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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诈降、偷营无所不用其极,却是收效甚微。
最后祖大寿投降的时候,大凌河城中仅剩一万一千六百八十二人,马三十二匹。
三个人里便饿死两个,这已经大大超过了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苛责祖大寿投降绝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
何况祖大寿也只是权宜之计,这次投降之后。他很快就骗了皇太极,带着人逃回锦州,又继续在锦州固守了十年。最终锦州沦陷的时候,也是因为被围困多rì,城中断粮,人人相食,祖大寿才第二次投降满清。
不同于其他汉奸,祖大寿投降之后,就如徐庶进曹营,再没为异族出力。
所以说。以大凌河如此重要的战略地位,以及祖大寿在此历史上的表现。钱逸群绝对不愿意放弃其中任何一个。
虽然历史上此战必然爆发,但此刻山海关中却还没统一思想。一帮人认为大凌河储备少,城池新修尚未完全竣工,应该退回来。起码退到锦州、松山。另一帮人则是钱逸群这种看法,非但要守,而且得守住。
他们支持死守的缘故不像钱逸群那么单纯,主要是担心丢了大凌河之后朝中的反应。对这些人来说。城可破,命可丢,顶上乌纱不能有事。
孙承宗坐在主座。看清了每个人的反应,终于悠悠道:“虏丑纠集十万之众,终究不会毁了大凌河就走。若是丢了大凌河,小凌河和锦州就更防不住了。老夫看来,即便厚神仙不发话,咱们也得死死守住。”
督师既然发话了,谁还敢迎头而上?何况这回明军对于金国的动向空前明了,非但知道皇太极出兵的rì期,兵员数量,准备的粮草,甚至还有金国打算兵分两路的行军路线图。
提供这些消息的游侠们,都拿到了高额的武勋,尤其是那位提供行军路线图的豪客,只要金军出兵证实不假,就稳稳是个参将了。当初钱逸群只以为崇祯给的是虚衔空职,谁知朝廷这回是个花了血本,只要有参将衔,就可以组建自己的标营,参与作战,与明军官兵同等受赏。
这简直是开辟了一条新的晋身之路。
同时也是将这股新兴的江湖势力招安,以免rì后出事。
“玉清坛能否给些支援呢?”有将领问道。
吴襄心中哂笑:道士都出来保家卫国了,朝廷养你干嘛吃的?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平心而论,道人我已经帮了不少忙了吧。”钱逸群没好气道,“狐族还送了你们一百个个乾坤袋呢!”
“那乾坤袋只有麻袋大小……与正品相差也太远了。”那人愁眉苦脸道。
“这东西,本体越大炼制越难。”钱逸群难得耐心解释道,“现在三天一个小的,总好过十几年才给一个大的。对不?十几年后你们可能只有山海关了,要那么大也没用。”
众人闻言一片脸红,却不敢驳斥。
“道长言之有理!”孙承宗拍了拍扶手,结束了这场争论,道,“我等食君俸禄,用民膏粱,难道还要方外人分担么!”
见老帅不怒自威,众人纷纷缄口,只等最后调派增援大凌河的指令。
“道长,”张监军却不肯就此住口,顶着孙承宗的威慑道,“下官收复永平时,曾与金兵对阵。当时明明是我军顺风,下官便点了一把火,想烧他们大营。谁知火要烧到的时候,突然天降暴雨,就连风向都逆转过来。当时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差,但见道长这般手段,下官担心金兵那边是否也会有高人相助?”
钱逸群闻言暗道:这事我在《清史稿》里也见过啊!不过那是大凌河之后,金兵打援时候的事,并非发生在永平之战。若是一次可说天意,两次就绝不是巧合了!
第十章萨满巫阵头施法,大凌河孤军御敌(一)
如果说金兵那边也有术士帮忙,那么钱逸群就不得不多培养点弟子出来分担各路明军的压力。
但是……
资质平平的杨爱基本学不了什么玄术,至于御剑诀更是连掐都掐不起来。她又不像方清竹,在符、阵、炼丹上有天赋和经验,每天逼着自己苦练,几十张轻身符里才能画成一张,而且效果鸡肋,只能省去一两斤重的分量。
就在杨爱再次陷入自暴自弃自我否定的状态中时,钱逸群来了。
作为师尊,钱逸群很少踏足这个新修的别院,都是杨爱前往他的住所请安问候的。知道师父前来,杨爱连忙带着院落里的老老少少一干杂役,出门迎接。只是钱逸群来得太快,已经进了大门,将这帮人堵在了前院里。
“都散了吧,”钱逸群挥了挥手,“爱爱,找你喝茶。”
杨爱见师父身边只跟了顾媚娘和狐狸、山鹰,知道这是师门之中小范围的聚会,心头一喜。她这些rì子颇有些疑惑,正要师父解迷点化。
钱逸群进了正厅,当先做了主座,示意两人入座。顾媚娘大不客气地抢了主客,朝杨爱嘿嘿一笑。杨爱身为入门弟子,对这位“学生”有天然的心理优势,宽容地笑了笑,坐在下手。
“爱爱,最近辛苦了,连人都清瘦了。”钱逸群笑道。
“师父说得哪里话,这都是弟子该做的。”杨爱答道。
钱逸群不置可否:“我即将启程前往大凌河,玉清坛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弟子怕做不好。”杨爱迟疑道,感觉肩头担子极重。
“这些天来你做得很好,我在不在都没什么关系。”钱逸群肯定了一番,“你唯一的问题就在于陷入了一个成见之中。”
“求老师点化。”杨爱匍匐拜倒。
“起来罢。”钱逸群抬了抬手,道,“你这成见便是:只有修得玄术,才是我的弟子。”
杨爱回座,微微点头。心道:弟子不就是要学师父的样么?
“你这不是在侮辱我么?”钱逸群笑道,“玄术在道中,却不是道的全部啊。道人我玄术还算可以,但归根到底咱是个‘道人’,你若是只见我的玄术,莫非是说我行事偏颇,不甚明道么?”
“弟子不敢!”杨爱连声辩解,“弟子绝没有对师父的半点不敬!”
“别慌。”钱逸群轻轻压了压话头,“所谓成见和侮辱,未必就是贬人之非。凡是不切于真实,将某人看得太高太大太过完美,一样是成见,一样是侮辱。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无法接受‘缺’的状态。你想想吧。”
顾媚娘和杨爱纷纷陷入沉思之中。过了片刻,顾媚娘抬起头道:“老师,我若是不接受您的‘缺’,着力为您粉饰,便是对您的侮辱了。是否?”
钱逸群点了点头,再看杨爱眼中闪烁明光。正是想通了的表现。
“徒不必不如师,”钱逸群又对杨爱道,“在待人接物、统筹分理上,你胜过为师太多了,还有什么可依赖为师的?修行人,自知而明,自信而行。明行不殆,终于合道。你将我视做完人、圣人,将自己依附于我。这非但没有自信,而且也灭了自明。”
“弟子似乎明白了。”杨爱道,“只是不能如方师兄那般为老师出力,弟子心中常常自恨。”
钱逸群笑了笑,温温道:“你现在做的,不正在为我出力么?而且这事非但我做不成,就连找人都未必找得到呢。”
杨爱听了身子微微直起,只觉得胸口的气都顺了不少。
“还有一桩,入了我门不该再存有为我做事,或是为了某人做事的念头。”钱逸群沉静下来:“你磕头皈依时,祷词是如何说的?”
“志心供养道,当愿众生,常侍天尊,永脱轮回;志心供养经,当愿众生,生生世世,得闻正法;志心供养师,当愿众生,学最上乘,不落邪见。”杨爱熟练背诵道。
顾媚娘偷偷咬了咬舌尖,暗道:爱爱姐还真是当自己出家人了,这段祷词我就没背熟过。
“故而可知,‘当愿众生’才是贯穿始终,不变不易的。”钱逸群道,“奉茶咒的回向还记得么?”
“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三界众生保平安,一切有情增福寿。”杨爱流畅颂道。
“这些都是rì夜要用的,你还没明白么?”钱逸群笑道,“修行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众生啊。我是众生,众生是我,度己方能度人,度人就是度己。若是只盯着一人一门,那是邪魔。”
“多谢老师点化!”杨爱拜谢道。
钱逸群虚扶一下,道:“祖师开辟道场,便是立下一座堡垒。咱们道士就如里面的兵卒,保卫光明智慧,消磨蒙昧无明。如今你做的事,虽然繁琐,却是在这堡里的总兵,场上的将军。”
杨爱听得热血翻涌,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内心中又泛起阵阵苦涩,诚恳道:“弟子知错了。”
“没什么对错的。”钱逸群道,“总得你自己走过的路,才能去引导别人走。也罢,今天便与你们说说修真证道的两条捷径。”
“谢师父点化。”杨爱和顾媚娘两人双双拜倒,提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
“感恩,忏悔。”钱逸群道。
二女等了片刻,见钱逸群端起茶喝了两口,却再没有说话的意思,不由疑惑。
“咦,你们还在等什么?”钱逸群好奇道,“我说完了呀。”
“啊?老师,就这么四个字?”顾媚娘嘟起嘴,“也不解释一下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钱逸群撇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哪个字你不懂?老师教你。”
“那、那、那总要说说感什么恩,忏什么悔吧!”顾媚娘急道。
“不能说,”钱逸群摇了摇头,“我说出来的,你们肯定能记住。但那不是你们的智慧。一旦我说了,你们跳进这个窠臼,就被死死限定住了。”
“弟子明白了,弟子会好好想想的。”杨爱道。
“一想就错!”钱逸群轻轻拍了拍座椅扶手,“这是要你去体悟的!‘想’只能造出臆想,体悟才能明白道理。”
“该如何体悟呢?”顾媚娘追问道。
“我早就说过了呀,万物含灵……那是谁?”
杨爱这才别头望向大门,只见傻子半藏在门外。探出了半个身子在偷听,嘴角还流着一条晶莹剔透的垂涎。她不由心中恼怒,这打断师父讲课的罪过实在不小!
不过既然师父问了,杨爱也不敢不答,只是道:“这是弟子从林子里捡来的弟弟……”
原来杨爱那rì跑走之后,只顾着埋头乱撞,竟然一脚踩空,落入了一个树洞。她本以为这回要受些皮肉之苦,谁知落到底下却安然无恙。
因为下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就是这个傻子……我们费了些功夫才从树洞里爬了上来,却迷了路……”杨爱道。“我见他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子,连自己是谁家里在哪儿也说不清。便认了他当弟弟,带在身边。”
“唔,”钱逸群笑了笑,“赵宗阳,你还记得我么?”
傻子茫然地看着钱逸群,脑袋左右转动:“赵宗阳……是我么?”
“师父认识他?”杨爱惊奇道。
“何止认识,”钱逸群笑道。“原来他跑到树洞里去躲起来了。”
“怎么回事啊?”顾媚娘好奇问道。
钱逸群当然不会将自己打闷棍、易容顶替、煽风点火引起敌人内讧……的事说给徒弟听。身为师父,总是得做一些无意义的事维持自身形象,否则徒弟会起轻慢退道之心。最终吃苦的还是自己。
“看到他我才想起来,”钱逸群喃喃道,“赤血剑还在我这里,怎么主人家还不来取呢?莫非路上出了意外?”
“先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钱逸群对杨爱道,“我传书问问红娘子,看她是否知道什么能够回魂补心的法术。”
钱逸群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