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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玄呵。。。。。。是否暗示着我的仇人可以死去呢?他默默地想着。
“来这里的都是为了报仇吧?”老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朦胧老眼里忽然有了恶毒的光,“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那不贞的儿媳妇跟人跑了,我儿一生老实本分,追上去找她却被她和那奸夫下毒害死。我一个孤寡老婆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要有人肯帮我报仇,老婆子这条命就是他的。”
老女人说得很快,可也说得详细,年轻人自然听得真切,不由哀哀叹息,“也是个苦人呵。。。。。。不瞒两位,我是书香子弟,百无一用,守不住家中产业,被人夺了家产,小子无能,累得双亲惨死却无计可施,若有人肯帮我报仇,区区这条命也是不在乎的。”
“哼,早说读书人都是没用的。”中年汉子坐在桌边冷笑,一把抓了酒壶仰头灌下,狠狠擦了擦嘴边水渍,骂道:“这他娘的真叫报应,我被人雇去抢了官家的粮食,活该我死,可那帮狗*娘养的官差也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杀了我一家七口。妈的,我夜闯官府去报仇,还没找到当官的就被打个半死,好在被人救了,那人既然答应帮我报仇,我这条烂命也就交给他了。”
年轻人温和地笑了,“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的,这算不算有缘呢?”
“缘分缘分,都他娘的扯淡。”中年汉子笑骂着,继续喝他的酒。
室内又陷入沉寂。
不多时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浑身拢在褐色长袍中的人走了进来,三个人同时看过去,心底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人的面目看不清楚,那眸子倒是幽幽闪着蓝光,如同两团磷火,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空洞,看着这三个人便似看着三具尸体一般。
“公子请随我来。”
这人说完话径自转身走了,不见一点礼数,三个人皆是愕然。
过了一会年轻人才缓过神来,整衣正冠,周到地朝两位同伴施礼,“看来是到了时候了,小子这便去了,若是有缘再见吧。”
“快走快走,一身酸气倒了老子的胃口。”中年男子不理他。
等年轻人出去之后,那老女人忽的开口,“读书人读书人,我那苦命的儿就是给读书人害的!这些天杀的读书人!”
年轻人踏出房门才知道那古怪的长袍人在等他,见他出来,长袍人微微点头示意,带着他走进昏暗的甬道。年轻人不敢说话,总觉得他身上没有一点生气,活像个幽灵一般。就这么兜兜折折转了几个弯,年轻人越发觉得周身不自在,跟随着这个人就像跟着死神的影子,一步步踏进地狱去,呼吸便不由自主地艰难起来,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那人终于停住了脚步,伸手推开一扇门,明亮的光芒冲了出来,他静静走了进去。年轻人稍稍犹豫一下,吐了口长气,迈步而入。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屋里热得很,古怪的东西挂满四壁,细细看去竟是没有一件物事是熟悉的,只有那个熔炼的火炉依稀像是铁匠铺里的,正自鼓荡着碧蓝色的火焰。这火焰烧得不旺,热力却是惊人,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炎炎夏日的气息。
房间颇大,在距离火炉三丈之外,有三个人围桌而坐。年轻人只认识其中一个白衣的人族少年,而他旁边的两个河络却从未见过,年轻人心里发怵,那女性河络的目光冷若冰雪,那河络男孩的目光也是凶狠如狼,瞧上一眼也是让人心慌,倒是那人族少年还是如常一般地微笑着。
“公子请过来。”人族少年扬手招呼。
年轻人急忙上前,“小白公子好。”
“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夕阳谷阿洛卡麻书娜儿大人,这是他天才的儿子利器麻书飓。”
年轻人勉强挤出笑容,一一见礼,可这两名河络木无表情,并不理会,这让他颇为尴尬。他轻轻咳嗽一下,转而问道:“小白公子这时候叫我过来,是有办法帮我了么?”
“河络打制武器是出名的,你知道吧?”
对方笑起来的时候总有点阴险的味道,年轻人心下更是忐忑,含糊地应了。
“神兵利器一般都是有灵性的,这样的武器世间少有,但灌注了灵魂的武器也不比那些神兵差多少,我现在。。。。。。”人族的少年笑得更加得意,摩擦着双掌兴奋不已,“我现在需要你的灵魂!”
年轻人脸色顿变,一双眼睛瞪起老大,“你是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啊,将你的灵魂交出来吧。”
年轻人终于惊慌起来,往后退出两步,令他更加惶恐的是他的身体突然动弹不得,浑似被一张看不见的丝网紧紧绑住。他张大了嘴巴想呼救,却又发现没有任何声音能从喉咙里发出,冷汗霎时出了一身。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他还在转动的眼睛,蕴含着深深的惊恐,然后这惊恐渐渐变成苦苦的哀求,泪水冲出了眼眶。
两名河络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那人族少年同样也不关心,他望着那褐袍的神秘人,“塔塔罗斯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长袍人缓缓走近,幽蓝的双眸细细扫过年轻人的脸容,有些刺耳的嗓音飘在了空中,“似乎还不够,这样的怨恨比想象中的要少。”
“那就加深一些吧。”人族少年给自己斟满了酒杯,“麻书娜儿大人,就请令公子先去准备吧,一会儿可以动手啦。”
麻书娜儿冰冷的眼睛在他脸上停滞了一会儿,恶狠狠地说:“要是我儿做不出满意的作品,我们的交易一样作废。”
人族少年笑而不语,麻书娜儿冷冷地站起,带了儿子麻书飓朝火炉边走去。
收拾器具的声音响了起来,碧蓝色的火焰渐渐高涨,室内的温度徐徐上升,可不能动弹的年轻人遍体冰冷,只能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哀求着对面的少年,那稚嫩的脸上如今是恶魔一般的狰狞。
少年举杯向他致敬,“你听见了吧?我要帮助他们制作一件魂器,一件用恶灵灌注过的强大武器,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们完成交易。你身负血海深仇,有着强烈的怨恨,所以你是一个很好的媒介,所以我也就找了你来帮我。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帮你报仇,你可以把命交给我。。。。。。”说到这里他刻意地停顿了一下,饮下酒去,继续笑,“可我只需要你充满怨恨的灵魂,真是对不起呀,即便我杀了你,也不会帮你报仇的!”
泪水在室内的高温下干涸,年轻人终于知道自己结交的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他曾经天真地以为碰到了一个正义的少年,可现在才知道这少年根本是恶魔的化身。家园被毁,他不曾放弃,苦苦等候着复仇的机会,但是当他发现复仇的机会忽然变成了一个让自己死亡的陷阱后,他不再哭泣了,先前看到的谷玄星辰让他明白自己在劫难逃。
额头青筋冒出,他紧紧咬住了下唇,鲜血顺了嘴角狠狠滑下,滴在他干净的长衫上,这样的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他的眼睛始终盯在那少年的脸上,眨也不眨,想要尽最大的努力将这少年记在脑海里。
可是人族少年还在微笑,那剜骨一样的目光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杀伤力,他从来不信死人还会报仇。
长袍人的低笑声在这时忽然传出,“真好,真好,怨恨的力量真是很好。小白公子,请背过身去吧,我可不想让您反胃啊。”
人族少年笑了笑,背过身去,接着喝酒。
但他还是很好奇,他看到对面墙壁上年轻人和长袍人的影子在动。也不见长袍人有什么大的动作,年轻人的影子忽然折弯了,向后折弯下去,少年很是惊讶,这个影子竟然折成了九十度的角,好像上下肢没有一点联系。
然后长袍人的吟诵声低低响起,少年不知道他在唱些什么,隐约约觉得那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有种直透人心的冲击力,可是当少年极力想听清楚时,那声音好像又虚无飘渺了,完全捕捉不到。之后少年看到长袍人的影子也开始了动作,双手十指在墙壁上翻飞出古怪的图案,最后他的双手在年轻人的心脏处、头部分别停顿下来。
接下来是少年颇为纳闷的,随着墙壁上影子的动作,长袍人的双手一分分抬起,两条虚线从年轻人的心脏和头部被拉了出来。
少年猜想着那也许是灵魂。。。。。。
“真是很成功的一次,没有一滴血流出来,灵魂的抽取很完美。”
良久之后传来长袍人有些疲倦的声音。
“真是辛苦塔塔罗斯先生了,有您这个魂术师在,麻书飓的作品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少年撑着头继续看那墙壁,年轻人怪异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
第138章 河络毕业典礼
若不是亲眼见到,羽化完全想象不出河络的毕业典礼是这么热闹的,就像是人族的春节。家家户户将水晶的窗子擦得更加炫目,门前挑出了风干的豚鼠肉,吸引着小孩子争相跳跃来摘。广场上巨大的盘瓠女神像也被洗刷得纤尘不染,一件薄如蝉翼的棕色轻纱从神像的肩头处直挂下来,竟是风吹不扬。羽化好奇地端详了半天才发现那轻纱上缀满了小小的萤石,粗粗估算一下怎么也有千颗之多,除了防止轻纱被风吹走,更是将神像点缀得发出光来,无限地强化着神像的温柔慈祥。
来往的河络们依旧忙碌,但人人脸上都是神采飞扬的,或是打点着鲜花,或是摆放着鲜果。兴许是盘瓠女神心情好了许多,那天空上飘满了白雪,终于从北邙山中飞到这和风谷,漫漫地舞动起来,活泼而灵动。
小孩子们终于等到了节日,一架架风筝被放到空中,远远看过去,天上尽是喜鹊、乌鸦,仔细一看,还都是木制的,羽化大为奇怪。在人族领地,风筝同样是小孩子最爱的玩具之一,却大多是竹制的,糊上薄纸才见轻灵,木制的也有,总是缺了点轻巧,可这些河络制造的木风筝竟然也漫天飞舞,丝毫不见笨拙。羽化只能再次感叹河络制造工艺的精巧。随手拉过一个孩子打听,羽化更是感慨万千,这些风筝居然全是孩子们自己动手造的。
他慢悠悠地徜徉在这喜庆的气氛中,顺手从别人家门口的果摊上拿了一个苹果,心里大略地算了算,倒是巧了,后天的典礼正是人族的春节。不想还好,这一想就勾了思乡的情绪,他立刻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心里酸了酸,又想起孩提时代和阿颖爬上屋顶放鞭炮的情形,心里又酸了酸,而后忽然想到了默羽,便有些发呆,愣愣地看了天空,幻想着是不是她能从天山飞过来。
发傻的当口,旁边的门一开,走出一个河络少年,衣服脏乱,蓬乱的头发披在肩头,如同小乞儿似的,可他的皮肤却白皙得很。这河络少年有点意外,随意瞥了羽化,轻轻“哼”了一声,径自走了。羽化也是吃了小惊,只是一次眼神的碰撞,对方眸子里的凶狠依旧如常,这少年正是夕阳谷的河络利器麻书飓,可羽化实在不懂为什么这少年会有这么凶狠的目光,而且那少年的脸上泛了少许青气,好像一夜未睡的样子。
羽化奇怪地看了看那屋子,不巧从里面又走出一个少年,却是华国赢氏的四皇子小白,瞧他的样子双眼红肿,也是没有睡好觉的德性。≮我们备用网址:。。≯
“哈,魔王哥哥,早上好啊,我书岑姐姐呢?”
羽化暗暗叫绝,自从十几天前在北邙山中会面,到今日才算是第二次见面,这少年却好像已经忘却了那天的谈话,又是一副调皮孩子的模样。
“我不知道,可能和小璇在一起吧。”
羽化打心底里不愿意接触这个少年,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心机却深不见底,每每想起总是背后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