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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一如过去,一如你我携手离开地渊。”
“相信我,相信奇迹,它总会诞生,它的诞生就在眼前。”
。。。
“谁的奇迹。。。在谁眼前。。。”
你走了,而我始终等待着,一次次载着轮回的重责,一次次,哪怕背负血海,不辜昔日誓言。
青山依旧,古松常绿。佳人履波远行,留下淡淡兰气吐息的余韵。
谁会知道,那株懒洋洋的奇松,枝头挂着,是名动天下的“松莲”,千年一子、万年一落、一子落,续命延缘。
世间总有许多禁地,不为人知,不晓其源。
传说,某些禁地,纵然真境高手,轻易不敢踏入,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传说,只有在最危险的几处禁域,才会生长那样一些奇物。
它们动辄千万年一熟,子落便入土无踪。
它们都可以,用来延续寿元。
甚至、延续一些、早该断尽的尘缘!
。。。
“呵呵,小胖~”
屋外的日头开始倾斜,预示着中天不再炉火高悬。
柳毅轻声低语,声量不大,恰好能让常磐听到。
常磐疑惑的抬起有些苍白的面孔,也许是被呛得,也许是被吓得。
“呵呵呵!”
柳毅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连他自个儿都不清楚,颤抖的语调究竟代表着什么。
是紧张?激动?甚或者茫然。
一如他过去的十几年里,总是惘然。
训练、训练、训练。
等到近年夫子管束稍宽,他脑海中前世的意识却开始作祟。
这些年,他真的开心过?
柳毅自忖,竟愕然发现,曾经的生活一片空白。
他好似木偶,一个有思想,总想做出些改变,可最终一事无成的木偶。
他并不喜欢那种平静的生活,亦或者其实厌倦了乏味,惧怕平静下隐藏着刺骨危机?
柳毅自己都弄不懂,一如分不清此刻更多是担忧、还是兴奋。
他感觉心脏在压迫、用力压迫着,血脉中的膨胀,鼓荡于经脉,激发力量,催人狂暴!
杀人,或者杀野兽,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许多人都说,杀人会产生负罪感,或者犹豫,或者彷徨。
柳毅不清楚,只觉得好似自己无意中打开了某道枷锁,原本就极不牢固的枷锁。
他听着耳中越来越近的马蹄,忽然回忆起将柴刀刺入人体时沉闷的声响,盛开凄美妖艳的血花。
他一手扶住台沿,一手握着茶碗,深邃的眼眸中流转着一丝丝异样的神采。
他不自觉翘起了唇角、眼角,埋首的清俊脸庞,勾勒出一幅诡异的笑!
“这就是、杀戮本心吗。。。”
柳毅豁然抬头,面上一片平静。
他淡淡的看着常磐,并未注意身边不起眼的老者又一次诧异盯着他。
“小胖,我现在,很想杀人。”
常磐愕然,注视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孔,脑海中却浮现起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他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是何来历,究竟是否果真与夫子有关。
他甚至不明白为何要逃跑,直到不久前才醒悟,猜测兴许有追兵。
他的脑子一直不好使,修炼雷霆总纲后似乎开了窍,昨夜变故又让他自闭自愚。
他从来不似柳毅考虑那么多,直到现在,也不晓明日该如何。
可他不知为何,当触及柳毅那双晶亮夺魄的眼眸,忽然洞彻隐藏在那漠然镇定深处的火焰。
心中的恨、滔天的怨、勃然爆发!
“我。。。也想杀人。。。”
第二十七章 山贼
“哈哈哈哈哈~两个小娃娃,也敢在外面妄议杀人?!”
张狂霸道的声音,隆隆从远处传来。
伴随着越来越近,愈演愈烈的马蹄,复让人惊诧,来者汹汹的威势!
轰隆!轰隆!轰隆!
蹄声渐近,连地面都开始震动。
这分明和柳毅先前猜测小股人马有异,怕不是、怕不是足有上百骑士!
发出嘲笑之人中气十足,甚至盖过了骑兵冲锋时的勇烈。
常磐怒然回望,早忘了心中忌惮。
就在他冲动企图冲出茶铺,柳毅尚未及阻拦。
他贴身藏着的那卷紫色帛书,记载着九霄紫府雷霆总纲的宝篆,忽然散发出几缕清气,径自从胸口檀中穴窜入,倏忽灭了心头那股子邪火。
常磐一惊,这才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方才何来的戾气。
柳毅亦适时收回了伸出一半的右手,而后诧异看向一旁盲眼老者。
老人用浑浊的目光盯着他,像在欣赏一件作品,不完美,却足够令人产生兴趣,这次并未避忌。
柳毅不喜老人目光,只是按捺住了,不动声色。他自然晓得轻重缓急,虽然看走了眼,亦不会大惊失措。
固然老人浑浊而凌厉的视线让他厌恶,没有人喜欢被当做物品,遭到如此赤裸裸审视。
甚至若有可能,他不介意送那老货上路。
奈何江湖上异人奇士良多,要是看不顺眼便打杀,他柳某人可还没这等本事。
此刻局势未明,柳毅见老人似乎无甚恶意,心中倒是转起了一些不良的念头。
他朝着老人拱了拱手,恰好那厢同桌憨厚壮少年抬起头来,朝着他傻傻一笑,而后又把头埋进了馒头堆里。
柳毅见老人并未搭理自己,目光又那般肆无忌惮,眉头一挑,不再客套。
这时,屋外马群似乎齐齐停在了远处,马嘶声并不能干扰他的听力,下马竟只有寥寥数人。
柳毅平静的直视入口,既然已经引起对方注意,干脆洒脱。
少顷,破旧的布帘被人掀开,一名粗壮大汉躬身进入。
地面老旧木板吱呀作响,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待那厮直起身子,柳毅不禁倒吸凉气——
好家伙!这还是人?妖兽变的吧!
柳毅年龄不大,身量不小,并不比成人来的矮。可若站在那汉子面前,怕不是仅到腰际!
无怪乎八尺半的门,他都要躬身而入!
小山一样的体型,胳膊少说有他两个大腿那么粗。阔背熊腰,鹰顾狼视。
那人容貌倒还算端正,可顶着个岑亮的光头,却平添了许多彪悍威武气息!
这、这分明就是一头怪物!
柳毅还好,脸上异色一闪即逝,常磐吓得直接把含在嘴里的凉茶都喷了出来。
那老板更是不堪,原本准备起身迎客,这时“呀”的一声怪叫,骨碌碌钻到了桌子底下,空气里依稀弥漫起一股子骚臭。
那巨汉站定,兀自蹙起了眉头。
冷冷瞥了瞥失禁的茶铺老板,这才迈着四方步,稳稳的朝着柳毅踱去。
。。。
云海,雾岚宗。
作为隐世宗派之一,雾岚宗的宗旨便是与世无争,而这亦是大多数修士宗门要旨。
甚至于武道圣地,又有几个时常干预世俗?
并不像某些说书人口中传述,某某仙人门派,总会在凡间栽培大量隐藏势力,图谋不小。这其实很荒谬,无稽之谈。
修士修炼需要“资源”,那种“资源”岂能用黄金白银来衡量,财富修道论根本就是一种妄想。
财侣法地,那财岂是世俗钱财,那侣哪是红尘愚侣,法也好,地也罢,凡俗之物,同真正修士间,基本不存在过多牵涉。
世俗庙宇僧道修行,不得其法,当然离不开黄白之资。他们修行竟不知养性,空修到老,不过囫囵吞枣,甚却一辈子枯坐;亦或口若悬河、舌绽莲花,蛊惑愚民。纵使拿“鬼”捉“妖”,岂非不事生产?黄白之物消耗不小,怎能立地成就正果。
他们宣扬“财法侣地”,自然要信徒进贡。他们总言破境,破得又是何境?妄境!
至少似雾岚宗这般正宗玄门,根本不会发展什么官僚信徒,毫无意义,只会把本门弄得乌烟瘴气。
修真不仅仅修炼养气,那只是等若世俗武道的初步功夫,算不得“真”。
果真踏入“真境”,便纯粹讲究体悟、机缘。
再多资源也堆不出哪怕最低层次的“真境”、“念体”境高人,不论道武。
其实就算“真境”前,仅止修真一道。攸关破境,悟性和资源又各占几分比重,不知者诚无所忖。
资源,对于修真来讲,有作用,可绝不是关键。
朱果、大小还丹、九转金丹?
破不开无明、坎不破心障,就算让你把诸天神王生吞,同王母圣女双修,最终不过百岁终老。
世俗权色欲望愈盛,心魔越厉,破境亦就愈难。凡心越重,心思越沉,对于修心养性越没好处。
仙道讲求缘法,并非收拢全天下的才俊,便定能收获多少果实。
破境问道,和人口基数,从无必然联系。
玄真一途,玄之又玄,空空明明,无无明亦无无明尽。要是这般容易堆出长生,世俗也就没那许多王朝更迭,红尘兴衰,代代皇帝难老难死。
对于不懂的人,修真永远是意揣。或自觉无望,谕之虚幻缥缈。或自大狂妄,自忖天资了得、财力雄厚,便能问鼎乾坤。
都是胡云。
雾岚宗坐落在云海之间,层层叠叠的绵雾,不仅仅是天然的景致,更是自然造化之屏障。
雾岚宗初代宗主,云之岚。曾以逆天的法力布下大小云河须弥阵,大云河须弥藏乾坤,小云河须弥纳山门!
因是故,修士界多有传闻,道界净土之一雾岚,便在唐朝以西八十万里莽原云海深处,凡夫几人寻得?
雾岚宗山门九十年一开,一开便是三月,只为传承道统,以待有缘。
而今距雾岚宗云河大阵开启,不过区区三十六载,不知为何整个云海风卷残楼,一派唳啸。
浓密的白霭根本看不清多厚,纵使狂风的呼号清晰入耳,谁敢入内一探?
不知何时,云开而山峦若隐若现。
平野里拔地的高峰,在那平凡的午后,于苍茫原野,露出只鳞片爪!
。。。
无垠东海,三仙岛之首、蓬莱,凤鸣龙吟,一派喜意。
蓬莱仙岛外却是无那许多迷途叠障,仙岛之内固然禁制繁多,岛外有幸之人亦能一睹真容。
故而比起其他飘渺净域,世俗常有蓬莱仙境传说。
玄元宗,道门正宗第一,蓬莱岛主家。
自从青微太一两大卜圣后,玄元宗早已坐实了道界泰斗的名头。
玄元宗势力未必最大,战力未必最强,然宗内绝顶之辈,必然最多。
缘何?
先天卜术纯属窃天之机,修真问道亦是盗天之力,窃天盗天,皆为匪尔。偿有上古大圣笑骂“道贼”,骂的便是天下修真有成之士。
或窃或盗,修真明道便是如此,天地平衡,何来予取予求一说?
是故往往龟卜之术,前瞻预测反而不为修士看重,未来天机迷雾太重,轻易不能触碰,十三年前太一真人殒命便是极好的例子。
倘若把卦卜之术结合修性,倒是能助益坎破业障。昔年太一真人,非但三千年来卜术最强,亦是近万年破境已知最快之人!
太一真人修行两百二十余年,坎破筑基、纳元、识海、孕魂、铸窍、念体、凝魂、出窍八大境界,乃名副其实天妒之资。
要说修真十境、前五尚不脱凡俗,倒也就罢了。后五真境,数百年来,成就念体高人亦不过寥寥。许多在宗门秘境苟延残喘的前辈隐士,只怕还未必凝出魂海。
太一真人,无愧当年天下第一之称。他纵然战力孱弱,同境界不堪一击,天下尚有几人能如他一般日夜神游?
修真之辈,少讲战力,只看境界。你能纵横无双,百年后、数百年后、还不是一堆枯骨?
也正由此,哪怕太一真人陨落,道界亦不乏慕其名头、诚心拜入玄元宗之俊杰!
不拘如何,太一真人殒命,实是道界损失,更是玄元宗损失。
谁又料,哀十载之伤,蓬莱今日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