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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萦尘略一思索,道:“夫君可有将暗月晶带在身上?”
刘桑道:“带着。”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夏萦尘缓缓起身:“我们走吧。”
刘桑错愕道:“去哪里?”
夏萦尘道:“蟾宫……”
……
来到蟾宫,霏月飘飘迎了出来,问大宫主有何要事。
刘桑微笑道:“没事,飘姨忙去吧。”
不一会儿,胡翠儿也兴奋的跑了出来,拉着他的胳膊。夏萦尘向他使了个眼色,刘桑干咳一声:“翠儿……你也忙去吧。”
胡翠儿道:“我不忙。”
夏萦尘冷冷的道:“你很忙。”
胡翠儿还要说,终究意识到他们是不想让她跟着,只好揉着衣角,委委屈屈的道:“奴家忙去了。”
刘桑跟着夏萦尘往内走,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嘀咕。同样都是他的情人,娘子对小眉挺好的啊,还把小眉认作妹妹,表明了是愿跟小眉共侍一夫,考虑到她本是公主,能够做出这种姿态,已经极是难得,但为什么对翠儿的态度,却又跟对小眉完全不同?
一直来到中峰高处的嫦娥宫内,也就是大宫主所居之处,让几名彩衣守在外头,不许任何人进入。
他们两人,一个是蟾宫的大宫主,一个与炫雨梅花一同担任“花主”,那几名彩衣自然不敢违命。
刘桑还是不太明白,娘子为何要与他来到这里,还要让人守在外头,不让别人进来?难道是为了行周公之礼?不过自己那个时候可是立过誓的,要等到能够打败娘子,娘子才让他“做些什么”的,而且就算行周公之礼,也不用跑到这里来吧?
夏萦尘道:“夫君且将暗月晶取出。”
刘桑将暗月晶拿出,交给她,夏萦尘将其放在桌上,对着暗月晶,双手如花一般扭曲,念出不可知的咒言。暗月晶散出神秘的光晕,光晕不断的扭曲。
这是什么?刘桑越看越是惊讶,娘子所念的,肯定不是心月神咒,那暗月晶还有什么别的功能?疑惑间,前方已是出现一个玄之又玄的涡流,刘桑心中一动,想着难道会是……
夏萦尘已是牵着他的手,跃了进去。
……
身体仿佛化作线条一般,不断的扭动,刘桑清楚的记得,这种情景以前他也曾经历过。似这般过了一阵,两人从虚空中落下,刘桑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已到了一片幽暗的天地。
头上是一个个飘来飘去的玉台和诡秘的涡流,身边像是一座花园,只不过这里的花色彩太过鲜艳,就像是一张油画,作画者所用的色彩亮得过头,反而予人虚假的感觉。
刘桑动容道:“始皇地宫?”
夏萦尘淡淡道:“这里正是绝冀洲三尸山下的始皇地宫。”
刘桑大讶,皆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娘子竟是带他到这里来,从和洲东部的大海上,竟能一下子来到绝冀洲三尸山下?
夏萦尘道:“早在多年前,曾祖母便以暗月晶,借用巫灵之力,在此处与蟾宫之间开辟出一条可以借暗月晶来去的神秘通道,据曾祖母说,这座始皇地宫,原本就是阴阳家赵高,奉始皇帝之命以阴阳术法所建,而蟾宫亦是阴阳家的重要基地,两宫之间,有着某种神秘联系,所以才能使用暗月晶,借助巫灵之力开出一条穿梭灰界的空间之路,若是其它四座地宫,都不可能做到这点。”
又道:“曾祖母已从内部将此座地宫封死,纵然使用雷剑,也无法进来,不过虽然大部分地方都已崩溃,但深处仍会留下空间,唯有使用暗月晶从蟾宫,可以来到这里。”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夏萦尘道:“夫君且随我来。”领着他穿过花丛,从一处缺口落了下去,来到一殿,殿中放置着许多宝箱,随手打开一箱,竟是珠光四溢,宝气惊人。
刘桑呼出一口气:“单是这一个箱子,我们就不知要卖多少玻璃才能将它赚够。”
夏萦尘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小眉以前也说过,始皇地宫里的一些东西,若是拿到外头,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灾祸。所以,为妻其实并不怎么希望动用此处宝藏,不过夫君才是蟾宫大宫主,是否用到它们,还是由夫君你来决定得好。”
刘桑道:“可其实,曾祖母是要将宫主之位传给娘子你的……”
夏萦尘道:“你我既是夫妇,传给你与传给我,又有何区别?”
刘桑苦笑道:“娘子你真不该带我来的,从理智上,我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该拿出去,但看着它们,我又心痒痒。”
夏萦尘拾起一枝金灿灿的珠花,竟也难以抵挡这般的诱惑,沉吟道:“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身藏宝库而不知用,就好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因为生怕别人知道他富有,于是穿着破旧麻衣四处乞讨,整天睡着瓦窑里,连肉都不敢多吃一块,感觉也挺蠢的,不如……咳……”
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崩塌。
走在众多的宝箱中,刘桑道:“虽然不见得非要用上,其实也不妨带一些不太容易被人辨认的宝贝出去,有备无患。”
夏萦尘道:“嗯。”
两人便在这些宝箱中,捡了一些没有特殊标记,式样普通,不容易让人联想到秦皇宝藏的珠玉翡翠、玛瑙宝石。刘桑身上本有一个巫袋,乃是在天女峰时,忧忧用来放置旭日灯和暗月晶用的,虽不如上一世里许多网文里讲的那般,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扔,再多的东西也扔得下,不过袋子本身很小,内中却有一个由阴阳术法构建的,大约有一个箱子那般大的空间,于是便将这些珠宝全都放入其中。
结束后,夏萦尘再次以暗月晶,打开通往蟾宫的空间之门,两人回到嫦娥宫。
夏萦尘道:“要想打个空间之路,需要用到暗月晶和曾祖母所教的咒言,那咒言是……”
“别,”刘桑赶紧道,“娘子你不要告诉我,我怕我受不了这个诱惑,天天跑到里头拿东西,倒不如就这个样子,娘子保管咒言,我保管暗月晶,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进去,这样好些。”
夏萦尘想想也是,若是暗月晶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怕也受不住这般的诱惑,两个人分开来保管,更好一些,于是也不再多说。
刘桑跑去跟胡翠儿说了一下,顺便安慰安慰她,然后便与娘子一同离开蟾宫。
回到凝云城,还没有到侯府,却见黛玉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见到他们,唤声“公子”。刘桑道:“出了什么事么?”
黛玉的表情很是古怪:“二小姐到了!”
“二小姐?”刘桑发愣,“召舞?她到了就到了,用得着急成这样么?”
黛玉怯怯的看了夏萦尘一眼,有些嚅嚅的样子。夏萦尘冷冷的道:“到底出了何事?”
黛玉小小声的道:“这位二小姐,不是侯府的二小姐,是公子您的二小姐……”
刘桑更是莫名其妙:“我的二小姐?”
黛玉道:“她说她是公子您的小女儿。”
刘桑失笑道:“我怎么会有女、女……呃!”
……
侯府正厅,流明侯、夏召舞、金天美、金天天天、夏夏、宝钗、探春、惜春,以及刘桑的丫鬟小珠、夏萦尘的丫鬟小凰、夏召舞的丫鬟鸾儿等,全都看花一般,看着厅子中央,坐在清凉玉席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眼瞳灰灰白白,无法聚焦,分明已是瞎了。她穿的是漂漂亮亮的束胸连衣百褶裙,肩上罩着精美的短袄,头上是不怎么符合她这个年龄、仕女所梳的结鬟式飞仙髻,金色的发环箍在脑上,再往上,是两束略为向后的椭圆形发束。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优优雅雅,感觉就像是一位即将被召见的王室公主,而不像是一个千里寻亲的盲眼小女孩,唯有旁边的那根竹杖,让人意识到她终究只是一个瞎子,不可避免的对她生出同情,虽然她那高高傲傲的姿态,看上去并不需要。
流明侯拂须呵笑:“女婿的女儿,那不就是我的外孙女么?”
夏召舞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爹……我能说你该吃药了么?”
第229章 女儿忧忧
虽然二女儿这般的不客气,流明侯却只是呵呵的笑着。
小美、小天、夏夏对这比他们大不了一两岁的女孩很是好奇,围着她来,问东问西,小女孩却只是臀压足踝,跪坐在那里,理也不理他们。
就这般过了一会,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刘桑奔了进来。
刘桑看到坐在那里的小女孩,还未说话,女孩已慢慢站起,转过身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所有人的眼睛,刷的一下,集中在刘桑身上。其中几人却又想着,这女孩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么?为什么附马一来她就知道?
刘桑颇有一些尴尬,却又发现女孩虽然静静的扑在他的怀中,小小的躯体却是在悄悄的颤动,心肠一软,将她紧紧的抱住:“忧忧……”
离开绝冀洲前,刘桑也曾试着去找小婴和忧忧,只可惜怎么也没有找到。虽然不是真正的女儿,但在心里面,其实还是很替她们两个担心,现在见到忧忧真的找上门来,自是又惊又喜。
心里虽然因为重遇忧忧而惊喜,但是该怎么去向众人解释自己的这个“女儿”,却是颇有一些头疼,尤其是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宝钗、黛玉等人,若是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星门的“文曲”,不知道她们会做何感想。
好在,文曲星主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在星门,都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而那些人基本上都已死尽死绝,其他人自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小女孩就是阴阳家星门四星主中最神秘最阴毒的人物。
当然,真实的忧忧,其实连星门的“文曲星主”也不是,从身体上来说,她是血王的女儿,从灵魂上来说,她却与小婴“一花双蒂”,一个是黑暗天女,一个是吉祥天女,两个女孩合在一起,才是完完整整的“婴”,不过这个,解释起来就更嫌麻烦,而且还会牵扯到他在灰界里被这两个丫头盯着看了两三百年的奇怪事情,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于是,他告诉众人,这个女孩是血王的女儿,血城城破之后,惨遭屠城,血王最终也被人所杀,这个女孩逃亡中被他救下,她是那么的孤苦伶仃、凄苦无依、凄凄惨惨、惨惨切切,再没有地方可去,再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所以他心软之下,将她认作女儿。
忧忧也不拆他的台,就这般依在他的身边,瞽目圆圆的睁着,一副害怕会被赶走的可怜模样,果然是孤苦伶仃、凄苦无依、凄凄惨惨、惨惨切切,真是我见犹爱,我见犹怜,只不过刘桑一边说着这女孩的可怜身世,一边感觉到有人在他的屁股上画圈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家破人亡,连眼睛都看不到的可怜女孩,一下子惹起了所有人的同情。
夏召舞想着,原来她就是血王的女儿?她倒是记得在血城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失踪,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流明侯哄着女孩,女婿的女儿,就是我的外孙女嘛,你就在这好好住下,莫怕莫怕。
夏夏一向心软,虽然比忧忧还小一两岁,却像是姐姐一般拉着她来,宝钗、黛玉、小珠也都围了过来,她们现在都是公子的贴身丫鬟,这个却是公子的女儿,自然也就是她们的小姐了,当然要照顾一下。
一时间,大家众星拱月,刘桑反被挤了出去。
忧忧立在那里,虽然安安静静,却是感感激激、幸幸福福的样子,唯有那两只小手藏在臀后,无聊的玩着手指……一群笨蛋,真是肤浅。
……
刘桑牵着忧忧,回到自己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