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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七年黑道生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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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着我说,〃周周哥,幸亏今天有你,他们竟然…他们竟然有准备。〃
我皱眉问中涛,〃谁给你的消息,说晚上小飞在月宫。”中涛低头不语。我看着他说:〃那人很可能就是和他们串通好要来摆你这道的。晚上要是我没去的话,你可能就…”中涛忽然抬起头对我大喉:〃够了够了,我不要告诉你,我自己知道。”说着转头向街对面跑去…我看着中涛的背影,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小子怎么了?
这时候,那个司机下了车,拍拍我的肩说:〃不用理他,让他去吧。”我回头看着他,才发现这人高高大大,长了一双丹凤眼,站立在那里,甚有气势。〃你老兄是…”我看着他问。黄勇走了过来,指着他对我说:〃这是车军,中海哥从小一起混的兄弟。”车军低着头说:〃你就是周周吧,中海说你是个好兄弟。”黄勇在一旁说:〃车军早几年就不和兄弟们混了;跑去开了出租车。当年军军可是吴淞老街上的一把狠角色啊。〃车军摇着头,叹了口说:”不是为了中海和涛涛,我才不会再干这种事情。〃我心想,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抬头问车军:〃中涛到底怎么了?〃车军叹道:〃他从小其实就胆子不大,这次被他哥的事情一激,横出去要去和小飞干,刚才让我开车撞小飞,哪知道撞了之后,他还是害怕…”边说边摇着头,看着我说:”还有,你知道是谁告诉中涛小飞的消息的吗?〃我说是谁。车军看看黄勇,说:”刘琳。〃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震。怎么会是她?黄勇在旁边说:〃被自己的马子卖了,谁心里都不好受。所以他刚才才这样。”
车军看着我说,〃晚上大家先都散了吧,我还得去修一下车。”我点头称好,回过头去,和黄毛打了个招呼,说都先散了,明天联系。黄毛问我:〃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疲倦地摇了摇头说:〃我累了,想回家去,你也回去吧。明天再说。”黄毛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拍拍我道:〃不要想太多了,明天我找你吃午饭。”我点点头。车军和黄毛他们上车走后,我一下便跌坐在路边街沿上。整个人如崩溃似的;软了下来。我不住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想:〃我究竟做了什么,又要回去两年前了吗?〃我又想起了伟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自从石磊的那件事后,我对伟刚始终心怀恐惧,虽然伟刚从来也没对我做过什么,甚至我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但是每每想起伟刚那张脸,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我能做什么,我又该做什么,我问自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夜晚寒冷的空气,我抬起了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无法摆脱的,终究还是命运啊。我想,我做了自己能做的,和该做的。要是我今天不去做这样一件事,恐怕我永远也无法面对中海,无法面对自己。但是,我又想到了黄珏,和父亲那沉痛的目光。我对得起他们吗?
我坐在街边,苦苦思索着,想要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只要有这么一个答案,哪怕证明了我所做的事情都是错的,我都会觉得甘心。但是我终于发现,无论我做了什么,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对,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我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长叹了口气,想:〃既然上天决定了让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我就要好好混,去混出个人样。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所有的事情都烦扰着我,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幽暗灯光下的宝山街头,一个孤独的黑影,徘徊不已,彷徨不已,从街头踱到街尾,穿过树影和早春依然凛冽的寒风,踏过百十根街灯的投影,终于,迎来了天边那一抹淡红… 该回去了,我背对着初升的太阳暗叹;回到我本该属于的地方…
清晨,拖着疲惫的身躯,我终于回到了家里。哥在公司值夜班,也没人烦我,我拉起被子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就连梦都没做一个,直到下午四点,才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电话是中涛打来的,听到我接了电话,他叫了我一声,然后便沉默下来,不知要讲些什么。我说中涛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也别在意。中涛应了一声,道:〃哥晚上就出院了,你一起来吗?〃我说我有事不来了,等你哥回家后我再去看他。然后我又问,〃小飞的情况你知道吗?〃中涛听到这个名字,哼了一声道:”一直也没打听到,估计也没出什么大事。〃我说最近要小心,这家伙死了其实倒也太平了,人没死,就必定会来找你麻烦。
挂了电话,我起床洗漱,然后给黄珏打了个电话,今天是星期六,黄珏从学校回家,我答应过和她一起吃晚饭的。黄珏在电话里问:〃晚上到哪里去吃饭呀。〃我笑着说随便你,你爱吃什么都行,黄珏说那就去吃大胡子吧,上次辣得我够呛但很好吃,今天我们再度去征服它。
晚上七点,宝山大胡子龙虾馆,两瓶啤酒,四只油腻的手,大盘的龙虾,黄珏的笑容。有了这些,这便是个幸福的夜晚。 黄珏疵牙裂嘴地坐在那里直喊辣,我笑着递过我的啤酒,她一把推开,看着我吐着舌头道:〃你想你的老婆以后作个酒鬼吗?” 黄珏一向是个很自制而又有原则的人,一样东西,知其不好,便不会去沾染。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当初黄珏是怎么会沾染上我的。黄珏推开酒杯,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罐雪碧。我问黄珏,下周你还上班吗?黄珏说:〃去啊,怎么,你送我吗?”我点头说好啊,星期几,我负责接送。黄珏晃着脑袋,掰着手指说:〃下星期呀,我星期二,三都上班。”我说好呀,我每天负责接送。黄珏撅着嘴说:〃下午下班你就不用来接我啦,路那么远,瞧我好体谅你的。”我嘿嘿笑道:〃是啊是啊,还是你对我好。〃黄珏笑着说,”我的一个同事,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个Eric;他说好下星期都可以送我回去的。〃我听黄珏这么一说,脑袋突然一沉,心头象被什么东西阻塞住了一般,郁闷无比。黄珏接着说:〃上次你答应好人家的,结果没来接我。我只好自己坐车回家,Eric家正好住在曲阳,他平时开车上下班,就搭我回家啦。〃我呵呵强笑道:”哦是顺路吧。〃黄珏点头道是呀,但是他一直把我送到了家里,还是多走了挺长一段路呢。我越听火气越大,猛灌了一口酒道:”那好,以后我都不用送你了。让别人开车来接吧。〃
黄珏听我语气不善,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轻轻问道:〃周周,你生气啦?〃我哼了一声,又为自己倒满了酒,一气喝去大半杯,黄珏按住我的手,笑着说:〃哎呀…你是不是吃醋啦?你也会吃醋呀…哈哈,好可爱呢。〃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可爱你个头。黄珏笑地越发灿烂了,说:”那,你可不要吃醋哦,我告诉你实话吧,星期一Eric要送我回去,我可没答应呢。最后我是自己坐车回家的。〃说完,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看。〃真的吗?”我象是个就要溺死的人,忽然间抓住一根木头一般。黄珏很认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听黄珏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禁用手摸了摸头,却忘了我吃龙虾的时候没戴手套,满手的辣椒和油腻。一摸之下,满头都是。黄珏见了,格格地笑了起来,一边就拿出纸巾,走到我身边,帮我擦拭头上的油腻,边擦边说:〃周周,我肯定会乖的,你也要对我好哦。”我点点头,黄珏焉然一笑,忽然问:〃那你星期二还来接我下班不?〃这个时候,我哪有说不的道理,于是满嘴答应着,说一定一定,这个一定要接的。
吃完饭送黄珏回去,我来到了中海家,中涛来开的门,一见是我,中涛悄悄说:〃周周,快来劝劝大哥吧,他正在发火。〃我皱眉问:”怎么啦?〃中涛叹了一声道:”心情不好吧。〃我点点头,走进房里。中海的老妈正扶着额头,坐在床边;中海躺在床上,一脸怒气。见我进来,中海缓了下脸容,咳了一声,低头道:〃周周,你来啦。”我点了点头,中海的老妈见我进来,象见了救星似的,赶紧站起来说,〃你先坐,劝劝中海吧,他最近火气可大呢。哦对,我给你倒杯茶去。”说完就走出房间。我坐在床边,看着中海,中海叹了口气,别过脸去说:〃周周,你们以后都不用来看我了。〃我说那怎么可能,你别说傻话啦。中海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今后什么都干不了了。整天只能睡在床上。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我拉着他的手说,想安慰中海,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拉着中海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中海叹了口气,轻轻把手挣脱开,对我说:〃周周,我知道你不会忘记兄弟,以后要有空,就来陪我喝喝酒吧。”我鼻子一酸,强笑道:〃喝酒啊,你一向不是对手啊。〃中海摇头道:〃还有一件事。”我回过头,揉了下眼睛,笑道:〃怎么呀?〃中海认真地看着我:〃周周,这次涛涛帮我硬出头,我也没办法阻拦,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唉…你无论如何要帮他一帮;要是小飞找上他的话。从今以后,我这个大哥再也没办法象以前那样罩着他了…〃说到这里,中海长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我看见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慢慢滑落。我心头一痛,很不忍心地回过头去。不愿再看。这个当年的硬汉子,如今缺了条腿,就要在这张床上了此一生,此情何忍,此景何堪… 这样的要求,又岂是我能够拒绝的?
走出中海家门,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想起中海所托,我知道,自己是再也无法与这些事情脱开干系了。我也清醒的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做到这些事情,其实和中海一样孤独无所依靠,毕竟,我不在这江湖太久了,老兄弟老朋友只能帮我一时,却不能帮我一世。我想了想,掏出电话,犹豫了一会,拨通了黄毛的电话:〃黄毛,是我。”我嗓子有些嘶哑,咳了一声继续说:〃明天我想见伟刚一次,你帮我安排一下。”黄毛听我这么一说,有些惊讶,问:〃你要去见伟刚?”我说是,这样下去,迟早要和伟刚见面的,与其他来见我,不如我去见他。黄毛叹了口气,道:〃那好,既然你想妥了,我就帮你安排去。”
四月五日;清明节。宝山灰蒙蒙的天空被细雨笼罩着。 下午一点;我来到了伟刚家里…进门;伟刚和黄毛都在;见我进来;伟刚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端详我良久;说:”两年不见;胖了些啦。”我点头道:”是啊;整天吃吃喝喝没事可干;当然胖了。”伟刚走过来一拍我肩膀;说:”走;现在就走。”说着向门外走去。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黄毛;这是要去哪里?”黄毛说我也不知道;伟刚说今天是清明;要去祭一个朋友。伟刚在门外喊着:”你们两个快出来。老鼠已经到了。”
我走出门外;看到老鼠开着那两面包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上了车;我问伟刚:”黄毛说要和你一起去祭个朋友;那人是谁呀。”伟刚看了看我;叹口气道:”是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前两年死的。葬在了罗店。每年清明;我都会去他坟上拜一拜。” 窗外的雨渐渐有些大了;雨珠啪达啪达地打在车窗上;伟刚出神地看向窗外;喃喃自语道:”怪天气;清明下那么大的雨。” 我转头看看黄毛;只见他也正若有所思地低头想着什么。过了会;黄毛凑过脸来;在我耳边轻道:”石磊就葬在罗店。”
石磊曾是我的一个恶梦; 然后在我渐渐以为自己会忘记这个恶梦的时候; 又重新显现; 如一块硬帮帮的石头; 重重地砸向我。 那也是个下着小雨的下午;泥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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