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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可怜的龙王殿下,受了伤孤苦伶仃的躺在床上无人照料不说,还要继续为他们的事情操心,墨唯逸被废了又如何?那宁轻陌不还是不离不弃的守护在他身边吗?
那个女人的心是狠的。
宁轻陌没有见过儒越,乍看到他还晃了神。
儒越好不容易才压制住满心里的怒火,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去接待他们。
“在下是儒越,是龙王殿下的贴身随侍,儒越见过太子殿下和宁大小姐。”
他的那句太子殿下一出口,就让墨唯逸好不容易才有丝丝笑容的脸僵硬在了那。
儒越抬头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改口道:“抱歉,是儒越嘴拙,方才怕是全六界都已经知晓,如今的太子殿下……已经择选了。”
嘣的一声,宁轻陌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一根弦好似断了。
她方才还十分友善的眼神在瞬间就变得冰冷无比,她微眯眼眸,危险的看着儒越,丝毫都不客气。
儒越心头一抖,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弱小女子的眼神给看的害了怕。
他连长崎都不怕,又岂会怕一个天宫来的大小姐。
想到此他理好心绪,他从他们身边走过,径自坐在椅子上,态度傲慢又无理。
“二位不请自来,怕这次要失望了,龙王殿下受伤不说,如今西海长了一颗神树,是西海重点看护的对象,如今的西海戒备森严,是绝对不允许外人随便进来的,因为二位是我们龙王殿下的旧识,所以在下好言相劝,二位还是快些离开吧。”
他们从天宫而来,竟是一杯茶都没喝到就被下了逐客令吗?
宁轻陌眉头紧皱,犀利的眼神落在儒越脸上,儒越本来要自己喝茶,可是被宁轻陌那么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手都软了,想了想,他还是将茶杯放了下去。
不知为何,就是下不去口就是了。
若是换作以往,墨唯逸早就跳脚了,他的骄傲和尊贵不会允许他受这样的侮辱,然而如今的他,却好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一样,软绵绵的,他只想到了躲避,一味的去躲避世俗的争论和眼光。
她那么阳光洒脱的唯逸呢?她那么自信潇洒的唯逸呢?
她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墨唯逸。
墨唯逸正要开口说走,却被宁轻陌制止住了,她拉着墨唯逸坐在了儒越的旁边,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给自己和墨唯逸倒了杯茶,侧首看了眼儒越,邪肆的勾了勾嘴角,轻蔑开口道:“儒越是么?我可不管你是龙子夜的什么人,能这样就要赶我走的,你可还是第一个,当年我在这西海肆意玩耍的时候,你儒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更何况唯逸还是龙子夜的外甥,要说走,恐怕轮不到你说吧。”
儒越知道自己十分的逾矩,但是他却私心一点都不希望这两个人留下来,故而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也是非常时期,如今西海的局势,二位定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二人来西海是会拖了西海的后腿了?”
宁轻陌将茶杯碰的放在桌案上,吓了儒越一跳。
墨唯逸懒懒的眼神看了眼被吓的脸色惨白的儒越,分明是害怕的了,却依旧不动声色要赶他们走,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胆子。
不过宁轻陌的气势……他还是真是难得见她这般模样的,着实有趣。
“在下不是……”
“行了,我们来西海是要探望龙子夜的,我不想和你啰啰嗦嗦,不过就说拖后腿这种事,我宁轻陌和墨唯逸定不会有你儒越做的好,作为龙子夜的随侍,自己的主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却好手好脚的在这跟我哔哔,我也真是无语了。”
儒越瞪圆了眼睛,脸涨成了猪肝色,刷的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二位随便坐,儒越就不伺候了。”
说罢他拂袖离去,显然气的不轻。
走到门外,他还不忘记回头瞪了眼宁轻陌和墨唯逸,口中嘟囔着:“不过是一个被废的太子和过气的大小姐,有什么好得意的。”
宁轻陌捏着茶杯的手一紧,茶杯应声而碎。
或许墨唯逸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了,但是她听的清清楚楚。
有多久没受这种气了?没想到受受还挺神清气爽的。
宁轻陌嘲讽的勾起嘴角,突然有双大手就伸过来揉了揉她的脸。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碎语,你又何必在意呢?当初我是备受父皇宠爱的天宫太子,你是仙尊的千金小姐,我们听多了阿谀奉承的恭维话,如今再听听这些落井下石的风凉话也是很好的,至少这可以提醒我们,人风光一时落魄一时,只有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人才值得去珍惜,不是吗?”
“我在关内听的闲言碎语可不少,但是你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宁轻陌低喃着,任由墨唯逸一一捡去她刺入掌心的玻璃渣子,看他温柔的神情,她的心就堵得慌。
“你不在天宫,你怎知道我没受过委屈?当年纸鸢受宠,可没少欺负我,不过还好我机智,又都欺负回去了。”他洋洋得意的眉眼就如同朝阳一般,很快就温暖了她的心。
她轻笑,也捏了捏他的脸颊。
“轻陌,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有一丝难过的,我向来只是墨唯逸,而不是那个叫太子殿下的人。”他动容,握住了她停留在他眉眼间的手。
宁轻陌颔首,依偎在他胸前,十分感动他能够如此的看的开,但是那个儒越……
温柔的眼神转而变成狠毒,她定要让他为他的嘴贱吃个教训。
儒越一去不复返,显然是又气又害怕,暂时不敢再出来,宁轻陌和墨唯逸也没有想去打扰他,而是去了海岸。
就站在海岸上,便能看到那颗一日比一日高大的神树,树周身的灵气都已经形成了一方结界,纯白纯白的,将神树好好的保护其中,有两个身影慢慢从树那边而来,靠近才看到竟然是萧如风和琉璃。
落在海岸上,萧如风单膝跪地道:“末将拜见太子殿下,宁大小姐。”
不知为何,这声太子殿下从萧如风口中说出来就比从儒越嘴巴里说出来好听多了。
墨唯逸轻笑,将他扶起:“萧将军不必拘礼了,难道你不知道么?我已经不是太子。”
萧如风惶恐垂下头:“末将不敢,在末将心中,天宫太子殿下永远是您。”
“琉璃姐。”宁轻陌将琉璃唤到身边,将她看了又看:“你方才去那树旁边做什么,也不怕危险么?”
那颗树看着安全,实则就是个祸根。
琉璃直摇头,爱慕的看了眼萧如风,小声说道:“有如风在我身边,我才不怕什么危险呢,他是觉得这颗树颇为壮观,所以才带着我去看了看,这不看还真不知道,这颗树着实好大呀,而且如风说就这几天长了不少,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呢,要是再这么长下去,兴许没多久就要顶到天上去了。”
琉璃那模样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宁轻陌只当她说了个笑话,但墨唯逸的眼神却变得有些恍惚。
他看着那颗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神树,双手负在身后,却不知为何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琉璃说的并不错,那颗树再长下去,就是会顶到天上去的。
“轻陌……”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人扑过来抱住了她,她防不胜防,被抱了个满怀。
那声音……
她惊讶的转身,在看到那人泪流满面后,她一喜,紧紧的抱住了来人。
“凤娘,真的是你,凤娘,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宁轻陌恨不得将凤娘融进身体中,她们开心的又蹦又跳,好像一下就回到了最纯真的年代。
“瞧你们乐的,这六界就这么大,我早跟她说过你们一定会再见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而已。”花蓉也是为之动容,她一说话,宁轻陌也一起将她揽入了怀中。
“花蓉前辈,轻陌今生还能见到你们平安无事,真的好开心呀。”宁轻陌将两个比她年长不少的前辈都抱在了怀里,快乐的像只小鸟。
“花蓉……”萧如风一嘀咕,惊的连忙拔出了剑,拉着琉璃就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看着她们:“你们是天界通缉的要犯,没想到你们竟然藏在西海,难怪找了那么多年都找不到你们的下落,今天被我萧如风遇见,可算你们倒霉。”
重逢的喜悦都被萧如风给吹散的一干二净,琉璃不知道花蓉和凤娘是谁,只怔愣的看着他们。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口气倒是不小,我花蓉在六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没一个天兵能抓住过我,你今日可休要口出狂言,否则我花蓉看你不顺眼,你可就惨了。”花蓉双手环胸,挑衅的看着萧如风,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底。
凤娘拉了拉花蓉的袖子,看了眼宁轻陌。
宁轻陌了然,对萧如风道:“萧将军,花蓉前辈和凤娘的确是天宫通缉的犯人,但是此刻她们是我宁轻陌的朋友,你若要执行你将军的指责我不阻止,但是别被我看到,我若是看到了,我可是会多管闲事的,我可不会管你与琉璃是何关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如风焦急的摆了摆手,他方才只被知道花蓉和凤娘的身份给震惊到了,倒是没在意她们同宁轻陌的关系,宁轻陌的性格他虽然不是最了解,但也清楚,她交朋友向来不分妖魔还是恶人,只要与她对盘,她就统统接受。
看样子,这次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两个在他面前嚣张却抓不得了。
“轻陌,我会督促他的,他不会抓二位前辈的。”琉璃连忙帮萧如风替宁轻陌解释。
宁轻陌知道自己或许让琉璃夹在在中间难做人了,但是那是琉璃自己的选择,她有时候也没法顾忌那么多的。
“二位前辈,不知可还记得墨唯逸呢?”
墨唯逸被晾在旁边许久,总算找到了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
凤娘和花蓉看过去,一时间竟然都没认出来了,好一会花蓉才指着他笑开了:“记得记得,天宫的小太子,没想到呀,你大了竟然长的这般俊朗。”
花蓉这么一说凤娘也记了起来:“我们也听说了你和轻陌的事,没有想到最后真正有缘分的竟然是你们两个,我和花蓉昨日还说呢,没法去你们的婚礼实在是太遗憾了。”
“唯逸真是感谢两位前辈还能记得,这些年轻陌也经常在我耳边说起二位前辈,如今能在西海重逢,实在是一个值得庆贺的事情呀。”
宁轻陌的确是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着这两位前辈,她的桦树皮酒壶一直珍藏在那,可酒却早就空了,他是真心替宁轻陌高兴,说实话,六界虽小,却也不小,还能再遇见故人,那是真的有缘分了。
“那我和花蓉就做主了,今晚请你们在西海好好喝一顿,龙王殿下平日十分自持,基本不喝酒,我凤娘的一手好手艺可都要放坏了。”凤娘挽着宁轻陌可别提多高兴了,一行人叽叽喳喳的就离开了海岸。
紫夜没有想到,再次看到宁轻陌,竟然会是这个场景。
她被菊姑带着进了宴厅,就端坐在宁轻陌的身边为她斟酒。
她能感受她身上的一股清香,那不是后天喷上去的,反而像修为到了一种境界浑然天成的,这么多年不见,她的修为更甚了吧,在她心中最记得谁呢,是那个叫紫夜的小女孩,还是叫舞子嫆的妖界公主呢?
不管如何,她希望她不要恨她就好。
“龙王殿下说了,他身子不便,就不来打扰各位的雅兴了,花蓉前辈和凤娘前辈在西海多年,她们可以替他好好招待各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唤奴婢便是。”菊姑小心翼翼的交代完龙子夜的话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