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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姐……你……”
听到了这样扭曲的话，陈雪空不由得惊讶起来。原来还以为自己就是扭曲和不正常的，现在看到御景姐那副柔弱的样子，陈雪空少年的心变得无话可说了。
顷刻间，房间里面陷入了令人心酸的沉寂。
陈雪空和御景两个人彼此面对面地看着对方的脸一言不发。
最终，房间里温柔的声音打破了令人心酸的沉寂。
“由纪……对不起，我有些过分了。你还喜欢姐姐吗？”没有征兆地，御景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听到这句足可以要少年脸红的话，陈雪空犹豫了。
“由纪你今天见到我，应该不是偶然吧？”御景一脸温柔的微笑。陈雪空看到那样熟悉的微笑，感觉很舒服。
“这个……确实是偶然。”
“偶然吗？如果是偶然的话，你完全可以装作没有看到我，悄悄地走开就可以了。”御景一脸的落寞。
看到眼前女人的一脸落寞，少年一阵心痛。
“为什么？御景姐为什么会这样？我可是一直在以御景姐做偶像的？就是连我上台演出和扮女装都是御景姐手把手教给我的？
我不明白，御景姐为什么会抛弃演出来干这种事？明明演出挣得的钱也不少？一天几千块也足够你日常开销了。御景姐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女人，我不知道御景姐为什么会这样？”
听了陈雪空的问话，原来还强打精神的御景一下子就颓废下来。
“为什么？由纪……当你缺钱的时候，你就知道人为什么要选择堕落了。”
“最近的御景姐很缺钱吗？缺多少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我只是想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而已？”面对少年的询问，面前有些柔弱的女人一脸的轻松。
“什么无所谓？御景姐想要一辈子都做那种工作吗？”
“那种工作？我不做那样的工作又会怎么样？让我再回去夜狼之森去重新做女主唱吗？夜狼之森已经关门大吉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既然不要我做那种工作，难道说是由纪你来包养我吗？”
看到面前少女那温柔得似乎又是充满了挑衅一般的残酷的笑容，板着脸的陈雪空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多少钱……”陈雪空冷冷地问道。
“哈？”
“御景姐我要包养你。”陈雪空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由纪……你开玩笑吗……你才14岁呀，而且……你有那么多钱吗？”
“这些钱够不够？”几乎陷入气急败坏中，陈雪空从外套里面掏出了那五打捆着结结实实的钞票。
御景姐看到这几捆千元钞票，一下子愣住了。
她知道这些钱的分量。
50万，这些钱足足是一个普通白领两年的工资。
“由纪，告诉姐姐，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御景姐觉得那样重要吗？被包养的女人用得着问钱的来源吗？”陈雪空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
“不行！我必须要对得起老板，也要对得起胡伯伯。由纪是不是为了我偷了家里的钱？不然你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来这么多的钱？”御景的脸上一脸的严肃。
“呐，御景姐。这些钱够不够包养你的？如果够的话，御景姐就回家吧。去做临时工也好去做别的也好，别在外面游荡了。外面这样危险的地方，不是你这样的好人应该存在的……”
仿佛做出什么辛苦的事情一样。陈雪空飘飘然地说出了这些话，然后，穿着红色外套的伪少女，就像失去灵魂的空壳一样，飘飘然地离开了房间。
◇
陈雪空离去了。
御景静静地看着陈雪空的离去而一言不发。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温柔少女抱着几捆金色的钞票，望着门口那不再出现的背影发呆……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呀……难道，要我回爸爸的身边吗？家，已经变成爸爸的医药费了。”
想起了病床上慢慢死去的爸爸，御景的心头不禁一紧……
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吗？
家？
也许……
那个地方可以。
自己卖掉了自己的钢琴，卖掉了自己的电脑，也卖掉了自己过去的家，从音乐学院里面辍学……埋葬了自己的过去……
埋葬了自己的过去，和爸爸在一起的美好生活再也不会有了。
自己想要做艺术家的美好愿望，再也不会有了。
自己现在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无家可归吗？
卖掉了自己家里房子的自己，好像确实就是无家可归了。
……
无家可归的自己，有的只是黑暗和鲜血……
不过……
好像，未来还没有那么残忍。
想起刚才那对自己感到担心的少年。
那个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伪少女……
好像……罪孽深重的自己也是可以有家的……
一个新的家……
一个有着他的家……
117 时间和年终演出
12月25日。
今天是圣诞节。
本来，我好像应该在昨天晚上去参加林翔叔叔安排的演出。
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昨天晚上，我是去见御景姐了。
真的没想到昨天晚上会遇到她。
本来，我是打算在街上闲逛的……
揣着一大把钱，就像身上揣着枪一样有着特殊的快感。
而我，就是沉迷于这样类似吸毒和杀人的快感之下。揣着一大把钱夜行。
夜行出去，去四处张望，去买我想买的东西。
结果，我发现在夜里夜行，我是买不到我想买的什么东西的。
毒品和女性的服务，不是我想要的。
一般的庸脂俗粉，怎么有妈妈和紫月美丽？
而那些药品，也不是我期待的。
所以，我竟然发现，在昨天的夜行中，我竟然是穷人。
一个揣着大把钞票没法花出去的穷人。
结果……我还是把这笔钱花出去了。
是的，我花出去一大把钱去“包养”了自己过去的偶像……
貌似还很便宜，只有五十万而已。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竟然是这样……
我还是不能做违反自己良心的事情。
御景姐，还是我心中的偶像一样。就像妈妈一样的那种感觉。亲切的感觉。
……
记得我第一次演出，就是御景姐亲自为我化的妆。还用那温柔而充满自信的声音告诉我不要紧张。
“啊呀！原来由纪也是可以这么美的。由纪真的是男孩子吗？”
“嘛，由纪是男孩子。要勇敢地面对台下的观众。姐姐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
想起那些温柔的声音，再想起昨天御景姐穿着黑色长裙和那个胖子讨价还价的凄惨。我的心里真是不好受。
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幻想破灭的感觉吗？
为什么在方蒙想要自杀的时候没有那种担心和空虚的感觉？
明明方蒙是和我走的很近的人……
那样空虚的感觉……
那种不舒服，仿佛失去一切的感觉……
想起来了。
自己确实有过那种感觉……
就是在外公死后的那几天，自己逃课的那个下午……
我看见了妈妈吊死在房间里床头上的未来。
是的，就是那样的感觉。
就是那样的感觉让我不舒服。
是对于生命的感觉吗？
是对于死的感觉的不舒服吗？
可是……为什么眼看着方蒙的【死】，我却是无动于衷……
难道……
我爱上了御景姐……
就像爱上妈妈一样……
那样的感觉吗？
那样的感觉，竟然是充满的罪恶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妈妈说过的海香和……
海香和吗？
突然想哭了。
想起了澄小姐的我，突然想哭了。
确实，我哭了，穿着海香和的那件墨绿色短大衣的我哭了。
因为我想起了沉重的东西。
想起了澄小姐的爱情故事……我实在是笑不起来。
想起了我自己这副身体和生命的来历……我还是笑不起来……
按照传统道德的观点，我的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邪恶的和背德的。
所以……
我对爱情那种东西……从来就不曾期盼过……
既然不曾期盼爱情……可是为什么又会对别人如此在意……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
今天……妈妈不在家……
这不是正常的事情。
一般的时候，妈妈都是应该呆在家里的。
妈妈会去哪里呢？
是会去附近的超市和商场逛街吗？还是会去尹进那里吗？
尹进吗？
想起了尹进，想起了妈妈接到尹进一个亿的事情。
想起尹进给妈妈钱的事情，我就感觉不安心。
就是由于担心，所以想要去看。
我想要用我的未来视去看妈妈和尹进的未来。
用力去想……
努力去看……
一团黄色和红色混合起来，仿佛油漆一般混沌……接下来，就是大脑后半部刺人的疼痛……
疼得我几乎跌倒……
那种疼痛……
不是我能够忍受的。
本来我不是这样的，都是那该死的尹进。都是尹进那一下子，才让我看不见未来的。
看不见……可是我却可以勉强感觉到什么……不是那种明显的未来视……而只是隐隐约约的预感……
这个……只是女人的那种第六感而已吧。
第六感吗？那是未来视的弱化版。
我的能力……退步了——从尹进对我的那一下开始。
不去想那些了。
今天，我要去参加我的年终演出了。
林翔叔叔最近和几家公司约好了，要我去扮成紫月的样子参加他们的年终庆典。
虽然有些困难，可是……这确实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拿着尹进给我的钱混吃等死，可不是我的作风。
是呀。
我不是什么澄小姐的儿子。
为什么我忘了。
我只是胡真名那个女孩的私生子而已。
才没有什么背德和罪恶的事情呢……
是的。私生子也比背德的身份要光明得多。
现在……我应该老老实实地去按照计划参加演出。
收拾好行李，忘记我的过去。
今天是圣诞节了呀……
我应该开始新的一天了。
是呀，应该开始新的一天。人，不应该总是活在过去中的。
想到这些，我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我，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高挑身影我认识。因为我刚才还在想起她。
“哟，由纪。”看到我打开门。门前那令我眼熟的身影笑了。
“御景姐。你怎么？”看着门前拎着一个旅行包的御景姐，我感到有些意外。为什么御景姐会来到这里？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我被你包养了……所以……”
“我……”
“由纪想要出去吗？看你这副打扮……”
“我要去林翔叔叔那里。”
“去老板那里吗？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老板了。那段在夜狼之森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说到这里，站着门前的御景姐露出一脸的怀念。
“一起去吗？”
“什么？”
“御景姐也一起去林翔叔叔那里吗？相信过去的女主唱回来了，林翔叔叔会很高兴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御景姐和我一起走吧。”看到御景姐的态度有些软化和松动，我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御景姐应该回到她过去的生活中，一旦御景姐再次成为林翔叔叔那里的女主唱，就可以和前一阵那卖身和被包养的经历彻底告别。
御景姐，那样就又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一切……都会像是外公死前那样幸福吧……
118 思念之毒
思念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