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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迎面走来,他长长的黑发在风里飞舞。在经过炀身边时,他抬起他那迷人的双眼。
“你就是炀?杀掉峙,幽禁子切,带领藏于人抗击菌人和弇的炀?”那人冷冷的说道。
炀盯住他,良久才缓缓点头:“久违了,莫。”
男人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炀点点头:“莫的名字谁不知道。”
男人皱了皱眉头,却也并没有谦虚的意思。点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直接来王邑谋求职位争取战功,而没必要去杀掉峙。”
炀抬起眼来:“内心装满虚荣和仇恨的人,没有资格做人族的大巫师。所以峙必须死。而子切,她本性懦弱,孔雀不该把长老之位托付给这样的人。”
“哦?”莫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藏于是王邑最近的一道关口。所以觉不能出事。”炀坚定的说道。
“是这样。”莫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可在你的带领下,藏于竟然撤退了。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
炀愣了愣,随即抬起头来:“因为我输了。”
“你撒谎!”莫忽然伸手拦住了炀,“你根本没有拼尽全力。那晚,我就在藏于为王刺探消息。我亲眼看见你们凌空交错的情景,那男人和你说了什么,以至于你放弃了战斗,从天而落。”
炀不得不转过脸去。
“还有,你的伤呢?据我所知。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最少也要断几根肋骨。可是,现在看来你好的很。”
炀转过身去。“莫,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我必须提醒你,你看到的不过是事情的一个侧面。至于全部,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得知。一次夜间刺探,也不能了解我的计划,不要妄图窥视它。只管保护好你的王,其余的,交给我和我的朋友。”
莫还想再说什么,炀却没有给他机会。
炀带领藏于人在通往王邑的峡谷口安营扎寨。那时候,夕阳已经开始下沉。虽然一开始有很多人恨炀,甚至是怕她。但经过多日的接触,人们开始反思。之前峙的自私和虚伪,以及子切盲目听信他的做法让寨子里的人也颇有怨言,如今炀杀了峙,虽然有些让人伤心,却也不得承认其必要性。尤其是那些险些被峙当做采阴体的女孩子们更是感激涕零。说起炀,人们私下里虽然颇有争议,却也更多的还是敬畏。
炀立在山谷口,望着渐落的残阳。她在等待,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她知道决战的时刻就快来临。而这些,都是她为日月大战逆转时间时所从未想到的。她甚至在琢磨,如果自己没有遇见那座城,那么回到这个时空里是不是就等于自杀。伏羲就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杀死她吗?可杀死她对神王有什么好处呢?她很想问问离盏,他是如何回到这里的?是追风崖,还是像沉岸一样,利用某些延命的术法。但是他们相遇的太突然,他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就在他们交战的那个错身的瞬间,让我破寨,为了阿瑶。他只在她耳边说了这八个字。他们之间还需要更多的语言吗?炀在瞬那间便做了决定,正是因为那么多的经历,才让她越发懂得信任的力量。
然而,就在入夜时分,天边现出一片血红。炀默默的握紧玄铁钺,她知道,离盏就快来了。
南荒的竹子取之不尽,因而竹箭便也源源不绝的从王邑运来。当谷带着他的人马送来竹箭时,他走向沉默的炀:“你有什么特殊的需要吗?”
炀抬起头:“没有。”
谷点点头,刚要离去。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有件东西,你能帮我打造一下吗?”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
谷接过去,却没有马上打开:“是块石头。”他低声说道。
炀点点头:“不知道能做成什么,但我希望随身佩戴。”
谷看了看她:“看来你守卫王邑的份上,我不收取任何报酬。”
炀笑了。然后点头。
谷走后,她开始擦拭玄铁钺,不断的擦,直到玄铁透出闪烁的黑光。她已经没有定境了。不再出现那些隐秘的声音和奇幻的感觉。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了解了那神秘的黑。是的,人们说的对。那是死亡。有些事情或许是注定的,就像她遇见那座城。因此她注定是个消失的人,十三岁前的生活,不过是一种形式转化的前奏。她已经能接受这些事实了,因此并没有觉得过分的悲伤。
风送来了千里之外的耳语,她默默的坐在那里,展开发达的听觉系统。一切都成了苍茫的空洞。她缓缓闭上眼睛,隐约间,她听见了弇在愤怒的扇动翅膀,菌人手里的毒箭发出可怕的摩擦声。一支前所未有的大军,正在向王邑聚拢。
片刻后。莫带着一队人马为她送来了一百只飞翼。和一千人的贵族士兵。炀望着那些英武的少年,他们拥有贵族的血统,力大无穷且速度飞快。她点点头。就算赢不能接受她,至少她们还能为了王城并肩而战。
“赢派我来协助你。”莫的眸子总是那么迷人。
炀看了看他:“赢还说了些什么?”
“她说,不希望你死。”莫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迷惑。
炀抬起眼来:“我会与她共存亡。”
莫皱了皱眉头:“是与她?而不是与这座城?”
炀笑了:“对,与她,而不是与这座城。”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走过来。在炀的耳边俯首耳语。莫在她皱起的眉头里看到了一些麻烦。
“出了什么事?”莫问道。
炀只是垂首不语,然后陷入了沉默。不多时,一个长发披垂的女子走了进来,莫愣了愣:“子切!”
子切的脸色很苍白,就像是很久没有晒过太阳。她走上来,死死顶住炀。
“你终于肯见我了。”
炀扬起眉:“我只是不想你碍手碍脚。”
子切悲惨的笑了:“曾经的长老如今成为阶下囚。还被人讽刺碍手碍脚。炀,你真是我最大的敌人。”
“就因为你总是分不清是非,所以不适合做人族的领袖。”炀冷冷的说道。
子切抬起眼来,那双眼好像在一瞬间衰老。“那么你呢?你到底是怎样才获得了今天的清晰果决?恐怕是因为这个吧。”说着,她将手抬起,掌心里握着一卷羊皮。
炀愣了愣,顿时收住眸光。
“哼。”子切骄傲的笑了:“你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以至于遗失了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说着,她轻轻移动指尖,那张羊皮便倏然间展开。
莫立时被上面残破的城池所吸引。他踱步过去,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地方?”
炀陷入了沉默,她知道,自己无从辩解。
“什么地方?”子切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萧杀的笑容。“据说,在古老的大地上,曾经生活过一批奇特的人,他们和我们是近亲。可是却比人族强大百倍。他们的名字叫牢。”
莫皱起眉头:“这是古老的传说,难道你也相信吗?”
子切冷冷的笑着:“牢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不会死去。因此,他们还有另一个被所有人熟知的名字,永生者。”
炀的眉沉了下去。莫转过身来,迷人的眸子里闪动着迟疑和不解:“永生者就是牢?可这一切你又怎么会知道?”
子切止住笑,缓缓走过来:“别以为把我关起来就万事大吉,总有些人可以穿越重重牢狱来到我身边。比如,鬼王。”
炀抬起头,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冷灰:“好吧,那么你想要做什么?用这张图来威胁我放了你?”
“没错。”子切走上来,离炀很近:“对此我很有把握。因为,没有一个永生者希望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莫不解的望着她:“为什么?”
子切冷冷的笑着:“据我所知,广袤的远古八荒,自然界意外的孕育出一个奇怪的物种,他们长至盛年便不再老去,因而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力量。他们不断的繁衍壮大自己的族群,渐渐成为八荒霸主。其他种族沦为他们掌心里的玩物……”说着,她饶有兴致的看着炀。
炀抬起疲惫的眼:“说罢,有些事我也闻所未闻。”
子切满意的笑着:“后来,他们遭到了自然界的惩罚,被一次猛烈的爆炸封锁在那个碎裂的时空里
☆、风卷残云四十三
炀默默的望着她,表情平静的让莫觉得不正常。
“所以,时空在那一刻断裂了。”子切挑了挑眉毛。“但永生者的城池是不会消失的,他们只是暂时的变成了碎末,在长久的时间里,他们会慢慢愈合,就像是一道疤痕。之后,那座城便会重新出现在八荒大地上。”
莫皱起眉头:“那么,人们传说里的永生者之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它只是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般的幻相?”
子切摇摇头:“你说的不准确,那不只是幻相,它是一座城池在愈合的过程中折射出的短暂原貌。”
炀终于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它往往出现在时空交错的瞬间,是时间和空间混乱时的产物。因此不是刻意的寻找能获得的。”
莫终于将眸光落在炀的眼底:“那么,你真的见过它?”
炀不得不点头,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五百年前,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这里。否则我早已经死在逆转里了。”
莫觉得难以置信,但仍旧点了点头。
“我可以保密,莫也可以。所以,现在就放了我。”说着,子切将那张破旧的羊皮卷在手里抖了抖。
“为什么他们要给我这个?”炀忽然间问道。
子切的眸子抖了抖。她没想到炀会问出这么个问题。炀猛然间扬起手,子切的腕子一痛。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离我这么近。”炀的指尖一扣,子切痛苦的呻吟着。那卷羊皮倏然落入炀的掌心。“裘兰还跟你说了什么?”
子切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三年来。他一直说,你就是一只隐藏在藏于的魅。”
炀终于明白了,难怪峙如此大胆妄为,难怪子切认定了自己会祸害人族。原来是裘兰一直在游说。
“他是鬼王,你为什么要相信他?”炀的眉心一抖。
“因为我爱他,自从在月下的庭堂湖畔见到他。我就爱上了他。”子切的眸子里落下泪来,掉在炀绷紧的手背上,她的手猛然间开始颤抖。子切爱上了裘兰?辗转了真么多年,子切再次爱上了他?
“到底还是这样。”炀的语气有些悲伤,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但人们对彼此的爱是无法改变的。除非他们不曾相遇。然而。如果她不执意回来,是不是裘兰也就不会跟到了藏于。这三年来,子切的一切错,是不是都是由于爱上了裘兰才铸成的。这么说,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惩罚这个女子。她缓缓松开手。子切慌忙倒退开去。
“你放了我?”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走吧,随便去哪里。”炀闭上眼睛。说到底,唤醒自己的不是峙和子切,而是裘兰,是他,要她再次汇入苍茫的人流,亲眼见证这世间的烽烟杀戮。
子切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惊讶的望着炀,然后转身飞快的离去。
“你还好吗?”莫走上来。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轻声的,带着一些难得一见的关爱。
炀摇摇头。她似乎又听见十三岁时,那潋滟的庭堂湖水旁,裘兰美丽的歌声,那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可如今想来却让她毛骨悚然。“裘兰,你一直都在召唤我,可我能给你什么呢?难道你不明白,人们就算在时间里往返一百次,也永远不会做出违背内心的选择。爱或不爱,那是早已注定了的事实。”
“有时候,人是靠着希望和梦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