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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尽数扑在了那光罩外面,很快被上面的玄冰寒气给抹灭了去!
斐澈躺进了一个温温结实的怀抱里。有人拿薄凉的手指轻柔地替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带着怜惜。
斐澈颤了颤睫羽,终究是睁不开眼帘来,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魂烟了,嗫喏着问:“你是来带我走的吗,要带我上哪儿去呢……”
“你想上哪儿我便带你上哪儿去。”一道浅浅淡淡的声音应她道。
斐澈说:“可是我现在很累,我哪里都不想去……”
“那你便睡着罢,我等着你睡醒了。”
姗姗迟来的茗闫就那般轻柔地抱着斐澈,在他的玄冰晶罩里替斐澈受下后两道天火。四目之下皆是漫天荼蘼的红火,唯有玄冰晶罩里斐澈躺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睡得安然……
(六)
据说九重天里的司命星君很会司良辰吉日。他司定的我晋封仙界水神和与火夕大婚的日子是在一个月后。
今日司命星君领着若干小仙倌捧着庄重繁杂的衣饰来到了焱采宫。那是我与火夕的两套喜服。
但火夕说我的那套喜服是他亲手画下样式定下尺寸让仙倌们裁制的无需再试穿,而他的那一套,他暂时有空就试穿了一下下。
隔着屏风,仙倌们在外等候着,火夕就硬拉我帮他更衣。近来这鸟儿尤为得寸进尺,好手好脚的,却净干些使唤人的荒唐事。
火夕站在我面前张开手臂,眯着眼睛慵懒闲适地笑睨着我,显然是在示意我给他脱衣裳。我一见他那***里***气的笑,就厚着老脸解开他的衣带,一层一层跟剥蛋壳似的剥去他的黑色衣袍。
不过我想,剥蛋壳与剥衣服这两者之间既是有相似之处又是有莫大区别的。这二者的相似之处在于里面的景色皆是美不胜收;而区别就在于一个吃得一个吃不得。
我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心不在焉地将火夕剥得只剩下里衣,欲拿过一边的喜服再一层一层给他穿上时,他道:“你在想什么?”
我如实道:“我在想你不是只鸟只是一只鸟蛋该多好,还是煮熟的那种。只可惜你不是。”
火夕笑了笑,道:“那以往我还一只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
我愣了愣,问:“什么时候?你以前真是一只蛋啊?”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但又的的确确是在情理之中。他本来就是一只鸟嘛,自然要破蛋而出的。
我边替火夕套上大红喜服,听他闲淡说道:“在出世化作人形之前,我在瑶池里躺了些时候。”
我问:“有多少时候?”
火夕沉吟了下,无谓道:“大抵有八万余年。”
我大惊:“你怎么那么老?”
火夕低着眼帘,俊美不凡地一勾唇,道:“我看起来不老不就行了么。”
我忍不住翻出两只白眼,看来这厮还是蛋的时候也一定是***气侧漏。我在火夕的中衣上系上衣带,再替他穿上外袍,理顺了袖角。
待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后,再从头至脚再审视了一遍火夕,约摸是刚刚翻白眼没有缓得过来的缘故,这一审视我眼皮就抽筋了。
这厮穿上喜服的形容……我简直不忍言语。我突然觉得我有些上火,热腾腾的。
火夕见我没动静,倾身过来,面皮上带着风华绝代的柔美霎时放大在我的眼前。他两指抬起我的下巴与我唇瓣相贴,辗转了一番便放开了我,很有狭促意味地婉转笑道:“流锦你傻了么。”
我像被他下了咒一般,等清醒过来时他正转身绕出了屏风。我连忙几步跟上走了出去,结果走出去一瞧,外面候着的仙倌们看着火夕个个皆傻了眼。我似乎还听见了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火夕又不是个蛋,他们至于个个露出一副“他其实是只煮熟又滑嫩的蛋”的感觉么……他们都被这厮的外表给欺骗了!
(七)
我站在火夕身边,先一步出声与若干小仙倌道:“你们给火神殿下送来的喜服殿下十分满意也不必再做修改,你们且将该放下的东西放下然后殿下放你们半天假你们就回去罢。”
司命星君连忙作揖道:“谢火神殿下,谢锦公主体谅。”说着连忙对着小仙倌们挥挥手,小仙倌们就收起口馋的神色自觉地整齐地退了出去。
司命星君临退出门口之前,火夕冷不防悠懒地拉长了声音唤了一句:“司命星君先莫急——”
司命星君连忙停了下来,又作了一个揖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火夕身长玉立地一步一步朝司命星君靠去,不急不缓道:“近日星君的命格簿子写得如何了?”
司命星君恭敬应道:“大都写的是凡人的命格,劳殿下挂记,一切顺利。”
“如此甚好”,火夕负着手,那修美的侧身仅仅是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就已然美得有一腿了,他唇畔噙着抹浅浅淡淡的笑,继续闲话道,“本君听说,星君除了平日里写写凡人的命格以外,得空还会写一些解乏的小说?”
火夕口中的小说……莫不就是我们魔界泛滥的恶俗话本子?话本子上面所将的大都是些死去活来的情情爱爱,那是相当的煽情。不过比起那些严谨的课本,我却觉得那些话本子有趣许多。不想这位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年轻有为的司命星君竟也写得出那样的本子来?
司命星君很是淡定,道:“小仙只是闲来无事,偶尔写写用以打发时间罢了。”
火夕道:“既是如此,那等会儿星君不妨将写过的小说都各送一份来焱采宫。”
司命星君神情很是疑惑,很勇敢地问出了声:“殿下也喜看小说?”看他那含了些期待的神情,约摸是很想得到火夕肯定的答案。因为每一个艺术家无疑都想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认可。
像司命星君这样常年写命格的人,将自己定位为一名艺术家也无可厚非。
哪想火夕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如斯道:“本君虽不喜,但本君未来的夫人很喜。星君且及时送来便是。”
倒是司命星君闻言斗胆抬头看了看我,神情一震。
我突然生出一顿悟,火夕这厮居然有如此高大伟岸的情操,竟也晓得我好的是哪口!可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他啊。
最终司命星君应下了,火夕让他退下。他恭敬地退出了几步,似犹豫了下复又停了下来,作揖与火夕道:“火神殿下,小仙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火夕淡淡道。
司命星君瞅了瞅我,弱弱道:“启禀殿下,锦公主的鼻血已经染红了衣襟了。”
啊?哦……咦?
火夕闻言倏地抬着眼梢向我看来,我亦看向了我自己……衣襟果然已经被染红了……抬手摸了摸鼻子,一派汪洋似海……
难怪我就觉得……最近又有些上火了……
(八)
再这样动不动就上火一次,我觉得十分不妙。恐哪次我降不下火就流血身亡了。说来也奇,约摸是火夕身上的火气本就重,再穿上那红艳艳的喜服火气愈加是旺盛,我鼻血停不下来;等他褪下了一身喜服鼻血就又停了……
彼时我仰头捏着鼻子,看火夕那厮边悠闲地脱去喜服边懒洋洋挑唇道:“还看的话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就又要流出来了。”
我连忙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不敢再看那团***得不成样子的火。
后火夕给我喝了一些温温的莲子汤,也没再觉得鼻子里热腾腾。不得不说司命星君的办事效率着实值得嘉奖,才不一刻功夫就已经让小仙倌送来了他平日里写的小说。
隧食过午饭后,火夕安静地看书打发时间,我亦开始看书娱乐我自己。他依旧半靠在床榻上,身形轮廓十足优美;而我便扑在床榻上舔着手指一页一页地翻小说。
开始还不觉得,可后来越看就越佩服司命星君写书的逻辑与才情,剧情真真精彩又催人紧张。
最最关键的是,我没觉得这九重天的风化有多开明,他能写出这般新颖的题材来,委实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结果我这第一本书还没看完,司命星君就哆嗦着腰杆急匆匆又来焱采宫报道了,道是因司命宫的童子粗心大意,先前送来的小说有误,于是又给送来了一摞新的。
我没空理会,边看边听火夕声线十分慵懒地问我:“流锦有觉得司命星君所写的小说有什么不妥吗?”
他连连问了两次,眼看就要没耐性来夺我的书了,我才慌忙抬起头应他:“没问题啊,一点问题都没有!”转而看着不怎么淡定的司命星君,毫不吝啬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你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家,写得忒好,我很喜欢。”
司命星君开始抹额汗:“小仙……不敢……”
我便又道:“这样,你将送来的新小说都放下然后回去罢,我会一一都看完的,还有往后你创作的小说都要先送往焱采宫一份知道了吗?”
“可是……锦公主现在所看的那些……”司命星君唯唯喏喏似不肯妥协还欲再说。
我急忙打断他道:“我觉得你写得很好啊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扭头看向火夕,“他打搅我休息快快让他退出去。”
火夕清清淡淡看了司命星君一眼,道:“如此,星君且先退下。”
最终司命星君出了寝殿,在晃眼的日光底下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园子。明明正直青壮年,可那形容竟有些像连路都走不稳的花白老头。
我埋头继续看小说,火夕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他为什么是那样的反应吗?”
我随口道:“我不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火夕道,“不过司命说你看的书有问题,拿过来给我看看究竟有什么问题。”
我不满地哆了他一眼,道:“你一个看佛经的看什么小说,有什么问题你看得出来吗,我觉得没问题就是了。”
于是火夕也没再多问,容我将司命星君那基本风化不怎么好的小说看了个舒爽,胸中十分圆满。
***
“吃饭了。”晚间,火夕在饭桌前摆弄,喊了一声。
“哦。”我勿自回味了一阵,舔着手指头又翻了一页,随口应道。
“那怎么还不过来。”
“马上,我还有几页没看完。”我道。此时我正看两位主人公情深似海双双纠缠成一团如火如荼难舍难分,场面不难想象着实劲爆。
结果火夕三两步走了过来,我感受到头顶的光线霎时黯淡了去,抬头一看恰巧见火夕冷不防倾身过来欲抢我的书。
我眼疾手快,身体往后一仰连忙将书往后塞去,使得火夕扑了个空,却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收书。”火夕简洁明了道,说着就伸手来够我的手里的书。
我边躲边干笑两声道:“不是吃饭了么火夕你别闹了我们去吃饭罢……”
火夕冷笑:“你还晓得吃饭?你最好老实把书交出来,现在回想下午司命星君过来说过的话,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拿给我看看究竟是些什么小说。”
我大声辩驳道:“你看司命星君那端正规矩的样子能写出个什么风***的小说?无非就是一些风花雪月的浪漫爱情故事!我觉得我这么个有年少情怀的人沉醉其中完完全全是情有可原的!”
火夕眯了眯眼:“我不相信。交出来。”
“乖你别闹了……”最终我的手臂没有他手臂长,书还是被他给抢了去……不是我不愿意给他看,实在是我觉得此种书籍不适合他的口味……遂就在此时,火夕得逞了还未来得及起身,我立马圈上他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唇。
情迷使人意乱,大抵说的就是眼下这个样子。
火夕怔了怔,整个人顿时就松了防守,一只手过来捧住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