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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长歌镇中最华丽的那间房子里,烛光通明。将领们对于胡不归的到来显得异常雀跃欣喜。只是相对于此,摇曳的烛光下,胡不归俊美的脸庞却透着凝重的神情。
“……粮食、水源一切充足。可供这些人吃上一个月。”雷浪如实得答道。
“长歌镇里除了我们别无他人。”董千淡淡得说道。
“现在长歌镇已经不再是长歌镇了。”方乾轻叹道。
“什么?”董千目光微凛。
“随着我们的到来,这长歌镇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奇门循甲阵,我们现在已经完全被困阵中,如不破阵休想出去。”胡不归秀眉微皱,略有所思得说道,可惜精通知此术的凰伢不在,没想到这天魔教之中竟有人如此擅长此术。
“嗯。”方乾接口道,“开始我也只是怀疑,可是当那黑夜妖人出现时,我才确定这是依奇门循甲之术所布的阵。”
“你以为那姬魔音是阵眼,就自不量力得冲了过去?”胡不归斜睨着他。
方乾不好意思得干笑两声,应道:“嘿嘿,话是这么说,不过,胡将军,至少我现在是个伤员,对伤员不要这么凶吧!”
“哼!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做出这种的事来!”胡不归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方乾知道胡不归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是在担心,跟随这位将军征战多年,有谁不知道银凤胡不归是极爱护士兵的人,也深知刚才自己的行动多不妥,便只是一味得挠头傻笑。
原来紧张的空气,便这样在方乾的傻笑声与胡不归的不满中,变得缓和起来。
“不归,你可有破阵之法?”司夜问道。
“这种东西凰伢那丫头到是精通得紧,而我只不过略知一二,对于此术并不精通,也不看不出这是什么阵,这阵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杀招。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它只是单纯得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胡不归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但愿如此!”司夜长长得舒了口气,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会涌起一股危险,仿佛是身体的警戒大开,正在不停得向他示警,可是究竟是哪里有危险,是这长歌镇里,亦或是……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远在塞外的许绯音。冷无意答应会照顾好她的,无论真假,她都是寒冰门的圣女,百年名门应能保她一身安康。可是即使如此,司夜仍是心中有着担忧,不知为何。
日升月落,昼夜交替,司夜一行人被困在绥城已经整整两日。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不短,但短得几乎让胡不归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忆完自己所知道无几的那几个阵法,就已经过了两天,却又长得足以可以把人闷得发慌,比如那随司夜进城的一万士兵。
出征就意味着将生死付于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说不定哪一天就不再属于自己,因此清闲的时候便尽情的放松,战斗的时候便拼尽全力。这城里,有酒有肉,又物资丰富,而司夜御下,一直是松驰有度,奖罚分明,只要不因此闹事而惹出麻烦来,也不去理会。因此这两天的日子,对他们来说算是幸福至极。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清闲了,人便容易滋长出格外的闲情。刚才还好好喝酒的两个士兵,现在竟开始争吵起来,紧接着竟上升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这是在司夜的军队中绝不曾发生过的事!
“曲云、张生,你们两个住手!”董千发现械斗的两个人正是先前与自己前去侦察的两个人,因此急忙出声喝道。
可是这两个人杀得兴起,只闻得兵器相碰的铎铎声,哪还听得到董千的阻止声,更有甚者在一旁呐喊助威,唯恐天下不乱者,这争斗越发激烈起来。
司夜脸色一沉,目光如冰,紧紧得盯着那两个人,只见身影一闪,一道墨色的影子冲入打斗的两人中间,伴着惨叫声,一切便安静下来。
“军中私自械斗者,杀。”司夜负手而立,脸上是足可以冰杀一切的寒冷,目光锐利如刀锋,徐徐得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这一切都被司夜身上此时流淌出来的寒气而冻住,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这传仿佛是开始的序曲,紧接着,一声两声,很快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见刚才还在围观的士兵,拼命得用手抓着自己的脸,头还有脖子,不消一会,脸上、脖子上的皮肤都被抓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仍旧在不停得抓着,直至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痛苦得哀号声,拌着这血淋淋的场面,让观者的后背不由一阵阵发凉。
看着眼前的场景胡不归的眉头微皱,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峻,低低得说道:“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打过正在地上打滚的这几个人,怎么突然就发起来狂来,究竟是什么阵法……
司夜看着倒在地上,一边不停抽搐着,哀嚎着,一边不停得抓着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的士兵,微微垂下眼眸,长叹一声,一道寒光,划过天际。
“将、将军,你、你居然杀了他们?!”司夜转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刚想这军中几时有这样的少年,待看到他眉间的黑痣,这才记起他是董千的侄子董威,几天前董千曾来找过自己,想让父母双亡的侄子从军。司夜叹了口气,这样的场面对于他这个孩子来说还太过刺激,想必是董千不放心自己的侄子,才把他带进城来。
一旁的董千看到这般情景,急忙大声喝斥道:“董威!不得对将军无礼!”
董威无视叔叔的喝斥,看着躺在地上停止呻吟的士兵,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指向司夜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军,你、你怎么可以杀死他们!”
“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胡不归话音刚落,手中的折扇瞬间化作杀人的长剑,惨叫声停止了,地上只留下十来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你们太残忍了!”董威气愤得指责道,“司将军,他们都是和你出生入死的士兵,你怎么忍心去杀他们?!”
“他们活着更痛苦,我只是让他们的痛苦早点结束!”司夜淡淡得说道,平淡无波的眸子中却有一抹不意觉察的悲伤一闪而过。
“借口、借口,这些都是借口!”董威不相信得大喊道,“你不是战神,你是魔鬼!你这样轻易杀死自己熟悉的人,这和魔鬼有什么两样!你们这些恶魔、刽子手、杀人恶魔!”他大喊着,几乎有一些歇斯底里。
胡不归的眸子微凛,不好,这里的每个人情绪都变得激动起来,尤其是这些武功低微的人。
“董威,你这小兔崽子!说什么疯话!”董千二话不说,冲上去狠狠得抽了董威一记耳光。
“小子,你给我安静点!不然,本大爷立刻杀了你!”方乾瞪着董威,冰冷得说道,“老董,看好自己家的娃娃!”
“是!”董千点着头,一把拉住董威的手腕,这娃子平时乖巧得紧,刚才的样子很失常,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一巴掌打醒了的人董威愣愣得看着眼前的人,大家怎么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而且左脸怎么火辣辣得痛,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了,记忆好像瞬间出现了断层一般,刚才的那一瞬竟什么也不记得!
一阵箫音响起,不高不低,缓缓得飘荡开来,仿佛被风吹过的水面,一层一层荡漾开来,铺散开来。随着这箫音,长歌镇的街道隐约有丝颤动,只觉得眼前的影像有一丝的模糊,就在这一瞬之间,仿佛换了天地。
胡不归的脸色微变,急忙喊道,“不好!这是迷心阵!配以姬魔音的魔箫,威力翻倍,混人心志,让阵中之人或自相残杀,或自残而死!”
“可有破阵之法?”方乾问道。
“……生门已闭,此乃死局。”胡不归微闭着双眸轻吐道,这个阵之前曾经凰伢那丫头说过,此阵的威力可堪比修罗阵,入阵之人皆无生还!
第18章 蔷薇泣血花溅泪
胡不归的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一脸惊恐的士兵,已有人拿出武器,向近在身边的战友砍去!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互相残杀的行列中!顿时,杀声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先从武功修为低的人开始,然后一点点上升,武功修为最高的,最后一个失去心志。而这个过程中要么是他被人杀死,要么就是他杀死所有人。”胡不归缓缓得吐道。
“本大爷才不要在这里等死,我就不信杀不出一个生门来!”方乾愤愤得说道,挥刀出鞘,将逼至身前的士兵杀死。
“方乾!”胡不归看着冲进战圈中的方乾,“杀出一个生门……或许这是一个办法!”
姬魔音的箫声竟变得轻轻柔柔,似薄雾缭绕,似轻风化雨般如同江南缠绵的忧伤一般回荡在长歌镇的上空,刀剑割破皮肉的声音,凄惨的喊叫声是此时唯一的伴奏,在长歌镇中,伴着漫天的鲜血飘舞,一曲死神的舞蹈正在翩翩上演,只可惜这场舞,没有舞伴,没有观众,结局注定是悲哀与孤独。
董威看着在自己前炸开的一蓬蓬鲜血,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是曾经熟悉的甚至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兄弟,为什么这一刻却偏偏要刀剑相向!他稚嫩的脸上挂着不解与恐惧,摇着头,一步步得向后退去,他要离开,离开这候充满鲜血的,无情而冰冷的世界!下一秒,他拼命得开始奔跑,他要跑开,跑开这个让他害怕的世界!
“董威!”
不听,也不回头,我不要回去,不要!董威拼命得跑着,他的心只有一个想法,跑出去,就可以回家。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娘,我害怕!
“威、威儿!”董威一个踉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男子,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贯胸而入,而这一把剑其实应该是插在他的身上!
“叔、叔叔!”他伸出手捂住他的胸口,想要止住血,可是血还是从他的手指缝中缓缓流出,带着微温的温度,而董威只感到一阵透心的凉意!
“威、威儿,小、小心……对、对不起……我……”董千缓缓得开口,脸色却苍白如纸,眼珠一滑,手中的长剑“铮”得一声掉落地面!
“叔叔,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董威抱着董千的尸体放声大哭,爹死了,娘也死了,现在就连唯一的叔叔也死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我恨你们!
“啊——”董威大喊着,眼前一片模糊!
可惜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痛苦或者正在专心对战的人没有心思来帮忙他,来到他面前的只有迷失心志的士兵!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士兵向这个痛苦无助的少年走去!
“你们这些混蛋!是你们杀死叔叔的!我要替叔叔报仇!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董威拾起董千的剑,用尽力气向面前的士兵砍去!
挥剑竟像哭泣一样,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董威挥舞着长剑,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的功力,更谈不上招式与气息,他只是一味得挥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对手!杀、杀、杀,不顾一切得砍杀,一个也不留,直到全部灭亡!箫声大作,他的手中的剑也舞得更快!好像是随音而起的舞蹈,又好像是受箫声的指引,箫声不停,杀戮不止!
战斗中,有时候这种不怕生死的进攻是最具杀伤力的,比如现在的董威。挥着长剑向前砍去,不为自己做任何考虑,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随着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吓人,手中的剑也越来越狂疯!长剑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瞬间便下起了一场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