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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苏墨与谢千夜瞧着小小的浴桶不由面面相觑。
谢千夜很快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墨儿,我们沐浴吧!今晚好好沐浴,可以舒缓疲劳。”
苏墨微微的眯了眯眸子,斜睨着他道:“紫詹,只有一个浴桶,我们二人谁先洗?”
谢千夜淡淡一笑,语气认真地道:“看来我们是要一起沐浴了。”
“不妥,这桶子太小了。”苏墨弯了弯嘴角,轻轻屈指叩了叩桌面,她从来没有与人共浴的习惯。
“不小,两个人贴着足矣。”说着,谢千夜不由分说地抱着她,正是软玉温香在怀,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我说,我可以拒绝吗?”苏墨也深深看着他,眸子里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你很累?”谢千夜出言问道。
却见她垂着头,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人弧线,她当然还不是太累太累。
若是太累太累,眼下自己早就躺在这里挺尸了!
但是该装的还是要装上一装。
“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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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拒绝了,免得你落入浴桶不慎淹死,谢某人岂不是一死都不能谢罪。”谢千夜微微勾了勾嘴唇,修长如剑的双眉衬着黑漆漆的眸子,望上去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深邃。
他抱着她施施然的向前走了两步,修长均匀的指尖不紧不慢的动手攀上她的衣衫,将那对襟上盘扣一粒一粒的解开,一边动手一边用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墨儿,这里本就是一处山间野地,比不上城市繁华,我们两个人只要入乡随俗就是了。”
未了,他伸手在她迷人的俏脸上一捏,感受着手中的滑腻,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我会抱着你洗,我一定好好得伺候你的。”
此人说的话并不煽情,却能让人面红耳赤。
让堂堂天空城太子爷伺候,试问拥有这种殊荣的有几人?
苏墨早已被众多无耻的契约者们纠缠过多次,甜言蜜语的攻势不断,早就练就了八风吹不动,应付起来从容自如,耳根也早生出老茧,但还是不经意地面容“腾”的一红。
女子蓦然绽放出的迷人娇羞,如同胭脂绚烂,如同繁花似锦,让男子心跳加快,目眩神迷。
她面皮早已不薄,想要伸手推开他,却拉住了手臂,深知自己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她不过是区区金丹期的实力,如何对抗得了天空城太子爷化神期强大的武力?
苏墨嘴角一勾,一撇,一翘,在这世间任何的男子她都可以狠狠打得,毫不顾虑,唯独眼前这个男子打起来很要命,非常要命。
但见谢千夜长袖如白云漫卷,如风一挥,灯光随之忽明忽暗,二人衣襟通通解开,外衫中衣亵衣都已落地,蓦然间一条神秘黑龙从衣衫当中呼啸飞出,精神抖擞地在二人身上缠绕了一圈儿,托起二人的身子,水花四溅,二人同时就落入浴桶内。
二人在一起美美地泡了一个鸳鸯浴,身心放松了一番。
美人出浴图若昙花一现,很快谢千夜便抱着她进入到准备好的洞房中。
如今,已经是入秋的时节,天气已经越来越寒凉。
室内,一灯如豆,屋中朦胧之中带着些许浪漫之意。
苏墨的指尖轻轻一点天书,换了一身虞世子专程为她而备的居家衣衫,这衣物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色泽低调,绸缎柔滑,简单优雅,低调奢华,尤其睡眠时穿戴更为舒适,而且非常暖和,穿戴着虞染为她缝制的衣衫,苏墨不但身子骨很是温暖,就是心中也暖洋洋的,而她也懒得招惹谢千夜,索性早早的爬上榻去,眸子半阖,躺在了床榻的内侧。
这一刻,苏墨静静地躺在了榻上,试着放松着自己的心情,放松着紧绷的身体,很快一阵泡过热水澡的轻松感觉遍布苏墨全身。
这一刻望去,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姿态。
月下与灯下观美人,则更有一番极致的风韵。
不过几日下来,她也是浑身酸痛,疲累不堪。
只是比起娇姨来说,她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谁让她在魔界是享受惯了的,居然比不得当年,还真是由奢入俭难啊!同时苏墨斜身侧卧着,手臂轻轻支着面颊,一脸沉思,她深深一想,发现自从自己重生后,每一日里都充满了紧张与刺激。
若非自己的性情足够柔韧与坚强,换做旁人只怕也难以坚持下来。
看着谢千夜气宇轩昂地坐在桌前,苏墨勾起嘴唇,这时候忽然心中无奈暗叹一声,悲哀地发现自己和每个男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消停的时刻,就是谢千夜也很能折腾不是?
当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眼下的她比起前世的她又好上太多太多!
她安静的垂着眼眸,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前世的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一直免不了被人争夺,免不了担惊受怕,免不了流离失所。
此情此景,苏墨撩起半干的发丝,让发丝轻轻垂在身侧。
她的脑海里却涌起了无数纷纷扰扰的念头,但这些念头如羽毛,如柳絮,如蛛丝般纠缠着她,缠缠绕绕,无法摆脱,苏墨不由凝了凝眉,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她揉了揉额头,居然诡异地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情形,全都下意识的,默默地回忆了一番。
真是事情大大小小,巨细无遗。
她莫名地把现在的自己与前世的自己对比了一番,想到了自己前世实在是浑浑噩噩,没有雄心,没有壮志,仿佛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只经历过种种的颠沛流离,同时无依无靠的奔波在七国各处。
她想起自己与难民们一起奔波流离的情形,那时还真是饿殍遍野,哀鸿遍地,民不聊生,难民们卖儿卖女只为换来一斗米粮,而人的价值远远低于一只畜生的价值,人死后无处掩埋,江河湖泊中都是漂流的尸体,处处瘟疫,处处匪乱,她眼下回忆起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无不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令人心有余悸。
苏墨侧身躺着,眨了眨眸子,思绪流淌如河流一般,止也止不住。
她沉吟了片刻,又莫名地想起苏家大房的基业被二房毁于一旦时的情景,依稀想起苏涓病死在宅内的一幕,之后所有的苏家子弟负债累累,交不起税银,得罪了上面,女子被带入教司坊,余下的男丁都被抓去充军,还有家族里大大小小烦闷的事情不断涌来,众人都以为苏家的宅院内有宝藏,最后挖掘了一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却落得个家奴四散,家宅焚毁,让她无家可归,甚至被逼得走投无路。
想想她虽然很苦,朝不保夕,但那时天下的百姓都如此的生活不堪。
那个时候一场疾病就可以随意地取走一个人的性命,随意的一场战乱可以祸害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还真是人命如草芥,轻贱如蝼蚁,且轻于鸿毛。
前世,她真是见识到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看到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以及太多的人间惨剧。
就是她也不过是寻常昙花,如浮萍般飘落在各处。
飘飘摇摇,落叶无根。
几年内七国之间的战乱不断,烽火连天,人界后期不断涌来天灾人祸,各国千年来留存下的积弊再次袭来,各地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
彼时,谢千夜在人界寻不到她,因为她已义无反顾地只身投入到了战乱中。
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没有人发现她是纯阴之身,当然,战乱之时也没有人知道周围的人是谁。
她遮掩住美貌,照顾着伤员,在后方做了很多寻常妇人该做的事情。
暗中,她也对付过无数的恶人散修,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积累下了一些功德。
这些都是她日后走向修仙路的点点滴滴。
苏墨这时一件事一件事的回想着,忆起她在二十五岁时,周围发生了几场大疫病,动辄便死上千人。
幸而昆仑山的神使大人降临,施展了治愈术,令得上万人免于疾苦。
那时的她也曾经远远的在空中见过一次姬白,对方披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帷帽,连那一丝白发都未瞧见。
周围的民众都跪在地上,向空中的姬白膜拜着,看待他如神灵。
她在不久之后又见过金虞堂的华丽船只,金虞堂早就停止了给贵族的巡演,虞染也已经封笔多年,那艘船已经成为伶人们遮风避雨的地方,彼时戴着帷帽的虞染站在船头舍粥济贫,手中拿着聚骨扇儿轻轻摇着,却是无法看到他的真容。
据说,那个时候的“杀神”闻人奕一直带着东陵卫,镇压着各地的暴乱。
据说,有一个身份神秘的妖孽男子,美貌绝伦,富可敌国,本欲大发战争横财,开设了无数的赌场和堂子,却在民不聊生之时又弹奏了一曲妙音,一曲儿《十面埋伏》、一曲儿《故人辞》,让无数人心痛流泪,他转身把挣来的银钱都归还于民众,从此消失在人界,来去无踪,她曾经想过原来这样的男子也有着悲天悯人的心情,不过此人必是花惜容。
那时候,天书也没有出世,没有人知道璇玑天书,自然也没有容夙出现。
而苏墨在那个时刻与七个契约者也并无任何的交集。
苏墨没想到前世的自己居然就与这些男儿失之交臂,确实可惜。
前世天下大乱,各种灾难一发而不可收拾,渐渐成为了恶性循环。
直到她二十八岁后,天空城太子力挽狂澜,七国终于各自安定了下来。
三十岁,她回到了故土,流离的生活让她无法提升实力,修仙之路从不奢求,她已经变成了三十岁的妇人,已经无心无力去寻找师缨。怎知接下来的噩耗不断传来,她发现苏家的人在战乱中并没有人留存,而兄长姐妹们都已经不在人世,就连家族的长辈也没有人活着,这世上居然只余下她一个人,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这世间已无净土。
苏墨感觉到自己生无可恋,目光空洞,一个守在了苏家的宅子后院,那里有一片竹林,三亩菜地,不久后她生了一场重病,无钱无药,她索性放弃了医治,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历史长河,众生无数,生生死死,她的下场和寻常人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苏墨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把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下,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风花雪月固然美好,天下太平夫复何求?
此刻,痛定思痛,苏墨却沉吟了起来,现在的自己与前世的自己已经活得截然不同,没想到她在人界立下七个契约的同时,身上又肩负着平定天下的重任。试问她在天界究竟是什么身份?而她又是何德何能?但见苏墨的唇边漾起淡淡的微笑,只因她想起了七个契约者,虽然她的身旁有七个绝世的男儿,让她身上也围绕了一圈儿神圣的光环,但苏墨向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
她的心态很平和,遇事也处变不惊。
她眨了眨美眸,开始思索这些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一想之下果然想到了端倪。
思前想后,苏墨已经渐渐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前世的战乱根本就是人祸,而非天灾,其中主要的缘由不过是因为天空城发生了一场内乱,天空城的太子爷与众多的势力发生了冲突,虽然具体的事情苏墨不清楚,但是天空城一乱,诸多的势力也互相争锋相对,几国的帝王为了站队成为了棋子,互相争斗,随之七国也发生烽火与战乱。
那时候的散修们与现在不同,虽然趁火打劫,但并没有劣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