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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将军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
“哼。”浴桶旁的茶杯里传来一声冷哼:“都说他成天受伤,流那么多血为何就不能给我喝一口。”
墨娘白了青奇一眼:“他受伤的可是腿,你总想咬他脖子。”
青奇趴在茶杯里不说话了,嫩嫩绿绿的一条,像是什么古怪的茶叶飘在水面上。
“我去看看他。”墨娘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挥手揽过屏风上的衣袍,一个转身衣袍便被套在了身上。
头发未干,脚踩在地板上流下一滩水迹。
“这天色都黑了,上仙要现在去找将军么?”城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忙脚乱的墨娘。
“嗯,他那腿伤又裂开了,我有些不放心。”墨娘想召唤春花取干净的布巾来,又觉得太磨蹭,索性自己捏了个风诀,飞快的吹起头发来。
“只是上仙,一个女子深更半夜是不宜去男人屋里的……”
“为什么?”墨娘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疑惑的看着城儿:“何况现在才刚入夜,谈不上半夜三更。”
城儿有些头疼的看着墨娘,斟酌了半天,才说道:“若是一个女子,在天黑黑的时候进了男人的房间,便是投怀送抱的节奏……”
“投怀送抱……”墨娘的飞扬的头发忽然无力的耷拉了下来:“我挺想投怀,也挺想送抱的,只是将军好像不太乐意接。”
“……”城儿有些无力。
墨娘看到城儿的表情,横眼睛瞪了她一眼。城儿吓了一跳,长长的舌头顺着张开的嘴巴就滑了出来。
城儿赶紧将舌头塞回到口腔里,一塞完,就跟墨娘解释道:“男人不喜欢主动的,你得矜持一些。”
“嗯?”墨娘眼睛亮了起来:“你从小就在这凡间长大,想必对山下的男人的想法明白的很,不如你跟我说说?”
“说说?”城儿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自从当了鬼之后,城儿好久没有跟人好好聊过天了。
夏夜漫漫,一人一鬼一植物就这么爬在窗口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开了。期间春花过来添热水,被墨娘挥挥手撵了出去。
“你做鬼多久了?”话题不知不觉从山下的男人转移到了城儿身上。
“一年多。”城儿视线飘忽,好似陷入了回忆中去。
“为何身穿红衣?”墨娘打量着城儿的衣服,啧啧嘴巴。一般都是有大冤仇的人,才穿着红色衣服自杀,以祈求死后化作厉鬼,报仇雪恨。
城儿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露出一抹苦笑:“妾身不是故意在死的时候穿成大红色的,只是自杀那天,正是妾身要登上花轿的日子。”
城儿看了眼墨娘,见墨娘正歪着头认真的听着。她笑了笑,伸出手顺了顺耳边的头发,又指着身上衣服的刺绣式样对着墨娘说道:“这衣服叫霞帔,是凡间女子大婚的时候穿的,一辈子也就能穿那么一次,这一针一线都要新娘子亲力亲为。”
墨娘好奇的打量着城儿的衣服,没想到这山下的人成亲道道还挺多。
“那你为何会缠在那个刀疤脸的士兵身上呢?”
“那刀疤脸的士兵,他呀……”城儿说到着,视线向着院子门口望去。院门口的老刀跟铁皮这会正研究谁守上半夜,谁收下半夜的问题。“我本来是准备穿着这一身嫁衣,嫁到他家去的。”
“谁?”墨娘害怕自己听错了,赶忙又问了一句。
这城儿不说闭月羞花,但简单的美女两字确实当的上的,为何会看上门口那长相狰狞,还尤其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粗鄙的汉子。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帅的。”城儿的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墨娘揉了揉眼睛,踮起脚向着院门口的方向望去,难道是岁月催人老?“那他被刀划到了脸,是跟你好了之后的事了?”
“不是,他脸上被刀子划的时候,我们还没好呢。”城儿揉了揉衣摆子,脸上带着些羞涩。
“啊?”墨娘有些搞不懂了。
“你不觉得那道刀疤也很有男子气概么?”
墨娘果断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三年前。”城儿在窗子门口飘来飘去,脸色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墨娘忍不住又往院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三年的时间,便苍老成这个模样了,老刀难道被岁月这把杀猪刀恨恨的宰杀了么……
014 从今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
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院子,院子里万籁俱寂,城儿脸上带着淡淡愁容,倚着窗户,悠悠然的讲着自己的故事。
四年前,白羽将军带领着秦军十万铁骑攻入韩国,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尽然在三月之内,连下十座城池,大军直接压在了韩都新郑城下。
一时间韩国境内人心惶惶,民乱四起。就连王城脚下,也随处可见烧杀抢掠,官府已经失去了控制局面的能力。
或者说,除了王室中人,城中大部分贵胄已经开始处理家产,捐款潜逃了。
七月末,白羽开始攻城,垂死挣扎的韩国大王在城墙头上豪言壮语的做了最后一番演讲,派出了最后一批铁甲兵。
在那批铁甲兵英勇捍卫王城的时候,韩王将他最小的儿子跟女儿悄悄从后方送了出去。而他自己,又回到了酣战正浓的城墙头。
那最后一批铁甲兵帮韩王的小女儿争取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随后,韩国都城新郑城破,韩王身中万箭穿心而死。
白羽将军则率着五百亲兵,沿着韩王的公子跟公主逃跑的路线追了过去。
那逃跑的人中便有城儿,可城儿不是韩王的女儿。
城儿是帮着公子跟公主逃亡的侍女之一。
一天夜里,他们被白羽堵在了一处山坳里,城儿便跟公主换了衣服,借着月色冲出山坳去,想吸引白羽的注意力,调虎离山。
城儿失败了。
任她再聪慧,也不过只是个一出生下来就没离开过王城的小女子。哪比得上那将兵书法诡道烂熟于心的白羽。
白羽随手指了几个士兵去抓她,而他自己则还是老神在在的堵在山坳口子那,纹丝不动。
城儿被捉,成了女奴。
第二天早上,公子跟公主也被白羽抓了起来。至此,韩国王族全灭。
秦韩之站,韩国大胜。
一个月之后,白羽凯旋归国,而城儿,则作为犒赏士兵英勇作战的奖励,赏赐到了兵营里。这军营里女奴不多,士兵却多的很。
狼多肉少,僧多粥少,而城儿在女奴中又算颇有姿色的肉颇为可口的粥。她度过了生命中最灰暗的七天。
第七天,她蓬头垢面的躲在兵营后面的柴火垛子里,碰见了过来搬柴禾的老刀。
老刀当时也叫老刀,却是因为他的刀快,那时候他的脸上还没有那道刀疤。
老刀瞪着眼睛看了城儿好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姑娘便是那个假装公主逃跑的侍女城儿,那个一个月前他在山坳口不远的梧桐树下抓到的,漂亮的像是蕊珠宫女般的女孩子。
他还记得那天月光莹然树影婆娑,逃跑的城儿穿着一身水粉色长裙,头上还卡着一朵巴掌大的芍药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剔透。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丝丝惶恐,除了惶恐,那眼神中还带着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冷傲跟决然。
有这样眼神的的人,一旦国亡家破,本该慷慨赴死才对。因为像她这种风骨的人,若是若苟延馋喘,便会让人觉得信仰都崩坏了,那些残存的美好,便是死也不应该被践踏的。
老刀便鬼使神差的想去杀了城儿。
城儿应该永远像那天一样,在梧桐树下般,高洁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踩入泥土。
“你为什么还活着?”老刀扔下手中的柴禾,走到了城儿身边。
城儿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惊恐的绝望的眸子:“我不知道……我本该死的……”呜咽声中,城儿又将头埋回到膝盖上,小声啜泣了起来:“可是……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老刀一瞬间有些怔愣,竟鬼使神差的收回了那只要拧断城儿脖子的手。
蝼蚁尚且偷生,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可是……”城儿的呜咽声越发大了起来:“活着……好难……”
老刀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城儿,一把将其扯了起来,拽着她就往营帐方向走。
城儿初始的时候还挣扎两下,末了就好似一滩烂泥般往地上倒,只一只胳膊任由老刀拽着。老刀见城儿整个身子都拖在地上,那裸露出的皮肤蹭在黄土地上,一地血痕,便伸手将城儿捞了起来,整个抱在怀中。
“从今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白羽将军亲卫队里的快刀手抢了骑兵队的女奴。
抢就抢了,还将那女奴圈进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别人染指。
最重要的是,本来女奴就不多,那好看的更少,老刀这一下手,便足足得罪了不少人。
这事往严重了说,是犯军规。
白羽将军当时给了老刀两条路走。
一是陪酒认错,将那女奴还回去,二是自断一臂。
作为一个士兵,自断一臂跟自杀没什么两样。
城儿一个人躲在军帐里,听着外面那些人对着老刀讽刺挖苦,指指点点,眼睛哭成了桃子。她已经躲在老刀身后整整五天了,这五天老刀没有碰过她,甚至连话也没跟她说过几句,却一直帮他挡着那些骑兵队的纠缠。
城儿从地上站了起来,细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罗裙,又捋了捋头发,掀开了军帐的门,走了出去。
骑兵队,在那边吧。
城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向着骑兵队的方向走去。骑兵队站在前面的几个人,她都认识,那几个人在她人生最灰暗的七天中,给了她刻骨铭心的耻辱。
路过老刀身侧,城儿对着老刀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真对不起,让你如此费神……
“你出来干什么?”老刀一把拉住城儿的胳膊:“你还嫌现在不够乱么,给我滚回去。”
老刀一把将城儿捞起来抱在怀里,冲着营帐走了过去。拉开营帐的帘子,老刀近乎粗暴的将城儿摔在了军帐内的地上:“哪都不许去,老实呆着,你难道还想回骑兵营去么?”
城儿呆滞的看着老刀的脸,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但是他们要你自断一臂啊……”城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所以说,老天让我一出生就有两条手臂,大概就是为了应付今天吧。”老刀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好似只要城儿一哭,他便立刻没了主意。
“可,谁天生不是两只手臂……”城儿眼睛通红,有些莫可奈何的望着老刀:“你若是失去了一条手臂,以后还怎么用刀。”
“以后怎么了,我便是失去两条手臂,老刀还是老刀,说过的话就是欠下的债,我说过,从今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
军帐的帘子被唰的一下放了下来,老刀转身出去了,只留城儿一人在帐内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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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奸细也得回家换衣服
“后来怎么样了?”墨娘将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台,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城儿:“老刀的胳膊保住了么?”
城儿听墨娘这么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指了指院门的方向:“上仙,你看老刀不是全须全尾的站在那里么。”
墨娘尴尬的缩回伸出窗外的身子,她竟然听的入迷,忘记了那故事中的男主角就是院子门口帮自己看门的那个了。
“如果换一个帅一点的男主角就好了。”墨娘有些小遗憾。
“老刀年轻的时候很帅的!”城儿据理力争。
墨娘翻了个白眼,顺手从手边的茶杯里把藤蔓青奇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