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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根本不给他解释或者反应的机会,一个耳光便将这人抽的抛飞出去,更是运了真元,把这人一身尚算不错的修为抽散大半!
年纪轻轻,外门之中,三阶识海,也算不错。
但比起神宗内真正杰出的弟子,这等修为,着实不够看。
柳毅其实本无需下此辣手,却是何棠表现出令他满意的潜质,琢磨将这人培养成得力干将,哪里容得随意打杀。
他冷冷扫了扫黑夜里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皂衣飘飘,领口处黑色的铭文在灯火下异样刺眼。
许多闻声赶来的旁观者立刻知道少年身份,又这样强势,顿时不敢隔岸观火,大都退去。
柳毅也不管剩下那些,转身盯着傅阳子,似笑非笑。
他正待开口,远处黑暗里传来一声尖啸!
“混蛋!竟敢废老子修为!”
傅阳子听到那人声音大喜,柳毅瞅着傅阳子如同看到救命稻草的表情,刹那眯起了眼睛。
原来这两人还是旧识,很好!
“哼!老狗!这人莫不是你等的接头人?!”
柳毅哪里知道自己一语中的,他只是找着由头随意猜测,嗔目便是一脚,把得这位师叔祖踹的重伤委顿不起。
黑暗遮不住他的眼睛,示意几个堪用的杂役看住傅阳子,又扔下一瓶丹药,叮嘱何棠自去一旁疗伤。
人影一闪,不及何棠感恩戴德,柳毅已经是出现在了百丈外的夜色下。
寒风不会因为夜的到来就变得温柔,相反在黑暗中,更加凛冽。
蓝袍青年口溢鲜血,怒然挥舞着拳掌,须发皆张。
他自怒目修罗,屹立风中。柳毅下手还算仁慈,实际废了一半的修为未必不能练回来,这手段听着残酷,在神宗已经是客气。
可是那青年自忖背后靠山够硬,哪里在乎柳毅首席弟子身份,只觉得受了无尽的屈辱。
“怎地,老子废了你又如何!”
柳毅的声音忽然在耳旁响起,青年愣神,随后颈椎一麻,两眼一翻,竟是直接被人拍晕。
柳毅望着如墨的夜色,知道在那背后其实还有不少好事者在张望,他只是淡定的指了指脚边躺着的青年,寒声说着:
“我不管你们究竟是谁,究竟代表了谁。告诉这厮背后的杂碎,或者告诉你们所有认识的人。老子柳毅,坐实了首席弟子之位。要想,来拿!”
这话说得嚣张,黑暗里适时出现几声讥讽的轻笑,可惜很快被惊呼取代,借着夜色,仗着寒风,破邪绝刀之威,十倍呈现!
只是几次闪动,血光迸射,立刻惊呼声消失。
柳毅朝着远空冷冷一笑,毫不避忌做了个割喉的姿势。
他现在还处于三年保护期,真有能力杀他的,杀了他也得不到该有的好处,只有在正面挑战中强行击杀,才能取代他本来的位置。
即成公敌,何惧落实这现状!
别说有着许多退路,柳毅这人骨子里也有股倔强。举目皆敌,只能令他纵刀长歌,抬手杀人,不会产生任何怯懦之类的负面情绪。
果然,更远处黑暗中,不少令他都有些忌惮的目光,很快收回。
他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暴露底牌,因为他会让那些自以为了解他的人,在真正面对他的那一刻,享受一个又一个惊喜!
他也许不是最杰出的天才,甚至未必是最幸运的,可必定笑到最后!
在他获得系统传承瞬间,已然注定了成功,永不言败!
。。。
当傅阳子醒来,令他欲哭无泪的是,自己竟然被日常淫乐的刑具缚住,吊在一座空旷的囚室中。
显然,监禁自己的人,并不如何懂得真正利用这些刑具,但是那人暴力的手段,反而令他感受到了更大的痛苦与屈辱。
另一面,身旁不远处,同样被铁索捆住,倒在地上的,是早先辰时才见的外门弟子,“那一位”的左膀右臂。
那人待遇要比他好些,最少不用保持怪异的姿势。可他反倒庆幸,因为在那位外门弟子身上,已经没了真元波动的痕迹。这只能说明——
吱呀,铁铸的牢门被人推开,几只火把燃着,照亮了那张颇为俊逸的面庞。
那个少年,被一众锦衣新袍的杂役围在中间,显得卓尔不群。
用火把,而不是明珠照明,从某些方面,可以看出这少年目前的窘境。
当然,他自己也从未有过那般奢侈的时候,虽然作为杂役阁主,那又该是分内的享受。
却见那少年信手自怀中取主一把明珠,垃圾一样仍在囚室草甸上,整个囚笼立刻亮敞起来。
傅阳子眼睛都差点突出来,这才发现,那些杂役身上的锦袍,看着像是暴发户家的下人,实际上分明是一件件不入流的防御法器!
神宗财大气粗,嫡传弟子、内门执事、普通长老服饰,统一发生,一人两件,坏了可以通过专门渠道免费修复,媲美上品防御法器。
而真境长老、首席弟子服饰,更是媲美极品防御法器的织物,本身就有着莫大防御力量。
甚至连外门执事服饰,也堪比中品防御法器。外门弟子服饰,则堪比低阶防御法器。
法器虽然不是灵器,可也不是白菜,可想而知,神宗实力有多雄厚。
现在这少年竟然让仆役穿上这等宝衣,纵使还未逾矩,也是打着擦边球,好不嚣张。
更让傅阳子觉得凄楚,自己那位掌管器物殿的师兄,平常亲自取些日常用品,都要百般刁难,这时竟然对这小子大开方便之门!
他适才惊醒,想起宗内某个令他置之一笑的传闻!
柳毅没有给他时间深思,这少年示意五六个恶奴般的粗汉,朝着傅阳子一围,一人举着一根火把。
傅阳子本是满心龌龊,这时立刻生出无穷肮脏的心思,只觉天晃地摇,末日将至。
柳毅这才在另外两人护卫下,摆足了威风,站定到傅阳子几丈外,身边堆着一大摞刑具。
傅阳子无比熟悉,这些都是近年收集到令他满意的精品,不止一次用在美貌杂役少女身上,给他带来变态的快感。
柳毅似笑非笑盯着傅阳子,只把他看的发毛,而后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青年。
“这人叫做铁鹰是吧,据说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师兄,麾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浑身铁打,在外门弟子中也有些威望。”
傅阳子唯唯诺诺应着,哪里敢朝着烂泥一样的青年看去。
柳毅很满意傅阳子的胆怯,若非自己刚看中的杂役泣血跪求,真想留他一命。
当然,这老货太奸猾,不好控制,也委实没什么潜力。
他看的其实远比那些浑浑噩噩、大道无望的庸碌之辈更远,在神宗,什么关系网络都是假的,唯有实力最真!
拳头大,就是爷!
“师叔祖,你说,你这一辈子活的也是窝囊。除了欺负欺负杂役,许多外门弟子都敢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你说,你这种怂包,怎么敢来惹我?”
柳毅温言说着,言下之意却让傅阳子惊心动魄。
他这才想起,这人既然已经被分到千影殿,又有那种后台,哪里会不疯魔。自己居然答应那人,为难他、落井下石,真是鬼迷心窍,引火烧身。
“大爷、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知死活,听了那个畜生的话。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傅阳子有气无力的讨饶,他这时自以为想通,过了最初的惊悚劲头,不认为柳毅真敢下杀手,只是一番折磨少不了。他常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这些。
柳毅很不满傅阳子的软蛋,更不满这厮只会说些没营养的话。
“饶了你?”
柳毅眉头一挑,朝着围住傅阳子的一人示意。
那人狞笑着,把火把架在铁网上,不多时就烧的通红,传来一阵焦糊味,以及傅阳子的惨叫。
“啊!!!”
“嘿!饶了你!你们个个想我去死!饶了你?也不是不行。凭什么?”
这话说得够明白,可惜傅阳子愚钝,哼哼唧唧,半天才反应过来。
柳毅早就示意下人停止施刑,傅阳子兀自哀呼了半天,这才弱言应声。
“我,我是杂役堂长老,我和宗内不少贵人都有交好,我有用,我有用。”
傅阳子语无伦次,末了惊呼起来。
“我举报!我举报!是行云那个小畜生!是他!是他要为难小爷你!是他!是那个畜生!不是我啊!”
一旁悠悠转醒的铁鹰,听着傅阳子直骂自己主人,方才受过拷问,被人废去了修行根基,这时一口逆血喷出,又是晕了过去。
柳毅看着痛哭涕零的傅阳子,想着先前跪求自己,泣出血泪的人儿,怜悯的摇了摇头。
“也罢,你委实无能,我和你的恩怨,便这么算了。”
柳毅说着转身离去,那些杂役一并跟着离开,傅阳子期待的望着他。
“接下来,还要劳烦师叔祖稍待,几位故人,想见见你。”
不理会傅阳子满脸愕然,柳毅离开了位于千影殿偏殿西面的囚室,不再过问。
很快,囚室中响起了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嚎啕,他并不觉得这能带来什么快感,只是漠然。
千多名杂役已经通过另外的渠道讨来,千影殿中许多琐事等着自己处理。
神宗主体大殿,多半朝南而建,以此为中心辐射开各种功能性建筑,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集团,包括千影殿。
站在千影殿前,看着忙忙碌碌的杂役,这些大都是按他要求,取新入门不满一年的。
一整年调教,足够他们听话,却还不至于扶不上墙,并且最重要,大都不熟悉千影殿的恐怖。
背后大殿阴森如故,左手东面是生活、居住区,包括并不限于杂役,有着泾渭分明的划分。
西侧则是刑堂、武堂、囚室、武备库、丹药房,千影殿中自有五脏六腑。
北面大殿,再往后有着一片冰崖绝壁,若不在意分外*阴冷的氛围,风景其实很是不错。
至于正南,除了竖着千影殿的旗帜门面,更有灵药圃、灵兽圈,分列道旁,目前还空着。
神宗内是不设围栏护墙的,那种凡间的东西,根本只是装饰。
若有能力,有些真境高手所居的峰头、殿堂,重要地域都有着禁制,不惧弟子误闯。
若没有能力,即便得了宝物,藏得再严,竖起高墙铁壁,怕不也会被人夺走,神宗可没人和你讲道义。
千影殿的布局,就整个通天峰而言,算是比较完善,自给自足。
可惜那座宏伟异常的主殿,却连柳毅都不敢入住,可想而知浮华表象下的可怕。
杂役们大都兴奋于主上的宽宏仁慈,其实柳毅性子淡漠,只是懒得理会琐事。
这种性情,在听多了宗门里一些贵人变态嗜好的杂役眼中,岂不等于仁慈?
至于更多美名,并不是随便赐下一些法宝,就能获得。收买人心也要把握尺度,否则就是凯子。
这还多亏了顾馨,此女的确有几分手段,至少颇懂御下之道。
在报得姊妹大仇后,这人更把柳毅的话当成法旨,忠心不二,比邪教狂信徒还狂热。
要说真境高人的心思柳毅看不透,这些杂役修为低微,心理情绪波动如何能瞒得过他的洞察?
遑论这些人修为尚弱,随手抹杀的角色,根本不用设防。
终此,才是柳毅敢于甩手放权,最大的底气!
傅阳子并不知道,当柳毅审他的时候,已经是那夜两日之后,而非当晚、或者隔天,宗内波澜早已平息。
而傅阳子更不知道,那个被他当成半个靠山的嫡传弟子,甚至未对此事做出任何申明,哪怕心腹下属就被羁押在千影殿中。
翌日,一个废人,带着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回到了那处人造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