,又没有教养的的农女。
“你还是害臊你自己的,我那份,就免了。”玄玥嘻嘻一笑,悠然道。
“你……你……你……”齐夫人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连说了三个“你”字,心口一阵绞痛,慌忙一下捂住了心口。
“别,别。”玄玥见真的惹恼了他娘,慌忙站起身,收起嬉皮笑脸,“我错还不行吗!是孩……是我没规矩,惹恼夫人你了,夫人您千万见谅。”
大喇喇的挥挥手,大声喊道:“看座!”喊了一嗓子,才发现没有人回应,齐夫人两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他尴尬的抓抓头,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二少爷了,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丫头,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只得自己转身去堂屋,扛了条屋里最好的长凳出来。
“坐。”玄玥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齐夫人鄙夷的瞪了一眼看起来脏兮兮的长凳,两眼朝天,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坐吧坐吧。”玄玥知道他娘是嫌弃,忙顺过一块布,仔仔细细的来回擦拭了一遍,“喏,这样可以了吧?”
齐夫人见玄玥服了软,这才慢慢面色缓和下来,捏着帕子的手冷冷放下,不放心的再瞅了一眼长凳,这才缓缓的坐下去,不过屁股只谨慎的坐了三分之一,挺直着上身,冷厉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子,“就你一个?”
“我娘和我奶下地去了。可不就剩我一个。噢,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叫大宝的,在屋里头呢,夫人您是要找他么?”
“少给我来这套!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找的是你。”齐夫人冷冷的横过来。
“喔,夫人找我何事?”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问道。
“你说呢?”齐夫人冷哼一声。
“不急,慢慢说。我去给您倒碗茶水,润润喉,您大老远来,定是渴了。”玄玥说着,便要转身去厨房。
“不必。”齐夫人漠然抬手制止,鄙夷的横过去一眼,“你这种乡野粗鄙之地,何来什么好的茶水,那些个粗劣的茶水,我可入不得口。”
“入不入的得口,喝了便知。若是我不奉茶,岂非又是没有教养?”玄玥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含针带刺的讽了一句,转身便往柴房去了,不多时,便笑吟吟的捧着个大海碗出来,把那大海碗盛着的茶水呈到齐夫人面前。
“来,夫人,请用吧。”
齐夫人刚想皱眉推开那茶碗,却闻得一阵扑鼻清高的茶香,眼神一亮,细细观之,见碗中茶叶满披白毫,外观雪白,恰如老寿星的眉毛,不正是白眉茶?外形壮实,条索匀直,白毫特多,色泽绿润,叶底嫩绿。齐夫人素爱饮茶,自然对茶颇有研究,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好东西?
这细微的神情转变,落入玄玥眼中,他心里偷乐,我是你儿子,还会不了解你的嗜好?幸好自己喝不惯粗粝的苦茶,差那女人将家中自己私藏的一些银两带了一包来,买了上好的茶叶来享受。
齐夫人举起帕子,细细擦拭了碗沿,啜饮了一口,只觉入口甘醇无比,滋味鲜浓,果然是上品,虽是乘坐马车来的,行了这半日,也正是口渴了,一气就喝下了半碗。心下越发诧异,这不像一个乡下黄毛丫头,会有的品味。
“这是……上饶白眉?”砸了砸,不太相信的瞟了玄玥一眼。虽无法相信,这种粗野的乡村的一个黄毛丫头,随便端出的一碗茶,就是茶中名品--上饶白眉,但齐夫人品茶无数,她的味蕾品尝到的滋味,是绝不可能错的。
“有品位!”玄玥笑意更深,“夫人应该喝的出,这是白眉茶中鲜叶嫩度最高的银毫,较之毛尖和翠峰这两个花色,更为昂贵。”
齐夫人不自觉的点头,她一眼便知这是银毫,外形雪白,茶叶沏泡碗中,朵朵芽叶犹如雀舌,亭亭玉立,饮后余味绕舌,冲泡后芽叶在碗中活泼雀跃,十分有趣。
“咳咳……”春兰忽然干咳了几声。
齐夫人猛然清醒,自己怎么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了?真是个会蛊惑人的小妖精!当下便沉下脸,将碗搁到一边。
“这,不像你会有的东西。”放下海碗,双目狐疑的盯住玄玥。
“喔?这偏偏是我有的东西。”
“该不是,从我儿子那里搜刮来的吧?”齐夫人微微颦眉,死盯着观察玄玥面部表情,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这茶叶么?这么普通的东西,在我家里大把大把的,还用的着去你儿子那里搜刮?”玄玥哈哈一笑,大喇喇道,“莫非天下的好东西,都是你儿子的?你们富人的优越感和思维逻辑,还真是有些奇怪。”
“哼。”齐夫人冷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懒得跟这丫头辩驳,忒的降了自己的身份,她准备耗下去,等老太太回来。她是个有耐心的人,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咦?这些东西,是带来给我的么?”玄玥歪了歪头,故作天真的笑了一笑,指指丫鬟手中的包裹。
“唔,那就要看--你识相不识相了。”齐夫人面有得色,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见着一点点东西,就饿狼似的两眼放光了。
“来都来了,还这么客气。”玄玥嘴上这么客套着,却已经飞快的接过丫鬟手中的包裹,丫鬟不曾想到她如此不客气的就从自己手中来拿,愣了一愣,转头见齐夫人没有反对,也就由他拿去。
借接过来的机会,玄玥凑到丫鬟耳边,轻声调笑道,“春妮姐姐,别来无恙。”
叫春兰的丫鬟娇躯一震,这丫头自己并不曾识得,她如何认得自己?只听说是二少爷的相好,大夫人眼里最见不得这些事情,才亲自出马来打发她。
她名春兰,小名春妮,就在齐府中,也没有几个人晓得,就连相好的姐妹,也没有说过。这丫头是如何得知?并且,那说话的口吻,玩世不恭,嬉皮笑脸,倒十足像极了少爷。春兰怎么也想不透,望向玄玥的眼神越发困惑。
因凑的近,说的小声,齐夫人倒也没有听见。
“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玄玥一面将几个包裹放到院中的躺椅上,一面飞快的打开,还转过头,促狭的朝齐夫人眨眨眼,“识相不识相,也得看东西值不值,夫人你说是不是?”
“哼,只怕你这辈子,也不曾见过。”齐夫人头昂的高高的,眼眸中鄙视之色更浓,在这个穿着破旧的丫头面前,更有一种无比的优越感。
本想她打听到这丫头的奶奶是个是想极度贪财的,是想拿这些东西贿赂这丫头的奶奶,岂料这家的老太不在,便想着等她回来再说,谁知这丫头实在不客气,一点也不怯弱,直接就夺了过去。
打开一瞧,几个包裹中均是数匹颜色鲜亮的绸缎,还有一些金银的手镯头钗等饰品,玄玥的修长的手指极快的爬上其中一匹绸缎,边摸边不住的惋惜摇头,“啧啧……”
“你摇什么头?!”齐夫人本以为这乡下丫头看到这么漂亮的布匹,会满眼放光,爱不释手,岂料她竟一脸不屑的直摇头,直看得齐夫人心里发慌。
“哟,杭州西韵阁的绸缎,苏州聚宝斋的首饰,可惜,这绸子是下等的绸子,不够亮,不够滑,不够软。可惜可惜,这首饰也是次等的首饰,做工不够细,款式不够新,质地不够纯。”
齐夫人心头一紧,诧异万分,她居然句句精确!这挑选了送来的东西,正是出自这两个产地,上等的自己自然留下,只捡了那最下等的送过来,心里头想着农家粗人懂个什么?好东西送来也是糟蹋,她们也是衬不起。这即便是最低等的东西,农家妇人没有见识,估计他们也会大开眼界,如获至宝。
不想这丫头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不仅晓得品好茶,还懂得品鉴绸缎首饰,倒真真是自己小觑了她,平白的叫她看了笑话。她这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哪里像个怯生生啥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想到这里,便有些恼了,愤愤的将头别向一边,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冷笑,“贪心不足。你们农家粗人,皮糙肉厚,那上等的绸缎料子,只怕也不惯。”
“夫人读诗书,识大体,没听说过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与人’?这样的东西,啧啧,我们农家粗人,只怕还看不上呢。拿走拿走。”玄玥讥诮的眨眨眼,将那一堆东西重新裹起来,一并抱给春兰。
齐夫人气的几乎背过气去,这个丫头,太太太太放肆!
春兰尴尬已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乡下丫头,居然还拒绝齐夫人的礼物!满以为这乡野小民会感恩戴德,不想完全不是这样!虽说她穿着一身破旧的青色衣衫,那衣衫原本或许是蓝色或翠色,生生洗的发白变了色,衣衫的下摆还打了个一溜的补丁,头发也是蓬蓬的,随意的绾了个乱七八糟的发髻,堆的跟鸟巢似的,用一根极普通的红绳子绑着,脚上及拉着一双不合脚的黑色布鞋,一看就不是自己的,或许是家中谁穿剩的。可即便衣着如此破烂,在华衣锦服富贵雍容的夫人面前,她却无半分不自然和自卑之色,脸上那懒洋洋的笑容,倒是和二少爷极为神似,甚至……她举止神态中,散发出的那股傲然贵气,居然与夫人如出一辙。
玄玥见她不接,嘴一撇,直接将那大堆东西硬塞到她手里,转而略带挑衅的瞧着齐夫人。倒不是他有意与他娘亲为敌,从本质上来说,他与齐夫人是一种人--富人,他也爱财,也喜欢奢华的生活,因此他也并非是为穷人说话,只是因为他心爱之人出生于农家,他实在看不惯他娘亲用势利眼看那个女人。
齐夫人冷静下来,眯了眯眼眸,思忖道,这个丫头,还真是个难对付的,但是她就是不信,有人会不为财帛所动,他家老爷不是常说么,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样想着,自信又回到了脸上,傲然瞅了玄玥一眼,齐夫人扬起手掌,“啪--啪--”轻轻击打了两下。
绫罗绸缎,金器银饰你不稀罕,直接上银子,不信你能不动心。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两骨气?
春兰会意,忙把最后最沉的一个包裹拿了出来,那是一包鼓鼓的银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躺椅上。
玄玥这才咧嘴一笑,走进去,抓起那包银子,掂了掂,唔,还真沉,打开一看,十个银光闪闪的大元宝!差点亮瞎了眼,足足得有七八百两的样子。玄玥笑不可抑,娘亲,你真是太大方了,晓得儿子在这苦哈哈的鬼地方没钱用,这就给儿子送银子来了。不愧是亲生的呀。
齐夫人看到玄玥开怀的表情,自得的撇了撇嘴,总算找到有钱人的优越感了,穷鬼就是穷鬼,这下就好办了。在临走前,齐夫人特意嘱咐李冉将八百两银子的银票换成了一个个大银子,李冉不解,带银子多重,哪里有带银票方便?齐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对银票没什么概念,银子就不一样了,实实在在,掂在手里那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