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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广积粮、缓称王’虽是上策,但只保得了南原,保不了其它地方,南原地偏一隅,有若战国时之秦国,只要自己发展好,便可轻易的坐山观虎斗。可以想见,在这两三年里,战火四起,百姓亦将颠沛流离,直至尸横遍野,十室九空。而驸马所取的下策,虽然风险极大,但若能成功,可以最快的速度成就霸业,压制诸侯,让百姓得以安生,避免连年战乱后的惨况。上策为王道,下策为霸道。”
夏萦尘道:“上策弃黎民百姓之死活于不顾,反是王道,下策倾全力消解战乱,解救百姓,反是霸道?”
丘丹阳道:“经历连年战乱之后,百姓民不聊生,公主与驸马在这个时候站出,有若商汤、周武,一统和洲之后,如何变革,也皆由公主与驸马之心意,无人可阻,公主与驸马只需善待百姓,百姓视公主与驸马如同圣人。但若是现在就投入战火,扶大王子上位,挟君王以令诸侯,全力压制战乱,固能解救百姓,让数百万黎民免去战乱之苦,接下来,却要花十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时间于朝堂,不但耗神耗力,动辄有覆灭之险,且就算真能成功,让和洲按照驸马之意愿变法,以利苍生,后人评价驸马,也只不过是两个字。”
夏萦尘道:“哪两个字?”
丘丹阳道:“权臣!”
他道:“正如庄子所言,黄帝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汤放其主,武王伐纣,世人却莫不称颂,此是为何?于百姓最凄苦最绝望之时站出的是明君,而占据高位,挟持君王变法,不管如何为国为民,百姓愚昧,也只会将其视为权臣。驸马其实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为和洲百姓计,想要以险博胜,宁可采用这下下之策。”
夏萦尘道:“先生的意思是……”
丘丹阳缓缓道:“驸马曾将百姓比作水,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不管载舟也好,覆舟也好,终究都只是行舟的工具,驸马将百姓……看得过于重了。”
夏萦尘沉吟良久,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丘丹阳拱手起身告退。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先生知道,”夏萦尘坐在那里,注视着他,“不管我夫君最后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有理无理,只要他决定下来,我必定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支持他,帮助他。”
丘丹阳道:“丘某明白。”慢慢退走……
……
夏萦尘行走于花丛间。
看向远处,见妹妹与鬼圆圆,以及一批蟾宫女弟子正在湖边嬉戏玩耍,青影秋郁香在一旁看着。
再往前行,见远处的楼亭上,夫君正在向她招手。
夏萦尘飘了过去,登上楼亭,刘桑反身坐于沿墙砌成的石凳上,向她张手。
夏萦尘柔身坐他腿上,任他搂着。
刘桑道:“娘子,你刚才去了哪里?”
夏萦尘也不瞒他,将她与丘丹阳的谈话说出。
刘桑道:“娘子也觉得,这个战略有问题?”
夏萦尘轻叹一声,道:“是好是坏,其实我也分不清楚,夫君之策若能成功,救万民于水火,亦是好事,但从私心而论……”
话还未完,一名蟾宫女弟子在楼下呼道:“公主?驸马?”
夏萦尘离开夫君大腿,探出窗去:“何事?”
那名女弟子道:“道家显关玄秘宗宗主鬼影先生,与墨门墨长向天歌,于宫外求见。”
他们在楼上,女弟子在楼下,禀报时声音自然要大些。
远处的鬼圆圆又惊又喜:“我爹来了?真的是我爹来了?”便要往宫外冲去。
夏召舞一把将她拉住。
鬼圆圆道:“师姐,你做什么?”
夏召舞道:“你要去见你爹?”
鬼圆圆道:“当然……”
夏召舞道:“你确定你爹认得出你吗?”
鬼圆圆僵了一僵。虽然自那次变成人鱼后,又变回人身,漂亮了不知多少,她自己也得意得很,但真如师姐说的……她爹认得出她吗?
……
刘桑自然早已知道,鬼影子到了和洲。
当日,墨家的皇甫澄前往灵巫山邀请月姐姐,便曾言鬼影子也已到了羽城,只是鬼影子为何要从扬洲来到羽城,墨门将月姐姐请到羽城又有何要事,他却是不得而知。
鬼影子到了这里,并非求见他一人,而是同时要见他和夏萦尘两人,且是与向天歌一同前来,显然也是另有要事,绝非为聊天而来。
两人带着鬼圆圆来到宫门处,果然看到鬼影子和向天歌都在那里。
鬼影子矮矮胖胖,向天歌反是身材高大,两人站在一起,形成强烈对比。
鬼影子看到他们,道:“公主,刘兄弟……”再看向他们身后的漂亮女孩,一抚额头,头疼地道:“圆圆?”
一看他这副表情,刘桑立时知道,鬼影子只怕早已想到他的女儿有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否则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一副无奈,却是毫不惊讶的样子。
鬼圆圆同样聪明的很,冲过去抓住她爹:“爹,你给我解释一下!”
鬼影子呵呵地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女大十八变嘛,嗯,越变越像你爹我了,我很欣慰。”
刘桑与夏萦尘同时噎了一下,鬼圆圆作呕吐状。
向天歌惊讶道:“这位是圆圆小妹?”去年冬末,她与鬼圆圆亦见了几面,只是未曾想到,当时那矮矮丑丑的小姑娘,这短短三四个月间,竟然一下子变得漂亮起来。
夏萦尘与向天歌却是不曾见过面。
刘桑代为介绍,向天歌笑道:“凝云公主之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小眉对公主亦多有夸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桑问:“小眉呢?”
向天歌道:“她现在还在羽山,月夫人也在那里。”
刘桑心想,月姐姐竟也跑到羽山去了?难怪鬼影子与向天歌竟会一同出现。
鬼影子看向他,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也跟我们一起到羽山去一趟,有些地方需要借用到你。”
刘桑错愕道:“去羽山?这个时候?”这种时候,他哪里离得开这里?
向天歌却是看着他,肃容道:“我们也知道,徐东与南原的发展正在关键时期,你难以抽开身,但此事关系到和洲近千万黎民之生死存亡,弄不好,整个和洲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刘桑与夏萦尘,尽皆动容……
……
偏殿内,刘桑、夏萦尘、鬼影子、向天歌四人席地而坐。
鬼影子沉默一阵,道:“圆圆,你到外头玩去。”
鬼圆圆坐在另一头,一动不动。
他们在说秘密。
她最喜欢听秘密了。
鬼影子将手一招,刷刷刷刷,四道疾风向他女儿刺去。
鬼圆圆叫道:“爹,你又玩这一手。”一张符录掷出,疾风一卷,刹那间横移了三尺。
鬼影子讶道:“这是什么符?”
鬼圆圆双手抱胸,嘿笑:“这是夫君弄出来的符咒,爹你不懂的。”
鬼影子道:“哪来的灵砂?”
鬼圆圆道:“所以说爹你不懂……的……”一头栽了下去。
鬼影子一闪,将女儿抱住,放到一旁。
其他三人俱是好笑……他竟然趁他女儿说话的时候再次出手。
第413章 头白鸳鸯失伴飞?
将女儿放好,让她在自己身边睡着,鬼影子也未去追问刘桑灵砂的来源,只是看着刘桑与夏萦尘,凝重地道:“先谈正事要紧……你们可曾听说过‘九州之精’?”
刘桑与夏萦尘对望一眼,夏萦尘道:“九州之精……传闻,大荒时夏禹取九州之精铸成九鼎,得九鼎者得天下,夏、商、周之王室都曾据有九鼎,先秦时秦王迁九鼎入咸阳,其中一鼎落入泗水,再无人见到。不知前辈所言的九州之精,可是这个?”
鬼影子道:“正是。”
夏萦尘道:“这与前辈所说的大事,有何关系?”
鬼影子道:“你们可知道,掉落在泗水里的,乃是九州之精里的‘徐州之精’?据说当年始皇帝曾四处派人寻找那失落之鼎,却始终不能找回。大秦末年,始皇帝置八鼎于咸阳,也不知做了何事,神州崩裂,分成八洲,其它各州俱成一洲,却唯有青州与徐州不曾分开。”
刘桑沉吟道:“青徐两州没有分开,而大秦失落的,恰恰是九鼎中以徐州之精铸成的那一鼎……这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向天歌道:“据巨子此次所言,当年,始皇帝似要聚齐九鼎,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旦完成,九州俱毁,但因那失落之鼎始终无法找回,始皇帝被迫只用八鼎布阵,过程中当是出了差错,始皇帝就此失踪,当是与此有关。”
刘桑心中一动,想着,这猜想与那个时候在扬洲地底时,阴阳魔神祝羽的说法相差不多。
墨门与大秦关系密切,甚至曾为秦始皇制造飞甲铜人以消灭龙族,又帮其建造了五座始皇地宫的其中一座,但墨门与始皇帝在理念上终究是天差地别,后期已不怎么为始皇帝所用,虽然如此,与道家和儒家等其它各家相比,墨家终究是得已保存下来,从先秦延续至今,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亦不足为奇。
当然,墨门并不知道大秦失落的那一鼎,与刘桑有着莫大关系,而鬼影子显然也未将此事告诉墨门。
向天歌道:“巨子言,掉落泗水的那一鼎,秦初时不知因何原因裂成碎片,又被狐族盗去,才使得始皇帝始终不曾找到。然去年秦俑复出,明为云笈王,暗为始皇帝身边宠臣的阴阳师赵高,率秦兵攻入桃丘,已将徐州之精抢去。那个时候,巨子便担心赵高以‘徐州之精’,分裂青、徐二州,发下巨子令,令和洲上所有墨者监视和洲上各地异象,而此刻,羽山上异象连连,与我墨家传下的,秦末时神州崩裂前之各种异象极为相似。”
夏萦尘道:“若真的和洲崩裂,会发生什么事?”
向天歌道:“且不说青、徐二洲分开,神州将真正崩裂成九洲,而赵高必定藏有更大图谋,单是崩裂时导致的天灾地祸,便足以杀死和洲上数百万的苍生。当年神州崩裂时,山川倒塌,地震不断,九州之上的百姓十死八九,九州之外,三山十洲,沙漠蛮荒,无数岛屿尽皆陆沉,所居之人无一能活。虽然神洲崩裂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年,但即便是现在,也未能恢复到先秦时的人口数量,可以想见当年之浩劫,所造成的灾难是如何巨大。”
刘桑、夏萦尘尽皆色变……天灾地祸,绝非人力可挡,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仅便是南原,也不知要死伤多少人,那他们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何用处?而他们的亲人朋友,在这样的灾祸下,又有几人能够保全?
刘桑道:“不知什么地方,有用我之处?”
向天歌道:“这几日,我们在调查羽山时,发现了一些神秘咒阵,鬼影先生说若要破解那些咒阵,怕是要请你去才成。”
刘桑道:“咒阵?”
鬼影子道:“云笈王赵高,原本就是阴阳家的人,多半精通咒阵,这也是我们担心重演当年山川崩裂之事的主要原因。”
向天歌道:“巨子更是担心,青徐二州分开后,影响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和洲,其它八洲只怕亦会受到牵连,此事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
刘桑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
……
刘桑与夏萦尘一同走在路上。
夏萦尘道:“夫君,你真的要去?”
刘桑道:“娘子你也听到了,这种情况,根本不能不去。”
夏萦尘点了点头,又道:“你离开后,南原的事……”
刘桑道:“这里的事,全部由娘子做主就好,我知道娘子没有问题的,有什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