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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弃听到这里,不停地点头道:“你父母倒是有先见之明,那个陆冠杰,的确不是个东西。”
陆玉嫣又道:“家兄自父母仙驾之后,就开始挥霍无度,家中财物已所剩无几,就开始打起了老宅的主意,多次让我把宅子卖了,换一笔银子,然后找一个小宅子安生,这陆府是我家祖传之宅,父母临终前又有遗命,我怎肯答应,家兄见我死死不肯,地契给我藏着,只好作罢……”
任天弃摇摇头道:“你那位家兄没银子用,那出去不是很没面子么,只怕要狗急跳墙。”
陆玉嫣点点头道:“不错,家兄也劝我不成,便生出一计,拿了我的画像去找本州刺史,说是让我满了十六岁就进宫选秀。……”
任天弃道:“哈,这个叫调虎离山,是不是?”
陆玉嫣听他成语用得不是很准确,但意思却接近,又点头道:“家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进宫能够做得妃嫔,他自然就成了国舅爷,立时就可以平步青云,而我要是只当了宫女,他也可以霸占陆府,为所欲为。我知道他的心思,便宁死不愿进宫,家兄也恼怒了,还打了我一顿。”
任天弃想到这个美貌温柔的姑娘被陆冠杰毒打的情形,顿时心潮澎湃,火气不打一处来,冲口就骂道:“狗肏出来的陆冠杰,心肠倒黑得紧啊。”
刚一出口,瞧见陆玉嫣的脸上有异色,忽然想到他们是亲兄妹,这话可伤及了她的父母,连忙道:“哎呀,对不住,我可不是有心的,你继续说,继续说。”
陆玉嫣此时已知道眼前这少年是市井中人,并没什么学问,自然也没往心头去,又道:“但家兄真正对我下毒手却在一年前,有一天忽然有个道士到了咱们陆府,对家兄说他夜观天象,见到咱们后花园这里有宝气直冲云霄,让家兄与他联手掘宝,之后各有好处。家兄不知怎的,就信了他的话,就和他一道封闭了后花园,赶走了所有的下人,在各处挖掘,我多次劝阻,他都不听。”
她顿了顿,脸上又露出悲哀之色,道:“直到有一天,家兄忽然叫我到一个地方去,我跟着他走了很久,才到了后花园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见到了一个新挖的土坑,坑里面立着一个黑色的石碑,这时家兄才告诉我,宝物就在这石碑之下,但被人施了仙法,下面的泥土竟坚硬如铁,只有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少女鲜血才能打开它,而那道士说,我就是这个人,还说这宝物有些机缘,该当出世。我听着不对,转身就想跑,但被家兄抓住,掏出匕首,先逼我说出藏地契的地方,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就恼羞成怒,一刀插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就倒在地上了。”
任天弃可是有死过的经验,道:“那你灵魂出窍,也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形啊。”一眼望见牛头马面正在聆听,又道:“还有你们,当时也在场吧。”
这时牛头马面都摇起头来,牛头道:“大哥,若非是特殊之辈,咱们和黑白无常是不会亲自去拘魂的,他们都自行会到冥府报道转世,而陆姑娘迟迟不愿投生,到枉死城面见地藏王菩萨也要秦广王爷的批文,因此她只有游荡阴阳两界做孤魂野鬼了。”
任天弃是见过那地藏王菩萨在枉死城里只顾念经,不闻不问的样子的,哼了一声道:“那陆冠杰如此恶毒,难道还能留他在世上么?”
牛头道:“世上恶毒之辈,又何止陆冠杰一人,冥府岂能个个理得,只要他寿年未到,按照天规冥律,那是不能随便拘魂的,只有等他油尽灯枯之后,到了地府再按罪论罚。”
任天弃道:“这是什么天规冥律,这样的坏人留在世上只会害更多的好人,难道他活一百岁,就可以让他做一百年的坏事,那么他害了一千一万个好人,他就是受了罚,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马面见到任天弃颇是激愤,连忙道:“大哥息怒,这些规矩是早就定下的,万万不能更改,就中若有不妥之处,你看开些就是,何必这么认真。这人一认真起来,看不惯的东西就多了。”
任天弃气是气,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当下不去再想这些规矩,只道:“陆小姐,那后来的事你瞧见了么?”
陆玉嫣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惊骇恐惧之色,道:“瞧见了,我看到那道士忽然很可怕的狂笑起来,说这宝物该他独有,家兄见着也不对,便要逃走,却被那道士施了个咒语,动弹不得。那道士定住了他,暂时也不去管,用一张符纸沾着我的血,然后贴在了那石碑上的怪字上,那个石碑就忽然就不见了,只露出了一个黑深深的洞,那个道士笑着跑了过去,但刚到洞口,一下子就被那个黑洞吸了进去,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而家兄过了一天一夜身子才能动弹,不敢靠近那黑洞,骇得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任天弃道:“那你的尸体啦,难道就放在那里,你自己不是会用力么,有没有移动?”
陆玉嫣摇头道:“那时我才灵魂出窍,根本就不能移动任何物体。”
任天弃有些黯然道:“那不是有些腐……不对劲儿了。”想到这么美貌的姑娘尸体变得腐烂不堪,真是不愿想像。
陆玉嫣又道:“那个地方很奇怪,不仅没有任何鼠蚁靠近,而且我的身……身子也没有一点儿改变,直到现在也和才出事一模一样,而且后来又不停的有拿着禅杖和宝剑的和尚道士赶到那里,只要稍一走近,便会被吸入黑洞,我现在虽然有了力气,但只敢远远的瞧着那里,根本不敢近去。”
任天弃想起一事,不由道:“不是说官府到这后花园搜过好几次么,难道没发现那里?”
陆玉嫣道:“那是一个很隐秘的山洞,如果不是那个道士,就连我们陆家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而且祖辈们记载我陆府事迹的书典里也从未提过,一定非常古老,也不知那个道士是从那里知道的。”
任天弃是越听越神秘,越听越有兴趣,见到牛头和马面也站在屋里聆听着,心想有这两个万事通在,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迷,当下转过身道:“二弟、三弟,这个黑洞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路吧。”
牛头与马面对望了一眼,由马面将任天弃拉到一边悄声道:“大哥,不瞒你说,陆府这黑洞的事我们冥府早就知道了,派了好几名鬼将去探看究竟,都一样的失了踪,阎罗王奏上了天庭,听说玉帝派的几名上仙也一般的被吸了进去,连观照四方各界的昊天镜也照不到他们的下落,这个黑洞竟不在神凡鬼三界之中,实是厉害无比,你还是少问为妙。”
任天弃听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玉皇大帝都管不到,鬼神统统害怕的地方,忽然涌动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好想去瞧上一瞧,嘴上却道:“好吧,不问就不问,三弟,我托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办成?”
马面连忙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任天弃自然知道这两名鬼官对自己尊敬是有所目的,但这个大哥是能当多久当多久了,当下也不客气道:“你们在冥间出入方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亲生父母的下落,还有,这个人的下落你们也打听一下。”说着就将武琼儿交给自己那张纸拿出来递到了马面的毛手中。
马面心想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仙人转世,也不点穿,只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不过你知道,我和牛头如今在冥界混得也不十分如意,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的。”
任天弃正在点头,却听见牛头道:“大哥,我和马面不能在外面呆久了,你自己保重。”
刚一说完,冷风又起,身形便不见了,当下马面也消失在屋中。
任天弃不由骂道:“妈拉个巴子,这个牛头,做事果然莽撞,话没说两句就跑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转身去瞧那陆玉嫣,却见她仍然跪着,便道:“陆小姐,你快起来说话。”
陆玉嫣道:“大人在上问话,我岂敢失礼。”
任天弃笑着道:“嗨,我算什么大人,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陆玉嫣听他迭声催促,这才敢起,娇怯怯地道:“我听见两位尊使刚才也叫你做大哥,你自然很了不起啦。”
任天弃听陆玉嫣说话极是温柔,又觉得她死得可怜,好感大起,有心和她交个朋友,哈哈大笑道:“什么大哥,我和他们是这个……这个酒肉朋友,当不得真的。”
他说到这里,又道:“陆小姐,你放心,你的冤屈阎罗王不理,我任天弃会给你作主的,准饶不了你那个没心肝的家兄。”
第79章
听到任天弃要为自己作主,陆玉嫣虽然心地纯洁善良,但陆冠杰为权毒打在先,为财夺命在后,心也早就死了,闻言裣衽一福道:“玉嫣多谢公子。”
任天弃道:“什么大人公子的我都不爱听,你就叫我天弃好了,我也不叫你陆姑娘,玉嫣就挺好,咱们先个朋友好了。”
陆玉嫣从小便居于这陆府的后花园之中,只有两名粗使丫环为伴,纵有满腔心曲,也无人可诉,自从被亲兄长毒打杀害,心里更是冷如冰霜,对人是越来越害怕,而每晚睡在这绣榻之上,更是只有月光为伴,当真是清苦无比,而今天,第一次从人的嘴里吐出“朋友”二字,顿时让她愣住了,好半天才喃喃地道:“任公子,你……你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和我这个鬼做朋友。”
任天弃微笑着走了过去,伸出手来道:“叫我天弃。”
陆玉嫣忽然哭泣起来,她虽是鬼魂,只有哭声,而无泪珠,但那声音传出,真是惨婉转恻,天弃外表虽然玩世不恭,不肯吃亏,然而内心却是个充满着激情的至情至性的少年,主动的将手触到了她的肩上,只觉手指处仍有实形,只是冰冷如雪,僵硬无比。
若是生前,陆玉嫣被这样的男人肌肤相触,必然是要义正词严的呵斥一番,但如今已是一名游魂,这少年不仅不嫌弃害怕,反而还要与之相交,这更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心中的感激已可说起,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闪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使劲地点着头,但又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也是聪明孤独之人,陆玉嫣越是这样感激难言,他越能体会到这位可怜的姑娘内心之中的那种孤苦无依,一时怜惜冲动,一把就把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感到抱着了一团冰雪,他却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受到一点点儿的温暖。
陆玉嫣没想到任天弃会这样冲动逾礼,先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发现他是越抱越紧,传递给自己的是一种从未遇见过的关爱,是一种真正的人性光芒,而这种关爱与光芒是可以让自己忘记现在这种鬼魂的身份的,便很顺从很温柔的依偎在了这个陌生而又充满激情的少年怀里,体会着父母去世以来,自己唯一可以感受到的爱。
过了很久,陆玉嫣忽然感到这少年的身体颤抖起来,牙齿也在格格作响,这才想到自己的体温终归与常人有异,这寻常的少年怎么会受得了,连忙推开他道:“天弃,对不住,是我不好,阴气太重,你和我相处是会短寿的。”
任天弃强自忍住僵冻的感觉,哈哈一笑道:“我的命太长了,就是短上一年半载也没有关系,我还怕你嫌我长得丑哩。”
陆玉嫣仔细地瞧了瞧他,轻轻地摇头道:“不,你长得不丑,家兄外表虽然英俊潇洒,但谁会想到他毒如蛇蝎,行如禽兽,可知一个人的外表是不重要的,那只是父母所赐,好不好看,只在于人的内心,这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