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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翻身坐起来,捡起手杖,尝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看着那个颤抖的背影,心中的自责不住泛滥,咬住唇,止住将要溢出口的叹息,道:“我们走吧。”
“他在发烧……”细弱的声音从角落传过来,雷敏带着点哭腔重复着:“芸生发烧了……”
展昭已经来到身边,想要抱过芸生,雷敏却不撒手,眼泪汪汪的看着芸生被烧得通红的小脸,不知所措,展昭只得试了试芸生额头,习惯的把手背放到自己额上想做对比,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体温一直偏高,于是,也顾不上照顾雷敏的情绪,抢过芸生,把他抱到床上,用那床薄被把芸生裹了起来,他没有勇气去深想芸生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是怎么回事,那件满是灰土的衣服刺得他眼睛生疼。
眼风瞥见一脸茫然的雷敏,秀气的脸满是脏污,身体还不自觉地打着哆嗦,展昭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穿上吧。”
雷敏退了一步,看着他,目光里茫然居多,却没有接衣服。
展昭有些无奈的转开了眼,道:“下山要走很远,穿上吧,照顾芸生已经很麻烦了。”对这样的孩子,只能这样说。
手上一轻,外套已经到了雷敏手中,小丫头咬着嘴唇套上衣服,仰着脸盯着他,清冷的声音透着难以抹平的倔强:“我才不是麻烦!”
孩子式的自尊,展昭宽容的笑笑,抱起芸生,看了眼靠在床边的手杖,转身出了小屋,温和的声音却还留在那里:“下山路不好走,你要是不想添麻烦,就跟紧点!”
雷敏看着前面这个一瘸一拐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展昭把芸生和雷敏带到林子里,又把芸生放下,用力从旁边一棵松树折了一根枝杈下来,交给雷敏,复又抱好芸生,低声道:“记得要把脚印都盖住!”多的也没有再说,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南面艰难的迈开步子。
白玉堂看着斜在路基上的车,恨恨咬牙,旷野的风没有了阻碍,几乎能将人卷起来,因为焦虑、愤怒而有些颤抖的手用力扶上大开着的车门,白玉堂有那么一瞬几乎想到了“绝望”两个字。
张华在警方赶到之前,弃车逃走,原因不明。
白玉堂闭上眼,几乎能看见张华在某一个角落得意的看着自己,是的,他们要的就是这个,要看着自己失败、绝望,堂堂白玉堂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猛地睁开眼,眼睛中刹那的芳华让看见的人都有些愣怔,与其说被其中的气势摄住,倒不如说被这样的白玉堂所惊艳,是的,惊艳,或许这个词放在他身上折辱了他,他们却找不到别的词形容自己内心那瞬间的感受。
在风雪交加的黑夜里,白玉堂灿若星辰的眸子就那么突然地亮在他们略微沮丧的心里,让他们忘了呼吸,忘了为什么而沮丧,从那张完美得几乎让人嫉妒的脸上,能看见的是似乎永不衰竭的勇气、斗志,他这一身难掩的芳华竟让他们生出几分自惭形秽来,为了自己心里那一点沮丧,又马上,随着他如同跳跃着生命之火的眼睛,有各自找到了自己那一份倔强,事情还没有结束,又何来的沮丧!
一个人的振奋能带动另一个人,于是在呼啸的风声中,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带动了起来,往四面八方搜索着一切可能。
包拯有着侦查员特有的敏锐观察力,对于手下弟兄瞬间的情绪变化,他看在眼里,太过压抑的心头忽然有种轻松地的感觉,能起到这样作用的白玉堂,是他的意外收获吧。
白玉堂捏着手机,盯着车轮出了好一会儿神,雪似乎越下越大,白玉堂站在风雪里执着的睁大了眼睛,脸渐渐冰凉,白玉堂已经感觉不到雪片的温度,仿佛偌大的旷野只有他和眼前的车。
“赵虎他们已经顺着车轮印找过去了,但张华很狡猾,这么仓促也不忘把自己足迹破坏掩藏,雪有这么大,很难找到他……”包拯打了几次火都没有点着烟,有些悻悻的放弃。
白玉堂转脸看着他,灿然一笑:“这或许是个好消息,这说明芸生和展昭都没有和他在一起,不然他不会溜得这么顺利。”
包拯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他究竟为什么弃车逃走呢?”
白玉堂耸耸肩,下意识的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上一片死寂,习惯的拨了展昭的号码,依旧是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白玉堂仰起脸看向苍穹,头顶的电线在风雪中摇摆着,似乎在和自然进行着角力,突然地一道灵光闪过,白玉堂一把抓住包拯,提高声音道:“不在服务区,证明手机没信号,这么大的风雪,没信号的地方要么是自然条件极为恶劣,要么就是深山老林,这么短的时间,路又难走,张华不可能从深山老林出来,只可能是B市范围内,这个范围内没有信号的地方就只有市郊的那几座山,张华和吴强一定会把人关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芸生和展昭很可能在凤凰顶,那是吴强的产业……”
包拯深沉的眼中也渐渐兴奋起来,相较于白玉堂的激动,他还暴露着一份冷静,道:“市区也有能屏蔽手机信号的地方,万一在那些地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昨天就该更的,因为点事情耽搁了,抱歉
158(更完)
白玉堂脑子转得飞快,急忙道:“问狐狸,张华手机信号在哪里出现过,我们就能找到他的运动轨迹,就能推断之前他究竟在哪里!”
包拯用力拍了拍白玉堂肩膀,忙不迭的给公孙策打电话,电话一接通,赶着问:“公孙,最早发现张华手机信号出现在哪里?”
“等一下……八里屯……”公孙策盯着大屏幕一些红色标记,隐约明白包拯这么问的目的,不由得自言自语:“那里离凤凰顶不到三十公里……”
“公孙,立即组织人去凤凰顶,叫上救护车,以防万一!我们这就赶过去!”包拯冷静的声音仿佛一针强心剂,让公孙策不等挂电话拔腿就往指挥中心跑去,便跑边安排任务。
包拯听着电话里的杂乱,握住白玉堂肩膀,用了用力,沉声道:“一定来得及!”
白玉堂点着头,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张华缩在村里一户人家门口的秸秆垛里,怀里揣着那个带来无数利益又像噩梦一样的母盘,动也不敢动一下,骨头渐渐被冻透了,也只敢在心里一遍遍骂娘,还得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得拼命压抑着自己打哆嗦的冲动,后来弄不清楚究竟是警察经过还是风吹着秸秆的动静,张华觉得自己快得强迫症了,恼火地暗咒着,不由得就想到之前吴强那通电话,那种语气,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那时的脸色,该是怎么样的灰败,明天七点五十的飞机,一定得赶到!
赵爵被控制,警局那边有消息说他们已经知道是江华派人绑架白芸生,又说可能还有更多的把柄落到他们手里,吴强虽然没有明说,但张华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咬着牙说出那两个令他憎恨至极的字,张华想就算是要走,走之前也一定要把展昭做掉!
冰天雪地里,张华没有头脑的胡思乱想想着一切,独独没有想到在江华的大厦里,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在干什么。
将近午夜,暴风雪肆虐的世界,近乎荒凉,大厦的灯集中亮在会议室那层,与金陵相同,江华的智囊团们也在挑灯夜战,不同的是,江华那位高高在上的王者并不在。
吴强确信自己并非多疑,他并没有开灯,来来回回的在办公室里转着圈,脚下却又小心翼翼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偶尔躲在窗帘后,鬼鬼祟祟的探看着楼下的动静,可是除了纷飞的雪花,看不清楚太多,吴强却越来越笃定,在那些黑暗的地方,有人正盯着这栋大楼,也盯着楼里的自己。
办公桌上乱七八糟摊放着护照、钥匙等等物品,吴强挂断了给张华的电话,将自己从庞籍的质问中提炼出来的信息告诉了他,在拿到母盘前,张华不能出问题,庞籍那个老白痴!真以为他吴强要看着他脸色过日子么?他能当上那个副局,不知道是谁出的钱出的力!
脚步匆匆的踩着地毯进了洗手间,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对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吴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展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早晚逃不出我手掌心!那双阴翳的眼睛放出狠戾的光来,金陵白家,我早晚要扳回来!
三十分钟后,一个斯文的白发老者迈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步伐来到桌边,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收到手提包中,打开门,匆匆离去。
“喂……”一个字又是叫道一半被硬生生咽了下去,雷敏默不作声扔掉手里的树枝,从半伏在雪地上那人手中接过芸生,又看着他艰难的爬起来,雷敏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只知道这个人逃得很狼狈,真的是狼狈,不停地撞到突然冒出来的树,不停地摔倒,开始的时候还能抱住芸生站起来,后来,就只能把芸生交过来,然后自己爬起来,就这样,他起来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一次比一次困难。
有一阵风卷来,雷敏觉得自己汗涔涔的头顶像是被冰棱炸过一样的疼,看着他几乎贴到额头上的头发,雷敏突然问:“你冷么?”
展昭动作一顿,抬头,略有些迷离的眼神聚起焦来,温和的笑容似乎始终没有变过,轻轻摇头,拽着身边的树,努力站起来,尝试着深呼吸,紧接而来的是一串被压抑的咳嗽,喘了喘,展昭抱过芸生,见雷敏俯身去捡脚边的树枝,回头看了眼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低声道:“不用再扫了,这么久没人追来,应该没问题了,他们不会傻到暴风雪的天追到林子里的。”目光瞥到她冻得通红的手,有些愧疚的皱了皱眉。
“你肯定能走出去?”相比这冰冷的风雪,雷敏有些软的声音显然让人觉得温暖些。
展昭回了一个放心的笑容,道:“肯定。”他接受过一个月特种部队野外生存训练,比这个还残酷的环境他也活着出来了,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雷敏垂了眼眸,继续安静的跟在他身边,他们似乎一直再从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出来,在进入到另一片黑暗里,而其实他们始终是在黑暗里跋涉着,只是雷敏总觉得眼前、脚下这一点,至少是亮着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两条腿都麻木了,在雪地里几乎抬不起来,身后留下一道趟过的足迹,雷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靠着身边这人,还是扶着他,两个人踉踉跄跄的一起摔倒,再一起挣扎起来,雷敏几乎已经忘记了第一次扶他的时候,触手那有些烫人的体温,芸生被他保护的很好,每次摔倒都没有摔倒芸生,相比较包着芸生的被子上落得一层厚厚的积雪,他身上的雪薄得有些不切实际,雷敏看了看自己,下意识的扑打了一下落雪,感觉不到冷,又抬手去扑打他身上的,落手,却诡异的感觉到了冰碴的硬度和冷热相交时的温度,雷敏莫名的觉得酸楚,僵硬的手指微微的蜷了下,就觉出身边这人长出了口气,温和的声音在头顶低低的响起:“出来了……”
几乎同时,他又突然摔倒,有些忡怔的雷敏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芸生仰躺着滑下去好几米,然后就没有动弹。
“芸生!”雷敏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推着他:“你怎么样?”
展昭松了力,仰躺在雪地上,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