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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允怒极反笑,“哈,原来响彻六界的妖君根本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你敢再说一次!”月浅一手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眼中似乎紫焰流转。
沐允扯了扯嘴角,艰难继续讥讽,“承认吧,你已经相信了,只是因为你不想愧疚,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她的身上,月浅,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闭嘴!我叫你闭嘴听到了没有!”月浅越发冷冽嗜血的捏紧他的脖子。
殿中立时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而沐允的嘴角已经溢出了粉色的血渍,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平添了他的妖娆,平添了几分凄婉。
“你们在做何?”姬冥夜看着肃杀一片的月浅与他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沐允,心中有些不快。
导致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个死了都还在让世间混乱的女人。
“勿要多管。”月浅冷冷的说了一句,可手已经放了开来。
沐允顿时软倒在了地上,捂着脖颈猛咳着。
冥夜闻言,皱了眉,这半个月来,月浅不但没有冷静,反倒比上邪山崩的那日还要疯狂,为了寻那个女人的魂魄和尸体,几乎弄的地府是鬼哭狼嚎。
“本尊也不想管,不过,再过三日就是九星连珠夜,既然温郁白没死还恢复了仙位,那他必定是要来捣乱的,难道你就不想与本尊商议应对之法?”
他问的有些没了底气,因为他想问的并非此句,他只想知道,他就这般不想见他么?
月浅无所谓的拿着白丝巾擦拭捏过沐允脖颈的手指,眸中有些嫌恶,“魔尊未免太过杞人忧天,那群废材,能将本君如何?一群乌合之众。”
话落,他已抬脚而去。
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冥夜伸在半空的手还停滞着。
沐允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同情。
爱情从来没有错,错的是心。
姬冥夜敢爱敢恨,为了一介凡人屈尊在凡界忘返流连,甚至敢与冥王定下生死契阔,这样的情,这样的爱,问世间有几人可以做到?
只可惜,这样稀少珍贵的情感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或许现在,怕是连月浅的回眸一笑都比不上。
情本无价,只是时光太过可怕,可怕到可以腐蚀太多的美好,况且,有些心变得太快,无论是人的,还是妖魔的,即便曾经如何视若瑰宝,现在而言,都是分文不值。
沐允嘴角的讥笑逐渐冷却,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想,脚下一个半响,也不见身体撞在地板上的疼痛冰冷感,反倒感觉双臂被人箍住,那温凉的感觉让他既熟悉也分外厌恶。
姬冥夜看着怀里神似玥夕却并不像月浅的沐允,有些许的怔愣。
玥夕是一个无形见证着他曾与冥煜爱的存在,所以,他才那么疼爱他,即使他是那个恶毒女人和煜的孩子,而月浅,便无疑是摧毁了他与冥煜爱的最后铭刻,所以他才那么愤怒。
但,现在想来,当初的那份愤怒里,更多的是被欺骗的耻辱,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只是利用了他……
他与月浅的牵扯太少,少的丝毫牵绊不住月浅,少的非常让他生气。
倚在他怀侧的沐允笑的像个纯洁的孩子,“皇叔,你不要玥儿了么?”
他仰望着他,剪水双瞳中水雾弥漫,委屈溢满。
冥夜有一时的恍惚,拥着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玥,玥儿……”。
不要玥夕就等于不要冥煜的这份爱,就等于曾经和他的一切再也不存在。
冥夜摇了摇头,他对他的爱,怎么能就此否定?
他是他最爱的人,不是吗?
“皇叔要弃玥儿而去了么?”沐允的话已是带了哭腔。
冥夜立即将他拥进了怀中,喃喃道:“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怎么可能……”。
“承认吧,你已经移情别恋,爱上妖君了。”沐允叹了口气,模样又恢复了自己的样子,淡淡的推开了他,径直坐在了窗前。
“胡说!我爱的是冥煜,一直都是!”
沐允冷嗤了一声,“呵呵,原来魔尊大人真是个自欺欺人的胆小鬼呢!”
“你!”姬冥夜怒不可遏,全身的黑色煞气陡然暴涨,弥漫着整个大殿。
沐允不理他,自顾看着窗外的樱树呆愣。
姬冥夜见状,冷哼一声,“本尊知晓你已生无可恋,所以才想本尊的手杀了你,来让月浅憎恨我,不是?”
沐允回眸看向他,怜悯的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你害怕他会恨你,那么,所有的答案不是不言自明了么?”
冥夜双瞳一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为什么他现在说话的样子那么像那个女人,为什么他像那个女人一样这么轻易的就看穿他的想法?
一时的错愕,让他顿时有些清醒,“看来,你真的很爱她,连她的一言一行,都这么像,难怪他毁了她的一切,独没有杀了你。”
只有将最爱的人刻在心头,才会在不经意间,将那个人的所有都融进了自己的全身,无论言行,无论思想。
-----踉跄,便又往前栽倒下去。
妖精果然是妖精,定能卖个童叟无期的好价钱
只有将最爱的人刻在心头,才会在不经意间,将那个人的所有都融进了自己的全身,无论言行,无论思想。
沐允笑了笑,苍白中多了一抹生气,“冥界是生死平衡的界点,曾经,我只是死界中一株不起眼的樱树,靠着尸体吸收养分,靠着残魂修炼成精,其实,那样的我,和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什么区别?我没有血肉,没有情感,只有灰白的思想,是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切,是她教会我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守护,是什么付出,我的彩色世界,是她赋予的。”
冥夜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却全身散发着柔和光彩,看着他脸上的无邪笑容,他看的有些失神,有些落寞,也有些艳羡。
看罢,他垂了眼帘,嘴角含着一抹苦笑,挥了挥袖摆,款步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阳西沉,直到银月高挂,沐允仿若一座雕像,坐在那儿,便没了一丝的生气缢。
丝芜看着眼前拥有着无尽寂寥的少年背影,悲从中来,不由自主的,从身后仅仅拥住了他。
可,张了张嘴,依旧是发不出一个字。
如若不是她的错,又如何会让他活得这般痛苦宠。
双臂是她传来温润的体温,鼻间环绕的是她的香气,沐允的全身都激动的有些颤栗,声音更是哽咽起来,“小,小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却不敢回头看,他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又是他的幻觉,害怕一切只是一个恶作剧。
丝芜有些哽咽了,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坚强到即使是个怪物即使被人唾弃也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人前。
可是,她错了,看到小允的时候,她的坚强已经土崩瓦解。
冰冷的泪水滑出眼眶,她没有忍住,也不想忍,只有在他的面前,她的心才愿意放下一切防备,才愿意放下一切伪装。
当背上传来一滴滴似水珠侵蚀的感觉,沐允才恍然清醒。
他壮了胆子缓缓回过头去,可,见到的不是昔日那张无邪温润的面容,而是一面黑纱。
他伸手想要去揭开,却被她扼住了手腕,也在这一刻,他看见了她变形弯曲的五指,一眼,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戴面纱,为什么,你告诉小允好不好?”他焦急痛心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丝芜摇了摇头,只是一瘸一拐的拉着他走进书房。
两手交握,他只觉得她手中传来的温度,几乎将他的话语也冻结在了嘴边无法吐出。
她现在的身高足足比以前低矮很多,她的腿脚居然是一长一短,手臂极其不和谐的扭曲着,仿佛骨头被人像拧干布条一样扭绞过!
她到底是不是她?!
他摇了摇头,不是她,又还会是谁,这样的感觉,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能给予他,不是吗?
进房后,丝芜将门掩上,没有人注意到她按在门面上的手心处立即结出了一层寒冰,迅速扩散开来的冰面所到之处无一不被冻结。
她自若的靠近了书桌前,执了笔,在纸上迅速写道:“你快些离开这里!”
看着她刚劲有力的笔迹,沐允这才怔然。
她居然不能说话了!
良久,他带着哭腔手足无措的盯着她,倔强道:“不要!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更何况你现在……”。
丝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纸张,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
沐允捉起她的双手,恳求道:“那好,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一起离开这里,就算小允求你了,别再将自己往死路上推了,不然,不然你会……”。
若是执念太深,这天劫,她如何能过?
丝芜顿了顿,依旧用力的将手抽离他太过炙热的掌心,在纸上写道:“我已经无路可逃了,小允,走吧,找一个他们找不到你的地方。”
她知道,无论她是生是死,月浅都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任何一个。
沐允坚决摇头,“你若一定执意继续,那么,我也奉陪到底,即便下地狱,即便魂飞魄散,我也要随你而去!”
“你怎么这么固执!”她写下。
“我就是这么固执!”若不是当初他太过听她的话,太过迁就她,一切都不会走上这个结局。
丝芜无可奈何的瞪着他,揉了揉额角。
沐允含着晶莹的泪花,拉了拉她的衣角,软了语气,“别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无尽的生命,等待的不过是无尽的寂寞,让他堪以忍受?
看着他晶莹剔透的双眼,触碰着他滚烫的泪珠,她垂眸良久后,终是缴械投降,点了头。
得到了她的首肯,沐允有些想要手舞足蹈的欢呼,可,看着她如今的样子,他本来失而复得的欣喜,顿时又跌落深渊。
他伸手在她的面纱前,咬了咬唇,胆怯着声音,道:“可以,让我瞧一眼么?一眼,真的只要一眼就好!”
他此般无助的模样就像被亲人抛弃的孩子,只让丝芜觉得内心的那一抹强硬终是软化。
她还是坚决的摇了头,因为她不能保证他看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一直都知道,虽然小允表面看起来有些胆小,甚至是单纯,实则,活过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妖精,又怎会真的比人还要天真呢?
他不过是心疼她,想要逗她开心,才这么伪装罢了。
沐允有些失落,怯弱的瞥了她两眼后,盛满心疼的眼眶又红了一圈,“我,我想,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可以么?”
丝芜愣了一瞬,继而摇头,指尖在白纸上写下:“不需要的,因为我一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既然你要陪着我,那么我们就一起留在这里好了。”
沐允偏了偏头,疑惑的眼中有些黯然失落,半响,才嗫嚅出几个字,“你,你还是想要见他,对吗?”
她摇头,写道:“我与他迟早需要了结,自然会见面,只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温郁白用八卦鳌算出,这两日就会九星连珠。”
沐允诧异,“不是说九月九日么,今天才四日。”她点头,笔下落墨,“那只不过是个大概日期,算不得确定的,就连能算前尘往事的八卦鳌也算不出确定的期限,反正四国玉玺都在姬冥夜手中,我们只需一个字,等。”
“恩,对了,你是如何逃过他们的耳目?”说罢,他有些担忧的四下张望。
丝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纸上写着,“我现在既是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