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仿佛美梦被谁惊醒了似的,她有些失落的松开了环在男子颈项上的双手,垂下了不再颤抖的长睫,不咸不淡的退出了男子的似同包围圈的怀抱,“你,到底是谁?”
眼前清晰展现的男子不正是那个神秘的小裁缝!
小裁缝呵呵一笑,低敛的眉眼不着痕迹的将眼底的悲恸掩了去,“娘子这么快便将为夫忘了个一干二净,可真是薄情的很呢。”
语顿,他温热的手指极是轻佻的挑起了她削尖的下颌,俯身而下凑近她的嫣红唇瓣若有似无的吐出灼热的男性气息。
他这戏谑调侃的声线即便是化成炮灰,芜邪也是耳熟能详的,不是冥焰那浑小子,还会是谁?
不过,两人现下的姿势,委实厄,有些太过暧昧了吧?
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的芜邪不动声色的一挑眉尖,一手飞快的揭开了他的人皮面具,一脚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将他立马踹开了去。
当面皮在皮肤上撕开的那一刻,即使那声响极其微妙,却仍旧让两人听得那么分明。
刹那间,那被踹翻在了床底下的男子再不是当初那个在麝月居的水池中优雅腼腆的文秀书生,再不是那个在琉棠斋中谋定而后动的自若小裁缝,他是那个红发银瞳的娟狂男子,他是那个像火一样热烈直白不讳的大男孩,他是那个让她猝不及防的温暖港湾,却也是魔界拥有至高无上杀伐裁决的魔帝!
一时间,无数矛盾的思绪像潮水一样险些席卷了她,只是,当手中紧拽的那张人皮面具上他遗留下的灼热温度蔓延到自己的指尖上时,她才如梦初醒般的将那烫手的面具扔下,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冥焰倒是不以为意的索性将地板当成了床铺斜躺而下,还一副正在享受温香软玉的惬意模样瞧着她,“怎的,只是几日不曾见为夫,就这般害臊的如同刚进门的小媳妇似的,莫不是思念成狂,今日便想立即与为夫来一场小别胜新婚不成?”
芜邪啐他一口,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小子总是没个半点正经,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是怎么进来洪荒的,又是为什么要去麝月居做什么裁缝?”
她一边说着,一双像极狐狸的双眼在他的身上来回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眸底还漾开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涟漪。
她的一举一动冥焰自是看的清明不过,她那点揶揄的花花肠子,他倒是不怒反笑,单手撑着下颌定定的凝视着她,“为夫本就觉得自己娘子是个惜美之人,想必会去好好游历那称之为美男之都的麝月居,不曾想娘子那么调皮,竟想了个偷香窃玉的妙招,哎呀呀,现在想来,估摸着是娘子知道了为夫对你的担忧之情,又晓得了为夫定会暗中保你周全,这不,娘子便借此妙招当细作是假,偷窥为夫的曼妙身材才是真。”
“哈?“芜邪膛目结舌的看着这个用一通自唱双簧且自以为是的颠倒是非黑白的谬论来做解释的冥焰,只觉得额角似乎正有一根青筋在突突直跳。
罢了罢了,她现在怕是只想问一句了,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货?!
瞧着几近抓狂的芜邪,冥焰便生了一股笑意,微抿的嘴角也匀了开来,“怎么,被为夫说中女儿家的心事是不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呢,没关系,为夫不会笑你的。”“够了!”芜邪揉了揉吃痛的额角,狸目中的视线早已落在了现在身处的地方。
然而,在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甚至是不敢在合上眼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遭全是用黑色琉璃雕砌而成的殿宇,身子如同提线木偶般木讷的起了身,一步又一步,悄无声息的走向那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卷,墨瞳如同定格在了那画卷里红衣翻飞的女子身上,“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是,我从来不会骗你,将来也不会。”不知何时,冥焰早已站立在了她的身后,银瞳袒露的悲戚色彩团团笼罩着画中的红衣女子。
芜邪没有回头,只是伸手触摸着那画中女子的每一丝画线和轮廓,细腻冰冷的感觉,一缕缕的攀沿到了心头,一滴清泪在她光洁的脸颊,划出一道忧伤的弧线,“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她是开天辟地的上古黑暗之神,邪,也就是传说中的邪神。”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放仿佛在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她是你的谁?”她淡淡道。
“她,是我前世的结发妻子。”冥焰虽然说着话,可视线却在早已从画上的女子身上挪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落在身侧的芜邪身上。
“结发……妻子?”抚摸着画卷的指尖猝然一顿,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指尖溜进了血脉中,立时让血液沸腾起来!
她只觉头痛欲裂,好像脑中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
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个曾经在梦中与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子穿着一身红嫁衣倒在血泊中,她的手却一直紧拽那个有着一头比血还红的男子的手,惨白的脸上唯有那片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动,“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邪儿?!”冥焰紧张的看着正在木讷的念着那首词句的芜邪,恍如一泊静谧银湖的双瞳泛起无数涛涛波纹。
“啊!”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这一幕的碎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割着芜邪的心肺,让她难受的揪着头发,痛呼出声。
冥焰恐慌的拉住她拉扯头发的手,焦急的安慰道:“不要在想了,不要在想了,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有我,一切有我!”
他一手便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背,舒缓着她紧张的情绪。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冰冷的咆哮怒喝顿时打断了这幕措手不及的混乱场面。
----
该来都来了,不该到的也都到齐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冰冷的咆哮怒喝顿时打断了这幕措手不及的混乱场面。爱夹答列
倚在冥焰怀中的芜邪身子一颤,婆娑的泪眼看向了门前那一副被恼羞成怒取而代之的冷娆容颜,便第一个动作就是将自己的手从冥夜的掌心离开,可是未待她解释,却……
月浅瞬间敛去了适才的雷霆之怒,如同紫色寒玉般的眸子定格在跌落在了芜邪脚边的那幅画卷,只消一眼,他的眉梢已经紧锁,而那幅画在他五指虚张的那一刻,已快速自觉的飞进了他的掌心。
爱怜温柔的展开手中画卷,他常年不化的冰冷眉目间,竟笼起一层层淡淡的哀戚之色,逐渐销融,那颤抖的指尖,似水的温柔抚摸,就好像手中的画作是他丢失多年的心头至宝榭。
“果然,你根本没有丧失灵力……”,芜邪呆立在原地,神色木然的看着心中最爱的男子将那副画卷似若瑰宝的捧在怀里,心中,一片涩楚。
曾以为能容纳他眼中的不过唯独自己一人,却不想,他那疼惜的模样都从未在自己身上显现过一次,是的,哪怕一次也好,他却从来没有,但偏偏只是对着一幅画,对着画中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女子,那么神色凄然,那么难以割舍,那么怜爱心痛,甚至为了那副画对她冷眼相加。
就算和自己相似的女子那又如何,那终究不是她,不是她坨!
她是冥界的圣女,她是碧落黄泉的修罗王,她不是这个女人,不是!
她不是别人的代替品,她不要做别人的影子,不要!
心中,似乎正有一股怒火燃起,充斥着整个胸臆,好似要将五脏六腑给焚毁了去,几乎是一个箭步,她已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月浅的身前,眨眼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珍爱无虞的画作,哗哗几声,撕得粉碎彻底!
当画卷的碎片从她葱白的手指洒出,当画卷的碎片像雪樱的花瓣从半空洒下,才让他顷刻清醒。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个冰冷生硬的手掌扬在了半空,狠狠地落下,甩在她倔犟邪艳的脸上。
当手掌掴在脸颊上,发出的声音无疑是清脆沉闷的,这样的声音更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将这一室的凝滞气氛,生生敲碎。1
“你凭什么打她!”冥焰冲了上来,将跌倒在地上的芜邪立刻拥在了怀里,疾言厉色的看着一派冷面肃杀的月浅。
“哈哈!”芜邪仰头笑了起来,宛如利刃的狸目斜睨没有半点悔意的月浅,“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恩?”
月浅不着痕迹的撇开她质问的犀利眼神,蹲下身,一点一点的将地上狼藉的纸片拾起,轻轻的捏在掌中,“那你又凭什么撕毁它?”
芜邪气愤的挣脱冥焰的怀抱,甩袖抚去月浅掌中视若珍宝的碎纸,冷笑道:“月浅,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居然说她没有资格,那他到底将她看做了什么?!
“你!”月浅不顾她的冷笑怒骂,只顾被她踩在了脚下的碎片,脸色骤然又下降到了零点,紫瞳装载着腾腾杀气。
他的一言一行,乃至每一个微妙变幻的表情她都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如今看着他为了一幅画便想杀了她,她便怒火中烧,恨意在心底迅速滋长。
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原来她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可笑的代替品,呵,难怪说她没有资格了,也对,她区区一个影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染指他真正心爱的女人?
原来他从一开始费尽心机撞得头破血流的想要进洪荒,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来,而她这个可笑的代替品再一次滑天下之大稽的一头栽了进来,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他那样的陌生竟是生了自己的气,现在看来,八成是他终于能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就再也没了她这个代替品的需要了吧?
既然如此,若不做陌生人,还能做什么?
想罢,她心中冷笑,想不到月浅竟然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亏她还无耻的一味委曲求全,一味的绞尽脑汁想和他长相厮守,现在想来,不过是她自己一直在自导自演这一出可悲又可笑的独角戏,罢了。
只要想到自己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她心中亦是恼羞成怒!
她想也不想的站起了身,掸了掸适才衣角沾染到地上的尘埃,漠然的目光凝视着冥焰,“冥焰,若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九幽地府,对是不对?”
冥焰忧心忡忡的对视着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而转移话题的芜邪,半疑惑半怜惜的朝她点了点头,可是还未张嘴,整个墨璃宫居然天摇地动起来!
还未稳定身子的芜邪一个趔趄栽倒进了冥焰的怀里,月浅怒气冲冲的伸手想要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却被芜邪冷冷的反手一折,吃痛的他只能反射性的缩回了袖中。
看着她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模样,看着她视自己为陌生的态度,他只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毫无预兆刺进了心肺,却疼的找不出半点伤痕。
冥焰看着两人微妙的态度,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诚然,当三人正在心思各异时,摇晃的宫殿终于平复了下来,而不知在何时,宫殿中的半空中竟悬浮了一朵硕大的含苞黑莲花,随着花瓣周遭的琉璃光泽越来越刺眼,不消半会的功夫,花骨朵便缓缓绽了开来。
然而,就在花朵绽开的那一瞬,三个人的脸色均是十分怪异。
芜邪表面很是要强,再没有半分服软也没有想去半点讨好月浅的意思,但,就在黑莲绽放的那一瞬间,也只有她紧握在袖中的双手才泄露出了她的心思。
似的,她在害怕,真很害怕,害怕这个莲花中会不会是那个画中的女人重生在了里面,如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