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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望着此时立于城墙之上的这个身影,这一刻他仿佛觉得,她真的不是绯音,她是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神明,悲悯得、怜惜得望着这个世界,望着这芸芸众生,也望着他!在与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相触的那一瞬,心狠狠得被刺痛,那双眼睛如水般清澈而纯洁,却又充满着万千情意,然而这情意却是神明对于世人的怜惜,高高在上,看似亲近实则遥远如天涯!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自己,看不到曾经,原来被遗忘,被忽视,是一种钻心噬骨的痛,心就好像缺了一块,隐隐做痛!
绯音的双手在胸前结印,光芒冲破黑云破入天空,狂风不再肆虐,漫天的黄沙渐渐落下,被罩在光波之中的策天城,倾刻间变得宁静,如受惊的孩子此时府于母亲的怀中安睡一般,安静而舒服。她淡淡得看向城下的夏瑾瑜:“现在是称你为夏瑾瑜还是……梵耶?”
“梵耶吗?”城下夏瑾瑜仰起头望着绯音,精致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双色双瞳更使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凭添了几分妖娆,轻轻得抚平被风吹乱的衣衫,轻轻得吐道,“一千年前你是这样称呼我的吗?呵呵,不过今天我要将这一切毁灭!让这天下全部臣服于我的脚下!”说着他沾血的手掌轻轻一翻,狂风卷着黄沙化作一条巨龙向策天山城砸去!
肆虐的狂风,无情的黄沙,噬血的诅咒,无尽的怨恨,这一切幻化而成的一击,足以毁灭一切,千年的策天城也不例外!
望着迎面飞来的巨龙,只觉得天地都随之而动,天地万物都逃出它的利爪,一瞬间,忘记了攻击,忘记了躲藏,只是怔怔得望着它,臣服与顺从是此时唯一的表现。
一声震天的龙吟,划破长空!
然而,眼前出现的不是倾灭的策天城,而被击碎的巨龙!
是司夜。
执剑而立,玄衣如黑,以守护的姿态挡在绯音的身前,“想要毁灭一切,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是吗?”夏瑾瑜冷笑着,突得身随风动衣袖挥舞间,杀气挟着无尚的法力向司夜飞去,天地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司夜不躲不闪,手中长剑光大作,如一弯凉月一般向他劈去!原本被他笼于身后的许绯音此时却已经完全暴露于外,没有任何防备。夏瑾瑜的脸上露出诡密的笑容,身影在空中突变,十指变爪向着一旁毫无防备的绯音抓去!
不是绯音没有发觉这突凛冽的攻击,还是被这突袭吓呆,她只是站在那里,淡淡得如同神祇一般望着他,翻卷的狂风带着强大的吸力,吹得绯音发丝飞扬,仿佛她单薄的身子马上要被这阴冷得来自于地狱的风吸走一般。这时只见绯音微微得展颜轻笑,带着莫名的纷芳那一瞬仿佛泛着金光的莲花攸得绽放,这无色光,无色香让心头为之一颤。突然在这金光之中一抹鲜红向着夏瑾瑜袭来,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面门!
夏瑾瑜大惊,身子直直退后,末了却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暗器亦非什么毒药,而血,许绯音的血!夏瑾瑜只觉得这血非同一般,它如有拥有生命一般竟然透过皮肤湛进自己的身体,透骨入心!
不,夏瑾瑜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结论,不是这血液的侵入而是呼唤!是自己的身体在呼唤着这血液,是它们主动张开怀抱接纳它们,然后完全整合!当鲜血完全浸入夏瑾瑜的身体里时,他觉得原本平静和血脉开始叫嚣着,沸腾着!之中夹杂着某种强烈的情绪——恨意!无尽的恨意!双色双瞳如灯火般幻灭不停,他只觉得有什么在撞击着大脑,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翻滚着,旋转着,最后慢慢连成一片,胸口处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那里缺少的不仅仅是肋骨,还有她!
夏瑾瑜抬起头,双色双瞳几经幻灭,如两轮妖月在不停得转换最后那双色双瞳索住一点——许绯音。他的眼里埋藏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愤恨中却又夹杂着倦恋爱慕以及悲怆!他就这般仰望着,末了,缓缓得开口,一个低沉而清澈的声音:“般若。”在狂风怒吼中,在漫天的黄沙中,这声低唤竟是如此得清晰可闻。
冷子寒一惊,他愣愣得看着站在那里的夏瑾瑜,虽然这声音与颇为相似,却又透着他无从捉摸的无情与孤寂感。因为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主上的声音而是那个笑睨天下的魔君的声音!
“魔君……吗……”冷子寒已经克服了刚才不慎流露出的失态,可是眼中还是流露出一股难言的失落。
“魔君!”幽冥大喜,是的,这个声音,这个身姿,正是他日日企盼的,他的王——魔君!激动虔诚得心情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高昂,接着他就这样直直得向着那个身影跪拜下去,是如此得恭敬,如此得虔诚。
“恭迎魔君殿下!”幽冥朗声道,他身齐齐跪倒一片——非天一族。
似乎是为了回应这呼声,天边的黑云越发低沉,好像要从天空压下来,将一切吞噬一般,狂风卷着黄沙飞舞着,遮云蔽日。
“梵耶,我们又见面了。”绯音答道,只觉得她的脸上露出不意觉察的笑容,似乎看到他身真正得退变为魔君并不惊奇或者说正是她想要让他变成魔君。
“嗯。”魔君负手而立看着绯音,遥遥得,双色双瞳里流露出柔和的目光,他就这样轻轻得用目光拥抱着她,“我要带你走。”
绯音轻笑着,摇摇头,“不,我要留在这里。”
“是为了他吗?”魔君侧目一旁的司夜,露出不屑的狂妄的笑容,接着一挥手,狂风卷着黄沙竟形成一柄沙剑,这把剑仿佛携着天地之力向着司夜劈下!
司夜只觉得天地之间都被这把剑的力量所盈满,他无处可躲,无处可避,唯有以剑相抵!难道这就是魔君的力量吗?他不知,但他知道这一剑,如若不用全力他挡不住!
“砰!”巨大声响自头顶砸下,身子被这一剑震飞数十丈远,才堪堪以剑抵地停下来,气血翻上涌,血哇得一声自口中喷出!低头所见虎口已然撕,这一剑他接了下来,却已身负重伤!
如今自己只能堪堪接下魔君一剑,可是将如何保护她!司夜第一次开始渴望强大的力量,如若真的有前世,如果真的是战神,那么请让他尽快想起,让恢复这神力!可是,他现在只觉得身体连动一下都困难,如今只有她一人与魔君相对,这是当初最坏的结局,归根到底这个计划太过冒险。所以他开始真正得从心底渴望唤起自己的前世,他要恢复神力,不是为了别人而为了绯音,这一次他要为她而战!
魔君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他负而行,向着策天城走去,直直得望着绯音,“般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还是这样,这一交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将你带走!”
“魔君,你休要猖狂!休想带走圣女!”身上的伤还未愈的扶风此时正手握长剑站在城头,大声得喊道。
黑暗中,魔君那双色双瞳的眼中迸出一道寒光,如千年的冰刃,破雾而去,冰冷无情!手指微微一勾,扶风竟被魔君从高高的城楼之上凌空抓到手中!随着抓在魔君脖子上的手指渐渐收拢,扶风的脚离地面越来越高,竟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一抹鲜血在空中炸开鲜红的血花,血肉飞溅,刚才还活生生的扶风,此时却已被撕成碎片!
“无知的人类,这便是忤逆我的下场!”
紧接着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之中,众人只觉得一片刺目的白光漫天铺地得袭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光彩夺目得让人忘记了一切!
“啊,圣、圣女不见了!”当黑暗再次夺回主权时,策天城上发出一阵惊呼,原本绯音站立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
“这一次我会完完全全将般若从你身边夺走,诃摩!哈哈哈!”黑暗中传来魔君的声音,低沉冰冷。
“噗——”又一口鲜血吐出,这声音这场景撞击着司夜的脑,撞击着他的心,痛楚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全身,那是重要之人被夺走的愤恨,那是所爱之人不能相见的痛楚,他终于想起了那个最重要的人,想起了他存在于世的使命!
“般若!”随着这声呼喊,光束破空而出,刺破这暗夜,一个玄衣如黑的男子立于白光之中,执剑而立手中长剑泛着清冷的光华,纯正的天仙罡气自他的周身散发出来,如同降临于世的战神一般坚毅的脸上泛着神圣的光芒。
幽冥不禁皱眉,“早就知道你必坏事!今天就让本座替殿下了解你!”说着幽冥挥抓而去,那正是非天一族的杀招,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然而他还未碰到司夜的衣襟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阵灼热的痛楚传遍全身!
“不、不,这不可能!”幽冥瞪大眼望着司夜,眼中充满着不信,直到他魂飞魄散,化为灰烬,都不敢相信,身为不死之身的非天一族居然会抵不过战神的一剑!
“唰唰”司夜又挥出几剑,将围上来的冤魂斩为两段,入地而化灰,接着他那双清冷如潭的眸子轻轻得扫过欲冲来的冤魂和非天一族,“挡我者死!”
短短的四个字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力量,所有人都这样直直得盯着他,然后慢慢退去,直到他御剑而行消失去无尽黑暗之中,那么接近于死亡的恐怖还没有从心头退去。
“战神也恢复了力量……”随着这声悠悠的叹息,白色的软轿出现在策天城头,是无忧谷主。
从这振惊中首先恢复的冷无意,急忙整顿人马,挥舞令旗,“全力攻城!”是的,攻城!这是主上交给他的任务,无论如何他都要踏平这座古城!无论他是魔君也好,瑞王也好,他都是自己以命相报的主上大人!只要是他的愿望即使是拼尽性命也再所不惜!
“唉……”轿子里又发出一声叹息,接着悠扬的歌声自轿中传出,那不是普通的歌声而是宛转的带着思念的歌声,这歌声在这黑暗之中,在这三军之上,飘扬而起。
这并不是华丽的歌曲,却感人至深,这不是名角的吟唱,却让人落泪,因为这是来自家乡的歌曲。在这歌声之中,手握兵器的士兵仿佛回到了家,看到了慈爱的父母,看到了温柔的妻子,听到了儿女的欢笑,那里没有杀戮没有死亡,有的只是淡淡的幸福!
“我……我想回家……”歌声中有人流着泪,松开了手中的武器。
“我、我想我家柱子……”有人抬起头向南望去,那是离开的家乡,那里有自己刚学会叫爸爸的儿子!
“我想我娘……”
一个两个,慢慢的,所有人竟停止了进攻,在这歌声中放下兵器,泪流满面。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要杀戮,所想的不过是一方安身之处,回家时会看到一个温暖的笑容,饿了时会有一碗热饭,身旁有儿女承欢,不用很富有,但一定很充实!
无论身在何处,家才是最深的倦恋!征战沙场,何时才能平安归去?
冷子寒看着军心涣散的大军,自知自己无力与这乡愁与这人情而抗衡,但他却不能不战,因为他要为主上而战,为他而战便是自己的幸福!
飞身御剑,如一道冷凛的月亮向着城头那顶白轿飞去!
只听梵音大作,清香盈鼻,冷子寒看到眼前的白轿越来越远,越来越高,然后是城砖,最后他看到了天,黑云中露出的湛蓝,虽然微弱却是那么的刺目,刺得他心口作痛,终于脊背重重得落在地上,他闻到了浓生的血腥味,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不知道。
冷子寒只觉得那湛蓝像是在纸上氲开一般,慢慢扩散,直至盈满他的眼眸,有那么一瞬他好像闻到了桅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