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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的公主独自一人坐在殿中,阴阴冷冷。
殿外,又是一道惊雷响起……
……
刘桑立在一处山头,喘了几口气,又用望远镜往山下看去。
山脚下,成排的士兵呈半圆之势,往这个方向不断搜索,同时更有许多武者,往山的两边包抄。
这是没有道理的……他心中忖道。
山下的那些人,并不只是忠义团,同时还有许多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士与忠义团虽然互相之间,不打招呼,却分明是一伙的。
但是刘桑所说的“没有道理”,并非是官匪勾结,这种事永远都不奇怪。
他奇怪的是,这些人怎么会搜到这里来?
他已经很小心了。
他当然也知道,昨晚忠义团被他放倒一人,很可能会再一次往东郊来搜,但他在杀掉那人后,一路极是小心,绝不留下任何线索,直到逃得远了,才敢放下心来。按理说,那些人就算找到了尸体,也不可能知道他往哪个方向逃,若是以那尸体为中心进行搜索,根本无法一下子找到这里。
难道说,对方有精通狐族的预言术,又或伏羲卦术之类东西的奇人异士?
还是说,纯粹只是我的运气太差?
不管怎样,现在,这些人显然已经找到了他留下的痕迹,甚至已经确定他大体上的位置。
看着天空那阴沉沉的乌云,他很希望能够下场大雨,冲掉他所有的痕迹,偏偏这阵阵雷云看着吓人,却总是下不下来。
照这个样子,他根本无法从这些人的包围网中逃脱。
只是,虽然已是如坠蛛网,体内毫无劲气,无法使用纵提之术的他,再怎么聪明,一时间也找不到脱出包围的办法,但他却也不能不继续逃。于是只好转身,往山林深处跑去……
……
夏萦尘沿着石阶,一阶一阶的往下走。
她就这般,一直来到地底深处。
周围潮湿而阴冷,这里是蜻宫内的地牢,能够被关在这里的,都不是寻常人。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地牢里关着的,却是一棵树。
在地底的最深处,一株苍翠色的树,被一根根刻有符录的铁索穿过,锁在那里。
夏萦尘一步一步,来到玉树前方。
“娲……皇……娲……皇……”苍翠色的树,发出低沉古怪的女子声音。
夏萦尘立在那里,冷冷地道:“我问你一件事!”
玉树喘息着:“你问我……事?”
“我问你,”夏萦尘面无表情,“在我小的时候,你和夏凝在我体内种下秘咒,以便趁我与娲皇的金身融合时控制我……就像星门在旗婴体内种下秘术一样。”
“嗯,”玉树苍桑地道,“以你现在的本事,那秘咒,你当然已经消除掉了。”
夏萦尘盯着它:“除了那秘咒,你们还对我……做了什么?”
玉树道:“你想问的是……”
夏萦尘道:“这些日子,我本想要为我夫君怀上孩子……”
“孩子?”玉树突然失笑,“你是说……孩子?你想要孩子?你可是娲皇,你是独一无二的娲皇,你是这世上的第一尊神,第一个圣,你却说你想要孩子?呵呵……孩子?”
夏萦尘阴森森地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玉树疯狂地笑道:“孩子?我们怎么可能会让你有孩子?我们让你母亲用剑指着你,威胁要杀掉你,我们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断的诱导你,让你封闭心灵,让你成为一个没有心的女孩,只有这样,你才能变成真正的娲皇。我们确实犯了大错,我们没有想到,你丈夫居然能够打开你的心扉,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娲皇不是娲皇,夏萦尘不是夏萦尘,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怎么可能会犯错?母爱是这世上最永恒最强烈的感情,是谁也无法剥夺的,如果你有了孩子……哈哈,我们怎么可能让你有孩子?”
它说出了它和紫凤当年所做的一件事。
地面上,一道惊雷轰隆隆的砸下,紧接着便是倾盆的大雨,有若千军万马踏蹄而过,将大地震得颤动。
美丽的公主,瞳孔快速地收缩。
然后便是剑光不断的闪过,将那发出怨毒笑声的玉树,一剑一剑的斩断,那苍翠色的树,像虫子一般在地上不断的爬动着,得意的狂笑、凄绝的哀哭混杂在一起,凄厉而又可怕。
……
美丽的公主回到了地面。
狂风裹着阵雨拼命地打下,天昏地暗,将屋檐与地面击出清脆与浑浊的交响。
公主提着剑,在雨中孤独地走着,雨水打湿了她的秀发,打湿了她的脸庞,深衣湿透,也不知道是被雨浸湿,还是被泪浸湿。
“公主。”一个男子奔入雨中,在她身侧拱手躬身。
公主也未看他,只是木然道:“什么事?”
丘丹阳没有去看公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什么是自己可以问的,什么是自己不该问的。他冒雨禀道:“那些乡绅用完膳,正等着公主接见,公主若是没空,下官便让他们先回……”
耳边传来冰冰冷冷的声音:“杀了!”
丘丹阳一惊:“什、什么?”
公主道:“全都杀了。”往前方行去。
丘丹阳失声道:“公主,此事万万不可……”蓦一抬头。
只见美至惊艳的公主快速扭头,闪电般向他看来,长长的秀发在风雨中飘卷,遮住了她的面容,却遮不住她目光中,电一般冰冷的杀气。那充满无限怨毒与恨意的声音,透过重重的雨幕,传至他的耳中:“杀、不得、么?”
丘丹阳只觉有头到脚,有若被冰水冻住一般,即便是这瀑布般的阵雨,也未让他如此的寒冷。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再多问一句,多谏一句,死的就不是那些人,而是他自己。
于是,他只能垂首道:“是!”又低声道:“忧忧小姐正在殿中等公主殿下,似有要事。”
赶紧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远处一殿,血光乱起,哭爹喊娘。
美丽的公主没有去理会那些杂音,就这般一步一步,走向正殿。
……
殿中,忧忧跪坐在阶下。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水珠不断打在地上的轻响。
忧忧心中疑惑……进来的是谁?
进来的当然不可能是夏萦尘,以夏萦尘的本事,就算到了她的面前,她也觉察不到夏萦尘的存在。
以夏萦尘的本事,哪怕是再大的阵雨,也打湿不了她的衣裳。
但是那脚步声,却一步一步从她身边走过,沿着阶台而上,间伴着水珠滴落的声响。
忧忧的眼睛无法看到,自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只是,她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这人却又上了阶台,坐上了玉椅。
她的心中一阵疑惑。
同时疑惑的,还有外头的哭喊。
有人在杀人,有人在被杀。
即便是风大雨大,这些声音也无法逃过她的耳朵。
但是,那个殿里,应该只是各郡的父老乡绅,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在地方上颇有一些声望,他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歌功颂德,表示一下忠心。
她想不起有杀这些人的必要。
阶台上,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什么事?说吧!”
第501章 重逢:血洗!
忧忧沉默一阵,道:“娘亲……为何要杀那些人?”
阶台上,美丽的公主冷冷地道:“这、就是你要说的事么?”
阶下的女孩道:“不是。”
公主道:“说你自己的事。”
忧忧低声道:“女儿从无伤殿下身边,悄悄抓了一个人。”想起那人刚才求死的样子,她的嘴角溢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问出了一些话。”
公主道:“什么话?”
忧忧道:“所谓的忠义团,名义上是在搜捕小取洞仙门的淫贼,其实却是冲着爹爹去的。小取洞仙门跟忠义团,根本就是在暗中勾结。”她冷笑道:“王子无伤乃是储君,朝中自然也有一些‘忠臣’向他通风报信,再加上混天盟在背后暗中操作。大王子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杀了爹爹,再设法撇清关系。他觉得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其它各个方面,他都要比爹爹强上许多,若是娘亲成了寡妇,日后他再设法夺得娘亲芳心,又或是请朝中老臣说和,两方联姻,这样娘亲就成了他的女人,助他一统和洲,乃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不用再像现在这般,既要倚靠娘亲,又日日夜夜害怕娘亲。”
“他想要娶我?”公主嘲弄地道,“就、凭他?”
忧忧淡淡地道:“大王子拥有名义,娘亲拥有实力,若是能够联姻,那自然是天作之合,唯一的障碍……就是娘亲已经有了丈夫。”
阶上传来阴森森的声音:“将城里的几位将军召来,将你的血狱门,以及阴阳家各宗都召来,今晚,把无伤和他手下的人,全都灭了。”
忧忧错愕:“今晚?”赶紧道:“娘亲,大王子早晚要杀,但现在根本不是时候,娘亲方自会盟诸侯,成为盟主,却在这个时候杀掉即将立作新王的储君,诸侯不反都不成。大王子想必也是知道我们暂时不会动他,才敢在暗中操作,现在杀了他一人,将来不知要杀多少人才能平定……”
“好啊,”阶上的公主,面容是那般的平静,声音却是扭曲,“我最喜欢杀人了,谁敢挡在我的面前,我就杀了谁。”
女孩沉默。台阶上,浑浊的脚步声一阶一阶的响起,虽然无法看见,但那可怕的阴影,却像山一般压了过来。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还、不、快、去?”
一道电光在殿外闪过,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整个蜻宫都在震动。
那一夜,鲜血染红了满地的雨水……
……
阵雨一团团的卷下,刘桑在阵雨中拼命地奔跑。
他浑身都已湿透,人也极是疲倦。只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怨言,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娘子,那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是可能的。江湖险恶,人,行走在江湖,什么事都有可能出现,好的、坏的……就因为前途无法预料,甚至要在死亡边缘一次次的滚过,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哪条不为人知的阴沟里,人才会挣扎着,想要变强,想要不断的变强。
奔跑中,一条人影疾掠而来,挡在了他的前方。那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只凭着他突然挡来的速度,便可知道,这是一个武者,虽然还没有突破至宗师境界,但也不是现在的刘桑可比。
风大雨大,那人在风雨中,一眼看到少年,面上一喜,赶紧张口,要把其他人唤来。
少年却已冲了过来。
这少年冲得实在太慢,只因他不但没有劲气,连精气也没有,他手中拿着一把短刀,但是一个没有劲气的少年,哪怕手中拿着宝剑,这人也没有丝毫惧怕。
那人看着少年在风雨中,持刀冲来,那般慢的速度,让他有点想笑,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开口欲喊,要将胡雷将军和其他人唤来。
然后他的咽喉就中了刀。
那人瞪大眼睛,因为这是毫无道理的事,这少年的速度如此的慢,简直就像是一个从来不曾习过功法的街头地皮,他看清了这少年的每一个动作,他觉得自己有上百种招数可以将这少年击倒。
而他甚至懒得出手,他只不过是想喊人。
可结果,他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这少年便已双手持刀,一刀捅入他的咽喉。
眼睛里透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咽喉发出“咕”的一声,梗在喉咙的话语,被刺入的利刃堵住,滚了几滚。
然后他便倒了下去。
少年跪在尸体边,喘了几口气,他虽然是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敌闾雄”,但这人已是接近宗师之境的武者,跟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