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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天帝下了一道指令,决定处罚九炎魔兽,奉命传旨的哪吒看了看璀璨如金的圣旨,一通乱撕,回手一扔,驾云飞走了,金色碎屑就这么飘散在云端。紧随他的雷震子在他后面叫他:“哪吒!你疯了吗?”
哪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九炎魔兽溜得快,抓不住啊。”
雷震子愣了半响,而后恍然大悟点点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刚才她真的是刷的一声消失不见的,不愧是九炎魔兽啊!”
古华山,无煕殿后殿,满眼霜华。
这里的每一寸都如同以前一样,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到有些冷清。暮色浸在镂花长窗里,纤巧枝头落满碎雪,五彩斑斓羽毛的小仙雀落在枝头上,轻啼如水。静静一汪池水结了层薄冰,金杏色的夕阳滟滟流转,镀在冰层上一片暖意。风过微凉,抬头天空一片灿烂烟霞。
岚卿一袭蓝白锦缎长衫,青玉冠拢白发,负手而立于六角飞檐亭子里,目光出神的望着眼前的池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有三天,九天玄女赐予他的力量就会同这副身躯一起溃散。他终究还是负了一人,无法陪在她共度余生。
“师父,快看!豆沙馅的糖葫芦~”陶小夭跨过门槛,手里举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跑到岚卿身旁。
岚卿看着她,眼中纠缠着繁复的情感,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含笑道:“你吃吧。”
陶小夭嘟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成了神就不爱吃糖葫芦了吗?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岚卿拗不过她,只好拿过放在嘴里咬下,薄薄的糖衣碎在唇齿之间,酸甜味融在心里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可以品尝到这样的温暖和酸甜了。
可这样的温暖,却让他忍不住眼眶一红。
“好吃吗?”
他点点头,挑眉道:“师父活了这么大,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糖葫芦啊。”
陶小夭挽着岚卿的手臂,满脸幸福的模样。“师父,那天我见你在梦中笑了,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在梦中笑呢,以前你睡觉都是一副阎王脸。梦见什么啦这么开心?”
岚卿抿着笑,道:“我梦见你成亲了,生了个儿子,儿子长大了,娶了亲,来年生了个丫头,但是你都做奶奶了,赖床的毛病还是改不了,我抱着那孩子,让她叫你起床,结果我俩都被你骂了……”
陶小夭长大了嘴巴,眨了眨那如同蝶翅般的睫毛,惊讶道:“这种梦你都做得出来啊?那,我是和谁成亲了?”
岚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没说下去。
“师父。”
“嗯?”
“我小时候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一只猫,他想修炼成仙,神就告诉它,每修炼二十年就会长出一只尾巴,当长出第九条尾巴的时候就可以得道成仙了。但是每当它长到第八条尾巴的时候便会得到一个提示,必须去帮助一个人实现愿望,而实现愿望后它就会失去一条尾巴,就这样,周而复始,它始终没有成仙。这只猫一直在一个城镇里,那个城镇里的人很尊敬它,将它供奉起来。有一天,他得到提示,要去帮一个小男孩完成心愿,当它问男孩有什么愿望要实现时,男孩说:让你能拥有第九条尾巴。那师父你猜我的愿望是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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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师父长出九条尾巴,哈哈,和我一样有九条尾巴。”
岚卿凝视着她快乐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顶。
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原来……得道的天机便是要遇到一个肯让它圆满的人。
他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遇见了她,得了道。
“师父,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从小到大你都没有陪我玩过什么呢!”
岚卿拂袖,别过脸,佯装生气道:“胡闹!为师怎能和你玩什么游戏,有失身份。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说着,他还撇了撇拽着自己衣袂的小夭。
陶小夭央求道:“哎呀,就一次啦,抓到我,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糖葫芦!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辈子,还是因为这糖葫芦,岚卿态度忽然转变,道:“说话算话。”
陶小夭急急点头:“说话算话!”
而后,陶小夭让岚卿闭上眼睛,说:“数到一百下才能睁开眼睛,你要是敢先睁开就是赖皮!”
“好……”
一,二,三……四
岚卿闭着眼睛,皱眉道:“你怎么还不去躲?站在我面前做什么?”
“在监督你有没有耍赖啊,那么,我走了哦”
“去吧,躲好,别把狼尾巴露出来。”
“我真的走了哦。”
“……嗯”
“一定要找到我哦,否则没有糖葫芦了。”
“放心,一定找得到。”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天边的仙鹤展翅划过,夕阳的色泽仿佛垂下的羽翼,将人世间呵护住。
然而,岚卿再也没有找到过陶小夭,再也没有。
【“九天玄女娘娘,您这个时候才出现,是来打扫战场的么?”
“陶小夭,你可知九炎魔兽存在的真正目的?九炎魔兽的存在,是为了将三界重生。人们所有关于九炎魔兽的记忆,历史中对九炎魔兽的记载,全部是我强加于这个世界上的,所以圣水才排斥你的元气,生死薄没有你的名字。你的使命结束了,是时候离去了,人们将不记得关于你的一切。”
为神而生,为神而出征。
这样的结局,她并不感到惊讶,相反,她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那么最后,请帮我个忙,用我的精魄和元神,让那些被我杀死和因为圣水而死去的人,全都复活吧。”
“你已修成精魄,如若如此做,你便彻底失去重生的机会,你愿意?”】关于那场持续了很多年的战争在人们的记忆中化成一片空白,没有人去追忆,没有人去提起。而那些善良的人,也没有死去。时间仍旧前进,万物重归于轨道,那些强加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完全消失,归于尘埃。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三界和谐相处,在民间总能看到一些清修的古华小道士化缘,道一句:无量天尊。
古华城依旧处处歌舞升平繁华如初,依旧载着文人墨客的轻狂与千万将士的傲血。江湖还是那个江湖,血雨腥风从未停歇,古华山还是那么高,仙气缭绕,仙鹤飞过天际,练武声贯彻苍穹,依旧是众生之信仰,那绝世无双的掌门人的背影也还是那样清冷如仙。然而却再也看不到有谁会将古华闹翻天,学堂中也不会传来先生的一句句怒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那个古灵精怪心地善良的红衣少女。
一世古华,功过万里传。
所谓侠义……所谓神明……
新年伊始,三月春来杨柳舒,古华派又迎来了许许多多新弟子。拜师大典上,古华掌门负手立于无煕殿玉阶之上看着眼前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们,他们的脸上写满纯真善良,双眸中闪烁着岿然不动的坚毅,和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即今日起,你们便正式成为古华弟子,尔等将在此修心、修德、修武,成为夫唯大雅,卓尔之群。视守卫人间为己任,恪守道法,博爱众生,生死与共!……”
“谨遵掌门教诲!”
古华弟子齐声说道,气势贯彻九天。金色的朝阳镀在琉璃瓦之上,柳枝依依,蓝天白云,无煕殿里的紫色垂幔随风飘扬。
然而,掌门欲言又止,众人一片寂静。
他仿佛在等什么,等谁的到来。或许他知道是谁,或许他早已忘记。
因为在那年拜师大典上,同样是如此的春意盎然,花瓣漫天,天空中飞舞着绚丽的光晕。只不过,有个少女,风尘仆仆的赶来,在众人面前抱歉的嬉笑道:“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但是,今天没有那么一个人打破这严肃的气氛,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后来的后来,听一个女弟子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经常会看到掌门在古华山顶的五行台上,遥望湛蓝天际。那时她肆无忌惮的对他说:“我想过世的娘亲的时候就会这样看着天,您也在思念故人?”
掌门轻轻摇头,语气淡漠疏离而怅然:“我活得太久了,很多事情和人都记不得了,却总有个人令我魂牵梦萦,或许那是上辈子遇见的人吧。”
桃月古华派。
大片大片的白云浩浩荡荡在碧色天空中游移,将古华山高大的重重楼阁隐在身后。古华广场上围着一层又一层的古华弟子。一些古华弟子问像身边的人:“夙长老又在显摆他那新创的剑术了?”
“醉拳醉棍他不练,偏偏自己创出一套惊世骇俗的——醉剑!”
“难怪,难怪”
“哦?师弟你在感叹什么?”
“没什么,名如其人啊”
那人步伐慵懒随性,却又井然有序。他侧身饮酒,剑花婉转飞扬,微醺的双颊恍如盛开的桃花瓣,剑光一闪,他敛壶一笑,眉宇飞扬,风神如玉。
“老北,如何?”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来者是掌门,纷纷跪下行礼。
岚卿与夙子翌并肩走在宽广大道上。清风流转,桃花开得正好,嫣红花瓣累满枝头压得枝桠低垂下来。
“老北我跟你说啊,这几天我总梦见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喊我爹爹。”夙子翌自我陶醉的说道。旋即,他又问像岚卿:“你说不会是我那胎死腹中的孩儿来寻我吧?不对啊,若真是她,那她应当姓夙,怎会姓陶?”
岚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夙子翌见岚卿不说话,站住脚,将腰间的酒葫芦解下来,扔给他道:“我新酿的桃花酒,路上带着喝,等哪天你周游天下够了就回来,还给我。”
岚卿站定,看着手中的酒葫芦。
夙子翌在大太阳下伸了个懒腰道:“老北,你修了一辈子的道,也得了道,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啊。”
“比如?”
夙子翌的语气像在叹气:“比如那些本该忘记的,却怎么也忘不掉,该如何是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灌下一口酒,酒香,能浇愁。
龙胤三十三年,岚卿辞去古华掌门,交由玄甄长老,从此孜身一人行遍天下。
十年后,天下第一门派比武大会。
隽秀的树影好像描在素绢上的青色云朵。激昂的战斗正在古华广场搭建的擂台上如火如荼进行,这是他们光耀师门的时刻。而几位年轻的古华先生却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偷闲。
草坪上,满地郁郁葱葱,娇小玲珑的花瓣在苍翠间吐露芬芳。
这四个人曾经是古华的弟子,一个性格憨厚,只知道吃。一个诡计多端,鎏金烟杆不离手。一个胆小怕事,是出名的乖乖女。一个孤高冷傲,有着一双湛蓝瞳孔。
而如今,他们已然长大成人,眉间流淌的稚气早已随着时间消磨殆尽。
这画面仿佛多年前的那一天,就是那个,云天心血来潮问起他们的梦想的时候。那时有个女孩说:要守护好我所爱的人。
未名倚靠着树木,手中握起鎏金烟杆。他的目光遥望向比武台,看着年轻的少年们衣袂飒飒,看着剑法、步法在须臾间变幻,看着刀剑在半空中‘锵锵’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看着他们,会不会想起了你们自己?”
“真想再打一架,可这样会不会有些欺负小辈?”
“好像……少了个人啊。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师祖身边少了什么吗?我总觉得他身边应该有个爱说爱笑的,爱穿红衣服的小姑娘。”
“喂,刚蒸好的馒头,给你们尝尝。”
云天向几人扔出了雪白香喷喷的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