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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弃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又道:“五千两。”
老鸨与朱绛仙心中都狂跳起来,朱绛仙一脸惊恐地娇声道:“不行,不行,我不要这银子,我是发过誓不卖身子的。”
任天弃又道:“八千两,这是最高了,不要这笔买卖就算啦。”
八千两的梳笼之资,可说是创下了大唐国各妓院的历史记录,老鸨与朱绛仙都瞠目结舌起来,还是老鸨反应得快,连忙道:“嫖大爷,你别忙,我劝劝玉卿姑娘。”
当下就故意把朱绛仙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估计是“好啊,今天遇到个冤大头,咱们可大发了”之类,但只听着朱绛仙不停的摇头大声道:“不行,妈妈,真不行,多少银子都不行,我的身子还要留着从良的。”
那老鸨说了几遍,朱绛仙还是不应,就一变脸色道:“小贱人,我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进得老娘的门,难道还由得着你么,告诉你,今天这个客,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则老娘就以家法侍候了。”
说着就大叫了两声,果然进来了两名膀大粗圆的打手,朱绛仙顿时骇得哭了起来,只得委委屈屈地将头点了,那老鸨这才又和颜悦色地宽慰了她几句。
任天弃见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便打了个呵欠道:“好啦,卧房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那老鸨却笑嘻嘻道:“嫖大爷,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气,这么一个娇滴滴,鲜花儿一般的黄花闺女陪你过夜,八千两银子,可……可也不怎么多。”
任天弃见到她伸出手来,知道要那“飞钱”,便道:“慢着,你说这位玉卿姑娘是个黄花闺女,是不是?”
那老鸨一脸正色地道:“那当然,这还会有假么,咱们‘眠花楼’是长安城,也是全国最大的妓院,可不会做哄骗客人的事。”
任天弃道:“那好,你写一封文书来,证明玉卿姑娘还是处子,要是我见不到落红,你就要倒赔我的银子,否则这生意中做不成的,八千两银子弄个旧瓶,我可不是亏大啦。”
那老鸨对这事早有安排,胸有成竹,岂有到手的银子不搞的,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嫖大爷,你还真是多心,要是玉卿姑娘没有落红,不仅赔你银子,你还可以砸咱们‘眠花楼’的招牌。”说着就拿来纸笔,写下了一封文书递给任天弃,而任天弃便抽出八千两的“飞钱”给她。
又坐了一阵,便有丫环来领任天弃先到隔壁房间,房间里此时已经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四处帖着喜字,红烛也点了满屋,这是长安妓院的规矩,妓女开苞梳笼,与新婚无异,是要走一走场面的。
任天弃一屁股坐在屋内的一张宽大的绣榻上等着,没过多久,就见到两名丫环扶着穿上大红罗袍,顶着红盖头的朱绛仙进来了,将她搀到了床上与任天弃坐在一起,便行了礼,出去关上了门。
任天弃一把就掀开了朱绛仙的盖头,却见她仍然还在嘤嘤地哭泣着,美丽雪白的脸颊珠泪纵横。仿佛是受了天大地委屈,月惨花蔫,楚楚可怜,任天弃若不是早认识她,一定会给她骗住。
瞧着朱绛仙如花似玉之容,顿时勾起了任天弃对往事的回忆,那场令他终生难忘地羞辱,对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气。大声道:“快把你嫖大爷的衣服脱了,然后自己也脱光,难道要大爷我动手么?”
朱绛仙听他出言粗鲁,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是暗暗叫苦,不过有了那八千两银子,对方就是条猪,自己也只能将之瞧成浊世佳公子了。
当下便收住了泪,很温顺的将任天弃的身裳脱掉,不敢去摘他的手帕,然后自己再羞羞涩涩。扭扭捏捏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下一个碧绿色的肚兜和水粉色的亵裤,正要住手。却听任天弃道:“不是说脱光么,还留着干什么?”
朱绛仙只好将肚兜与亵裤也脱了下来,全身精赤,闭着眼,仰面躺着,臀下却放了一方白验红用的白帕,做出了娇羞无限地神态来。
屋里的红烛照着通明,任天弃瞧着朱绛仙,只见她浑身肌肤如雪,酥胸如玉。羊毛疏淡,便与数年前差不多。
这个女人容貌虽然美,但在自己所识的女子当中比不上袁宝琴、李淑琼、谢阿蛮、陆玉嫣、杨玉环,更无法与蛛儿相比,但却是他少年时颠倒梦想的情人,那种情愫的记忆,无论如何是无法消失的,在她周身抚弄一番,便腾身而上。那话儿居然还有紧窄挤压之感,想来朱绛仙平时果然甚少接客。
朱绛仙当此之时,自然要做出痛苦之状来,在任天弃身下是婉转呻吟,无止无绝,一颗粉头在枕上是侧来侧去,当真如初经人事一般。
她的呻吟之声虽然做作夸张,但听到任天弃的耳中,却有异样的滋味,欲念如潮,不停地晃动着身子,朱绛仙虽然也有了感觉,但那里敢稍有表露。
过得一阵,任天弃便一泄如注,将头趴在朱绛仙地香肩上微微喘息着。
这时朱绛仙地右手悄悄从枕下拿出一样物事,缓缓地向着身下移去。
然而就在这时,任天弃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道:“玉卿,你在做什么?”
朱绛仙这一下被骇得魂飞魄散,慌乱道:“没……没做什么啊。”
任天弃猛地翻身坐起,从她右手之中取出一个小白玉瓶来,故意装作很奇怪地道:“玉卿姑娘,这是什么东西?”
朱绛仙怦然心跳,却强作笑颜道:“这是我拿来玩儿的。”
任天弃道:“嘿,这个时候还拿东西来玩儿,刚才你不是痛得差点儿要死了么?”
朱绛仙难以解释,嘴唇张着说不出话,样子儿狼狈无比。
任天弃又从她臀下取出那张验红帕来,却见上面污秽之物倒有不少,但没有见到一丝殷红,便提起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道:“玉卿姑娘,怎么全是清汤,你的落红在那里?”
朱绛仙道:“我……我……”
任天弃一瞪眼道:“好你个玉卿姑娘,说自己是什么黄花闺女,原来都是骗人的,我可是给了八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按刚才说好的,没有落红,就要倒陪我八千两银子,还要把这个‘眠花楼’的招牌砸了,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么,多半是新鲜的鸡冠血,对不对。”
朱绛仙与这“眠花楼”妓院地老鸨倒就串通好了,以卖艺不卖身的处子为幌子,想法抬好身价,骗得那些有钱的富豪上当,却不料今日竟遇上了一个内行,连鸡冠血都知道,那真是什么都完了,赔上八千两银子不说,要是这客人一怒真去砸了“眠花楼”的招牌,妓院的老鸨等人为了脱身,多半会将一切嫁祸给自己,而自己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那只有受罪的份儿了。
她本是聪明之人,想明白这一切,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了,赤着身子跳下床去,面对着任天弃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不住的磕头道:“大爷,你就饶了玉卿这一次吧,玉卿再也不敢了。”
任天弃坐在床边。哈哈一笑道:“再也不敢了,朱绛仙,你用这一手骗了多少冤大头啦,快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
朱绛仙从合州到京城,都是用的化名,万万没想到此人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更是大惊失色,瞪大眼睛。捂着嘴,向他凝视而来。
任天弃此时揭下蒙在自己脸上的手帕,然后在脸上一阵乱抹,顿时露出本相来道:“小仙儿,你仔细瞧瞧,老子是谁?”
朱绛仙岂会认不出这张极有特色的脸,叫了声:“任天弃,是你。”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咬着银牙,举着粉拳。就要冲到任天弃面前狠狠捶他。
任天弃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道:“朱绛仙。你可不要撒野,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情景?”
此话一出,朱绛仙这才想起一事。立时泄了气,又跪了下来道:“民女朱绛仙,拜见国师大人。”
任天弃一向没有隐瞒自己的姓名来历,合州城的人应该都知道城里出了个得到张天师亲授的国师,而前些日子自己与太华公主的亲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这朱绛仙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希奇。
他有些奇怪朱绛仙怎么来了长安,便道:“银子的事先不忙提,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朱绛仙那里敢违逆他,点点头,恭恭敬敬地道:“好,国师你问便是,民女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任天弃一伸懒腰,趴在了床上道:“我也累啦,小仙儿,先来给我松松筋骨,咱们慢慢谈。”
朱绛仙只得又爬上床去,轻轻地给他捶捏着背。
任天弃道:“小仙儿,你好好的‘聚艳坊’不呆,怎么跑到京城里来啦?”
朱绛仙望着任天弃的背影,过去的往事也历历涌上心头,这家伙想当年只是一个好色胆大的无赖,谁知转眼之间便成了堂堂大唐国的国师,还娶了皇上最宠爱的太华公主,简直是野鸡变凤凰,一步登了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听到任天弃发话,朱绛仙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你。”
任天弃心中一奇,道:“因为我,是怎么回事?”
朱绛仙道:“自从你当了国师的消息传到合州城后,合州城可说是完全震动了,白芳芳她们更是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后来就连合州城新任地刘知县也专程去拜会了她们,她们的气焰就高了起来……”
白芳芳、郑宝儿是什么性子任天弃岂会不知,隐隐猜到了几分,便道:“是不是我大娘开始对付起马花娇来了,嘿,咱们‘春满园’被那贱人欺负得也够了,现在得了势,当然要以牙还牙,可惜我一时分不了身,否则和马花娇的仇可要好好地报一报。你说,大娘她们做什么了,是不是开了一家比‘聚艳坊’更大的‘春满园’?我可给了她们不少的银子,应该是足够了。”
朱绛仙点了点头道:“不错,白芳芳就是开了一家非常大的‘春满园’,还到处找来很有姿色的姑娘,她既有了银子,又有知县在后面做靠山,自然很快就做起来了,而‘聚艳坊’过去那些熟客也怕得罪你,全都不敢去,都转到‘春满园’了,我见没了什么生意,就拿银子给自己赎了身,到了长安城,一时糊涂,才和这个‘眠花楼’的人商量着想法多骗些银子,国师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民女罢。”
任天弃道:“那怎么行,那我不是白吃亏了么?”
朱绛仙杏眼一瞪,在他身上用力一拍道:“好啊,你身为大唐国的国师,皇上的驸马爷,大婚才多久,就悄悄跑出来嫖妓,那又该当何罪,要是你让我赔银子,我就到官府告你去。”
任天弃又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小仙儿,你平常挺聪明的啊,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国师嫖妓,驸马嫖妓,这样地案子,有那个官员敢审理,为了巴结我,为了维护朝廷的脸面,你十成十的是要被动用大刑的,然后关入大牢,这辈子是不能出来了,你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朱绛仙通晓世事。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一阵子心惊胆战,这个家伙,当年还是个小无赖时行事手段就厉害得紧,如今有权有势,自己那是他一根小指头的敌手,心中转动,忽然娇媚的一笑。将赤裸的身子贴在了任天弃的背上,腻声道:“天弃,你怎么就这样狠心,无论如何,别忘了,你都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难道你舍得我受累么,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些喜欢我的,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娇嫩的酥胸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