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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妖孽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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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归于之前。

许是外头的奴才听了响动,去禀了姬冥夜,不到片刻的功夫,姬冥夜便和一脸紧张的东以菡闻讯赶来。

白月神态自若的收了金针和药瓶,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冷漠道:“王后不久便会苏醒,待我开了方子好生调理就是。”语顿,他走向东以菡,拽紧了她的手道:“让公主忧心了,回了行宫,我便给你煮些安眠凝神的汤药。”

被他此番突如其来的软语呵护,东以菡心动的连话也说不出来,而适才的担惊受怕,早就如过耳的小插曲一般,在他给予的笑靥中,烟消云散了去。

姬冥夜撇开了脸,定睛看着榻上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的丝芜,道:“驸马之恩,不知,孤和王后该如何报答?”

白月从容的抿了抿唇,“王后千金贵体,能给王后瞧病,乃我荣幸。”

说罢,他携着东以菡的手,姗姗离去。

或许,是殿中的五彩琉璃灯火太过斑斓夺目,以至于,衬的他那单薄消瘦的雪白长衫背影,竟是那么迷人。

姬冥夜看的有些怔然,本以为看到了月浅本尊的他应该愤怒到杀了他,这个世间,有谁敢那样欺骗他和玩弄他?可偏偏月浅这么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身边布置眼线和棋子!

但是,为什么,他真的看到他时,竟一点也没有了火气,更别提当初要将他剥皮拆骨的那股恨意会涌现。

与月浅不过草草几句话,但,竟让他心里就像品到了琼浆玉液般,那么醉心,那么……喜悦。

姬冥夜叹了口气,嘴角浮着一抹自嘲,一撩袍子,便又坐在了床畔,如点漆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沉睡容颜的每一点一滴的变化。

似乎,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想了想,他才想起来,原来,当初她接近他时,正用的是苦肉计。

那时的他,也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可惜,她的脸上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影子。

现在的她,就连熟睡着,眉尖都蹙着,似有千万烦心事正在纠葛着她的梦靥。

他伸手勾画着她的轮廓,颇带着惺惺相惜的语气,道:“我们果然是知己,就连,心痛心乱,都为的是同一个人,如果可以,倒真的不愿意那样让你……。”

一夜无话,只有道不尽的各异心思,皆埋在心头。

※※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睡了有多久?

她睁了睁惺忪的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靠在床畔已然还在熟睡的男子。

丝芜嘲讽的扯了扯唇角,不知何时,她竟变得那般脆弱?

曾经是殷爵,现在是姬冥夜,恐怕下次守在她窗前的就要变成温郁白了?

从这个游戏开始时,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角色,还有身不由己,明明都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偏生又是你死我活的死敌,就连爱人,也不外如是。

彼此利用,彼此猜度,彼此算计,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兴许,当游戏时终结时,一切都会结束。

感受到被人凝视的感觉,冥夜这才睁了眼,可,第一眼,却看到的是她一双充满忧伤的眸子。

这样她,他是第一次瞧见吧?

她是个伪装高手,一直都是。

不过,他却感觉,这样的她,或许,是最后一次看见了。

他笑了笑,眼中常年不化的阴霾竟然全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为之沉溺的温柔,“何时醒的?”

丝芜垂眸噙笑,“很早就醒了,不过,王上委实太过放心臣妾,竟睡的那般熟。”

听她此番提醒,他似乎恍然大悟。

记忆里,他何时会在充满危险的地方睡过头?

丝芜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置可否道:“臣妾皮相与他并未全然相似,可气韵像足了七分,便能蒙获王上如此垂青,当真是有幸之极。”

冥夜抿唇苦笑,“你总是这么容易的看穿孤的心思,可,孤却从未看穿过你,比如,这次的大礼。”

丝芜眉尖一挑,“臣妾说过,既然做了王的王后,自然要遵从妇德,清理邶姬门户,自是理所当然。”

“你这次的敲山震虎用得极好,窦静那个老家伙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死在你的剑下,亲眼看到自己推崇的主子含冤入狱,孤倒是真想看看,他现在会是何表情?”

丝芜无声一笑,“自是气得七窍生烟,不过,臣妾估算,再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就会,逼宫。”

姬冥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如此,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叛逆!”

她摇了摇头,唇畔浮起一抹莫测,“何止要名正言顺?最好堂而皇之、大张旗鼓才好。”

姬冥夜闻言抚掌而笑,“好一个敲山震虎、抛砖引玉!的确该大张旗鼓的将这出好戏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别有深意的将所有二字咬得极重,丝芜听罢,掩嘴一笑,“如若不这么做,他们又怎会知道邶姬现下正处内忧之中?他们不知道,又如何出手?他们不出手,我们又如何能得知他们潜入邶姬的细作,到底有多少,又或者,不仅是细作,而是……”。

他了然的点头,“杀手。”

丝芜敛了笑意,意兴阑珊的撩开了被褥,“王上,我们该去瞧瞧那位好友了,是也不是?”

姬冥夜呵了一声,伸手扶起她,唤了几个宫娥替她穿戴。

到了亥时三刻,两人这才盛装出行,只带了几个贴身暗影护卫,便到了九渊暗牢。

这个地儿,她自是熟稔不过。

几个值班的狱卒瞧了从未见过的王帝和王后盛装前来地牢,显是惊愕非常。

瞥了一眼跪满地的人,丝芜只是漠然勾笑。

瞧着壁上斑驳的血痕,闻着鼻间的腐臭味道,心底,往事历历在目。

这个地方,有过太多的泪水、血水,着实难以忘怀。

姬冥夜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有些疑惑,“王后怎的了?”

她摇了摇头,“无碍,只是,噩梦总归是噩梦,任凭臣妾如何胆大,也是忘不了当初的死里逃生。”

姬冥夜颔首,“她一向雷利风行,孤也是想不到她当初会想炸了天牢。”

丝芜佯装嗔怪,“若是算来,还不得亏王对她宠爱有佳,对是不对?”

闻言,姬冥夜仰头一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这密闭黑暗的空间里,着实诡异。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能得以王后香醋,孤着实欣喜非常!”

继而丝芜娇笑着软在他的怀侧。

众人看罢,只是垂眸,佯装恍若未见。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一处牢房前。

此时,牢里的男子正负手而立在门前,一双温雅的眼睛自顾看着壁上的青铜火把愣神。

“丞相雅兴真是好的紧呢。”丝芜戏谑的打量着温郁白。

温郁白瞬时敛回思绪,依旧笑的一派矜贵,“微臣能得两位呼风唤雨的帝王前来探视,深感荣幸。”

姬冥夜冷哼,“丞相一向风流不羁,可染指了不该触碰的女人,自然是咎由自取!”

温郁白呵了一声,微微颔首,“王上这句话说的极是,微臣的确咎由自取,的确不该染指不该触碰的女人,尤其,还是很聪明很强大的女人,是也不是,王后娘娘?”

---------题外话----------

乍一看,才发觉本宫已经写到这里了,实属激动

沫儿,自作孽不可活啊!

温郁白呵了一声,微微颔首,“王上这句话说的极是,微臣的确咎由自取,的确不该染指不该触碰的女人,尤其,还是很聪明很强大的女人,是也不是,王后娘娘?”

丝芜不置可否,“丞相的恩情,本宫自始自终都是没齿难忘呢。”

温郁白叹息了一声,“微臣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过爵,可以吗?”

他语气恳求意味深重,迫的丝芜蹙起了眉尖,“翻云覆雨的丞相难道不懂何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可笑!”

听她杀意已决,郁白有些激动的扶着牢门,言词高亢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微臣十分明白,但爵一向清明,又是朝政权谋上的白丁,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难道你就不能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放过他一次吗?!纡”

“够了!郁白,不要求这个不折手段的女人!”

此时,角落里的殷爵已然苏醒,然,此刻他看着她的那双褐色眸子,当初的温柔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厌恶,极其的厌恶!

此刻作壁上观的姬冥夜瞥向自己怀侧的女人,本以为她会有些难过,却不想,她竟仍旧那般不以为意,甚至,很是冷漠无情瞵。

丝芜嗤笑一声,“殷督帅所言甚是,不过,丞相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真的太过冷血,怕是要被后人齿寒了。”语顿,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青花瓷药瓶,“两位都是邶姬功不可没的栋梁,可惜,却不守臣子本分,犯上作乱,法不容情,但,为留邶姬颜面,本宫留你们一具全尸。”

语落,她施施然将手中一枚乳白瓷瓶扔在了温郁白跟前,笑靥如花。

温郁白听了,眸色颓然灰败,“那群迂腐的老家伙,果然出手了,呵,微臣真是识人不清,若是能得王后半分看穿人心的本事,微臣也不会如此一败涂地,你说是也不是,王后娘娘?”

此番的温郁白自然知道一切已经功败垂成,自是不需要任何伪善的辩解下去,索性坦白于二人便罢。

丝芜呵了一声,“丞相如此恭维,本宫就却之不恭了,时辰不早了,大人是否该上路了?”

温郁白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能得两位帝王践行,微臣实乃有幸,想必下辈子,定能得偿所愿。”语顿,他拾起了地上的瓷瓶,抽了盖子,倒了两粒血红的药丸在手心,“九千岁刘卉曾毙命于断魂丹下,看来,微臣确实步了他的后尘。”

丝芜笑了笑,眼神迷离,“传言,在地府有一位孟婆,她有一味孟婆汤,听闻喝下去的人会忘记前尘往事,如此,这断魂丹再适合丞相不过,忘了今生,待到来生时,只做个平凡之人。”

温郁白仰头一笑,“好!好个只做平凡人!人生最快乐之事莫过于平凡二字!”

说罢,他便将一粒血红的药丸吞进了腹中,只不过片刻,他的嘴角便已溢出了黑红的鲜血!

郁白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殷爵紧忙伸手接住了他,替他抹去白如瓷玉的嘴角上的黑血,双眸闪烁,“郁白……”。

温郁白颤抖着伸出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庞,近乎呢喃道:“想我半身权谋在手,还是输的一败涂地,但,我最后悔的便是将你也卷入其中,是我害了你,你可怪我?”

殷爵笑了笑,“我怎会怪你,倘若没有你,又怎会有我呢?”

兴许是太久没有见过他的笑容,郁白有一时的怔愣,但,他的那句‘没有你,又怎会有我’才是最让他动容的。

“我一直知晓,你将我看待赐予你重生的恩人,但,你的生命仍旧是你的,你何须委屈了自己,还落得如此下场……”,语顿,郁白咳了咳,气息已近若游丝。

爵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我并非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尊你,我,是把你当成亲人和朋友。”

郁白呵了一声,眼神越发的涣散,带血的唇角几乎都有些颤抖,“是啊,你只把我当成好兄弟,把我当成好朋友,却从未把我当成……”。

顿了顿,他依旧无法启齿,只是那双涣散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像受惊的孩子。

闭了闭眼,他抚摸着爵的脸颊棱角,心中苦笑,终究,他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若是真的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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