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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师妹“天真无邪”地说着，许寄波满面笑容地看着，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灵玉与钱家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奇。这个许寄波，之前可不会这么高调，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套？居然找人来故意刺激她？这样的修养，比起当年差多了！她修炼是越修越回去了吗？这样的心境，居然也能结丹？
“许师妹。”钱家乐上前一步，忽视了这位甄师妹，直接对上许寄波，“你要是闲着无聊，我倒不介意陪着过过招，如何？”
许寄波轻笑一声，还没答话，甄师妹又抢先开口：“听说钱师兄是擎岳峰断岳师伯的弟子？哎呀，断岳师伯可是宗门除了显化师伯外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必钱师兄也很厉害了？”
钱家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这位甄师妹，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钱师兄这么厉害，许师姐可比不上，木系法术重在生发，斗法哪里比得过剑修？钱师兄要挑对手，也应该挑纪承天纪师兄那样的，找许师姐，呵……”
钱家乐冷笑一声：“剑修之剑，从来不分对手是弱是强，只要站在对面，都会一剑斩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只会逞口舌之能？”
这句话半点不留情，别说甄师妹，许寄波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停顿数息，还是这位甄师妹开口了，这次她直接找上了灵玉：“程师姐风姿过人，男女皆宜，真是让人羡慕，不但众多师姐妹对程师姐颇有好感，连钱师兄也……”
她话未说完，就听到轻而清晰的喝止声：“闭嘴！”
甄师妹一愕，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面前的灵玉仍然嘴角带笑，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说了那么不客气的话。
“什……什么？”
“我说，你、闭、嘴！”灵玉重复，脸上笑容越发亲切，目光却带着寒意，“我说甄师妹，你身为元婴修士的弟子，当别人的狗腿，不觉得丢人吗？”
被她毫不客气的话削得脸上生疼，甄师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又青又白：“你……”她是元婴修士之徒，从来不曾被人无礼对待过，就算平辈师姐妹之间勾心斗角，也就是像刚才那样，含沙射影罢了，她一向牙尖嘴利，这方面还没输过人，没想到灵玉丝毫不管游戏规则，直接撕她的脸。
这种时候，许寄波也沉不住气了，她道：“程师姐，甄师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是老资格修士了，何必与她计较？”顿了顿，又说，“就算师妹有什么冒犯的，你身为师姐，如此不留情面，也太没风度了吧？”
灵玉一边笑，一边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许师妹，我还以为，你这么快结丹，肯定是长进了，没想到你越活越回去！这种把戏很好玩吗？想甩我的脸，就自己上啊，利用年幼无知的师妹，你好意思？这般行径，除了让人看不起，还有什么作用？”
看着许寄波难看的脸色，她目光轻蔑：“以前我还觉得，就算我们道不同，至少你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认真努力的人，现在算什么？劝你一句，执念如此之重，小心走火入魔！”
许寄波咬咬唇，终于克制不住，饱含着恨意说道：“多谢程师姐好意，不过，师姐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别人两百岁结丹也没什么，师姐却不然。我再怎样，都已经结丹了，你如今还停留在筑基期，凭什么教训我？”
教训，没错，这两个字是她的心魔！当年筑基之后，分别时的那一段话，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忘记！
凭什么？就凭她是程灵玉，就可以这样教训她吗？她不服，因为经历过更惨淡的人生，对今日的成就越发珍惜，对否定她的灵玉越来越恨。
她走的路是错的？呵，曾经她中规中矩地努力修炼，结果换来了什么？这条被程灵玉认为错误的路，却让她顺利地在二十岁筑基成功，一举拜入未来的元婴修士门下。
她不服，她发誓，要通过这条路，走到彼岸给别人看！所以，她知道战场危险，还是去了，经历九死一生，仍然坚持下来了，熬过那二十三年，恍如隔世，然后拼命地寻找结丹的机缘，费尽心思，终于迈入了结丹期。
结丹期啊，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境界，走到这一步，难道还不能证明她选的路是正确的？
可笑的是，筑基期的程灵玉，居然还敢甩她的脸！恍惚中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卑微的、弱小的许寄波，那个让她痛恨的人生！
看着眼前的灵玉，许寄波慢慢吐出一口气：“程师姐想教训我，不妨等结丹了再说！”
钱家乐面露怒色，正要开口，却被灵玉阻止了。
她对着眼前的许寄波，笑了起来：“我说许师妹，这天底下的事，向来有得有失。时光长河不容逆流，得了好处，小心受到反噬。这可是师姐我的忠告，好自为之。”
不去管她瞬间惨白的脸色，拉着钱家乐走开。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对了，这位甄师妹，你刚才的行为，真的很掉价，千万别告诉我你师父是哪位，那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278、圆满
“程师妹？”回到天池峰，钱家乐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灵玉一直冷着脸，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在温泉边坐下，示意阿碧上茶，灵玉慢慢缓了神色，道：“钱师兄不必担心，我并不是被刺激到了，只是觉得很讨厌这种事。”
觑了她一眼，发现她确实满脸倦怠，钱家乐松了口气，笑道：“我也很讨厌，有时间好好修炼多好，我们修士看起来寿元悠长，可晋阶那么难……唉，真是浪费！”
其实大多数人的想法跟钱家乐一样，只有那些晋阶无望的修士，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事上面。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念通达，哪怕是元婴修士之徒。
灵玉轻轻摇头：“我只是很感慨，为什么一个人，会变得面目全非？我记得刚认识许寄波的时候，她只是热情的小师妹，后来相交多年，虽然不大亲近，但从来不觉得厌恶……”
“嗯。”钱家乐回想，“那时候在祝融山，我虽然不喜欢她，但还是能够理解的。至少她很努力，就算有心机，也不会害人。虚伪是很多人都会有的缺点，不独她一个。可是现在……”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灵玉的声音透着厌烦，“利用师妹，借势压人，沉醉在成就中洋洋自得。这般行为，居然是结丹之后……”
“我也很不明白。”钱家乐喃喃思索，“结丹时的心境考验，她到底是怎么通过的？难道有什么秘法，可以省略这一过程？”
“算了，不提她了。”灵玉长长叹了口气，“不管她是怎么结丹的，她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许寄波了，不管她以后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
钱家乐回过神，笑了：“没错，就得这样。亏她干得出这种事，一点都没有结丹修士的气度。如此也好，我们能真正把这个人放下了。”
灵玉轻轻点头。以前的许寄波，只是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多少还是会挂在心上，现在的许寄波，已经不值得他们挂心了。她当年提醒过，对方还是一心走歪路，那就管不着了。
“来说说你结丹的事吧。”钱家乐关切地问，“我看你灵息充沛，近日就会圆满了吧？”
灵玉点头：“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就差不多了。”
“那你结丹的事物准备好了吗？可缺什么？还有，结丹之前，是否外出游历一番？”
灵玉笑着拍他的肩：“放心，都准备妥当了。我师父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秘法，让我彻底修复了丹田再行结丹。”
“哦？”丹田的问题，正是钱家乐所担心的，他经历过结丹，知道结丹时丹田和经脉要面对怎样的压力，“能够修复你受过的伤？”
灵玉说：“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之前我有过一次机缘，肉身和经脉都强化过了，大致能弥补受过的伤。这个秘法，是专门坚固丹田的，不但能够完全修复，甚至更进一层。”
钱家乐舒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面露回忆，“好多年没跟你动过手了，真怀念啊……”
“呵……”灵玉忍不住笑了起来，“钱师兄，你还是这么好斗，擎岳峰那么多剑修同门，还不够吗？”
钱家乐摇头叹气：“你不明白那种感觉。他们顾虑我的身份，总是不尽全力。”
这件事，灵玉听他抱怨过多次。因为他是断岳真人的徒弟，擎岳峰身份不如他的，不敢跟他真动手，同等身份的呢，在他入门的时候就已经结丹了，个个比他强很多，完全不用尽力。所以钱家乐不爱呆在宗门内，手痒了就跑外面去。
“可惜啊，你现在已经不是剑修了。”钱家乐遗憾极了，自从筑基后分别拜了不同的师父，两个人就没有痛快地打过。
灵玉笑：“是不是剑修，我修习的都是剑术，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一样？”钱家乐不满，“不是本命灵剑，威力总是差上一些，跟法修比剑术，总是占便宜……”
好吧，剑修的思维就是这么自傲，灵玉不跟他争辩。虽然没有放下剑术，但她知道，自己确实不能跟专修一剑时相比，而且，将来可能会炼制别的本命法宝，剑术慢慢退到辅助的位置。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结丹，到时候我们再去看许寄波那张脸！”钱家乐握拳，斗志满满。
灵玉就笑：“钱师兄，不知道还以为被打脸的人是你呢！”
“哼，她打你脸，就是打我脸！”钱家乐起身，搭着灵玉的肩往外走，“别让我失望啊，兄弟！”
灵玉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放心。”
看着钱家乐满意地御剑离开，灵玉回到修炼室。
虽然许寄波的行为很可笑，不过，她有句话说得对，别人两百岁结丹不算什么，她却不行。
是时候结丹了。
……
一个月后，灵玉顺利达到筑基圆满。
其实，她的身体被忘离居士洗练之后，吸收灵气的能力增强了许多，配合《云笈玄真谱》，进步飞快。之所以拖了二十多年，是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一边温养元神，一边为结丹打基础。
太阳真火难寻，执事堂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才从一个拍卖会上买到了火种。价格颇高，不过，得了忘离居士大半身家的灵玉毫不在意。钱就是用来花的，哪怕用光了，等她结丹成功，师门会有大笔奖励，稍微积累几年，就能配得上结丹修士的身份。
“不言，我现在就加固经脉，没有问题吧？”
识海中，不言语带兴奋：“没问题，你现在正是真元充沛、精元旺盛的时候，咱们趁这个机会加固经脉，然后一口气冲上结丹！”
“不用外出游历？”
“游历这个屁！”不言嗤之以鼻，“游历是为了增广见闻，锻炼心境，你的心境结丹已经没有问题了，何必多此一举？”
灵玉歪歪头：“可是，他们都说圆满之后要出去寻找结丹的机缘……”
“所谓结丹的机缘，就是寻到契机，提前勘破执念，你不是已经勘破了吗？”
“呃……”这么说起来，她真应该感谢忘离居士，不但强化了她的经脉，提升她的修炼效率，还间接让她发现了自己的心境漏洞。
“寻找机缘，也就是碰运气，时运不到，游历几十年也没用，运气到了，几天时间就够了。为什么我们除了资质之外，还要谈气运？这就是气运！”不言大言不惭地说，“你放心结丹，出了问题我兜着。”
“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